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悬疑] 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 by作者:云起南山 完结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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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上隔壁看看去。”
  说着,罗家楠一把薅过吐红了眼圈的彭宁。到楼下一看,嘿,八号楼就是李海轩住的那栋楼,前两天他才来过。走了三个门洞,通往地下室的门都锁着,到了四单元发现门是虚掩着的,罗家楠亮起强光手电,顺着阴暗的台阶一步步向下走去。
  地下室阴冷潮湿,挑高超过两层楼,脚步声空旷回荡,行于其中令人寒栗层起。通道里一丝光亮都没有,全靠手电照明,墙上并列排布着三条粗壮的管道,走到一处拐弯点,罗家楠让彭宁往管子上打光线,观察到接口处有串字符,打头的是XVI。
  十六。嘴里默念着数字,罗家楠朝后一抬手,止住旁人的步伐:“闻见什么了没?”
  赵副所长轻抽了下鼻息,皱眉道:“好像有股子臭味。”
  “是尸臭。”
  罗家楠闭了闭眼,将垂下的电筒笔直朝前执起。四下黑暗,不知道下一秒光柱的尽头会出现什么,也许是一具尸体,也许是……
  “妈呀!”
  彭宁一嗓子嚎出罗家楠一激灵,冲徒弟劈头盖脸地嗷嗷:“看见什么了叫的跟鬼一样!老子特么心脏差点让你吓停了!”
  彭宁惊魂未定的:“有有有——有老老老——老鼠!刚从我脚上爬过去了!”
  我尼玛——
  一瞬间罗家楠恨得牙根痒痒,又不好当着赵副所长的面打孩子,遂将怒气全都发泄到了旁边的房门上,猛一把推开——老鼠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丢特么老子的——
  “我艹!”
  光柱尽头煞白的人脸吓得罗家楠也嗷一嗓子喊了出来。
  TBC
  作者有话说:
  薯片:师父你还好?
  楠哥:……不许告诉你师母
  赵副所长:罗副队你那一嗓子吓死宝宝了Q-Q
  感谢订阅,欢迎唠嗑~


第248章
  把罗家楠吓得颜面尽失的正是李修兰。被发现时李修兰一息尚存, 紧急送往医院救治。同时找到的还有梵季明的头,被奄奄一息的李修兰抱在怀里,中度腐烂, 好在还能认出来。
  而发现李修兰的房间就是用来囚禁叶雅仪的地方,罗家楠在房间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女士包, 里面有她的身份证件。地面上还有一些散落的针管,墙上有很多抓痕,有根管子上挂着副皮革包裹的手铐。祈铭下来后跟他说,在尸块右腕上也发现了皮革纹理的勒痕, 考虑梵季明可能也被关在这里过一段时间,因为吸毒,母亲不得不采取强制措施帮他戒毒。
  至于叶雅仪腿上的烙痕,曹媛发现了出处——一块金属管道残片,上面有XVIII打头的字样。残片熏得乌黑, 看起来像是被火烧过,也许这是李修兰用来制服叶雅仪的手段, 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使得烈火煅烧过的金属残片在女孩腿上留下可怕的印记。
  这些都要等李修兰清醒之后再问, 不过关于楼上那位说管子里闹鬼的住户李海轩,罗家楠倒是能给出答案了。穿屋而过的一根管线正是李海轩所住单元的下水管, 梵季明毒瘾发作必会挣扎, 振动声便随着管线传了上去。而回应李海轩敲击管道之举的应该是叶雅仪, 她发出了求救信号, 可李海轩只当是管子里闹鬼。
  罗家楠想起毛剑鑫贴在电脑屏幕上备忘便签,其中一张写着, 找物业带着去看下水管道总管。当时没往李海轩那块想, 现在忆起只觉无尽的惋惜——毛剑鑫是有想法查的, 可尚未来得及探寻真相便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因严重营养不良和脱水导致多器官衰竭,李修兰被送进ICU病房,三天后才恍恍惚惚睁开了眼。利用这三天的时间,祈铭确认了尸块的身份信息,是梵季明无误。另外通过苗红他们的走访,在一家奶茶店的监控录像里找到了李修兰诱拐叶雅仪的证据。罗家楠则在缉毒处的协助下,成功抓捕了为李修兰提供违禁药品的拆家——一个在网上卖氯/氮/平的孙子。
  氯/氮/平俗称听话水、□□药,搀在水、饮料中服用后会让人昏睡并在清醒后产生逆行性失忆。根据苗红他们收集到的监控录像来看,叶雅仪是被李修兰搀扶上出租车的。通过走访司机得知,李修兰自称是叶雅仪的母亲,说女儿喝酒喝醉了,喊她来接。不知她何时给叶雅仪下的药,有可能是在电影院漆黑的环境里,可惜电影院的监控记录并没有拍到李修兰尾随叶雅仪进入放映厅。
  考虑到李修兰的身体和精神状态,直到五天后罗家楠才和苗红去对她进行讯问。看的出来,李修兰的情绪极其低落,且不打算配合警方工作,从罗家楠他们进屋起就一直双目紧闭,对任何问题都不理不睬。
  好在罗家楠是有备而来,他拿出张照片,递到李修兰眼前,低声道:“我家法医把你儿子拼起来的,除了左手,烧的时候可以整个地烧,骨灰你看是花钱寄存还是撒了?”
