所以她们也没再说上几句话,便开始朝自己的屋里走去,“我方才提的,有何不妥?”不论从哪种角度来说,都是当下最有用的法子,结果到了她们那,全都闭口不言。
“没有不妥,”明覃同她走在一条道上,“只是我们心中对此人仍然不放心,莫名上前恐打草惊蛇。我知你是因对方相助过一次,可这无法代表其未有相害之意。”衡量利弊的话,她们选择暂且放置一旁。
担忧是有的,可她想若到了万不得已时,这种铤而走险的法子还是能走一遭的。毕竟对方不还说了有事相求,若是以相互帮助的由头而言的话,这不免会是个好的开始。
当然,这决定权在她们四人手里,不能她一人全权肯定、
明覃见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我瞧你倒是很看好那酒馆的掌柜的。”而且看上去也是极为关照对方的,最多也就是一面之缘,说点什么话却是那么快便相信了。
“你说徐掌柜啊,”对于眼前人话里话外的含义,江诗倒没想那么多,“看好倒不至于,见她也是依傍在他人身后的,有忙也是真帮。再说,她说有忙就可以提供,那也是建在我们能给她帮助的份儿上。不然白帮人做事,谁愿意做这种。”
虽然她确实是这样想,可也不排除其余三人的猜测,有时也不是光看表面就无妨的,更多的就算是经常接触最后也会无法理解对方的。
比樟丞相
“当然,你们的顾虑我也清楚,可我提的都是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主要的话她就还是希望对方是能够被信任的,“总不能到无计可施时,还在那反复担忧尝试无果,最后什么也没留下嘛。”
至于江诗说的这些,她们又何尝不明白,无非是有时不敢亲自将其戳破。
走着走着就到了歇脚的地方,“早点歇着吧。”明覃没有反驳对方,嘴上没回话只当做无事,而后转过身回到自己的屋中。
她们几人口头上说着要休息,实质上一个比一个想得多。
醒来相聚一处时,傅晨同意了江诗的建议,愿意去酒馆去找徐掌柜,另一方面则还是得去趟昭阳殿,将那书册尽可能的送回去。虽然不知送回去的意义何在,可若还待在自己跟前的话,左右是不好的事儿。
照定好的计划,她与江诗二人前往酒馆。
这一路走来,沿途的官兵明显比上次多了一半不止。只是酒馆周围,倒没什么人过来围着。徐妍瞧着她们过来,满脸笑容领着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一进屋就换了脸色,“你们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要我说就应该在客栈里待着。”这时候有多不安全就有多不安全,“你们来时也见到周围官兵了吧,说是最近闹事的人多,所以才又派了这么些人。要我说啊,就是为了上头的赏金。”要不是她这儿还算太平,不然多加上一些人来,可要闹心。
不知是真有这么多话要说,还是为了让她们少开口说话,可最终她们还是选择了要说的话,“不知徐掌柜可认识比樟?”傅晨一如既往地直截了当。
听到这名字,对方神情明显不对,强装无视道:“听过,不是很熟。”不知对方为何要问这样的话,一时间能想到的就是装不在意。
“此人爱酒,常以酒会友,爱珍藏美酒,却也不是嗜酒如命之徒。”江诗开始说着此人的一些爱好,“他不爱当朝为官,只愿开一酒馆把酒言欢,结些志同道合的好友。”只是这样的想法,这么久过去了,却还是没能实现。
确切地说,没完全达成。
听到她这样说,徐妍也不想再隐瞒什么,“师傅他一向懒漫惯了,每日能吃上几口热的便心满意足。他的抱负在旁人心中一文不值,可于他而言是最值得的。”只是一朝进了宫门,岂是那么就能脱身安全出来的。
“这家酒馆,就是在师傅的支持下开下去的。”
里头的陈设皆是他喜爱的,年头到年尾也有那么几日会‘偷摸’过来同好友叙上一番。
所以上次说的丞相看来就是。
对此,她们俩可以说皆已明了,只是想知晓的并非是这个。
听对方说完这些,“这些我们都知道,今日来找你,是有其他事要问。”傅晨还是一如既往先把话问了再说。
徐妍这下尤为淡定,从面前两人方才说的话中可得知,她们对于表面上能查到的消息早已了如指掌。现下来问她,无非是真找不到,要不就是来找她核实的,无论是哪种,就目前这状况来说,没什么是她应该忧心的。
“二位但说无妨。”
