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安歌给道的参茶,屈允神色有些不自在。
注意到屈允异样的安歌问道:“要不和大人换普洱吧?”
屈允点头,他确实不爱喝参茶。
叮嘱玉瑱好好练习后,安歌去后厨换来了刚泡的普洱,再给屈允另倒茶的时候,因为屈允看着玉瑱的刀法突然加油道好了一声,让安歌不小心泼了茶水到屈允的衣服上。
“屈大人不好意思。”安歌急忙给屈允拍了拍衣服。
“安歌!!你在做什么呢!”楚轲霖刚翻墙进来就瞧见安歌正在摸着屈允的大腿,大吼了一声。
“……”玉瑱被楚轲霖吓得差点把刀丢在地上,还是自己功力不到家武器都握不好。
“楚轲霖!你再我后院嚷嚷啥呢,想吵到祖父是不是!”安怀时还没踏进自己院子里,就听见楚轲霖的吼声,气得连忙走了过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安歌和屈允一头雾水,七皇子这么怎么了?
“我只是帮屈大人擦下衣服……”安歌默默的回答。
“屈大人衣服都湿了,让怀时给他换件新的,你有什么好擦得,越帮越忙。”楚轲霖的态度,让安歌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家伙怎么了?有些奇怪。
只是安怀时站在一边若有所思的瞧着楚轲霖。
第九十一章 借刀杀人
安歌带着屈允进屋子换件干净的衣服。
楚轲霖转头就瞧见怀时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做什么?”楚轲霖冷静下来,坐在石凳上喝着茶。
“你是心情不好?”
盯着杯子里的茶叶,楚轲霖想了想回答道:“刚才和母妃争辩了几句。”
松了口气,安怀时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前世楚轲霖和安歌都是找到良配的人,他没事还是别乱想了。
“少爷,宫里赐福的公公来了。”莫竹从外面赶过来,看到突然出现的七皇子已经可以临危不乱,十分淡然了。
有些担心的看了眼屋子,安怀时叮嘱楚轲霖:“你帮我照顾好屈允,我去接旨。”
楚轲霖大手一挥,准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伯君侯府上下,翰墨奇香,忠孝之家。侯爵之子,乃朝廷户部尚书,恪守职严,尽心尽力,侯爵之孙,乃朝廷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英资俊爽,目光如电,亲查多案,平定民心。朕特感太伯君侯府上下为朕分忧。特赐朕亲笔书写‘福’字,以表嘉赏。钦此。”公公念完圣旨后,眉开眼笑的把已经表好的“福”字交给太伯君侯府。
“多谢公公。”太伯君侯接过“福”字和圣旨,安夫人上前塞给公公一些银两。
往年宫里的赐福,太监们都是抢着过来传旨,被赐字的哪一家不是朝廷重臣,这打赏必定是不会少的。
送走赐福的公公,安母拉着怀时小心叮嘱:“屈允还在府上呢,他可知道你来领旨?”
“母亲放心,安歌正在陪着屈允他并不知情,这事被他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
玉瑱平时过年,都是和叔叔婶婶一起过的,但是每次这个时候他们都嫌他碍眼,虽然他能吃得比平时好点,但每到守岁的时候,都是独自一人坐在田地的草堆上就这么看着天空度过一晚。
更别说会知道陛下会赐福这一说了。所以对于这赐下来的字,有些好奇。跟在哥哥身后,还时不时的瞧着祖父手上的福字。
“玉瑱去帮祖父把福挂上吧。”安怀时看出来玉瑱好奇,于是让玉瑱过去了。自个就先回后院,省的屈允看出些什么端倪伤心。
回到后院,空无一人,安怀时进屋也瞧了瞧,人都不见了,这楚轲霖一定是拐带着屈允和安歌出去玩了。
赐福一事,虽然影响了屈府,但是有些重臣还是能想得明白,这屈府大事没做错,这陛下也就是敲打敲打,没有完全冷落之意。
事务再多也总有忙完的一天,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都察院积累下来的案子也都清空了。
只不过……
安怀时看向自己案桌上的礼物,有些头痛,这些都是乌孙公主大婚他送去的贺礼,没想到婚礼过后这乌孙公主又还了回来,看来乌孙公主铁下心来是要与他划清界限。
这种结果,并不是安怀时所希望的那样。
“安大人。属下家里出了点事,希望可以允许属下先回去半日。”阿四神情有些着急,安怀时这里也没什么事,也就同意了。
晚上刚出都察院,安怀时才想起来,他早上让安歌先回去了,阿四说南街有家铺子的宣纸很好,说带他去看看,谁知道阿四有事回家了。
他站在都察院门口看了眼天空,时候还早,他自己去南街逛逛,也许能找到阿四所说的铺子。
当安怀时离开后,阿四的身影出现在了都察院的门口。
南街多数为百姓居住的屋子,自然要热闹些,安怀时看着街边拐角处几个孩童拉着手在那唱着歌谣,一时有些失神,这些孩童唱的歌谣的词还挺有趣的。
“六哥哥你看,那边的大哥哥一直盯着我们看。”唱歌谣的几个孩童里面,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拉着身旁的大一些的小男孩指着安怀时说道。
“妹妹,他一定是想加入我们!”大一些的男孩,瞧见安怀时有些不高兴,慧儿妹妹怎么注意起这么大的大哥哥了呢。
安怀时正看得有趣,就看见那女娃先是指着他,和身边的男孩子说了几句,往自己这跑了过来。
“哥哥,要不要加入我们?”女娃睁着双大眼睛瞧着安怀时,心里想着这大哥哥可真好看。
这加入的事还是算了吧,安怀时蹲下来笑着和女娃说道:“哥哥这么大不适合了,告诉哥哥你知道这里有哪家的宣纸是最好的吗?”
