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百合] 她是冷焰火—— by作者:半色水浅葱 完结+番外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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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映秋要么是给个白眼,视如不见地从她身边走过,如果那天心情好,也许会塞给她一颗不知从哪得来的糖。
  当然,多数情况下,钟迦会因为叫了不该叫的称呼而讨到一顿用来泄气的巴掌。
  无论是以上哪一种可能,都不影响她对这个给了自己生命的女人有着向光似的依赖感,永远满怀期待。
  甚至在乔映秋死去的很多年以后,钟克飞的不闻不问也成了有力的参照物:如果真的不在意,她应该早就丢下我不管了吧。
  乔映秋对自己生下来的一对儿女本该有着怀孕期间激素系统赋予的天然母性,子宫被男人物尽其用,从一开始就目的不纯的婚姻改造了她。
  媒体笔下的用词夸大了事实,但她本来就是个感情至上的人,否则也不会在事业上升期高调宣布结婚生子,暂时息影。
  天性如此与幡然悔悟的痛恨激烈地交织,对钟克飞,乔映秋是那片曾经被滋润而今干涸的土地上畸形生长的毒玫瑰,对儿子,她频繁地向法庭上诉,是将自己用身材变形为代价孕育的孩子视作了所有物,凭什么让给欺骗背叛了她的男人。
  对女儿,社会俗规制约着,连钱佩清也用传统的那套说法束缚她,乔映秋走不出妈妈的身份,良知未泯,恨又残存,在那几年,给了钟迦一个徒有其表的家。
  那你呢?
  时而温柔,总是疏远,这会儿又粗暴而真实地对待我。谢迎年,你也是陷入矛盾的沼泽污浊不清的怪物吗?那正好,我好像在应对怪物上有些零碎的无法言说的经验。
  假使一定要成体系地分享,或者首先可以为它命名为……
  钟迦胡乱飘远的思绪被嘴唇上又一次的疼痛所中断,她蹙眉,轻轻吸了口冷气,谢迎年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希望你能专注一点,至少从最容易沉浸的这件事开始,学会全心全意地感受我。”
  她琢磨着钟迦的表情,没有发现任何厌恶与畏惧,这才平淡地补了句:“不要给我惩罚你的机会。”
  是惩罚吗?
  因为她的走神,亲吻短暂中止。钟迦细细去体会对方在她身上留下的每一道痕迹,剔去五官的感受,最明了的是痛。
  她舔了舔有了破口的下唇,犹如智齿轻微发作的痛痒反而有种生机蓬勃的感觉,在心甘情愿去承受里萌发盎然的春意,无形之中,也将取名的灵感送到她眼前。
  这套自己总结的经验应该名为献祭。跟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相处,除了献祭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要说这份粗蛮的疼痛是惩罚,那岂不是早就埋下了预兆。
  我在走进这个房间之前做了什么?
  灵光一现,钟迦沿着九点的门禁去想,思索了一会儿,她冲谢迎年露出有些玩味的笑容:“你吃醋了?”
  脚后跟往后踢了踢,开心全写在咧着嘴露出两粒虎牙的脸上。
  谢迎年给了她一个疑惑的表情,她继续说:“因为我跟巩文茵吃饭?”
  坐在台面上的女孩衣服凌乱,崇乡最近回暖了,不过温度还不稳定,钟迦仗着年轻穿得很单薄,浅蓝牛仔外套配一件姜黄色的圆领长袖衫,下半身是蓬蓬的白色蛋糕裙。
  她很少穿得这么仙女,但最近和巩文茵互关,对方选秀出身自带流量,甚至有粉丝不计成本地跟组,出图迅速又精美,钟迦因为经常跟她在一起聊天,马赛克都难,于是也出镜了。
  这些照片传到网上,又有爆料她要为巩文茵的电视剧唱ost,导致网上滚雪球似的有了一堆她俩的cp粉。
  巩文茵直得像电线杆,私服很淑女,比她小的钟迦穿得随便一点,什么风格都有,但平时最多的就是舒适感最好的oversize款。
  要是平时穿什么今晚也穿什么,她们并肩走在一块儿,再被“偶遇”,钟迦真的很难不被cp粉脑补成1,再不济也是0.9。
  1或者0.9,前缀怎么都得是谢迎年吧。
  谢迎年在被自己啃过的细嫩肩膀上瞥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她太懂得如何伪装自己的情绪——吃醋也算其中之一。
  “因为没吃到蛋糕。”
  她说得很认真。
  钟迦哑然了,她顾不上整理衣服,急得要跳下吧台:“惦记成这样还说不好吃?我现在去给你买……”
  跳下的动作没能彻底实施,谢迎年的脸退后了,人却还杵在原地,对方的双腿被她用身体隔开,没法并住。她故意的。
  于是连往外跳也成了跳进她的怀里。
  “不用买。”谢迎年隔着蛋糕裙蓬软的料子稳稳握住钟迦的双腿,后退几步,让她远离了冰凉的台面,来到一个还算结实并且有温度的地方。
  她的气色仍旧很一般,但钟迦明显感觉到体力变得好多了,是私底下在锻炼吗?
