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 by作者:马户子君 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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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压着耳根的烧热,哑声说,“他真是……在外还不知收敛。”
  德全耳朵一竖,“喔?”
  李无廷蹙眉扫去,“你喔什么?”
  德全立马啪啪掌嘴,将扬起的嘴角扇下去,“哎呀~奴才多嘴!这是奴才能问的吗?奴才可真该——”
  “行了。”李无廷呵住他。
  修长的指节按过信纸边缘,默了几息,他还是开口,“替朕拿纸笔来吧。”
  作者有话说:
  宁如深:信寄了吗?
  陆伍:G了。
  *目眩神迷的虚晃一枪:宁大人迷惑崔相时,顺便也迷惑到了陛下。


第60章 玉簪中间
  北狄兵被带下去连着审了几天。
  几天后, 陆伍和拾一就将审出的情报带回了主帐。从军情舆图到皇室八卦,样样俱全:
  “听说贺库王和北狄大皇子是表兄弟,但贺库王比大皇子长得更像北狄王。”
  “北狄王不太行了…喔, 内方面的。”
  “军权在贺库王手上, 他这人信巫神, 找了个大巫天天在营里跳大神。”
  ……
  拾一描绘能力本就绝佳。
  配上一通狗血八卦,讲得是跌宕起伏、精彩绝伦。
  听得霍勉中途都叫了道茶。
  等他讲完, 帐中众人还意犹未尽。
  宁如深轻轻感叹,“这种程度的八卦,才配得上叫皇室秘辛……”
  霍勉不明, “什么??”
  “没什么。”宁如深又问, “就这些了?”
  “嗯。”拾一遗憾, “可惜军营不比昭狱, 条件有限,不然能审得更快些。”
  宁如深,“……”
  那还真是屈才了。
  霍勉叹了下, “可以了,有劳。”
  陆伍和拾一就点点头,下去了。
  审完的北狄探子依旧扣留在营中, 随机挑选的幸运儿则被放了回去。
  宁如深在辕门望向那道狼狈奔逃的背影,揣着袖子悠悠:
  接下来可有的热闹。
  …
  果不其然, 北狄的动作频繁了起来。
  关外时不时有北狄斥候出没,或在高坡上偷偷侦查, 或在周围村庄继续骚扰。
  定远军派出骑兵拦截围堵。
  三两天便爆发一场小型冲突。
  主帐中, 宁如深正在听孙伍汇报军情。
  后者汇报完, 霍勉哼笑了声, “这是来刺探咱们虚实了, 不用管,继续迷惑他们。”
  孙伍点头,又看向宁如深,欣然夸赞,“你那几手连招放得好!咱们一下从被动转为主动了,这高低不得敬你几杯!”
  “……”宁如深感慨地看向他。
  劝酒的话术真是越发五花八门。
  霍勉抬腿一踹,“去!上次接风已经是破例,收拾收拾巡查去。”
  孙伍被蹬出帐篷:“哎哟。”
  待人离开,宁如深点评,“孙参军,有一颗放飞自我的心。”
  “咳,主要是军中没什么娱乐。”
  霍勉突然又一拍脑袋,“对了!你上次说的蹴鞠赛,干脆咱明天就办一场,趁着战事还没起。”
  嗯?宁如深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一亮。
  一群北疆哈士狼踢沙漠足球……
  他立马期待地搓手手,“同意!”
  ·
  要办蹴鞠赛的消息一传出去,全军都兴奋了起来。
  第二天大清早,宁如深就在一片“嚯嚯”“哈嘿”的喧闹声中醒来。
  他困倦地坐起,放空:
  ……又是谁在使用双截棍?
  过了会儿,宁如深缓缓清醒了,起床收拾出了门。
  一出门,外面路过的定远军便朝他看来,乐滋滋地招呼:
  “宁大人醒啦,快去吃饭!”
  “吃完饭记得来看我们比赛!”
  “看完比赛评一评谁踢得最好。”
  “……”
  宁如深睁眼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他应接不暇地点头,“喔,喔…好。”
  蹴鞠赛在训练场上举办。
  场地被划分成了六块,以简易木栏隔开。
  宁如深吃完饭过去,比赛刚刚开始。
  只见场中一片黄沙飞扬,战斗出身的定远军如狼奔豕突,追起球来像是饿虎扑食。身体砸落地面不断发出嘭嘭闷响,一颗球飞出去“梆——”地将木栏都冲出老远。
  “………”
  宁如深远远绕着场外晃去霍勉那边。
  霍勉没有下场,见他过来扬手一指,“怎么样?”
