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殿,门口的守卫禀报。
“殿下,院子里的积雪基本上都消融了,奴才们都已经打扫干净,但是昨日修剪的后的景色没了雪……怕是……”
白羽知道昨日下雪,殿下公务繁忙没来得及去找安大人,所吩咐了花房的人过来修剪树枝,希望配上积雪的时候,让院子里的景色别有一番,第二日便可请安大人过来一同观赏,谁知安大人今日会受了风寒,这太阳高照,景色是看不到了。
“无碍,你去让太医院的贾太医写张最好的去热方子,抓好药给本宫带来。”
楚轲浔把要处理的政务提前处理好,申时的时候就去让白羽跟着他准备再去一趟太伯君侯府,只不过这次他打算直接从正门进去,而不是后院翻墙。
另外一边阿四让朋友替了他的职位,也打算去看望安怀时。
于是两人在太伯君侯府的大门口相遇了。
楚轲浔从马车上下来,压根没注意到一盘的阿四,府上的下人见太子殿下来了,连忙进去通报,另一个下人急忙上前迎接。
管家听到通报,立即丢下手中的事务往大门过去,让下人去通知夫人和太伯君侯。
“太子殿下您往里请。”管家笑着请楚轲浔进去,一旁的下人见过阿四,于是偷偷摸摸的移到阿四身边。
“阿四小兄弟你怎么来了?”下人说话声音虽小却瞒不过习武的楚轲浔和白羽。
有暗卫跟着怀时,楚轲浔自然之道阿四是谁,但他从来没见过对方,今儿这人来了,他自然要看上一眼,只这一眼,他便看出来对方眼里那丝藏着的感情。
“听闻大人生病了,所以来看望大人。”阿四面露尴尬,谁能知道他居然和太子殿下撞见了呢。
楚轲浔对于觊觎他家怀时的人向来没有好面色,压根都不理对方直接让管家带着他进去,他就不相信了,这管家还能让那家伙和他一起看望怀时?
楚轲浔走后,阿四也想到了这事于是主动说道:“今天估计是不方便了,我明日再来吧。”
下人也没挽留阿四,看着阿四走后就进去多目睹一会太子殿下的英姿,太子殿下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也只有他们少爷,居然能让殿下亲自过来探望。
和安夫人说了下自己只是过来看望怀时的,不必惊动太伯君侯后,楚轲浔就迫不及待的走向怀时的院子。
此时安怀时睡了差不多半天,下午喝完药,还是有些晕晕沉沉的不太清醒,现在终于有些清醒了,就迫不及待的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的站在门前想瞧瞧雪景。
“少爷,雪早就化掉了,你别站在门口凭白吹风了,要是风寒加重可就不好了。”
楚轲浔送的披风放在了马车里,安怀时披着的是一件大红色的披风,是安夫人新给他做的,安怀时本来是拒绝这个颜色,但懒得让安歌去马车里拿披风,于是干脆就披上了,反正只是一会,也只有自个府里的人能看到。
当楚轲浔走进安怀时的院子里时,就瞧见怀时披着大红的披风,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沉静微笑,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
看着这一场景,楚轲浔有种想法,怀时好像穿着喜服在等着他来娶他。
“安歌快,扶我回床上去。”安怀时知道楚轲浔会来看他,但是他以为会是晚上,谁知道这个时候就跑过来了,他这一身大红色披风,还是赶紧回屋别被他瞧见。
楚轲浔见怀时一看见他就被安歌扶回去了,以为是怀时不舒服,快步走了进去。
“怀时还生着病呢,怎么就站在门口吹风了?”楚轲浔瞧见怀时把那红色的披风藏在了被子里,只不过因为披风太厚还露出了一角,这就知道怀时定是嫌弃他穿红色披风的样子被他给瞧见了。于是语气带着些调笑说道。
这生着病的怀时,不比平时反应快,现在他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对于楚轲浔的小心思,并不知道,还自以为把披风藏好了。
“想看看雪景,但是都化了。”
“这才刚入冬,时间还长,以后总会下雪的。”楚轲浔帮怀时把棉被拉倒肩膀处,顺手把露出来的红色一角给藏进去,再把靠枕给怀时垫垫好。
于是安怀时整个人现在都被棉被给裹住,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眼神也不似平时的冷静,多了些迷糊。
“你什么时候离开?”安怀时一坐在床上,没过一会就有些困意袭来,但他知道楚轲浔定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能这么早过来,所以打着精神陪他交谈。
