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 by作者:月落关山 完结+番外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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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是也知道分寸,冥冥之中意识到自己要是太过分,大概率会被毫不留情地丢下,因此微妙地把握着“吸引注意”和“惹人厌烦”之间的度,让江宴秋找不到借口扔下他。
  他们徒步不知前进了多久,像之前那样漫不经心地瞥过路面和两边的建筑时,突然,江宴秋愣住,把头转回原地:“郝师兄,你看那里,是不是他们其他人留下的标记?”
  那是一张散发着淡淡金光的辟邪符,加了点驱虫功效,是他们出发之前商量好的标记,万一不小心跟其他人走散了,就在醒目位置留下这张符纸示意,箭头指向的方向,就是最后离开的方向。、郝仁走近辨认了一番,点头:“的确,旁边还有个‘岑’字,应该就是岑道友留下的。”
  终于有其他人的消息,江宴秋顿时有些激动。
  循着标记的方向走了一小段路,果然,前方不远处的灰墙上,又有一张相同的符纸提供方向。
  他们在古城废墟的街道中穿梭了一刻钟的功夫,终于,前方巷口的拐角后,隐约传来打斗之声!
  江宴秋跟郝仁对视一眼,立即奔上去支援。被落在原地的白穆清扁了扁嘴,也颠颠地追了上去。
  拐角之后,岑语正跟一只形似螳螂的魔物打得不可开交。
  那魔物漆黑的外壳泛着金属的光泽,剑刃相击,只能在其上留下一点轻微的划痕。前肢的镰刀无比粗壮,简直有半人那么长,威风凛凛地挥舞,见那漆黑的外壳似铠甲一般难以攻破,岑语躲闪的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手腕一沉,专挑防御相对柔弱的腹部攻去。
  而暗处,还有数个甲虫似的小型魔物虎视眈眈,漆黑的复眼阴森地盯着岑语的动作,时刻准备等她灵力耗尽力竭之时,便一拥而上,将鲜美的血肉大快朵颐。
  江宴秋跟郝仁出现,立即加入战局,岑语眼中闪现过惊喜的神色,腾出位置供他俩出手。
  不知是不是援军出现,局势瞬间扭转,那螳螂魔物的椭圆形的眼眸中闪现过人性化的恐惧,竟抑制不住微微颤抖起来,长长的镰刀畏缩地收起,两股战战,竟战意全消,头也不回地跑了。
  余下那些虾兵蟹将见领头的都跑了,也纷纷消失在各个阴暗的角落。
  原先还尘土飞扬的街角,瞬间寂静无声,重新变回一座空荡荡的孤城。
  岑语重重地松了口气:“多亏了你们及时赶到,不然我跟这群鬼东西还有的打呢。”
  让岑语打坐修整一下,他们顺便也交换一下情报。
  “坠入罗刹海后我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周遭只有我一人,穿越那片鬼气森森的密林,就进到这座古城了。”岑语吞了颗益气丹,缓过劲儿来,“我也不知大家是都走散了,还是只有我一人落单,考虑过后还是留了标记,这地方太邪门了,还是早点汇合安全。”
  看来大家清醒后的经历都差不多,也都十分默契地往最里层走以求汇合。
  岑语松了口气:“这地方简直被魔气腌入了味,一点灵气也无。眼看都快过去半个月了,我带的益气丹还在打斗中洒了大半,要不是及时碰到你们,后面真就生死未卜了。”
  江宴秋刚要说些什么,突然,他猛地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道:“你说……你从罗刹海上岸后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岑语听他语气有异,也愣了愣,低头沉思了片刻,才无比肯定道:“我对时间的流逝十分敏锐,每过十二个时辰,就在衣服上画一笔。”
  她扯出袍角展示给其他人看,还差一笔,就有三个“正”字了。
  江宴秋喃喃道:“怎么会……”
  虽然进入密林后,他们随身携带的钟表或其他什么记时工具就因某种特殊的磁场失效了,但作为修士,他们对时间的感知还是比凡人要强上不少。
  ——他可以确定,哪怕算上躲避冥河喷发期的那十二个时辰,从上岸后到现在跟岑语汇合,期间绝对不会超过两天!
  怎么会这样?
  江宴秋立即追问:“岑师姐,你遇到山体动荡地震后的黑天了吗?那之后过去了多久?”
  岑语点头:“差不多五天半。”她见江宴秋神色恍惚,有些担心:“怎么了江师弟?有什么问题吗?”