说着悠闲地坐在一旁,与方才紧张的情绪成了鲜明对比。
不过这样的局面对江诗来说,是非常好的现象。
“比樟丞相,如今在朝中并不好过。我们来此处,主要是想了解下他是否有仇家又或是谈不来的。”这点对她们来说非常重要,若是知晓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很明显说完这些,对方没有太大变化,想来是对此事没有过多了解,“私交甚好,相互扶持的大臣?”那便只能通过筛选的模式。
“这个有。”
师傅很少在跟前说不喜的事,几乎都是乐呵的样子。
因着对方说的,江诗一字字的记录在册,虽不多,却都是能叫上号的大臣。
她们要做的事可以说是暂且结束了,“你呢,除了上次要拖我们办的事,还有其他的需要我们帮忙吗?”不过说句实话,上次说找人的事,真的是过去太多岁月,着实得要花些功夫。
徐妍停滞了片刻摇摇头回道:“没了,”听对方的语气想来她的事能办妥的可能性是不大,“若是事情难办的话,倒也不用那么着急。”她当年也花了不少功夫,最后却一如所获。这才将其寄托在他人身上,哪怕是一丝希望。
话是没完全说开,她们俩已然从对方口中得知一些话的意思,“我们自当尽力,您若有其他需要的话,可随时找我们。”有时人是口头上说说,可多少还是要记在心里并继续做下去的。
对方听完此话,只是点头表示礼貌下。
另一边的两人才到昭阳殿,不出所料这里的官兵也多了起来,就算是要进去也得想法子。两人开始专注着周围的情况,争取从中找出不一样的口。
左右前后找了半个时辰,终于在南门角落处发现个不高的围墙。旁边的缝隙是能瞧着里面情况的,确认好没人后,她们一前一后跃了进去。
可进去后一头雾水,这地方见着像极了后厨房,人是真没见到几个,看上去像是荒废良久,可又似乎闻到了饭香味。
在束影眼里,这地方同书阁相比较的话,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同样的一片地,怎么会成为这副模样。
为了不制造过多动静,这两人全程都没过什么话,几乎都是靠眼神还有手势来指引往下走的路。
当前很清楚的就是,她们俩迷路了,书阁究竟在何处。
这么大个昭阳殿,连个行标招牌都没有。
“你不是来了两次了嘛,怎么会不知道在哪儿啊?”明覃用着几乎听不到声的语气朝对方说话,在她不远处的束影,“我都是深夜来的,这会儿天还没完全黑呢。”主要是在夜晚行走习惯了,这时候反倒容易迷糊。
听到这样的回答,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这么说,她们得等到深夜,早知这样还不如晚点出门。
而这时的江诗两人已经回到了住处,见两人屋中没丝毫变化,想着人应该就是还没回来。“这人,就是个夜猫子。”傅晨一猜就是束影带的头,明明是青天白日去的,再怎么拖也不至于还不回来。
说起夜猫子,就知道不是在说明覃,“她一到晚上就容易看不清。”这,早知道是晚上行动就不让人出去了。
明覃全程拉着束影的胳膊,“你怎么不早说啊~”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原来你说的夜晚,这么黑。”原先也只以为最多是个傍晚。
如今这个样子,她是不指望能做点什么事,现下能把人安全带回去就已经是相当好的事情了。
两人误打误撞竟走进了书阁,“不得不说,你这‘闹’的我都感觉自己看不清了。”当然,束影这是玩笑话,左右怎么样都是能看得清的。
“这是……书阁。”找了那么长时间,这下竟然就这般给遇到了,“到了?!”明覃在身后下意识抬头看,看到的也就一轮廓,故而她又低下头拽着对方的衣角。
门上挂着锁,得先撬开才能进去。
由于束影双手需要活动,所以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衣衫被人紧紧捏着,不过被拉了一路,暂且还是能适应一下的。
咯吱一声,门开了。
束影来此处,一是将没用的书册归还。这二嘛,就是得找个有用的带回去。每次来皆是异常简单,这次怕不是一样的情况。
她在前头可谓是大步流星,毫无阻拦。身后的人每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沿着边沿一步步走着。听着脚步声轻轻的移动着,直到听不着声响,就默默待在一边不惹麻烦。