  宁如深复杂而中肯,“很…激烈。”
  霍勉得意,“我大承将士,自当如此!”
  宁如深:倒也不必事事如此。
  他干脆坐在霍勉旁边看起比赛来。
  北疆的白天,阳光异常灼烈。
  宁如深在骑装外披了层薄衫,雪纱下影影绰绰地透出他修长柔韧的身形,袖间伸出一截皓白的手腕。
  他撑着下巴在场边探头探脑。
  隔了会儿,孙伍拿了块冰镇西瓜过来,徒手掰了一半,“宁大人,来!”
  还有这好登西?
  宁如深立马接过,嚓嚓啃起来。
  用井水冰过的西瓜沁凉甘甜,汁水充沛。他正埋头啃着,就听身侧霍勉说道:
  “这批刚成熟的西瓜汁水最甜,长绥知府那边应该都选了些送去京城,进献给陛下。”
  猝然听霍勉提到李无廷。
  宁如深下意识顿了瞬,抬头看去,“嗯?”
  霍勉瞅来,“你嗯什么?各地最好的特产,自然都是要贡给御前的。你在御前侍奉那么久,难道没见过?”
  “……”
  宁如深心说何止是见过,他都大快朵颐了。
  但…他指尖微紧,心头蓦然动了下:李无廷给他的那些,原来都是全国各地最好的东西。
  好像是真的,什么都把他想到了。
  宁如深捧着西瓜一下出了神。
  淡红的西瓜汁沿着他指间流下。他想着李无廷,无意识地抬手抿了下,红润的唇抿去了手边的甜津。
  他脸颊耳根不自觉蔓了片霞色,眸光像是被蒸出了水汽。
  在一片呼喝喧闹的苍莽黄尘中,显得明艳夺目。
  正想着,肩头的薄衫突然被拎起——
  霍勉拎着那后领往他头顶一挂,左右打量,“你脸都被晒红了,赶紧遮一下吧。”
  宁如深骤然被衣服框住:………
  他收回思绪,看向霍勉,“你觉得这样遮,合适吗?”
  霍勉瞅了他两眼,一乐,“嚯哈哈哈!”
  这会儿正是中场休息。
  他不礼貌的笑声传出老远,引得场上亲兵们纷纷侧目,随后就看到了被支配的宁大人:
  “将军!你做什么作弄宁大人?”
  “宁大人,冇理他!”
  宁如深,“……”
  全军将士果然亲如一家。
  场中一名亲兵四下望了眼,干脆把手一招热情道,“宁大人,要不要也来踢一下?”
  “?”宁如深顿时侧目:
  他上去,确定不是被踢的吗。
  迟疑片刻,他还是抵不住众人的招呼,起身去到场上。宁如深看了眼周围气势汹汹的定远军,目光落向带球的那名亲兵:“…来吧。”
  对方朝他呲牙一笑,随即飞起一脚——
  宁如深睁大眼,肩头微一震!
  然后就看那只脚临门一刹,轻轻:嘭。
  一颗裹满黄沙的小球轱辘轱辘滚来…不近不远地停在了他的脚前。
  宁如深,“……”
  他对上周围一片鼓励的眼神,欲言又止了好几秒,还是咽下话头,对准球门一踢——噗通!稳稳进球。
  亲兵们激动喝彩:“哇!!!”
  宁如深,“………”
  他心情复杂:这吼得,跟他是个四肢复健的植物人似的。
  ·
  一场人文关怀过度的蹴鞠踢完。
  定远军们又勾肩搭背、意犹未尽地收拾去河边洗澡了。
  宁如深依旧抱了衣服去澡房。
  他来北疆之后戴的还是当初及冠时,李无廷送他的白玉簪。这会儿要洗澡,他就将玉簪摘了放在衣服堆里。
  等洗完澡,他带着衣服回了帐篷。
  床边置了张矮凳,凳面不大,专门用来搭衣物。
  宁如深将衣服放在上面,刚一转头,叠起的衣料便顺着凳沿散开——裹在里面的白玉簪应声滑落,啪!
  簪头磕在地面,一下裂成两半。
  宁如深顿时惊了一跳,呼吸都屏住了:摔坏了吗!
  他赶紧蹲下去扒拉,还没心疼两秒,却看“断裂”面整整齐齐,露出簪头中心几道凹凸不平的雕纹来。
  宁如深莫名一悸,拾起来。
  光线倏然落下,只见熟悉的笔迹在其中刻下了两个字:朝君
  心口怦然撞击…!
