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说得过于正经,黄鼠狼挺直腰板又作了个揖:“诶诶您说。”
傅景峦:“最近这里有没有新生儿或者那种性情大变的人?”
黄鼠狼的表情放空了一会儿,想说什么,但还是先蹲下身吹了记响哨。
就看他身边“嗖嗖”冒出来一大群小黄鼠狼,他们围着像团开会似的叽叽咕咕半天,大黄鼠狼才犹犹豫豫地开口。
“我是不记得了,问小的们,他们也只说前阵子连着好几天,半夜会听到南面传出唱戏的声音,有时候还有女人的哭声,但白天去看又没东西……”
傅景峦问:“南边有什么?”
黄大仙摸摸耳朵,跳上一张高椅:“我知道以前是个大户人家的宅子,已经荒废很久了,现在不知道有什么。”
荒废很久……虽然老宅闹鬼稀松平常,但既然和追魂符指的是一个方向,就确实值得他们去看一看。
傅景峦没再说话,他盯着黄大仙的摊位,敲了敲一个珐琅雕花的胭脂盒问:“这什么?”
那个胭脂盒四四方方,金属色上涂了漂亮的珐琅彩,不过因为年代久远,还有些生锈斑驳的痕迹,看起来大概像是百多年前民国的东西。
“这……这是前阵子小人收来的胭脂盒,不值几个钱,放在这儿就是充个场面。”黄大仙讪笑着想糊弄过去,但傅景峦的威压实在太强了,他有心问的时候,特别是他心里已经有答案而你还在骗他的时候。
你就完了。
傅景峦依然没说话,手指抵着台面没收回去,他盯着黄大仙多久,边上其他人就跟着盯多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气势要足。
黄大仙额头上汗都冒出来了。
他哆哆嗦嗦擦着裤腿:“先生先生,我是真不知道,这玩意儿我就是南边捡来的……”
南枫眼皮一抬:“你刚才说没去过南边?”
黄大仙脸色煞白:“这……我……我老实和您说吧,我是去了,可那些东西也就是我捡到的!真的,我要有一句假话,就就……天打雷劈!”
傅景峦挨个翻着他摊上的东西,把胭脂盒、绢帕、画扇、还有些耳环首饰一样样挑出来,他每拿出一件,黄大仙就抖三抖。
到最后差点就没跪地求饶了。
“傅……傅先生您饶了我吧,我是看到这些好东西没人要挺可惜的……就……就……”
傅景峦替他接了话:“就顺手牵羊了。”
“是是,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贪财,我这就还回去……您看……”黄大仙“噗通”一声跪地上磕头,“看在我姐的份上……”
夏无名嘴角一撇:“你姐是谁?和大师什么关系啊还看她面子?”
他本来没觉得自己说得有问题,话出口才发现现场一群人……和妖都齐刷刷地看着他。
傅景峦是一贯的高深莫测,姜活欲言又止,那只黄大仙则是惊恐万状。
“不是啊,没有的事!我姐就是……我……他……傅先生他有……”
黄大仙想说什么,但可怕的是,他发现关于这个问题他发不出声。
他急得手舞足蹈。
傅景峦转头对南枫正色道:“我和他姐姐不熟。”
黄大仙毕竟还是机灵的,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他左右开弓耳光打得啪啪响,对着南枫又是赔笑又是作揖:“诶你看我这嘴,也忒不会说话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计较,我和我姐只和傅先生是老相识,不过也没到那个份上,反正……傅先生的朋友就是我黄三儿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您招呼着。”
南枫对傅景峦和谁是老相识这件事丝毫没有兴趣,注意力完全放在刚才黄大仙对他的称呼上,阿泥也叫他“先生”,听起来天生适合他,南枫觉得有趣,便跟着轻喊:“傅先生。”
傅景峦的眼神一动,看向南枫,却见那人把头扭过去,仿佛刚才开口的完全不是他。
傅景峦在黄三那儿买了把短刀,黄三硬是不肯收他钱,傅景峦就只能用锦囊替代,黄三欢天喜地地收下了。
夏无名不懂这锦囊有什么用。
姜活解释:“傅景峦的锦囊可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傅景峦把短刀给南枫,小老板不解,傅景峦说:“觉得合适就买来送你了,收着吧。”
夏无名问:“大师,这刀值多少钱?”