“这街最里面的小巷子那的方叔叔,他家的宣纸最好!好多大哥哥也去找方叔叔买过宣纸,但是那些大哥哥都没哥哥你长得漂亮!”
漂亮?这女娃年龄应该还没到上学堂的年纪,安怀时憋住心中的闷气,不知从哪掏出了颗糖球给女娃。
安怀时不知道的是,他走后,那群孩童里面那个小男孩把女孩手上的糖球抢了过来:“要吃什么六哥哥帮你买!娘亲说了不要乱接陌生人的东西!”
顺着女娃说的巷子,安怀时越走越安静,最后终于找到那家挂着翰墨园的铺子,只不过铺子大门是紧闭着的,他尝试敲了几下门,都没有人应答。
站在门口叹了口气,看来他今天是无功而返了。
就当安怀时准备离开巷子的时候,几个地痞无赖的人不知从哪蹿了出来,挡在他的面前。
为首的无赖脸上有几道斑驳狰狞的疤痕,寻常百姓看了定会被吓到,不过安怀时自然不是寻常百姓,对于这几人他还不放在眼里。
“老大,这公子衣着华丽,瞧那腰上挂着的玉佩成色一看就是上等货!”刀疤男身旁的无赖一口的黄牙,眼神也一股子猥琐气息。两只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安怀时的腰间。
“你!交出身上的钱财,不然哥几个可不会让你好过的!”黄牙从腰间抽出匕首比划了几下对着安怀时。
安怀时腰间的玉佩是楚轲浔送他的,换做谁他也是不愿给的,更何况是几个地痞无赖。
“呵,这都城内居然也会有地痞无赖在此作怪,本公子记得这南街的巡捕头是个严厉之人,你们也敢做这种打劫钱财之事?”都城内这种事也就纨绔子弟会仗着身份作乱,哪能轮到这些人?
黄牙还没动手,安怀时就率先出了手,一个瞬步突然出现在黄牙面前,空手夺过对方手中的匕首,一脚就把黄牙给踢了出去,砸在了后面几个小弟身上,而他也不忘这刀疤首领,匕首直接架在他脖子处。
这刀疤男看上去强硬令人害怕,其实也是个色厉内荏之人。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我们也只是一时见财起意……还请公子原谅啊!!”
“当真是见财起意?”这是巷子深处,安怀时孤身一人一时也找不到人报官,正好好好审审这家伙,怎么说他也是都察院的左副御史,审问么个无赖还没办法吗?