  钟迦觉得自己像在开盲盒,以为不会有结果的告白得到试试的应允,没有回声的喜欢往往以偏离她预想的方式去印证。
  那么这次,说着不用她买蛋糕的背后又藏着怎样的惊喜?
  轻柔的吻点在钟迦鼻尖,谢迎年眼中的嘉奖与惩罚泾渭分明,她想感谢这个嗅到了危险也要靠近的女孩,为她随口一句的还不错,在并不熟悉的城市里奔波了一个晚上。
  到了放风时间的困兽走出牢笼,开锁的人对驯兽不娴熟,也不懂得以暴制暴,即便如此,被利爪尖牙弄得遍体鳞伤,也不会弃它不顾。
  钟迦,你会是倪茜口中这样的人吗?
  “我的蛋糕长了脚,已经跳到我手上了。”谢迎年说出口,知道自己心中的答案有了倾向性。
  而被她纳入所属权里的钟迦被“我的”弄得脸颊一烫,很快就反应过来蛋糕是什么,咳嗽一下,不自在地别开脸,这边瞅瞅,那边望望,最后目光落在谢迎年的脸上。
  戳了戳谢迎年敏感的后颈,红着耳朵悄悄说,口吻近似于邀请:“那你想尝尝吗?”
  她说完,吃惊于自己的不要脸,在谢迎年微妙的表情中视线闪躲地解释:“咳……我,我的意思是,蛋糕放到第二天就不好吃了。”
  “这是常识……”声音越来越低,她十分心虚地编。
  谢迎年毫无反应,钟迦只好凑到她耳边讨饶:“你就说你想不想?别再欺负我反应慢总给我下套了。”
  痒,这道像是弯弯曲曲的柔软声线让她心也痒,谢迎年缩了缩脖子,顺着钟迦的意思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抱着她往旁边走了几步,不咸不淡地说:“在那之前,不专心对我,不专心被吻,也不专心听问题的钟小姐,我不得不再问一遍——”
  不专心,不专心,不专心,她都加重了语气去说。
  钟迦想起谢迎年前不久以惩罚作为警告的全心全意,禁不住皮紧,又有点说出来很羞耻的期待与兴奋。
  用不着问了,走到跟前,地毯上的物件是很熟悉的粉色包装。
  她松手,钟迦平稳着陆。
  某个不愿直面十级社死的小朋友将头埋在谢迎年的肩膀当鸵鸟,背对她未雨绸缪买的东西。感受着肩上蹭来蹭去像是无声说着“求放过”的重量,谢迎年笑了笑,作弄人算是她平常为数不多能显露出来的恶趣味之一,此景此景,她当然不会错失良机。
  “你怎么还买了别的?”
  钟迦:“别的?我没有……”
  她露馅了才醒神,顿时羞得无地自容,想连夜包机去首都跟怂恿自己买这玩意的陈况干上一架。谢迎年笑了一声:“所以你今天为了我能安全卫生地品尝你,特意斥资做足了准备?”
  不仅是斥资,还是斥巨资,她一个欠债的,手机膜都忘了买防窥的,买了便宜货。却在与成人用品店的客服沟通以后买了最贵的款式,说是会让对方很舒服。
  钟迦不想骗她,哪怕是这么小的事:“其实……其实不是。”
  “那是什么?”
  “我是为了你买的。”
  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谢迎年表示不解,钟迦又哪里知道这一肚子坏水的女人心里门儿清,就是要她自己说。
  半边肩头还露在外面的女孩憋得脸通红,好半天才支吾地说:“虽然是给我自己用,不过是为了你,毕竟我没有用过,怕你会疼,多练练总会好的吧?”
  谢迎年明显地怔了一下,沉默数秒,伸手将让自己心猿意马的衣领回归原位。
  该夸你真诚还是该说你傻呢?
  猜偏了一点,但不影响谢迎年从钟迦的坦白里受到了坏心眼的启发,考虑到要循序渐进,只能先放进无人知晓的计划里了。
  连着几天,她们同处一间房的流程差不太多,洗漱、吃东西、对戏以及正儿八经地躺在床上聊天——通常是钟迦说谢迎年答,聊着聊着也就睡了。
  平平淡淡又匪夷所思的几个晚上。
  窗外的月色很好,星星也有几颗,风吹进来是初春的味道。
  在不发生一些什么都对不起氛围的夜晚,随着从浴室吹好头发出来的人将身体陷入床的另一边,平淡也宣布告终。
  钟迦爬上床,利索地钻进被窝里,她用脚去碰了碰谢迎年的腿,对方发出一个疑问:“嗯?”