  江宴秋沉默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推测:“在这里……每个人时间的流逝,恐怕是不同的。”
  ——所以才能解释,为何他们掉下去的明明是同一片海域,醒来后周遭却空无一人!
  那是因为大家的时间被错开了,他们根本不是一同醒来的!
  如果第一个人从海岸边爬起来后,四周搜寻、苦等许久也不见第二个人,那按照惯性思维,大概率会以为其他人被海浪拍击到了不同地方,或是已经先一步进入了那片密林。
  但很可能……直到他抬脚离开后的十天,第二个人才上岸!
  而这段时间,海浪足以抹去沙滩上的一切痕迹,包括前人留下的脚印了。
  而只有人与人汇合——像是他跟郝仁,或是他们跟岑语相遇之后,被视为同一个“观测对象”,时间的流逝才会坍缩成一致的步调。
  岑语震惊不已:“竟会有这种事?!”
  江宴秋神情肃穆,在冥河,什么违背常事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他不由想起昆仑后山的无尽峰,那完全违背物理规律,天与地倒转的小世界。
  头顶是绵延的山峦和带着水腥气的浪涛,脚下是望不穿边际的灰雾。
  但他现在……还有更担心的一点。
  ——像他们跟岑语这样,差个十天半个月的还好,要是流速差进一步扩大……那岂不是有人可能已经在这里呆了几年?!
  岑语立即想通其中的关节,脸色也不太好看:“那伍柳齐这家伙还活着吗?不会早就追着韩师兄的脚步把自己作死了吧?!”
  江宴秋:“……”
  他见岑语一副已经气得要砍人的表情,也只得先镇静下来安慰道:“往好处想,说不定对伍师兄来说,进入这里才过去几个时辰呢?如果是这样,他很可能压根还没来得及找到韩少卿,那存活几率又大了不少。”
  想到这个可能,岑语脸色和缓一些,扶额道:“我这也是急得脑子都快不转了,抱歉师弟,见笑了。”
  磕了半瓶益气丹,将灵力恢复到鼎盛阶段,岑语站起来:“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跟其他人汇合。”
  他们这边耽搁一个时辰,可能其他人那边都过去一个月了。
  忽然,她看向缩在江宴秋身后,百无聊赖地玩着他剑穗流苏的白穆清,疑惑道:“这位是……?”
  江宴秋有些一言难尽:“……算是位故人吧,不用管他,暂时就让他跟着吧。”
  反正赶也赶不走……
  于是,又壮大了一些的队伍加快脚步,继续赶路。
  途中,他们还顺利跟另一位师兄汇合,但遗憾的是,暂时无人发现过伍柳齐的行踪。
  江宴秋仰头,看向那喷涌出巨大魔气洪流的火山口。
  韩少卿和追随着他脚步而来的伍师兄,很可能已经去了那里。
  一路上无法御剑,只能将灵力运转在腿部全速前行,众人均是精疲力尽,互相鼓气打劲。
  不知过了多久,远远望过去,终于,黑色巨山不再是一个微缩模型一样的风景,而是随着距离的接近变得无比巨大,黑色的山峦脉络也清晰可见了。
  除了一路委委屈屈想偷懒又不愿被江宴秋丢下的白穆清,其他人俱是激动不已。
  终于快到了!
  在这古城废墟的最尽头,有一座无比雄伟、无比壮阔、无比巨大的祭祀宫殿。
  那高高的登天台仿佛真的能让人触摸到天际,无数精美的壁画、雕塑、玉器,穷尽能工巧匠之极致。这不是凡人能修建出的建筑,只有上古时最繁盛而强大的古国鹿鸣,才有这样无上的人力和财力。
  这是为了向上苍祈求风调雨顺、灵力永远丰沛富盈之用。
  而如今,这宫殿本身也沦为一道一碰即碎、海市蜃楼般的镜影了。
  没有时间唏嘘,他们正要绕过这座巨宫,突然,一声短促的尖叫在江宴秋身后响起。
  ——是白穆清!
  他飞速躲到江宴秋身后,只露出一个头,手指绞着衣袍下摆,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藏到身前之人的背上,战战兢兢、颤颤巍巍、眼神满含恐惧。
  江宴秋疑惑地顺着他的方向望去。
  ……那里,有人吗?
  无论如何,谨慎些总不会有错。他们几人一只手都已搭在剑柄上,虽是准备拔剑出鞘。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下一秒……一道黑影从宫殿背后的阴影中走出。
  江宴秋的瞳孔缓缓放大。
  那是一个他绝对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萧无渡?!