  宁如深思绪都空了几息。
  他在急促微乱的心跳中,盯着簪中一笔一划刻下的字,一时有些眩晕缺氧:
  李无廷的字,为什么……
  是他自己刻的吗?
  及冠礼那日的情形又浮出脑海,宁如深握着簪子浑身发热,怔然了好半晌。
  没等他缓过劲来,外面忽然叫了他一声。
  陆伍:“大人。”
  宁如深应了声,帘子很快被掀开。
  陆伍捧了只鸽子走进来,看见他的神色顿了下,“你怎么了?”
  他勉强按下思绪,“没,我…被偷袭了。”
  “?”陆伍戒备地望了望周围。
  “……”算了。宁如深问,“什么事?”
  “喔。”陆伍把鸽子一送,禀道,“陛下来的信。”
  作者有话说:
  打开簪子:被偷袭了。
  打开信:……遇刺了?


第61章 御驾亲征
  “陛下的信?”
  宁如深看着那只胖鸽子, 只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定了下神接过来,将信抽出。
  一卷轻薄的信纸展开, 仿佛还带着那股熟悉的木质檀香味, 清峻遒劲的字迹落入眼底:
  前面是几句带着李无廷口吻的回复, 顺带叮嘱他军中不可饮酒,念及为他接风特许破例, 下次当罚。
  “罚”字后落了道墨点,似有停顿。接着就看一句:
  『宁卿所念,朕亦……』
  随后墨迹一划, 涂掉了整整两排。
  “……”宁如深:?
  亦什么?划掉了什么???
  他抬手把信纸对着光瞅来瞅去, 又低头扒拉细看, 就是看不清涂掉的那两句话。
  只有在墨迹涂抹的最后, 落了句越山跨水而来的:
  『望卿珍重,夜凉添衣。』
  宁如深怔得半晌没说出话。
  他盯着那两行墨迹看了好一会儿,心头被撩动得越发燥热——
  这样…就好像有什么说不明的情愫被掩没在了墨痕之下, 只留下一句克制中透着私情的:“望卿添衣。”
  宁如深喉头咽了下,强行冷静下来。
  他又看向那句“朕亦”,亦什么?
  他琢磨了半天有点忐忑, 没忍住问陆伍,“你替我代笔的那封信里, 到底写了些什么?”
  陆伍说,“就写你来这里一切都好, 只是挂念陛下而已。”
  “!”宁如深猛地一抽气——
  什么叫都好, 只是!
  你们锦衣卫说话都这么暧昧不清?……不过, 也不算太出格。
  他自我安慰地按了下心口:那李无廷应该也是这意思。
  陆伍瞅着他的神色, “要回信吗?”
  回什么?
  宁如深一手还拿着簪子, 心说难道要他回:陛下,簪子被臣摔开了,里面署了你的大名,你是不是送错了?
  但李无廷亲手替他插上簪子、叮嘱他好好戴着、说“想他戴着”的一幕幕还清晰如昨……
  宁如深越想越晕,脸烫得厉害。
  “先、先不回了。”他心慌意乱地摆摆手,把陆伍打发出去了。
  等人离了帐篷。
  他摩挲了下簪头,又重新嵌了回去。
  咔一声轻响,卡得严丝合缝。
  一半的细缝正合着雕纹,只剩光滑的边缘留有一丝泄露心思的缝隙。
  宁如深顿了顿,还是将簪子绾回头顶,摸着脑袋轻轻感叹:
  ……原来他才是真的顶天立地。
  接连受到了两波偷袭。
  第二天早上宁如深醒来,不出意料的又“脏”了。
  “……”
  军营里不比在京城府中方便。
  帐篷外面就是来来往往的定远军,甚至能清晰地听见人路过交谈的声音——
  他攥着被子的手微微颤抖:
  他可以不干净,但不能脏得众所周知。
  宁如深窸窸窣窣地爬起来收拾了好一阵子,这才勉强抹去他浪里白条的痕迹。
  等他折腾完出门,已经比平时晚了不少。
  他吃过饭去往训练场。
  定远军正在下方冲锋演练,大概是昨天办了场蹴鞠赛,今天士气看着都提升了一大截。
  霍勉招呼,“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宁如深踱过去,“睡得很…复杂。”
  “复杂??”
  他没解释:情况复杂、花样复杂、他心情也很复杂。
  霍勉疑惑地看了他几眼,又将目光放回喊声震天的训练场下面。
  ·
  三军演练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宁如深正揣着袖子站在霍勉旁边陪同监军,一只响箭蓦地直冲天空!
  尖锐的声响骤然拉过整片军营上方。
  宁如深心头一紧: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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