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近秋现在能忍住不掐徐谨宁的下巴,只是用手背抵着,系统很欣慰。此外,它横向对比了四位攻略对象的数据,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叶近秋和攻略对象徐谨宁主动靠近的意愿要强这么多?
系统强大的分析能力得出几个结论:五年的平静现代生活抚平了叶近秋在前三个世界所受的心灵伤害,然后,叶近秋是颜狗。
系统分析完,跟上叶近秋的思路,再说:【我们反派不乖还能这么容易被你带走?你刚才欺负他,下次不许了,你已经没有积分扣了。】
叶近秋:【……】
他给徐谨宁收拾出一间客房,拿了自己的衣服给徐谨宁换洗。尺码是他的,穿在徐谨宁身上稍显宽大,长度倒还好。
衣服都是新衣服,吊牌也没拆,徐谨宁看了价格,随便搭配一身就是他们一家的年可支配收入。
他把衣柜关上,想的是叶近秋好会赚钱,他能不能学到点什么?
到了一个新环境,徐谨宁有不习惯的地方。房子里装了地暖,开起来特别干燥,他想去喝点水。
厨房让徐谨宁大开眼界,还能这么装修吗?
空间大得离谱,正中不是灶台,而是在饮品店才会看到的冰块机。冰箱装了两台,都是双开门式的,徐谨宁觉得它们像镇宅的石狮子。
徐谨宁站在厨房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叶近秋是什么吃冰怪吗?他家怎么连热水壶都没有。
徐谨宁站了有一会儿,背后传来叶近秋的声音:“我没有罚站你吧,杵在那里干什么?”
徐谨宁眼睛往后瞥,待看到叶近秋,马上收回了视线。
叶近秋怎么不穿上衣!
徐谨宁被惊得甚至踏进了南极——刚给叶近秋的厨房取的花名。他挡住眼睛,有些非礼勿视的意味。那匆匆一瞥,似乎和叶近秋左肩上的蛇眼文身对视了。
叶近秋看着徐谨宁单手捂眼,另一只手探着旁边的路,一步步往里面走。
室内温度这么高,叶近秋还觉得徐谨宁穿那么多奇怪。他脸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害羞的,反正叶近秋猜他耳朵肯定是羞红的。
【太容易害羞了,也得改。哪有威风凛凛的反派看个别人上身就缩在角落里的。】
语毕,叶近秋套了一件短袖。
缩在角落的徐谨宁不敢苟同,他又不是威风凛凛的反派。
叶近秋从冰箱拿了一罐啤酒,又拿了一罐汽水,把徐谨宁叫到身边来,住他家有些规定要讲清楚。
“首先,日常要叫我哥哥。”
徐谨宁噎住,他居然还没死心。
“然后,这段时间不准出门,需要什么告诉我,我会让人拿过来。”叶近秋不想到手的徐谨宁又被方孔骗回去,藏着先。
“需要什么都可以吗?”徐谨宁问完,听到叶近秋得意的“嗯哼”一声。
这个世界上难道有什么叶近秋搞不到的东西吗?
“我想要一个热水壶。”徐谨宁感觉到叶近秋变化的眼神,为自己辩解了一句,“这个要求不苛刻吧?”
“苛刻是不苛刻。”叶近秋只是想到某个剧情,手里的啤酒都不香了。
神游天外的系统在计较其他东西。
一个怕冷的人,和一个怕热的人,同居真的没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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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让徐谨宁娇几章就不给他娇了
第22章 日常
凭借多年折房地产宣传单玩的经验,徐谨宁猜叶近秋这套价值不菲的房子在二手市场不会很热门。
他研究了这套房子一个上午,对世界上缤纷的颜色有了更全面的认识,也认识了不少只有冤大头会买的时尚单品。
印象最深的还属书房,书架上没有书,摆的都是酒。有些装在定制的珐琅盒或琉璃架上,灯光一照,反射的光能闪瞎眼。
叶近秋的卧室和衣帽间同样一言难尽,但至少不晃眼。
徐谨宁最后从主卧出来,坐在餐桌前等午餐。
叶近秋下厨,看架势是有几分本事在。他和系统说到那句老套的话:抓住一个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徐谨宁按了按自己的胃,叫它争气一点。
等待的中途,徐谨宁的眼神总往大门飘,心想:外面的两个人什么时候吃饭?