姜活:“不多,三四百万吧。”
吓得夏无名又差点一个踉跄平地摔。
夏无名这人,直男反射弧实在是长,不会看气氛,对八卦还有天然的执着。
他们都离开摊子很远了,他还扯着傅景峦不放:“大师大师,黄大仙他姐是你什么人啊,我保证不告诉别人我发誓!真的!”
傅景峦无奈:“只有公事来往,早些年,黄三因为偷东西不务正业被抓过几次,他没收入,后来是他姐过来求我教他一些卜卦算命的本事混饭吃。”
夏无名:“那他也没去卜卦算命啊。”
“天分不同,兴趣也不尽相同,他对正经卜卦没兴趣,倒是学了我不少文物鉴定的本事。”
夏无名:“难怪他出来摆摊了。早知道刚黄大仙那些东西,我就该问他要个友情价买进来,再高价卖出去!狠狠赚他一笔。诶对,刚说哪儿了?哦他姐姐好看么?”
夏无名还要问,嘴里被姜活塞了一颗东西。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太子爷满脸惊恐。
姜活笑笑,用口型对他示意:“嘘——”
傅景峦没回答,他脑子里在逐一盘算黄三捡到的那几件宝贝。胭脂盒、绢帕、耳环首饰……都是些姑娘家用的,这些年代久远且价值不菲的东西,还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废墟里实在是不合常理。
傅景峦卜了一辈子卦,他知道有天机,却从来不信世间巧合。
南枫走在最后,趁傅景峦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几个人都施了障眼法,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入乡就要随俗。
他手指一捻,傅景峦脑袋上凭空出来一对犬耳,再一动,耷拉下一半,南枫差点没笑出声,他平生头一次体会到恶作剧的快感。
至于其他人,他也没漏了,姜活是狐狸,夏无名是熊,一群人顶着兽耳走毫无违和感。
就在南枫低头憋笑的时候,傅景峦终于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脑袋上趴下的两只耳朵小幅度招了招。
傅景峦替他接了话:“就顺手牵羊了。”
“是是,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贪财,我这就还回去……您看……”黄大仙“噗通”一声跪地上磕头,“看在我姐的份上……”
夏无名嘴角一撇:“你姐是谁?和大师什么关系啊还看她面子?”
他本来没觉得自己说得有问题,话出口才发现现场一群人……和妖都齐刷刷地看着他。
傅景峦是一贯的高深莫测,姜活欲言又止,那只黄大仙则是惊恐万状。
“不是啊,没有的事!我姐就是……我……他……傅先生他有……”
黄大仙想说什么,但可怕的是,他发现关于这个问题他发不出声。
他急得手舞足蹈。
傅景峦转头对南枫正色道:“我和他姐姐不熟。”
黄大仙毕竟还是机灵的,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他左右开弓耳光打得啪啪响,对着南枫又是赔笑又是作揖:“诶你看我这嘴,也忒不会说话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计较,我和我姐只和傅先生是老相识,不过也没到那个份上,反正……傅先生的朋友就是我黄三儿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您招呼着。”
南枫对傅景峦和谁是老相识这件事丝毫没有兴趣,注意力完全放在刚才黄大仙对他的称呼上,阿泥也叫他“先生”,听起来天生适合他,南枫觉得有趣,便跟着轻喊:“傅先生。”
傅景峦的眼神一动,看向南枫,却见那人把头扭过去,仿佛刚才开口的完全不是他。
傅景峦在黄三那儿买了把短刀,黄三硬是不肯收他钱,傅景峦就只能用锦囊替代,黄三欢天喜地地收下了。
夏无名不懂这锦囊有什么用。
姜活解释:“傅景峦的锦囊可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傅景峦把短刀给南枫,小老板不解,傅景峦说:“觉得合适就买来送你了,收着吧。”
夏无名问:“大师,这刀值多少钱?”
姜活:“不多,三四百万吧。”
吓得夏无名又差点一个踉跄平地摔。
夏无名这人,直男反射弧实在是长,不会看气氛,对八卦还有天然的执着。
他们都离开摊子很远了,他还扯着傅景峦不放:“大师大师,黄大仙他姐是你什么人啊,我保证不告诉别人我发誓!真的!”
傅景峦无奈:“只有公事来往,早些年,黄三因为偷东西不务正业被抓过几次,他没收入,后来是他姐过来求我教他一些卜卦算命的本事混饭吃。”
夏无名:“那他也没去卜卦算命啊。”
“天分不同,兴趣也不尽相同,他对正经卜卦没兴趣,倒是学了我不少文物鉴定的本事。”
夏无名:“难怪他出来摆摊了。早知道刚黄大仙那些东西,我就该问他要个友情价买进来,再高价卖出去!狠狠赚他一笔。诶对,刚说哪儿了?哦他姐姐好看么?”
