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怀时兄突然有些情绪不佳,屈允没就没提了。
等回去之后安怀时把那侍卫拉进屋子里,侍卫低着头,神色闪躲。以为是安怀时要处罚他,就差没求饶了那神色。
“本官没想责罚你,你把你从翰林院出去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和本官道来。”楚轲浔这么维护他,安怀时心里不仅是感动,更多的是欣喜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有羽毛搔过他的内心深处。
侍卫沉默的片刻然后开始叙说起出去发生的事情:“因为吴都司这些天都是在长山下当值的,所以属下出了翰林院后就往长山赶去。”
“等赶到长山下的时候,就见守卫的士兵们神色上都带着些恐惧,等属下问完他们吴都司在哪后,他们都没回答属下,这一着急,属下就喜欢自言自语,就说一句找不到吴都司安大人会不会怪罪于我。”
说到这侍卫还偷偷看了一眼安怀时的表情,见他没有生气的迹象才继续说:“旁边一个看起来十分有气势的男子过来讯问属下说的安大人是不是翰林院掌学院士,属下点头后,那人才告诉属下吴都司因为把太子殿下误认为安大人出口侮辱后,被太子殿下拉出去处死了。”
“你可以出去了。”安怀时把侍卫赶出去后,虽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盯着册子,却在走神,怎么送饭的暗卫还没有过来。
太过欣喜的结果就是,当安怀时准备离开翰林院的时候才发现安歌还没有回来。
“大人,安歌还没回来,要不属下送您回去吧?”阿四见安怀时站在门口许久,鼓起勇气问道。
安怀时淡淡看了阿四一眼语气冷淡的回绝了。
阿四心里一抽,但还是乖乖应下了,大人您何时才能看到属下呢。
等了快半个时辰,安怀时决定先回府了,安歌在楚轲霖那受不到委屈的,等天色暗了下来,安歌自然会回府的,只是母亲那边要找个理由敷衍一下。
以让安歌出去办事为由,安怀时成功骗过了安父和安母,玉瑱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安怀时一眼,被安怀时敲了下脑袋。
夜晚,安怀时在屋子里踱步等着安歌,结果安歌没有等来等到了楚轲浔。
“怀时?这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急不可耐的等着本宫。本宫很开心。”楚轲浔突然从背后揽住安怀时调笑道。
“我是在等安歌……”安怀时虽然很不想打击楚轲浔还是忍不住把实话说了出来。
楚轲浔沉默了片刻,然后决定当怀时刚才什么都没说:“嗯,下次本宫不会让怀时久等了。”
安怀时拐了楚轲浔一下,楚轲浔叹了口气交代了一下:“楚轲霖让我和你说一声,借安歌一个晚上。”
“什么?”安怀时猛得推开楚轲浔,瞪大了双眼:“安歌留宿在楚轲霖那?楚轲霖确定不会对我家安歌做些什么?”
“原来怀时也知道楚轲霖对安歌的心思?”
还没等安怀时反驳楚轲浔就接着说道:“你说皇弟都赶在本宫前面了,怀时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加紧赶上?”
虽然第二日楚轲浔是清晨离去的,但两人也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刚下朝安怀时就拉着楚轲霖来到角落,语气难得有些气急败坏:“安歌呢?你是不是打算借去就不还了?你昨晚有没有对安歌做些什么?”
感觉到安怀时的杀气,楚轲霖咽了烟口水:“安歌已经在宫门等着你了……”
“算你识相。”安怀时瞪了楚轲浔一眼匆匆往宫外赶去。
楚轲浔在一旁看完热闹走了出来:“弟弟这是怎么了?”
“哥,你昨晚对怀时做了些什么?怎么他一身的杀气,我差点以为怀时下一刻会从怀里掏出匕首一刀解决了我。”某人还完全不知道安怀时的杀气全是因为某人抢了安歌一晚。
叹了口气,楚轲浔看了一眼楚轲霖转身离开了。
怀时居然没有发现自己站在一旁,感觉自己多了个情敌叫安歌,楚轲浔莫名的有些不爽,这楚轲霖也不争气点,早日抱得美人归,自个不就也能天天宿在温柔乡了?
安怀时出宫的路上心想,楚轲霖真的昨晚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
等真的见到安歌的时候,安怀时见他和往常一样这才放了心。
“少爷,我觉得楚轲霖,好像……”
听安歌说到这安怀时急忙拉着安歌上马车,宫门口来往的都是些大臣,万一被人听去可就糟了。
“你接着说。好像怎么了?”
“他好像有喜欢的姑娘了!”