门外有两个戴墨镜的保镖,是徐谨宁今天早上试图出去时发现的。
他一开门,两个保镖同时将方正的脸朝向了他。即使他们没有说话和阻拦的动作,徐谨宁也明白他们的意思——叶近秋说的最近不能出门就是不能出门。
他把门关上,注视着他的叶近秋提醒道:“消毒。”
叶近秋不让徐谨宁出门,倒允许徐谨宁在房子里到处逛。不该出现的东西都处理好了,他安心地泡在厨房翻菜谱。
他的大餐端上来前,又有一道“开胃菜”——徐谨宁要的热水壶,以及他在家中的物品。
叶近秋昨晚就借走了徐谨宁的钥匙,一早派人去他家拍视频,让徐谨宁圈出他要的东西,他再让人打包送来。
那个视频静音,有不连续的画面。介于叶近秋不关心的态度,徐谨宁没有问剪辑掉了什么。他截图画圈,这也要那也要,自己都觉得事多,说:“好像圈的有些多。”
叶近秋看出徐谨宁的局促,本想反问“就这些吗”,到底是没说出来。然而心里是不舒服的,图里的东西哪里算多?都没有他饰品盒里的和胸针多。
他给搬家公司的对接人多发了几张图,要他们多带一些过来。
如果不是有徐超在,叶近秋是想把他们家搬空的。哪怕多养一个徐超也不难,但徐超不配合,他们录个视频已经是十分艰难的过程。
徐谨宁不知道发生在他家的闹剧,叶近秋也觉得没必要让他知道。像电影原片要剪辑后搬上荧幕,叶近秋学得像模像样,想要给徐谨宁的成片都是精彩的片段。
搬家公司速度惊人,先是运来几个装着衣服和书本的纸箱,后面画风越来越不对。
徐谨宁只圈了书桌抽屉里的练习本,他们却把整个书桌搬过来了。桌面上有他小学时乱刻的漫画,比例奇特的小人群魔乱舞,叶近秋看到了捂嘴偷笑,笑完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狡辩:“你看我干什么,我没有笑。”
徐谨宁把试卷平铺在书桌上,真想知道叶近秋的黑历史。
除了书桌,徐谨宁没有圈的奖状也被带过来了。它们原是杨芝乐用牙膏糊在墙上的,被油烟熏得一块白一块黑。
叶近秋指挥搬家人员把奖状装在相框,挂到墙上,摆出一个正方形后多了一份。他拿在手里,问:“纪律之星?你当纪律委员有人听你吗?”
扎心的提问,徐谨宁答了个“没有”。
不仅没有,还得罪人。同学认为他是老师在班级的眼线,老师认为他能力不行,两面受气,徐谨宁从此不再当班委,奖状基本到这里为止。
等搬完清净了,时针也已走到下午一点。不用担心午餐会放凉,因为根本没做热菜。徐谨宁佩服自己的取外号能力,冷血动物鳄鱼和叶近秋真贴合。
【爱意值怎么不涨?】叶近秋看徐谨宁吃一口,就看爱意值面板一眼,【我做的不好吃吗?】
公正的系统道:【口味随个人,无法评价。】
叶近秋在想要不要招个厨师来,徐谨宁说:“叶先生,我也会炒菜,让我来做吧。”
这话听起来有一丝丝嫌弃,叶近秋和系统兑了一个霸总buff加成,说出来的话让徐谨宁拒绝不得:“我做就我做,你只管学习。”
徐谨宁这时还不懂他的意思,后面连着几天上网课,人都有些傻了,叶近秋那个因为没人报名而放弃的寒假补习班计划重启了!
