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检验科检查,景然和谢珩一起等待检验结果,没一会儿,秘书就送来了检验单。
送给医生,秃头医生看了一眼,道:“没什么毛病,去查个血吧。”
景然只能继续去抽血,他皮肤薄,抽完血以后按了许久,也会出现一个青青紫紫的痕迹。
拿到血检,秃头医生垂眸看了看:“也没什么毛病,尿素,尿酸,肌酐、胱抑素C都很正常,看着你瘦瘦弱弱的,肾还是很好的。”
景然听见自己有颗好肾,顿时有些开心,他希望自己哪哪都没有毛病。
谢珩微微蹙眉,看着检验单,有些不解。
查完肾,景然以为还要查别的,蹭到谢珩身边:“还要去哪吗?”
谢珩:“跟着我。”
转身就去了中医科。
景然全身放松,没有任何事能比知道自己有个好身体更让人开心了,毫无心眼的跟着谢珩七拐八拐,等站到中医门诊外,他才顿觉不妙。
可谢珩已经推门。
景然刚进入,一眼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见景然探出脑袋,顿时了然道:“诶,你又来了啊。”
景然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山羊老头笑眯眯:“怎么样,之前开的药喝完了吗?”
“你先生的肾虚情况有没有缓解一点呀?”
景然:“…………”
天要亡他。
谢珩已经转过脸:“先、生?”
第22章
景然:“是先森, 你听错了,他说我有一片西伯利亚大草原。”
话一出口, 谢珩锐利的眼神顿时像看傻子。
景然抠了抠衣服边边, 一紧张就说胡话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偏偏山羊胡子老头见他们这个反应,以为是闹了矛盾,继续开口道:“你就是他先生?正好我给你看看, 疗程到底怎么样了。”
说着摊出手,摆明了要当场把脉。
景然顿时紧张到模糊。
这和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都说肾虚的人自尊心强, 他本来就准备偷偷给谢珩治好,现在当众查出来肾虚, 谢珩不知道会不会掐死他。
他赶紧挡在谢珩身前:“不用不用, 他肾好着呢, 不用查了。”
老中医慢悠悠摇头:“一般人调理不了那么快,之前你不是还和我说他量少时短, 脾气暴躁吗, 既然来了,那我给你仔细看看,保准治好。”
谢珩冷笑:“量少时短?”
“咳咳, ”景然脸庞泛起一片绯红, “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珩胸口起伏,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怒极反笑,走到桌前, 坦然的把手腕露出来, 盯着景然牵起嘴角:“放心吧然然, 我肯定治好, 让你看看是不是量少时短。”
景然只觉得他后槽牙快咬碎了。
山羊胡子见他如此配合,枯瘦的手指搭在结实有力的手腕上,“嗯,这就对了,不要不好意思,性|生活对夫妻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景然羞愧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谢珩暼见他一副怂包鸵鸟样,心中郁结消散了不少,山羊胡子略一皱眉:“嗯……不错,不错,肾很好嘛。”
景然震惊抬头,忍不住夺口而出:“肾很好?”
谢珩挑起眉梢:“你很惊讶?”
“也、也不是……”景然嗫嚅,为自己找补,“你看起来就……肾色红润。”
谢珩:“……”
山羊胡子还在啧啧称奇:“没想到一个疗程就这么养的这么好,看来之前亏损并不严重,哦对,小然啊。”
景然被迫抬头,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山羊胡子:“之前嘱咐你千万不要行房可以解了,我看你先生肾很好嘛,那副药不用吃了,补太过,精血太足,容易流鼻血,那就不好了。”
回想起自己一天流两次鼻血的谢珩:“……”
景然声音越来越小:“好,谢谢医生……”
谢珩扣住他的手腕,礼貌和山羊胡子道谢,侧身在他耳边道:“放心医生,这次绝对不会量、少、时、短。”
最后四个字的尾音一字一顿,像是根羽毛一样搔在耳边,让景然抖了抖,耳根绯红一片,像是小狗抖毛。
临出门时,山羊胡子喊住他们:“对了,挂号的是小然,还没给你看呢。”
谢珩一字一顿:“不用了,我相信他的肾肯定很好。”
出了门诊,景然才明白过来,他竟和谢珩一样,互相认为对方肾虚。
也算是另一方面的有默契。
跟着谢珩一起上了车,出了医院以后,谢珩就紧抿嘴唇,没再说过一句话。
景然因为心虚有些沉默,同时又想到,原来谢珩这种阴晴不定的老阴比性格,就是天生的,跟肾虚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亏他还觉得是自己高超的补肾技术起了作用。
谢珩单手握住方向盘,余光瞥见他万分纠结的小表情,冷声:“在想什么?”
