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悬疑] 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 by作者:云起南山 完结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22日

关灯
护眼

  以上种种维克多当然不乐意看到了,也和眼前罗家楠一样,质疑西斯维尔为何要接受礼物。西斯维尔的主张是,接受别人的礼物是一种礼貌,哪怕收下来扔储藏室也不该冷冰冰地拒绝。而维克多则认为,送礼的人本就居心叵测,接受了礼物就等于接受了对方的心意,最起码给对方留下了幻想的空间。反正俩人为这种事没少闹过别扭,但基本上维克多没一次能吵赢西斯维尔。
  俩人曾闹过分手,那段时间祈铭是跟着西斯维尔过的,因为维克多申请调职去了南美洲。明明他是维克多领养回来的孩子,可作为父亲,西斯维尔显然更称职。后来祈铭还听到了几乎所有孩子都听到过的问题——不管是逗着玩还是真实的询问——“如果我和XXX分开了,你跟谁?”。
  他的选择是,去住校。因为不管选择跟谁都会伤到另一方的心,共享抚养权似乎才是最优解。他不清楚他们为何要分开,那是大人之间的问题,小孩子不该做选择。
  不过维克多还是回来了,在离开了长达九个月之后,整个人又黑又瘦,身上还多了许多道疤痕。从两人的对话中,他拼凑出了维克多过去九个月的经历:为追踪一个贩卖人体器官的团伙,维克多与搭档深入哥伦比亚治安最糟糕的地区进行调查;那里没有法律,只有毒贩人贩和各种武装势力,他们在当地遭遇了袭击,险些丧命。也许是经历了分离与生死,维克多不再纠结和西斯维尔之间到底该如何相处,西斯维尔也不再因任性而挑战爱人的底线。反正自此之后祈铭很少见他俩吵架了,顶多是为做烧烤的时候放什么调料,或者出席某些重要场合该穿哪款西装而争执几句。
  回归眼前,罗家楠又找茬和祈美丽吵架去了,一人一鸟,驴唇不对马嘴的,吵得还挺起劲——
  “别招我啊!再招我揪你尾巴毛!”
  “呱呱呱呱呱!”
  “嘿!说不听你是吧,有种别跑!”
  “南瓜!南瓜!”
  “诶诶诶!又叨我扣子!”
  “傻瓜!傻瓜!”
  高仁到底没教会祈美丽把“南瓜”和“傻瓜”连在一起说,不过祈美丽多学了一个指代词——叫南瓜和叫傻瓜,都是叫同一个爹。“爸爸”这词儿也没学会,但是它会模仿罗家楠的嗓音喊“祈铭!祈铭!”,总的来说还算聪明。
  正闹着,吕袁桥的电话打了过来,罗家楠一把攥住鸟嘴,人为制造安静环境:“啥事?说。”
  “尸检时发现死者胃内有榴莲,所以我跟红姐走了下粮库西街附近的水果摊,有家水果店的老板说,之前有个五十来岁的大姐经常在他这买榴莲,说是儿子爱吃。”吕袁桥说着,顿了顿,“最近一次是在十七号,就是叶雅仪死的前一天,老板记得很清楚,之后那大姐再没来买过榴莲。”
  五十来岁的大姐?罗家楠眯眼凝思。欧健彭宁他们去走访时,问到有个四五十岁的大姐去姚静依公司闹过,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店里有监控么?”
  “洗了。”
  “才几天就洗了?”
  “监控录像是云储存在设备公司那,按安装日期算,一个月一洗,前天正好满一个月。”
  “……调周边监控,让水果店老板认认。”
  “红姐去调了。”
  “嗯,认出来给我发过来,我再带老三去趟姚静依的公司。”
  挂上电话,罗家楠猛然想起自己还攥着祈美丽的嘴,赶紧撒开。祈美丽哪曾受过这等委屈,转头扑棱着翅膀去找祈铭告状。可它那翅膀张开快一米宽了,且力道十足,眼瞅着桌上的东西被鸟翅扇到地上,罗家楠条件反射往前一扑,正正好接住悬空而落的置笔架。
  心惊肉跳了一瞬,他直起身冲祈美丽嚷嚷:“瞅瞅!差点给古董摔了!你能老实待会不能!?”
  祈美丽被吼得一缩脖子,转脸把脑袋埋在了翅膀下面——闯了祸必须得把脑袋藏起来,不然该挨祈铭爸爸弹脑奔儿了。祈铭的心脏同样悬了一瞬,见古董安然无恙,缓出口气,教训道:“美丽,你是大孩子了,得学会稳重。”
  听不听得懂另说,该教训的时候必须教训。祈美丽确实有点惯得不成样子,尤其是赶上方岳坤或者盛桂兰他们给撑腰的时候,一副鸟仗人势的模样。
  罗家楠掂了掂水晶置笔架,征询祈铭的意见:“齁老贵的东西别放法医办了,回头再让美丽扑棱下去,要不搁我那吧。”
  “行,你拿上去吧。”祈铭表示认可,“我订了玻璃罩,过两天到。”
  嗯,还挺宝贝。罗家楠又酸了一瞬。多少钱就不问了,问了更心塞。
  TBC
  作者有话说:
  楠哥,别问,问了你也买不起~
  感谢订阅,欢迎唠嗑~