体育课都有,花白胡子的老师父隔着网线教徐谨宁打太极。
叶近秋路过的时候,被徐谨宁误伤了一拳。没什么劲,打在他手臂上和敲似的,有点邀战的意思。
他玩心大起,徐谨宁以为他走了,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他擒住双手,反扣在背后,身体一点一点被往下压,腿湾止不住的微颤。
徐谨宁和叶近秋面对面,看得到他眼里的戏谑,便对他眨了眨眼睛,说:“哥哥,你弄痛我了。”
他也只会在这种时候叫人“哥哥”了,叶近秋看他清亮的眼神,把他拉回来。他的刘海因为头向后仰往后跑了,叶近秋把它们拨正,再食指轻轻往徐谨宁脑门一点,不情不愿地当盖个章,算徐谨宁的每日叫哥哥打卡成功。
老师父目睹了叶近秋的出手过程,啧啧称赞:“你哥哥是练过的。”
徐谨宁做完拉伸,说:“我会比他更厉害。”
叶近秋还在旁边,表面鼓励了一下:“那我等你打过我的一天。”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们兄弟关系真好。”老师父大笑着结束了这堂课。
在这些老师面前,叶近秋称徐谨宁是他弟弟。没人怀疑他别有用心,都觉得他是个特别会鸡娃的家长,连除夕这天也要给徐谨宁排课。
还好老师们是清醒的,有些钱不挣也罢,齐齐婉拒在除夕这天上课,叶近秋只好自己上场。
他英语不差,但他不会教书,徐谨宁问这个语法,他憋半天:“这是语感啊。”
徐谨宁忍住把书盖他头上的冲动:“你别教我了,我要写其他练习了。”
叶近秋支着脑袋看徐谨宁写练习,是他买的,好像有点难,徐谨宁握着笔没有动,唯有头是越垂越低。
低到一个程度的时候,他用笔戳叶近秋,说:“你别盯着我看。”
叶近秋也拿了一支笔戳他的手:“你不专心,我要看着你。”
他们一来一回的戳人大战,如同木桌上大战的小人刻痕。
除夕晚光顾着和叶近秋玩闹,徐谨宁差点忘记要把家里的灯都开起来了。他只这一晚不嫌浪费电,杨芝乐教他,不管他熬没熬夜,除夕夜把家里点得亮堂堂到第二天天亮,就是守岁了。
徐谨宁大了之后才知道没有这个习俗,是杨芝乐熬不了夜自己订的,作为只属于他们家的传统留了下来。
快到零点,徐谨宁站在落地窗前等看烟花。
这段日子对他来说过得挺快,没有置办年货、打扫房子,就是上课。通讯账号的密码忘了好久,登不上就不用和别人聊天。他每天只想着交作业,其他的事情也没关注到。
叶近秋陪着他,没有外出过,需要什么全靠别人送。他似乎是不过年的,让人送了那么多东西,不见过年会有的;也不看什么晚会,电视节目的黄金时段他一般都在跑步机上锻炼,偶尔来盯徐谨宁写练习。
这里就好像是一个象牙塔,徐谨宁专心致志地看烟花。
他所处的楼层很高,之前没什么概念,看烟花绽放的位置比他低时才压着声音“哇”一下。
一个整点燃放烟花的高峰期过去,空气里剩下刺激性的味道。徐谨宁没有雅兴等第二个整点,他只看一次烟花。
他转身看到叶近秋拿着手机点来点去,不知道是在抢红包还是什么。
家族群里发红包的时候,徐超会借一部旧手机让徐谨宁也来抢红包。账号是他提供的,只抢不发,钱都是他的。
徐谨宁假如当上运气王,哪怕只是几角钱,徐超也会忘乎所以地把他抱起来往天上举一举。
当然徐谨宁是不乐意的,徐超要抱他,他就往地上一坐,直到徐超再也抱不动他。
徐谨宁不想打扰叶近秋回消息,特意挑了一个距离他最远的路线回次卧。
叶近秋早就看到了徐谨宁,把手机放下,叫住他:“到我身边来,我有几件事要和你说。”
他沉静的模样让徐谨宁心莫名跳了一下,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情。
“徐超会解除和你的监护关系,他不会再来打扰你。你如果愿意,可以选我当你的监护人。”叶近秋的第一件事不好不坏,徐谨宁歪着头看他说第二件。
“你的亲生父母暂时找不到,润晖路派出所的苏警官说他们会继续找,让你安心读书。”
这事要查的东西很多,叶近秋没想到方孔那边被他混过去了,进度暂时只能先到这里。
最后一件他停了很久了,徐谨宁问:“还有吗?没有的话我要去睡了。”
徐谨宁对亲生父母的期望没有那么强,他们对他来说更像陌生人,不比现在去睡觉重要。
叶近秋闭上眼,眼皮下的眼珠转了好几圈,从鼻腔呼出一股沉重的气,睁眼慢慢说:“苏警官说,他们有了你的养母杨芝乐的消息,但她已经去世了。”
徐谨宁愣住了。
他明明把家里所有的灯都开起来了,为什么黑了?
谁在哭?和妈妈在洗碗池边啜泣的声音那么像?
徐谨宁感觉自己的双肩被不轻不重地一搂,靠在了叶近秋身上。他的声音刚刚宣布了那么残忍的事情,又温情脉脉地说:“谨宁,别哭,你还有我。”
爱意值实时面板在徐谨宁看不到的背后出现,叶近秋确认实时数字到0后,让系统关了。
他让徐谨宁只剩他了,他没有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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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了理大纲,如果我忍住不添加设定,预计11-13万字开始二周目
第23章 爱和恨
死亡是一个冰冷、干脆的词语,用“去世”来代称并没有显得多温和,徐谨宁念一次,便觉得牙齿酸痛。
时间好像过得很快,徐谨宁以为自己步入老年期,牙齿都脱落了。可每个整点燃放的烟花告诉他,现在才过去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