“公子我们老大真的只是见公子单独一人,身边又没个跟随的人,要真是富家子弟怎么会没人跟着呢,所以为公子是……小倌……这才敢出来打劫的……”黄牙和几个小弟有些害怕安怀时,畏畏缩缩的一一道来。
“咯吱”一声,翰墨园的门突然打开了,阿四抱着一堆宣纸和位年纪有些大的男子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吵?啊!大人您怎么在这?”阿四看见安怀时十分惊讶,在看到大人手上劫持着人,立刻上去帮忙把人给扣住了。
把手上的匕首扔了,安怀时仔细擦了擦手:“听你说的那家铺子,哦就来找了找,谁知道门没开,就遇到这几个流氓之徒了。”
“居然打劫到都察院御史的头上,你们几个还真有胆子!”听了阿四的话,这几人更加瑟瑟发抖。
阿四绑好这些歹徒,让铺子老板派人去报官了。
“家里小妹出了些事,处理好后,想着大人要买宣纸,就先过来准备和老板先买些明日给大人,没想到大人自己寻来了。”
原来是这样,安怀时瞧着阿四手上抱着得各式宣纸,有些感动。
“阿四有心了,下次不用这样的。”那铺子老板好像和阿四挺熟的样子,一直在旁边笑呵呵的。
“方老板。”
“安大人。”
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安怀时干脆直接在这试起了宣纸,和阿四说的一样,翰墨园的纸张印上墨汁成色,都比平常的宣纸要好一些。
想着府上父亲祖父都爱练字,玉瑱也正是学字的时候,而且楚轲浔的字他也是看过的,用这种宣纸一定更好。
这么一想安怀时在方老板这买了一大叠的宣纸,还是劳烦阿四给送去府上的。
人家给安怀时免费当了苦力,他自然要留阿四在府里吃顿饭。
玉瑱和阿四不熟,但安怀时瞧见阿四对玉瑱好像挺好的,还陪着玉瑱练了会武功,倒是玉瑱有些不太自在。
趁着阿四喝茶的功夫,玉瑱偷偷跑来和安怀时说话。
“哥哥,这人武功可不怎么好,怎么保护哥哥啊!”玉瑱平时都是和吴大牛,安歌练习的,偶尔还和楚轲霖比划过,这些人身手比阿四可要好太多了,更重要的是玉瑱觉得这人有意无意的在讨好他,而且看着哥哥的眼神也有些奇怪,所以他并不喜欢阿四。
“阿四只是在都察院当侍卫的,武功和江湖上的功夫是不一样的。”安怀时没在意玉瑱的话,先去把宣纸送去给父亲和祖父。
哥哥离开后,玉瑱盯着阿四,哥哥没有防备之心,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过来,到时候他要把这事透露给太子,让太子收拾他去。
第九十二章 除夕
除夕夜,各部都提前各自回府和家人一起过除夕。
按规矩来说,宫里会有晚宴各宫嫔妃和皇子公主们都要陪着陛下一起度过。这样楚轲浔自然不能和安怀时相见,只能在早朝稍微交谈了一会,便分开了。
安怀时下午回到太伯君侯府,府上张灯结彩挂了许多的红灯笼,大门上也贴上了祖父亲手写的春联,要不是这春联写的是除夕元日,安怀时有一瞬间的错觉是他们府上有人成亲了。
“怎么这次除夕,母亲把府上布置成这般喜庆?”瞧着府上的侍女穿着淡粉色,安怀时自语到。
附近的下人听到少爷的疑问,回答到:“夫人布置的时候说了,府上喜庆一点,少爷的桃花可能就会旺一些,说不定很快就能娶妻生子。”
“……”安怀时决定还是默默的当什么都不知道罢了,不然母亲又要唠叨自己了。
天泽帝亲手写的“福”字被挂在了正堂里,此时正堂正在布置晚饭时的座位,后厨也在忙忙碌碌。安母操持着府上一切事物,里里外外都不敢大意。
安怀时回府后就去母亲那想问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刚在后厨找到母亲,他就瞧见玉瑱正在帮几个花匠搬花盆。
“母亲,有什么需要儿子帮忙的?”安怀时给玉瑱搭把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玉瑱小心些。
“你啊,去吧这些都贴上。别忘记你自己的院子,也要贴!”安母给了自家儿子一堆窗花。
盯着手上红色的福字窗花,安怀时叹口气,贴窗花就贴窗花吧。
“莫竹你去帮我忙。”安怀时拉着莫竹先去了正堂。
花了半个时辰,安怀时和莫竹把整个太伯君侯府的窗户都贴上了窗花,包括下人所住的屋子。
本来安怀时还想去找母亲,结果安母把他给轰了出来,让他回去梳洗梳洗,晚上要一起守岁的。
玉瑱和安父一起把府上的盆栽布置好后便回了自己屋子。正好被怀时给看见。
“玉瑱,一会好好沐浴一下,瞧你身上都是土。”安怀时帮玉瑱掸掸身上的泥土。
“父亲衣服上比我还要脏一些。哥哥,最近太子殿下好像都没有过来?”
玉瑱和楚轲浔一向不对头,怎么玉瑱突然想起他来了?
“过两日吧。”安怀时老实回答到,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和楚轲浔相处,他得空的时候自然会过来了见自己。
“知道了,哥哥赶快去梳洗吧。”玉瑱点点头带着下人回屋去了。
安歌也正好帮完安母的忙,一身灰尘的赶过来,安怀时瞧了有些嫌弃:“安歌你是去那了?这么大一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