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磊先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算了就算了,你还年轻,长得又好看,这个圈子里想追你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别想那么多了。哦对了,我跨年夜和老何去天阴,今年温海公园还是有花灯和烟火表演,你到时候也得来啊!”
江然看了眼日期,应了下来:“好,到时候见!”
跨年夜的烟花节是传统“节目”了,江然小时候就记得有,只不过一次都没来看过,到了初中之后,他更没什么兴趣了。有时候,他会很成熟,觉得看什么烟花,去什么游乐园,太幼稚,可自己却守着冷冷清清的警局宿舍,一个人看阿衰。
接下来的几天,直到跨年夜,江然虽然开机了,但傅邺也没再联系过江然,江然想搬走的决心有多了几分。
跨年夜不归家的人几乎都是情侣,江然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走在街上,被热闹人群淹没,傅邺的家离温海公园不远,他一路走着,看着成双成对的人,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他忽然想到,如果真的和傅邺在一起,未来的生活大概都会是这样。
江然叹了口气,把头低进高领毛衣里,心里笑话自己,投身在警察家庭还没受够罪?居然还要找个警察当男朋友,鬼迷心窍了!
他挤开拥挤的人,一路小跑到了温海公园,来这里等着烟花和赏灯的人已经很多了,好在温海公园其实就是海滨,江然找了人少僻静的地方坐在马路边的长椅上等着宋晨磊和何谓,俩人没买到火车票,只好坐大巴车来。
江然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十点开始放烟花,他又打电话催促着,倒也不是怕他们错过烟花,如果他一个人看,他宁愿现在就回家。
“我们到站了,江爷,到站了,马上下车。”宋晨磊还没安抚完,江然就挂了电话。
海风很刺骨,不知怎地,他忽然想起军训的时候,那个机车男载着自己飞驰在沿海绿道,那里也是这个味道,海是最自由的。江然沉浸在回忆里,不自然地就会想到傅邺,他有些鼻酸,这一年过得真快,快到他觉得和傅邺的相处就是一场梦,到现在他或许该醒了。
因为感觉到了冷,他不得不站起身来在原地踱步,飞快地搓手取暖,一会儿在心里骂傅邺,一会儿又骂宋晨磊他们,但主要还是骂傅邺,他实在想不通对方眼前有什么棘手的事,可以一个电话都不打,除非是真死了。
突然,江然在夜色中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心里涌出无数的寒意席卷而来,他喃喃自语:“不会,不会真!”
想到这里,他再也站不稳了,手不听使唤地筋挛起来,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要打给傅邺。这一刻,什么别扭,什么委屈都不存在了,江然脑海里不断涌出刘梦萍和江景勇收拾行李离开的那一晚,那一晚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江然怕自己发病,只能一边听着不接电话地“嘟”声,一边强烈地克制着那些不好的画面。傅邺不能有事,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
焦急和担忧让他开始自责和懊悔,江然眼里已经有了泪,他忽然想什么告白,什么关系确定都不重要了,他不该这样做,明知道傅邺有任务却连句问候都没有,在他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关心自己的时候,却泼了对方一盆冷水,让他别再打电话了。
身后是潮涨潮落的大海,远处传来的震耳欲聋的摩的声越来越响,江然看到这条小路上飞驰而来一辆机车,但也仅限于看到了,他还在给傅邺打电话,不停地打。就在他低下头正要继续打时,眼前飞来一阵“冷风”狂卷而过,只不过这次“卷”起的是——江然。
江然的手机被迫滑手,直接掉在地上,整个人已经被带到了机车上,他惊呼一声,声音被海浪和鼎沸人声彻底淹没。机车上的速度快得像飞,身后的人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似乎放慢了速度,但即使这样,江然也被吓傻了。
他此刻没有多余的思绪去思考自己或许是被挟持了,整个人因为迎面而来的狂风肆虐不得不闭上眼睛,因为恐惧和寒冷不停地发抖,他双手撑着油箱盖,再没了任何声音。
很快这辆车绕上沿海绿道,这条路走下去,几乎彻底远离人群,远离闹市区大概没人再知道他被绑架了,他没想到自己再次被带着飙车是这样一种体验,但他很平静,如果傅邺真的出事了,那他大概也的确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不知疾驰飞行了多久,这辆机车的速度在减,江然从茫然里回身时,车停了。与此同时,无数的云翳里闪裂出朵朵明媚的烟花,像繁星落空般地照亮整个夜空。
江然有些被恩赐的感动,他抬眼去看那些炸裂的烟火,像在留恋人间最后的美好。
身后的人下了车,站在海边大道上,看着车上的人一动不动地盯着天空,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就这样盛满了星河。
江然看了一会儿,主动下了车,他站在男人面前,本来想大义凛然地赴死,可这时候他居然哽咽了,他看着眼前的人说:“可以,可以再让我见他一面吗?见他一面我再死,我不怕死,真的,我不怕,我就是想知道他好不好?”