景然不自觉吐出心中所想:“还以为我补肾技术高超……”
话一出口,他急忙捂住嘴巴,眼睛骨碌碌地转,万分慌张。
谢珩敲敲方向盘:“你补肾技术确实高超。”
景然:“?”
谢珩:“能把我补到一天流两次鼻血。”
景然羞愧低头:“……”
谢珩:“既然你在外造谣我量少时短,那我是不是要证明给你看看?”
景然羞涩:“我们俩之间不用这么见外了吧。”
谢珩似笑非笑:“必须见外。”
景然:“……”
迈巴赫停在一处高楼,景然跳下车,看着四周的景色:“这是哪?”
谢珩:“餐厅。”
景然脑袋一抽:“你想在这里……?”
谢珩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先吃饭。”
景然脸上有些燥的慌,谢珩眉梢微挑,意味不明道:“哦,你想在这?”
景然顿时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双手打叉:“Nonono,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谢珩轻嗤一声,带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上了楼。
服务员见了谢珩,上前引路,停在一个包间外。
包间封闭性良好,隐私性良好,周围甚至还贴了隔音板,服务员贴心道:“我们这里隔音很好,不用担心打扰到别的客人。”
这内涵的语气,景然顿时怀疑地看向谢珩。
“……”谢珩,“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那能是什么意思?这样还能是几个意思,景然顿时瞪圆眼睛警,摆明了不信。
谢珩强行拉着他进门,避免挡到别人的路。
到了室内,才看见外墙全是一体玻璃,能看清楚对面写字楼的白领。
景然忍不住有些紧张,手指都蜷在一起,脑内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些画面。
在很久以前,他也怀揣着学习的心,观摩过各种刺激动作教学影片,其中一场室内面对玻璃的伪偷窥动作教学让他印象深刻,直呼好野。
但如果动作教学里的主人公换成他自己……
只求别人能给他的脸打个码。
景然罕见地有些磕巴:“……要不,我们开着门吃?”
他就不信开着门谢珩还能干出来什么禽|兽的事情!
谢珩颔首:“可以,开着门也不妨碍。”
景然:“……”他甘拜下风。
“那还是不开了吧。”
谢珩:“这么多废话,坐下吃饭。”
虽然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景然就做好了菊花不保的心理准备。因为他既没有谈过女朋友,也没有谈过男朋友,所以在性取向上一向比较迷惑。
但现在告诉他你真要不保了,顿时有种头上悬着一把刀的紧张感。
景然谨慎地坐在朝门的一面,一边夹菜一边思考如果谢珩要抓他,他以百米四十秒的速度能不能逃过谢珩的魔爪。
谢珩瞥见他的小动作:“坐那么远,我吃人?”
景然谨慎:“……也差不多。”
谢珩:“……”他简直要被气笑了。
不欲多言,他低头吃饭。
景然也赶紧吃饭,早晨因为要去检查,他就没吃东西,现在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看着眼前无比丰盛的午餐,他却有些提不起兴趣,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行刑前犯人们都没胃口。
这谁吃的下去啊QAQ
吃不下去,景然暗戳戳抬头看谢珩,谢珩吃饭很是斯文,细嚼慢咽,不发出任何声音,精致冷漠的脸上无甚表情,越看越像冷血无情的刽子手。
景然气鼓鼓地戳了戳眼前的米饭,明明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却要做……那种事!这是一个拥有男德的好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谢珩吃完了,喝了口水,抬眼看向蔫巴巴的景然:“好,该说正事了。”
景然立刻抓紧了手下的牛仔裤,只要谢珩说一个“脱”字,他立刻以每秒两米的速度直接冲出大门。
谢珩盯着他的表情:“你很紧张?”
景然虚弱,也不忘拍马屁:“哪有,是被你的美貌迷倒了。”
谢珩:“……”好敬业。
他咳了一声。
“我今晚要出差。”
“我知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
谢珩拧眉:“你说什么?”