  李修兰闻言整个人一震,许久,缓缓睁开紧闭的眼。望着儿子恢复如初的尸身,泪水接连不断地滴下。她憔悴得过分:心衰导致浮肿,撕扯医用胶带很容易就将皮肤扯破,脸上有好几道绽着鲜肉的口子;皮肤因肝衰导致微微泛黄,眼球也是黄的;看上去是一头黑发,可那是染的,新生的发根一片雪白。
  这案子很可能走不到公诉流程了,主治大夫说,以目前的状态来判断,李修兰很难脱离生命危险。尿检检出了可/卡/因成分,所以脏器衰竭不光是因为营养失调和脱水,还有毒品的作用,可能是她想用一针毒品解脱自己,能活着被警方找到堪称奇迹。
  她已经不太能说出成句的话了,大部分问题只能靠眨眼来回答。她也不知道叶雅仪已死,她确实放了那姑娘,却没想到对方还是死于非命。对此她表现出了懊悔的情绪,在苗红的引导下,艰难地交待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因早年丧夫,李修兰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将梵季明拉扯成人,本以为儿子大学毕业可以享享清福了,可谁知梵季明又被狐朋狗友带得染上了毒品。作为一贯宠溺儿子的母亲,李修兰非但没把他送进戒毒所,还为了供儿子吸毒将唯一的房子卖掉。她为了方便上下班,和卖家说好还租住在原来的房子里,以至于长达五年的时间亲戚朋友都不知道那套房子已经易主了。
  有段时间梵季明似乎真的戒掉了毒品,不但找了个正经的班上还谈了个女朋友,李修兰便天真的以为自己终于熬出头了。姚静依人长得漂亮嘴巴也甜,梵季明喜欢得不得了,女友的任何条件都会满足。后来姚静依跟他要四十万,他就逼着妈妈拿出来,李修兰不肯给,说那四十万他们最后的存项,他们俩要是能结婚的话,还得指着那笔钱付婚房首付。
  可她毕竟是连儿子吸毒都默认的溺爱型妈妈,禁不住梵季明三番五次的闹,还是把钱取给了姚静依。却不想这完全是一场骗局,拿到钱不出一个月,姚静依便和梵季明提了分手。她去找姚静依要钱,说对方如果不还钱的话就去报警,姚静依却云淡风轻地告诉她,不想你儿子吸毒的事被发现,就去报警好了。
  此时此刻李修兰才明白,母子俩从一开始就被这女人拿捏得死死的。无法报警她只好选择走民事诉讼要钱,尽管可能会拖很久,但至少还有点希望。然而另一个事实是,梵季明并没有戒毒,甚至变本加厉地从吸食变成了注射。护士出身的李修兰在儿子身上发现针眼后,立刻意识到必须得逼他戒毒了,但不能送戒毒所,因为那样会使梵季明社会性死亡。于是她退了房子的租约,拿着房东退还的租金,以十分低廉的价格租下了老师空置的房子。凭借对周边环境的熟悉,她把儿子锁进防空地下室长达数月,直到确定儿子戒除毒瘾才把人放了出来。
  可无论她怎么做,该来的还是会来。就在两个月前,本该已经“戒除毒瘾”的梵季明死在了出租屋的床上。毒品过量会导致整个尸体泛出不正常的青色,看着格外瘆人,可李修兰没有任何恐惧,她完全不肯面对儿子死亡的事实,木呆呆地守着尸体过了三天。三天后她把尸体分割成和梵季明年龄相等的二十九块,一块块塞进冰箱,转头去网上联系曾经卖过儿子货的拆家,从其手中购买了氯/氮/平。
  她要报复把她害到家破人亡的姚静依。然而姚静依从不独自一人,进有同事出有男友,她实在没有下手的机会。叶雅仪是偶然进入到她的视线的,一次超市的偶遇,她望着那副与姚静依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面孔,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伤害不了姚静依,那就伤害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无辜的叶雅仪完全不知道暗处有双眼睛盯上了自己,她开开心心地吃饭逛街,开开心心地去看电影。看电影途中去上了趟厕所,随票赠送的饮料就放在座位扶手的杯槽里。回来竟然看着看着睡着了,再睁眼发现自己全身都置于黑暗之中,惊恐之下拼命拖拽腕上的铐子,声嘶力竭地呼喊求救。可防空地下室隔音甚佳,她的喊声全然被淹没在了黑暗里,仅有的一次回应却被当成是闹鬼,还吓得李海轩再不敢碰那根下水管。