“……噢。你赶紧出去驾马吧,不然要迟了。”安怀时十分无奈。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合作
安怀时把安歌赶出去驾马后,一直到翰林院都没听到安歌开口说过一句话,安怀时心想,安歌生气了?
下了马车,安怀时主动上前哄道:“安歌。刚才……”
话还没说完,安歌就抢着问道:“少爷,你说楚轲霖喜欢的是哪家的姑娘?平时我们也没瞧见他和哪位大家闺秀有接触。”
安歌一只手拖着下巴,眼神里充满疑惑,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一边往翰林院走去,完全没打算等少爷回答他的疑问。
屈允也不知怎么自个带了马车,只不过比安怀时要迟一点到,等屈允下马的时候,就看见怀时兄居然追着安歌往里面走去,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
追着安歌走了进去,眼见着安歌就要撞到门了,安怀时急忙快步拉住安歌:“安歌,你今天有些失魂落魄。”
“少爷,我只是太惊讶了。”安歌认真的盯着安怀时的双眼反驳道。
安怀时点点头,心里却不相信安歌只是惊讶才会这样的话:“说说你怎么发现楚轲霖有喜欢的姑娘了?”
昨日安歌去找楚轲霖,最后被带回了宫里,然后无意间在楚轲霖的殿里,找到了一件喜袍。
“喜袍?”安怀时还真不知道楚轲霖居然偷偷藏了这个。
“然后他怎么解释的?”
安歌低着头:“我又藏回去了。没有问他。”
难怪楚轲霖早上这么平静呢,安怀时伸出一根手指对安歌低着脑按了一下:“既然好奇,咱们这两日仔细观察着,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楚轲霖早就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
安怀时要是现在还不清楚楚轲霖对安歌的心思,那他也太过迟钝了,只是他不想推动他们的进展,也不想制止,这一世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他和楚轲浔从敌人变成了相爱的两人,本该有着自己生活的楚轲霖和安歌也牵扯不清。
只是一切都往这好的方向进行,安怀时看着翰林院内的只有一块小空地的竹子林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让从后面追上来的屈允看得有些失神。
皇宫内,楚轲冗并未像往常一样下了朝便往长山赶去,而是破天荒的去给淑妃请了安。
淑妃和楚轲霖争执后就有些没什么精神,平时注重仪表的她在见天泽帝的时候,都没有太过浓艳。
躺在贵妃椅上,旁边是茉莉花汁子调得香正一缕缕的从香炉里缓缓飘起,淡淡的香气正是凝神的好东西,却依旧无法抚去淑妃眉间的忧愁。
“娘娘,三皇子殿下前来给您请安了。”一名侍女收着脚步走上前通告。
淑妃不耐烦的挥挥手:“不见。”
“娘娘,三皇子说有要事要告诉娘娘您,说娘娘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
抬眼盯着那名通报的侍女,淑妃冷声质问:“本宫从来不喜欢说话只说半句的,难道嚒麽教导你的时候没说过本宫的规矩吗?”
“拖下去送去浣衣房。”
训练有素的侍卫听命一人捂着侍女的嘴就拖了出去。
淑妃正坐起来,理了理衣襟。
“传吧。”
在外等候的楚轲霖见之前通报的侍女被拉出去了,脸色丝毫没有变化,一切的侮辱他都记着,有机会会一一返还给他们的。
楚轲霖一身淡紫色,金色织成的袍子,头上的玉簪乃是上好的独山玉,虽然玉色暗沉,但色泽明亮,低调却又别致,
淑妃见到楚轲霖面带微笑,一身穿着低调却又显示着皇家风范,以前那个见着他就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少年居然已经有了这种风度。
只不过和楚轲浔比起来还差了那么不少。这样想要抵抗心思缜密的楚轲浔,怕是难啊。
换做平时淑妃还会虚以委蛇几句,现在她也没那个心情。
“说吧,你今日找本宫要告诉本宫什么个消息?”淑妃一手端着茶杯,虽然在和楚轲冗说话,眼神却没看向他。
楚轲冗隐晦的朝周围看了一圈,淑妃给侍女使了个眼色,周围伺候的人都纷纷离去。
“现在三皇子可以说了吧?”淑妃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耐。
“淑妃娘娘可觉得太子殿下和安怀时安大人两人过于亲近了?”楚轲冗话一出口,还好淑妃见多了大风大浪,假装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便问道。
“太子殿下向来礼贤下士,两人又年纪相仿,亲近些又如何,难不成三皇子是想说两人之间……”淑妃这才正眼看向楚轲冗,他居然也知道此事,而且看样子还是比她先知晓的,那么楚轲冗今日来的目的是想合作?