  “我洗好了。”说着,便翻过身,被吹风机吹得发顶碎发炸开的一颗脑袋垂得低低的,藏在她与谢迎年之间逼仄暧昧的范围里。
  长卷发垂落,在枕头,在肩上,在她的手上。
  钟迦嗅着和自己的头发如出一辙的气味,脸颊的温度慢慢蹿升,谢迎年背朝她,又是平淡地嗯了一声。
  嗯什么嗯,说要吃蛋糕的人是谁啊?现在又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她郁闷了一会儿,忍不住去回想今晚的一切,她很确信,谢迎年又一次出现了反常,也可以说是又一次露了马脚。
  之前的几次是因为我,这次依然是因为我。
  将自己当做诱饵就可以了吗?
  好奇,但也可以不问原因。谢迎年,能将你从一个人里放出来,分离最真实的灵魂去漂浮去感受——要牺牲的仅仅是一点脸面,我愿意。
  钟迦抱住谢迎年,过快的心跳让她气都喘不匀,深呼吸一口,才鼓足勇气去说:“谢迎年,吃夜宵了。”
  她澕戳着对方腹部的软肉,被蒙在鼓里,对自己近似于以身饲虎的行为无知无觉。
  “哪里?”谢迎年目视着前方的墙壁,问道。
  有个小东西上钩了,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对方等待的耐心比她更早告罄而已。结果如何,好或是坏,从这一刻起都与她无关了。
  是将腿往她腰上缠的这个女孩自讨苦吃。
  谢迎年的后背被人用脑门顶了顶,钟迦的声音听着就不好意思极了:“我。”
  她散发着自己闻不到的青涩诱人的气息,也因为青涩,连危险也察觉不了,直到谢迎年突然转身,嘴里还在碎碎念:“陈况,呃……就是我的好朋友,她说这件事也不一定得分属性,两个人互相取悦是很正常的事。”
  “我的意思是你不想做主动的那方……”
  床边的动静让她放慢语速,视线追随着朝她翻过身来的谢迎年,然后就被对方深邃得一眼望不到底的眼神给刺得愣住了。
  微张的嘴唇被突然凑近的女人毫不心软地含住,谢迎年睁着眼去吻她,一件件去脱碍事的衣物,欣赏她吃痛又乖顺忍耐的表情。
  这个女孩自己也算是养了几年,外表的变化有目共睹,而内里,她不介意成为她真正通往成人世界的引路人。
  既是前任也是旧交的乔映秋的女儿,钱佩清咽气,目光也重重在她脸上一顿,仿佛将孤苦无依的十六岁少女交付到了她手中。
  那之后,谢迎年以谢先生的名义尽这份责任,钟迦成了周淳口中的闺女。
  道德的枷锁束缚的是有良知的正常人,谢迎年的良知是涂在皮囊上精美的一层漆,做违背德行的事反而让她觉得痛快,想到源头不是她,更没有负罪感了。
  剥落了这层漆的人有幸见到了她的真面目,那也要做好随时随地付出代价的准备。
  钟迦小声地啜泣着,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第几次了?”谢迎年不想承认自己的心软,垂着眼,不去注视对方脸上恼人的泪痕,又继续几下,才停下动作。
  绵软的一双腿从肩上滑落,钟迦蜷了蜷身子,用鼻音回她,分明是满满的困惑。
  谢迎年见她冷得哆嗦,用被子将不着一物满是痕迹的身躯盖住,俯身靠近,用最平静的口吻告诉她狠狠吃了顿教训的原因:“祸从口出。”
  忽略了嘴唇的血口,谢迎年低头,用一个深吻去唤醒对方的痛觉,随即隔开一个能看清彼此的距离,意味深长地笑:“这里不够还账的时候,就像刚才那样。”
  几乎是条件反射,话音落下,钟迦并住了双腿,咬着唇去消化湿润里的余痛。她浑身汗涔涔的,在红与白的对比之下,整个人横生一股被占有以后的破碎感。
  巨大的诱惑在前,谢迎年却翻身下床,走进浴室洗手漱口去了。
  漱口杯放好,酒店的清洁不一定靠谱,她从烘干架上取下自己的毛巾,伸到淌出温水的水龙头底下冲洗。那块可口的蛋糕虽然长了脚但恐怕下不了床了,她得去清洗处理。
  镜子里映着谢迎年专注的面容,她在心里想,也许该庆幸,面对的是一张白纸的钟迦,不然以自己再如何锻炼也没法恢复如初的体力,恐怕满足不了她。
  作者有话说:
  加班之余的爆肝……麻烦大家给给评论庆祝一下这对历史性的突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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