  一开始李修兰并不知道该拿叶雅仪怎么办,她完全是出于丧子之痛需要找一个发泄口而跨过了法律的界线。但叶雅仪太能闹了,她担心早晚有一天会被对方喊来人,便拿出儿子剩下的毒品,用生理盐水兑成有效成分极微量的注射液注射给了叶雅仪。然而可/卡/因是兴奋剂,注射完毒品的叶雅仪更加癫狂,李修兰压制不住她,只能用烧红的金属片烙向叶雅仪的大腿,以这种方式压制对方的疯狂。
  囚禁叶雅仪的这段日子,她只是看着对方的惨状心里就会有种满足感,仿佛姚静依真的被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了。她不给叶雅仪做饭,只给水和榴莲,榴莲高糖高热量,富含多种维生素和微量元素,基本可以满足人体的日常需要。而且这是梵季明生前最爱吃的水果,她每次去买都对摊主说“是给我儿子买的,我儿子爱吃”,就好像梵季明还活着一样。
  她时常会打开冰箱看看儿子被分割成块的尸体。她承认,她不光恨姚静依,更恨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爱恨两极反复拉扯着她的神经,她一会觉得自己该去自首,一会又去地下室怒气冲冲地殴打叶雅仪,打完回来对着尸块默默流泪,安慰“儿子”说“妈帮你出气了”。她依稀感觉自己是疯了,被接连而来的打击压垮了精神,无论是分尸还是囚禁叶雅仪,都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出的事情。
  给叶雅仪喂食梵季明的手,是因为有一天叶雅仪苦苦哀求她,说“阿姨我想吃肉了,能给我口肉吃么”,她想起那满满一冰箱的存项,遂煮了只手给叶雅仪。神智清醒时的叶雅仪自然不肯吃人肉,于是李修兰就把最后一点毒品兑成注射液给她打了进去,又掰着她的嘴强迫她吞咽。
  药性发作的叶雅仪理智全失,癫狂的模样却敲醒了一直浑浑噩噩的李修兰,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趁着脑海中那一丝清明尚存,她放走了叶雅仪。尔后她回到家里,从冰箱里取出出儿子的头后再次返回地下室,将针管里剩下的半管药水全部注射到了自己的血管中,带着满心的不甘与悔恨,于黑暗中静待死亡的降临。
  医生说,再晚几个小时李修兰就没救了,如果不是罗家楠的坚持,她必然会死在地下室里,而叶雅仪的所经历的一切也将无人知晓。可罗家楠不这么认为,他觉着,如果毛剑鑫还在的话,首先发现李修兰的一定是对方,亦能顺理成章的查清案件全貌。然斯人已逝,一切的如果都只能是如果,他能做的仅仅是将结案报告复印一份,在坟前烧给对方,好让毛剑鑫泉下有知,自己的备忘没有白做。
  录完口供,罗家楠急吼吼往回赶,苗红看他把车开到飞起,诧异道:“赶着投胎啊你?”
  一脚油门抢了个左转黄灯,回正油门后罗家楠才腾出脑子回答师父的问题:“八点在金耀有个商务典礼,我好不容易搞到的入场券。”
  “和祈老师去约会?”
  “不是,见个人。”
  “谁啊?”
  “你不认识。”
  罗家楠要去见的人是徐安安,多亏彭宁这个技术流,把徐安安一个月之内的日程表全都扒下来了。要说徐安安可太神龙见首不见尾了,想见她一面比见厅长还难,一个月就没几天在国内待着。错过今晚,罗家楠再想和她面对面接触就得等春节之后了。这事儿他和祈铭交待了,毕竟参加商界名流汇聚的典礼得盛装出席,为此还特意买了身价格不菲的新行头,别回头祈铭以为他背着自己去会老情人。另说入场券是吕袁桥帮着搞到的,真土豪的人脉可不是闹着玩的。
  到单位把记录本和录音往陈飞桌上一拍,罗家楠顾不上老大在身后骂街转头奔了法医办。西装在祈铭那,衬衫领带皮鞋什么的都给配好了,还有祈铭贡献的表和袖扣,从头到脚加起来得大六位数,要搁平时让他这么穿,道儿都不会走了。
  “真不用我陪你去?”
  一边帮罗家楠打领带,祈铭一边做最后一次试探。按理说,大庭广众的,徐安安不可能对罗家楠造成任何威胁,就是一想到罗家楠要绕着那张美艳绝伦的脸转,他莫名有点不爽。
  对,他记住徐安安的脸了,刻脑子里挥之不去。
  “不用,我应该不会跟她正面接触,就先探探底儿。”说着罗家楠一皱眉,“诶,祈老师,咱能别勒这么紧么?跟上吊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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