楚轲冗点点头:“淑妃娘娘所言极是,儿臣今日无意间发觉原来太子殿下居然有龙阳之好。”
放下手中的茶杯,淑妃盯着楚轲冗:“三皇子空说无凭,可有证据证明?”
楚轲冗干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态度诚恳:“儿臣并无证据,太子殿下和安大人行事谨慎,不过人是活的,证据也是人造出来的。”
这话楚轲冗已经表明的很清楚了,他此次前来不仅是想告诉淑妃这个秘密,并且向和淑妃合作,引出两人,将两人的关系公布于众。
楚轲冗迟迟没有动手一是对怀时的一丝不舍,二便是时机不到,现在安怀时三番四次为了楚轲浔破坏自己的计划,他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淑妃想让楚轲霖得到那位置,楚轲浔是最大的障碍,如果淑妃知道这秘密一定会同意和他合作,而淑妃看不上他,自然会对他掉以轻心,只要事成,他背后有长孙宏的协助,自己又有野心,他不怕得不到那位置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是淑妃也比楚轲浔要好对付的多,所以楚轲冗是抱着十万分的自信来的。
楚轲冗千算万算,他都不会知道前一天楚轲霖刚和淑妃争执了一番,淑妃已经隐隐有放弃之意。而且淑妃本就是聪慧之人,哪怕没和楚轲霖起争执,也不会立刻答应楚轲冗。
更何况她已经知道了这个所谓的秘密。
淑妃假装按了按太阳穴:“本宫最近身子不爽,好几日没有休息好了,也没有过多精力放在争斗上。而且此事非同小可,三皇子还是谨慎些好。”
一直保持微笑的楚轲冗眼神中闪过一丝凛冽,但随后便带着可惜的语气告辞了。
“今日儿臣打扰了,不过娘娘还是仔细考虑考虑,只要娘娘想随时都可以派人来找儿臣。”
待楚轲冗离开后淑妃招来侍女:“以后三皇子要是来请安不必通报,直接说本宫身子不适。”
淑妃当初怀楚轲霖的时候刚巧生了场大病,怀孕时期就百般不适,等生了霖儿后身子亏损太厉害,无法再次生育,但盛宠不减。
楚轲霖小时候就体弱多病,淑妃都是亲自照顾,对于霖儿淑妃是疼到心眼里的。昨日和楚轲霖争执完后,淑妃也有些动摇,但皇后和太子都不是好对付之人,难免不会等得到大位后对他们母子下手。
想到这淑妃便是头痛不已:“来人叫太医。”
翰林院,安怀时去巡查完各个编修所负责的事务后,那了些瓜子之类的想带给安歌。
进了屋子却发现安歌人没了。
“可有看到安歌?”
那个有些逻辑问题又胆小的侍卫已经被换掉了,新来的侍卫还算机灵。
“回禀大人,安歌侍卫上了屋顶。”
屋顶,安怀时往屋顶看去:“安歌风大,你呆一会就下来吧。”
得到安歌的应答后,安怀时把手上拿的瓜子给了侍卫:“你也歇一会吧。”
刚休息下,安怀时就听到翰林院外传来几声争吵声。而且争吵的声音愈演愈烈。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侍卫也不管管?”安怀时忍不住问道。
“少爷,督察院门前有人在闹事。”安歌坐的高看得远,所以能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督察院和翰林院相近,冲着督察院的事情,翰林院的守门侍卫确实管不了。
不过这越来越大的声音,让安怀时无法静心,这么下去这整个翰林院的人还怎么做事。
“安歌你陪我去门口看看。”安怀时起身往翰林院大门口走去。
只见督察院门口,一男一女身穿华服,身后带着几个家丁对着督察院的方向乱骂一通,言行举止丝毫和他们的装扮不符。
而督察院的人也只有两三个监察御史站在门口,左右副都御史丝毫不见身影。
“这两人是什么身份,就这么在督察院门口闹起来了?”安怀时看向四周已经有许多老百姓围了过来了。于是问向守门的侍卫。
“大人,好像是这妇人的儿子,被打了两次板子,气不过所以来督察院闹了。”
“他们的儿子是当官的?”只有朝廷官员的案子才会移交到翰林院,一般百姓的案子都是官府处理。
“他们的儿子好像是个骑尉。”
骑尉?安怀时看向两人,那名夫人的眉眼间确实和潘珂方十分相像,这两人不知道板子是他这个翰林院掌学院士打的吗,来督察院闹不就是想让翰林院的人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