  他来冥河凑什么热闹!
  但是那人……又跟他记忆中的萧无渡有些微的差别。
  乌发及腰,绣着流金丝线的黑袍,脸部线条如刀削般锋利到凛冽,完全褪去最后一丝青涩,而是一个完完全全、无比成熟的成年人模样。
  他猩红的瞳孔,一错不错地从人群中一眼盯着江宴秋,视线阴冷又黏腻。
  “啊……”
  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嗓音有奇异的沙哑。
  “终于。”
  “我等你,已经等了十年了。”
  “……江宴秋。”!


第143章
  江宴秋震惊地看向对面的黑衣人。
  原来萧无渡跟他记忆中的违和感……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人未束的乌发几乎快及腰,黑袍上的淡金丝线勾破了几根,下巴上有淡青色的胡茬,眼窝异常深邃,猩红的瞳孔隐隐有癫狂闪过,看上去……比之前更疯了。
  在他们看来短短几天的功夫,于萧无渡而言,竟然整整过去了十年!
  被困在这诡谲的空城整整十年,身边半个活人也没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面对的只有源源不断冒出来、无穷无尽的魔物。
  怪不得……这换谁身上都得疯啊。
  眼看这对主角攻受,一个站在他对面,一个躲在他身后,疯的疯傻的傻……这是怎样的巧合和阴差阳错。
  更神奇的是,不仅萧无渡发疯的对象完全不对,就连白穆清站本人在他眼前都无动于衷;白穆清也是一副瑟缩害怕的神态,看见萧无渡不仅没有半分激动欣喜,甚至往江宴秋身后躲得更厉害了。
  江宴秋:“……”
  他这个早该死遁的炮灰男配夹在中间干什么!你们俩的事不要把我牵扯进去啊喂!
  隐隐的疯狂在赤瞳中闪过,萧无渡喉结翻滚了两下,显然已经有了经验,将心底最深处翻滚沸腾的暴戾和执念压下,语气亲昵诱哄:“宴秋,这十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是我做错了,我辜负了你的真心,我罪该万死,你想怎么折腾回来都行,但即使是关押在天牢地底,最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的囚犯,也应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宴秋,我求求你,我祈求你的仁慈和宽恕。”
  他张开怀抱,无比卑微:“……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番低微到尘埃里的深情告白,不知道原主听了会有什么反应,反正江宴秋是浑身寒毛竖起,十分恶寒。
  原主早已魂飞魄散,该说抱歉的那个人早就不在了,现在摆出这副深情的模样给谁看啊?
  而且你醒醒啊萧无渡,白医仙就站在我身后呢,你自己看看说这些话合适吗!
  白穆清揪着江宴秋的一小片袍角不料,佝偻着背,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对萧无渡对旁人的深情告白没有丝毫反应。
  他的脑子里,那个令他无比厌恶、像寄生虫一样的苍老声音又响起了。
  他无情地嘲笑:“连那个毛头小子都拿不下,眼睁睁地看着他对曾经的轻敌情根深种、百般殷勤,你还真是没用。”
  惯例地打击了他几句,那老者的语气又变得垂涎而急促:“你还在等什么,快去取凤凰血!就在你面前!你瞎么!你这个废物,知不知道这是多么宝贵的东西,不识货的东西!”
  他剧烈地喘了几口气,意识到这姓白的小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任他摆布的小毛头了,只得强行压抑怒火,换了一副诱哄的语气:“之前那次是意外,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那小子年幼之时给他下过毒……咳咳,不过老夫可以保证,这次绝对万无一失,再没有半分差错,经过凤凰血改造过的你的道体,再加上老夫千年的修为传承,我们俩联手,一定能屹立在修真界的顶端!”
  白穆清愣愣地看着江宴秋那截雪白的后颈。
  他想起了一些事。
  不过……全都是无比痛苦的回忆。
  .当年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医修,行走江湖,广施医术,很快崭露头角,获得“妙手医仙”的美誉,意外结识了魔宗少主萧无渡,也像无数话本中的主角那样,意外在一个秘境中,幸运得到了大能一缕的传承的残魂。
  也就是传说中的“老爷爷”。
  他本以为正邪不两立,自己跟萧无渡只会相看两厌,成为不死不休的对手;就像他本以为老爷爷真的只是一位时不时指导自己功法修炼,无比慈祥的老者一样。
  直到那一天。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一切都变了。
  他跟萧无渡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因为那个眉眼含笑,如檐下初雪般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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