“怎么我一来怀时就赶走?今儿我要等怀时乖乖把药喝下去才离开。”白羽不知什么时候把贾太医那抓来的药包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和屋内的一群人都消失了。
有些幽怨的盯着桌子上放着的药包,安怀时语气有些可怜的说道:“阿浔我今儿都喝了四五碗药了,能不能明日再喝?我嘴里现在都苦兮兮的。”虽然安怀时爱吃糕点,但蜜饯倒是不怎么爱吃,可生病的时候,安怀时并不想吃糕点,所以喝完药之后只是喝了点白开水漱口。
“哦?我倒要验证一下怀时是否嘴里只有苦味?”楚轲浔往前倾好像真的要试一试。
“……”为何某人在他生病的时候还要调戏他,安怀时隔着棉被推了推楚轲浔。
“好了好了。不戏弄你了。”楚轲浔揉揉怀时的脑袋,“我去把药给送过去,你再睡一会,吃饭的时候我来喊你。”怀时眼里的睡意,楚轲浔还是能看出来的,于是扶着怀时躺下说道。
看着怀时入睡,楚轲浔拿着药包出去了,顺便招来下人问了问阿四的下落,得知对方已经灰头土脸回去了,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些,但得这对方明日还要过来的时候,脸又沉了下来,等回宫后让楚轲霖让左御史给那阿四的多安排些事务,别那么有空得过来骚扰怀时。
第九十章 初见端倪
后厨的人被太子殿下盯着煎药,侍女连扇扇子的手都有些发抖。太子殿下气度非凡这么盯着她,侍女难免有些害羞。
安歌听闻太子殿下来了,作为除了少爷之外,这太伯君侯府和太子最熟悉的也就他了,所以被安夫人派去陪着太子。
这侍女好像不是后厨的人,怎么跑来给少爷煎药了,而且给少爷煎药还不认真,那脸都要红成猴屁股了,还能认真煎药吗。
“你手劲不够,这里我来就行。”安歌把侍女赶了出去,光顾着注意药罐的情况,楚轲浔并没有注意那侍女的情况。
果然换了煎药了人,这药也好的快一些,安夫人此时正在太伯君侯的屋内。
“父亲,您说太子殿下对我们怀时是不是太好了。怀时染了风寒,这太子殿下就赶过来,换做谁能有这等殊荣啊。”安母也不知这对怀时来说是祸还是福。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不用太过担心。”太伯君侯对这种臣子之间的关系一向不是太过在意,他相信怀时能够自己处理好,而且太子这孩子性情品性都不错,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很快后厨的晚上要上的菜式都已经做好,但药还没有煎好,后厨的大娘偷偷瞄了眼太子殿下还站煎药的炉子边,这是先上菜呢还是等药煎好呢。这菜不能等,一等就要凉了呀。
后厨大娘求救的看向安歌,被大娘这么看着,安歌也不好意思,默默转头提议道:“太子殿下,要不先喊少爷起来吃饭吧,少爷一天都没怎么进食。”
听到怀时没怎么吃东西,楚轲浔点了点头,先让白羽看着炉子,自己去喊怀时吃饭了。
安怀时睡得很舒服,被楚轲浔喊醒后,竟然觉得自己比早上的时候更加神清气爽,精神些。
“安歌呢??”怀时被楚轲浔扶着,这么个样子要是进了正堂父亲母亲都会看着他吧。
“安歌在和白羽给你煎药。”
听楚轲浔这么说,安怀时也只好让他扶着自己了。
果然和安怀时想得差不多,他一出现在正堂,除了安歌其他人都在看着他,只不过玉瑱盯着的对象是楚轲浔。
“祖父,父亲,母亲。”安怀时一一问好,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坐在了楚轲浔的身旁。
因为生病,安怀时没什么胃口,吃得也不多,夹了些清淡尝了几口,就不想动筷子了。
楚轲浔皱了皱眉,凑到怀时耳边说道:“怀时如果不想我亲手动手给你夹菜,就多吃些。”
“……”于是某人准备放下筷子的动作愣住,改向桌上的那道清蒸百合。楚轲浔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终于在安怀时真的觉得有些饱了的时候,楚轲浔不再催促他再多吃些了。
一顿饭下来,太伯君侯府的人都看出来,太子殿下和他们少爷的关系还真的是很亲近。
见儿子和太子殿下是真的和睦,安母也暂时放下心。
白羽瞧见外面已经暗了下来,提醒自家殿下该回去了。
楚轲浔有些恋恋不舍的交代了怀时几句,和太伯君侯说道:“时候不早了,本宫还有政事要处理,就不多留了。多谢府上的款待。”
“微臣恭送太子殿下。”
“怀时去送送太子殿下。”安父给怀时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道。
无奈的叹了口气,安怀时心想父亲您要知道儿子还在生病,这样喊我出去送客真的好吗?