夏无名还要问,嘴里被姜活塞了一颗东西。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太子爷满脸惊恐。
姜活笑笑,用口型对他示意:“嘘——”
傅景峦没回答,他脑子里在逐一盘算黄三捡到的那几件宝贝。胭脂盒、绢帕、耳环首饰……都是些姑娘家用的,这些年代久远且价值不菲的东西,还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废墟里实在是不合常理。
傅景峦卜了一辈子卦,他知道有天机,却从来不信世间巧合。
南枫走在最后,趁傅景峦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几个人都施了障眼法,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入乡就要随俗。
他手指一捻,傅景峦脑袋上凭空出来一对犬耳,再一动,耷拉下一半,南枫差点没笑出声,他平生头一次体会到恶作剧的快感。
至于其他人,他也没漏了,姜活是狐狸,夏无名是熊,一群人顶着兽耳走毫无违和感。
就在南枫低头憋笑的时候,傅景峦终于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脑袋上趴下的两只耳朵小幅度招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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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3.15返修
第12章 12 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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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沿着追魂符的方向往南,越走越偏僻,越走道越窄,两边残垣断壁、杂草丛生,小路黑漆漆的没有灯,往里看去狭长幽静望不到尽头。
黄三说的废弃老宅应该就在这条路上,他为了财能做到这地步也是不容易了。
姜活又画了一道符,符文从纸上晃晃悠悠出来,照例晃晃悠悠地变了色,晃晃悠悠地往巷子里飘去。
众人:“……”
追魂追到这儿,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儿。
夏无名忽然哆哆嗦嗦指着五十米开外的地方问:“那那那,那里是不是有灯?”
岂止是有灯,简直是灯火辉煌。
月黑风高夜,曲径通幽处突现一家热火朝天的小饭馆,小二肩上搭着毛巾,老远就笑脸盈盈地在门口盯着他们。
一行人齐齐沉默下来。
这家饭馆且不说位置诡异,从远处看,他和地界上的其他建筑格格不入,门口檐廊下挂的是白灯笼,里面一闪一闪的竟像是原滋原味的蜡烛,被不知哪儿来的风一刮,蜡烛吱呀吱呀地晃一阵,烛影摇曳也跟着像是随时要倒下来。
“怎怎怎么办?”夏无名这么问着,半个身体已经转回去了,被姜活单手拽住后衣领
小二哥一身灰蓝的粗麻布衣,肩上搭了块毛巾,脑袋上还戴了顶大小不相称的帽子,走几步就要往上捅一捅,配合他矮小的身材看着十分滑稽,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鲜活,脸上的眼珠和眉毛却一动不动,诡异地盯着他们几个。
“哟,几位爷,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傅景峦云淡风轻,好像真的就是路过来这儿吃顿饭的:“一壶玉观音,三两卤牛肉。”
小二:“好嘞,您里面儿请。”
他们挑了个窗边不起眼的角落,店小二跟过来殷勤地端茶倒水,站在边上伺候着。
玉观音清香扑鼻,闻起来很舒爽。
夏无名不知是赶路赶的还是吓得,只觉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就要喝,被南枫按住。
南枫:“开水烫,等会儿喝。”
夏无名觉得有点古怪,但也没多想,把茶杯放回去,小二歪着头盯着他杯子好一会儿,又“咔咔”转回来。
卤牛肉迅速上桌,小二又说:“客官,您看您还需要点什么?我们这儿啊不是我说,这三鲜面可是出了名的,十里八乡的只要是吃过,就没人说不好的。”
他说完看这几个人没反应,又满脸堆笑:“诶不喜欢啊?不喜欢那咱们这儿还有螃蟹面、火腿面、斑鱼面、想吃什么都有,要都不想还有包子,咱这儿的肉馅大包……”
店小二“叭叭叭”的嘴比夏无名还聒噪,还就盯着南枫说,大有他不加菜他就不走的态势。
眼看南枫要发火,傅景峦打断他:“加一屉包子。”
店小二眉开眼笑的:“好嘞,咱有鹅鸭包、春茧包、蟹粉包、水晶包、笋丁包、江鱼包……”
“随便。”南枫板着脸,坐得像个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