明覃分辨不出对方的方位,隐约能瞧见影子,她缩在一旁渴望能早点结束,这样就能早点回去,不用遭受这样的罪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又听到了门被开的声音。
“辞君~”
听到有人在唤自己,虽然是很小声,可在这样的空间里听得亲切,她顺着声音一小步一小步扶着墙走了过去,“我,我在这儿。”听声音明明很近,却又好像隔着鸿沟。
傅晨则是径直朝束影走去,“不回去,在这儿干嘛呢?”声音是小满是指责,说好放好就回去,结果等了那么久都不见人影。
注意到对方手上又拿着几本,“拿好了嘛,拿好了就走吧,外头的那些人一会可就醒了。”迷晕的药最多也就只能维持一阵。
在她还没来说这刻起,就有想好要往回走。这时的江诗明覃两人已经在前头走着,傅晨注意到人紧抓着江诗的衣袖不放,“你方才也是这样把她带到这里来的?”这在夜晚无光的地方,完全是无法行走的状态。
“是啊,总不能牵着往前走吧。”
那就真的太奇怪了。
回去的路在这时候过于不安全,所以她们就近找了两间屋子。
即便是躺下休息时,明覃仍揪着江诗的衣衫不放,这让她不得不拍拍对方的肩膀安抚着。
这一晚上可谓是没睡好。
就是在回去路上也是无时无刻不打盹,她从未觉着这一路有这么漫长。
见她这般无精打采,明覃知晓是昨日自己动静太大。
此时的她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一直呆在身后默不作声,整个人瞧上去极为别扭。
“没睡好?!”傅晨见人走得每一步都能绊一跤,“要不今日我们就——”
知道对方要说什么,江诗将其要说的话打断,“我回去补一觉就行。”现下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只想闭上眼休息。
她在后头打盹,傅晨同束影二人交谈,商谈出的结果就是让人背着回去。就得出来眼前人不是非常自愿,“我来吧。”明覃想想还是她来比较好,谁知被人怼了,“那还是我来吧,看你这样子,你昨天应该也没睡好吧。”两人看上去都憔悴得很。
江诗虽然全程迷糊着,可听到话吧,也能应上几句,“我告诉你,下次晚上行动爱拉谁拉谁,不准再拉我们家辞君,知不知道。”可就是上一刻说的话,没过多久又忘记,如同喝了假酒。
人说完是没太在意,可听到的人多少会记在心里。
最后她还是落在了明覃的肩膀上,“你还好吗,要不还是让束影背吧。”傅晨多少还是有点担心的,说到底双方担心都是有的。
“没事。”
她可以说是做了一晚的噩梦,只是醒来时确实没有那么困。
见人这么执着,也不好再继续劝下去。
在背上的人不到片刻便进入了梦乡,双手环绕颈部不因睡了而放下,明覃能感受到对方翻滚的触摸,每次轻微呼吸,她有点喜欢这样的感觉,好像这个人与自己融合,那种感觉就是离得非常近,永远不分开一样。
令牌诏令
“怎么样,你在哪儿找了半天的书,找到了一些有用的没有?”对于束影找了什么,又带回来哪些,傅晨是有点好奇,可真要说有用的话,那肯定是得从对方的角度来看。
她注意到人从衣袖中拿出两本书来,“这是历年中相对符合的人员名单,”可真要说上有用二字的话,是还得斟酌一番。
两人就内容一人一本查阅了起来,大多官员的名姓乃至相貌她们都能对得上。至于其中具体的情况,其实也略有耳闻,只是没谁会放在明面上细谈。
轻放江诗休憩后,明覃走了过来,“我在夹层中找到的。”说起来就是无意中摸到的,瞧着是书信一类,打开是比樟丞相的信。
傅晨先一步注意到对方递过来的信,信中内容全看了一遍,“交易?!”寥寥几句,全然抓不住重点,“看来他与这人不止一次来往,从称呼看,比樟也不知这是何许人也。”按她们就更不会知道了。
“而且看上去,关于他的事,对方很摸得透,看上去就是被吃定了。”束影接过信,说着自己的想法。说着见站在旁侧的傅晨在望着,她将信递回并去把自己找回来的书递到了明覃的手中,“你看看吧。”
记录在册的,说不上有多么的详细,只是其中几位大臣们的名姓以及做过的事情,她是有听说过的,从而显得平常,司空见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