抵不住父亲的怒视,安怀时安歌的搀扶下追上了楚轲浔。
“天气这么凉,你还病着,怎么出来送我了。”楚轲浔心疼的握住怀时的手,反正天色已晚,周围又没人,不怕被人看到。
两人正说话着,天空中突然渐渐飘落下了些棉絮状的东西,仔细一瞧,原来下雪了。
楚轲浔出来的急也没有带披风,怀时又穿的单薄,他只能放弃和怀时一起观赏这冬日下雪的美景:“温度越来越低了,怀时赶快回屋吧,我带来的药一定要一日三次,饭后服用,安歌你要替怀时记着。”说完,他低头仔细的看了怀时一眼,带着白羽离去了。
像安父说的一样,两日的时间怀时就好得差不多了,除了偶尔还会有些鼻塞,身体的状态已经恢复成之前的样子了。
站在朝堂上,怀时难得有些怀念,破天荒的仔细听起了各位大臣的建议。
“今日太子和三皇子的想法都挺多的啊。”在楚轲浔和楚轲冗再一次在朝堂上争辩的时候,天泽帝忍不住说了一句。
在场的大臣都知道陛下的是什么意思,只有安怀时一头雾水,偷偷问像身旁的右副都御史。
“陛下的话是什么意思?”
“嗨,你这两日没来早朝,那是不是到啊,太子殿下和三皇子不知怎么回事,在朝堂上开口的次数加起来都不到十次,全是七皇子在那发表意见,所以陛下挖苦了两句。”
听了同僚的话,安怀时看了楚轲浔一眼,这原因不是因为他吧?
下了朝,楚轲冗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
“怀时这两日调查清楚了吗?”
“三皇子说笑了,怀时这两日生病,卧床不起哪有闲功夫调查其他事情呢。”安怀时掩下眼中的厌恶说道。
楚轲冗一愣:“怀时生病了?这才两日,就养好了?怎么不多在府里休息几日呢?”有些担心怀时,楚轲冗忍不住想捂住怀时的手臂。
知道真相的安怀时哪里还会给楚轲冗碰他的机会,脚下移动一步,躲过了对方的触碰:“不劳烦三皇子挂心,太子殿下送来的药方很有效,两日微臣就痊愈了。”
楚轲浔和兵部尚书谈了几句,出来就看见楚轲冗缠着怀时,想起之前怀时的怪异,他哪还会给对方接近怀时的机会,大步向前迈去,挡在怀时的面前,阻挡住了楚轲冗的视线。
“三弟还不去处理政事,过来纠缠左副御史作甚?”
“太子殿下,御史大人可不是你一人的,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和本皇子交谈呢?”楚轲冗自以为安怀时已经厌恶了楚轲浔,所以毫不畏惧的回答,眼神里带着些不屑的瞧着楚轲浔,好像再说你的秘密我都知道了。
楚轲浔完全不知道楚轲冗这莫名其妙的话,只是怀时当然是他一人的,他算那根葱,占据了怀时那么久的时间。
“三皇子,臣还有事,就不多留了。”安怀时从后面拽了拽楚轲浔的腰带,示意他别和楚轲冗多废口舌了。
瞧着安怀时离去的身影,楚轲冗冷哼一声,离开了。看,怀时已经渐渐疏远楚轲浔了。
每年的十二月,陛下都会让太常寺选个吉日,亲自书写福字,有“年来冬月封印以后,政务略有闲余,朕手书‘福’字赐内外大臣,诸臣奏谢皆称受赐福之恩”之谕。
今年天泽帝书写“福”字赐个各位朝中重臣,但和屈允所说一样,并未赐给屈府。反而赐给了抚远将军家的孙涯天。
这也是在过不久就是孙涯天和乌孙公主的大婚之日,赐福字,表示出陛下的恩泽,也自然理所应当。
但屈府的事情,要许多臣子开始乱猜测了起来,屈府一向受陛下敬重,这屈太傅并未作出逾越之事,看来这屈太傅的儿子,也许做了些什么引来陛下的不满了。
就是因为这是,本来年底门庭若市的屈府居然一时也有些冷清。
屈太傅对这些功名利禄也看淡了,见儿子情绪有些低落,打发他去了太伯君侯府找安怀时去了。
屈允去的时候,玉瑱正在拿着双刀有模有样的耍了一套刀法。看得屈允是连连称赞:“玉瑱好厉害!”
“屈大人好。”
“屈大人,咱们少爷去给太伯君侯请安了,一会就会回来,您先坐会?”少爷不在,安歌自然主动招待起屈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