景然吞了下口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没什么。”转而岔开话题,“你要出差?”
谢珩:“嗯,有个项目要出去考察,出差半个月,你自己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景然的眼睛顿时亮了亮,逃过了菊花制裁又能见不到谢珩,这是什么好日子!
他勉强拉下嘴角:“真的吗?这么久,我好伤心。”
甚至伤心到捂住嘴,忍不住来一段b-box
谢珩:“……”
他眯了眯眼,食指敲敲桌面:“你刚才说什么?”
景然一顿,持续装傻:“没说什么。”
谢珩:“说了。”
景然:“没说。”
“说了。”
“没说。”
谢珩深吸一口:“你想让我用点特别手段?”
景然顿时浮现出一些在晋江不能说的限制级画面,只得硬着头皮上:“我、我知道你其实对我没兴趣,不喜欢我。”
他每说一个字,谢珩的脸色就黑一分,说到最后,谢珩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景然松了口气,赶紧把话圆上来:“没关系,你不喜欢我没事,我喜欢你就够了。”
说完,双手在胸口捏了一个心。
谢珩移开视线,没眼看。
景然再接再厉:“既然你要出差,那我们赶快回去吧。”
谢珩点头,结了帐,和他一起下楼。
景然走在前方,谢珩比他高了半个头,垂眸正好能看见他狗狗祟祟地打字。
明晃晃的屏幕上,备注名称为【段行飞】
景然以一种极其兴奋的语气:
【今晚谢珩不在家,开黑走起!!】
谢珩:“……”这莫名其妙的背着家长玩游戏的熊孩子既视感。
景然打完字,暗戳戳回头暼了谢珩一眼,见他目不斜视,心情极好,笑眯眯道:“我会想你的。”
谢珩:“不用想我了。”
景然:“那怎么行,我肯定会天天想你……”
谢珩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嘴角:“你和我一起去。”
景然:“?”
他要和谢珩拼了。
第23章
谢珩是个行动派。
说让他跟着一起去, 连家都没回,直接去了机场。
景然茫然地站在人山人海的通道:“我还什么都没准备……”
谢珩:“我会帮你准备好。”
过了没一会儿, 姗姗来迟的秘书费力地从后备箱里搬出两个巨大的行李箱, 面带微笑地递给景然,他伸手颠了颠,还可以, 不沉。
等上了飞机,他坐在座位上, 忍不住扭了扭去。
本来已经带着眼罩准备睡一觉的谢珩抬眼, 抓住他细白的手腕,沉声问:“怎么了?”
景然不好意思说自己这是第一次坐头等舱觉得新奇, 垂眸羞涩道:“屁|股痒。”
谢珩:“……”他很难不想歪。
但对上那双纯黑的双眸, 什么旖旎的想法都消散开来, 谢珩低声:“……忍着。”
从本市飞到c城需要两个小时,谢珩被刚才一闹困意全无, 只能低头看看文件。
飞机遇见气流颠簸了一下, 一旁景然小声嘟囔了一声,谢珩侧过脸,就见他一张雪白的脸歪靠在椅背上, 双眼轻阖, 高挺小巧的鼻梁下,红润的唇瓣在跟着呼吸一张一合,是罕见的乖巧模样。
竟然这么一会儿就睡着了。
景然的睫毛像是把柔软的小扇子,映在白皙的皮肤上更显得浓密纤长, 谢珩看了半晌, 想起景然被下药那次, 鬼使神差地凑过去, 轻轻吹了吹他的睫毛。
微弱的气流轻轻抚过,景然果不其然蹙了蹙眉,抬起手挠了挠了下巴,像是只猫儿。
谢珩勾了勾嘴角,正要坐回去,就见那对睫毛抖了抖,水润的大眼睛睁开,眨了眨,迷茫地看向眼前的谢珩。
景然:“?”
谢珩镇定:“你脸上有东西。”
景然摸了摸脸:“哪里?”
谢珩的指腹轻轻擦过他的眼角:“这里。”
景然够着脖子去看,只看见一闪而过的水光,没看见别的。
谢珩已经躺了回去,带上了眼罩。
景然麻溜拿出镜子照了照,光滑的脸蛋上干干净净,只能看见刚刚睡过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