“谁?”男人的头盔里传来沉闷的声音问。
“我的爱人,我最爱的人,我唯一的亲人。”江然没有犹豫,给了这么多定义和称谓。
又一朵烟花炸开,像在为江然的悲壮配乐。男人起伏地胸膛不是因为驾车喘息,而是他居然哭了,在这样绝望和希望撕裂的此刻。
过了很久,他终于摘下他的头盔。
一时间,江然愣得说不出话,感觉像在和地狱使者对话后,对方满足了他的心愿,他见到了他的爱人,他最爱的人,他唯一的亲人。
就像在做梦,没有那么多义愤填膺,也没有那么多惊喜渲染,看到这张熟悉的俊颜时,江然只是看到了他的世界,是那个日思夜想的人,他几乎跳起来挂在傅邺身上,海浪卷着落在水面上的火星,朝他们放肆地涌来。
傅邺张开双臂抱住了江然,让他挂在自己身上吻着对方冻红的耳朵,他没想到江然还愿意抱他:“前几天你不接我电话,我急疯了,我以为你真的要离开我,我找不到别的方式,我怕你离开我,江然,对不起,对不起。”
江然的泪放肆地涌在傅邺的肩头,他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他只想哭,不,他还想……
江然捧起傅邺的脸,低头吻了下去,咬咽着对方炙热的唇舌,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亲他,仿佛是在确定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很快,傅邺反客为主他把人放下地来,勾着江然的腰把人压在机车座位上,轻轻地咬着对方的嘴唇,身下的人要窒息一般。江然的腰很软,弯成一个完美的弧度和机车翘起的坐垫契合,他在哭,是在享受久违的吻,也是在为自己难过。
他居然什么都不求了,傅邺没事就好。
即使闭着眼睛,那朵朵烟花放出的光也闪动不停,傅邺挪去亲吻他的眼睑,卷起他的眼泪。
江然让他别再打电话的时候,傅邺心头的巨石彻底坍塌了,那一刻他恨自己的犹豫断送了这一切,他恨不得马上飞回来,把这个人圈在自己身边,哪里也不让他走。
可惜他不能,因为林以时,也就是郑天承失踪了。傅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江然的安危,他几乎买了最早的机票飞回来,然后回到家里就是空空如也的房间。那一刻他再也无法平静,让文旭立刻定位到了江然的位置之后,就是这样一出戏。
傅邺很疯,他疯起来有时候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就像此刻,他不顾惊魂未定地江然,把人直接抱上机车,把自己的头盔带给他,不顾对方的疑问和哭泣,沿着绿道驾车径直驶向海边。
作者有话说:
来了,本周日完结!周五,周六,周日连更三天!感谢小伙伴一直陪伴!有想看的梗可以留评论区,我准备开始写番外啦!
第58章 属于
江然不知道他带自己去哪里?只是习惯性地放心地把自己交给身后的人。
很快他们到了离海边最近的酒店,有多近?是温海涨潮会拍击在酒店玻璃上的距离。江然走进来之后,似乎就明白了傅邺的意思。
这个人眼里的那团火始终没有熄灭,谁说他是冰是水的,此刻分明是一团业火,从刚刚亲吻之中便引燃在江然的心底。
江然低着头,像个胆怯地孩子一样跟在傅邺身后,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他忽然觉得俩人像回到了原点,一切都太像初识那会儿了。
可惜,江然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人已经被傅邺拉进了屋。房门拍合的瞬间,傅邺连房卡都没来得及插,已经将江然压在了墙上。
暗色里,燎原之火燃起一丝危险。
傅邺贴紧江然的唇,用嘶哑的声音说了句:“新年快乐,然后,”
“我爱你。”
这句话说得太快了,快到江然的思绪跟不上听觉,他甚至还没分清是不是幻听,傅邺肆虐的吞吻便砸了下来,掠夺尽江然最后的理智。
他已经想到了这个场景,甚至跟着傅邺的时候还有期待,应该是,很期待!
江然闭上了眼睛,衣服一件件地掉落,粗重的喘息和之前任何亲密都不同,他勾缠着傅邺的脖子,跟着对方的节奏辗转,主动伸出舌头,却被傅邺重重地咬着舌尖扯咬,一声轻哼溢了出来,吓了江然一跳。
他居然能发出这么娇的声音。傅邺却在这一声里,彻底崩坏了全部克制和他独行二十年的压抑。
窗外的狂浪飞卷,傅邺勾起江然的腿弯,挪了几步精准地找到了床,江然跌坐在床边,双手疯狂地摩挲着傅邺的后背,此刻他掌心的高温也透过这件衣服渗了下去,给这个人留下一个个的烙印。
新鲜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江然缺氧地急喘,双手腾空想抓握什么,这一刻他的心被撑**,里面积攒无数个日夜的欲念和渴望被傅邺撕开一道口子,全部涌了出来。
江然站了起来,趁着这个空隙去换气,随后飞快地扯开机车服,精准地对准对方的喉结咬下去。
傅邺立刻闭上眼睛,水光淋漓的嘴唇残留着属于江然的味道,他舒服地吐气,又把手指插入对方的发丝里。
“学校那晚带我飙车的人是你?”
“是。”傅邺听着耳边炸裂的啄声,江然搂着他的腰,在他的侧颈上留下一个个的红晕。
“军训前一天在路上撞倒我的人,也是你?”
“是。”傅邺被他磨得没了耐心,他揪起他的头发,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低头吻了下去,江然配合地抬头,双手搭着对方的肩膀去解开这件碍事的机车服,很笨拙也很着急。
江然快急哭了,这一个月未见,他就像枯萎的花木,他需要这个人的甘霖和滋润,从刚刚见面,傅邺想的是因为自己的莽撞吓到了江然,而江然只想亲他,抱他,而现在借着夜色他更大胆了。
因为傅邺说,他爱他。
生日前,江然问他,喜不喜欢自己?这一个月,经历了分别,经历了矛盾,经历痛苦和煎熬,江然已经不再期待那个回答时,这个人说,爱他。
但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关系!一个明确的关系!
江然在泪眼婆娑里,带着满足和期待呢喃:“邺哥,让我属于你吧,我喜欢你,哪里都喜欢,哪里,都爱!”
傅邺的舌趁他搭话的间隙,几乎探到对方的喉间,江然难以抑制地接受了这个“回答”。
等他们彻底摔在床上时,江然把衬衫下洁白的胸膛暴露给对方,一切都是顺理成章。这些事他们之前也会做,只是今晚不同,傅邺没有再短暂地亲吻,而是对着两处显眼的粉疯狂地吮吸。
江然没有受过这样的诱人的快意和疼痛,他抓紧床单挣扎起来,惊呼起来,傅邺却压着他一寸寸地往下,什么话都没有说。
江然的嘴唇已经红肿出一个高度,眼里的泪乱飞,他难受又满足地喊:“邺哥,”江然拼凑不出完整的话,只得喘着道,“没拉窗帘。”
傅邺勾着他的腿弯直接把人扔在床中间,没有去理会,这种酒店没有窗帘。
江然的脑海里开始出现空白,紧张地吞咽口水,浑身在渴望的狂热和恐惧的寒冷里分裂。
窗外的海浪精飞溅而来,如果不是有窗台,一定会精准地披落而下。傅邺像抱着他最珍贵的礼物,那双桃花眼眸里盛满了炙热和疯狂,他吻了吻江然的脸嘶哑道:“过了今晚,就忘掉过去那些不好的事,记得我永远爱你,江然。”
江然的心瞬间被裹在了蜜里,他又亲了上去,药感的清苦和傅邺嘴里特有的薄荷味儿交杂起来,让他痴迷,成瘾。他想敞开心扉,接纳今晚本该发生的一切。
傅邺的手指勾着他的内裤边沿:“确定了吗?属于我!”
江然郑重其事地点头,脸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到绯色。
“你还没做好准备,我可以再等等,但我开始了,就不会再让你躲了。”
江然的神经被他的温柔和霸道抽甩,他有些难耐地翻身趴在傅邺身上主动去亲,去勾火,去燃原。
身下的人笑了笑,握紧江然纤细的腰,把身上的“丝线”慢慢褪尽,感受着这个人全部的给予。江然心里的羞耻愈胜,身上的动作越夸张,他扭动着翘起的臀,腰塌成弯月,傅邺皱眉一巴掌拍在他的臀上,不满地说:“别乱动!”
傅邺也是第一次,他不确定这场烽火到底会不会带来“血腥”和伤害。他再三和江然确认准备好了吗?江然恨不得主动“被入侵”,一会儿拿出床头柜的油,一会儿自己把手伸后,被傅邺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