第244章
  夕阳透过重案办公室的窗玻璃落下, 所及之处,物品皆镀上层橙红。罗家楠的办公区域正陷在这片橙红之中,他手上摆弄号着称达芬奇用过的置笔架, 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人员信息,凝神而思:李修兰, 女,五十一岁,曾在某三甲医院血液科任护士长,获得过市级先进工作者称号, 现已退休。
  这女人就是常去水果摊买榴莲、到姚静依公司闹过的那位。下午带欧健又去走访了一次姚静依,并给对方看了吕袁桥苗红他们截取的照片。在罗家楠的追问下,姚静承认对方是自己前男友的母亲,说李修兰之所以来公司找她,目的是为了劝她和儿子重修旧好。
  “那个妈宝男, 我实在是受不了他了。”提起前男友和前男友的妈,姚静依满面的无奈, 语气倍显嫌弃:“一个大男人,什么都得听妈妈的也就罢了, 我去他家过夜,睡着睡着觉, 他妈门也不敲就进屋了, 大半夜吓得我差点报警, 问就说是儿子睡觉踢被子, 要给儿子盖被子。”
  比这奇葩的母子关系罗家楠倒是见识过,之前付立新还在的时候, 提起有个老同学, 结婚后夫妻俩睡觉, 婆婆必须睡他们脚底下,儿媳妇让她换个地方睡觉,老太太撒泼打滚哭天喊地要死要活,最终以离婚收场,男的再没娶过,年过五十还独自守着老妈生活。还有就是前几年抓过的一个杀人犯,三十的人了,睡觉妈妈必须得抱着睡,好不容易谈个女朋友,当妈的横加阻拦,结果这男的一气之下给自己亲妈杀了,杀完亲妈又后悔,觉得全是女朋友的错,转脸又把女朋友给杀了。
  这些妈妈共同的特点之一是早年丧夫且没有再婚,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拉扯儿子长大成人。人生全部的重心都放在儿子身上了,当出现另外一个女人分享成果之时,产生了严重的心里不平衡。李修兰的丈夫去在儿子不到一岁的时候因意外死亡,可以想象这对李修兰来说是多么沉重的打击,转而将无处寄托的爱全部给了幼子。而这种畸形的母子关系大多无解,即便是有心理医生介入效果也不大,几个小时的对话无法改变数十年来形成的固定思维模式。
  罗家楠问她:“之前我同事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明说?”
  视线游移了一瞬,姚静依吭吭哧哧的:“就感觉……没说的必要吧,他俩也不是什么坏人……”
  “你收了李修兰四十万,当然不好说她的坏话。”罗家楠毫不在意地点破对方试图隐瞒的部分,“姚静依,去年六月,你以购买公司内部股票为名向李修兰要了四十万,然后转头就拿着钱付了你现在居住的单身公寓的首付,严格意义上讲这算诈骗了,你,明不明白?”
  姚静依神情一震,急切道:“我跟她说过,公司政策发生变化,不让入职一年以内的新员工买内部股了,她就让我拿钱付婚房首付来着。”
  一旁的欧健把手机屏幕立到她眼前,展示一份民事起诉书的内容:“可你买完房就跟梵季明分手了,然后被李修兰告了,到现在也没把房款退给人家,李修兰来找你也不是要你和她儿子重修旧好,而是问你要那四十万。”
  “法院还没判呢,我干嘛要退?”别开视线,姚静依面露不甘,“我一开始是想跟梵季明结婚来着,要不是他那个妈,我至于分手么!李修兰就是变态,爱儿子爱到变态!”
  罗家楠低头笑笑,又一秒抹去笑脸,义正言辞的:“你是去年五月入职的这家公司,之前欧警官他们来的时候,你说过你是跳槽到‘男朋友的公司’,可你和梵季明分手是在去年七月的事,他也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姚静依,你脚踏两条船的事我管不着,我管的是凶杀案,现在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死了,死前遭人囚禁,胃里还有人类的残肢,我们要破案,你少跟我这兜圈子。”
  “——”
  一番话让姚静依面色“唰”的惨白,僵持几秒,她突然弓身吐在了桌下。许是中午没吃饭,她仅仅呕了几口胃酸出来。空气里迅速弥漫开令人不悦的味道,罗家楠皱眉往后错了下转椅,避免被呕吐物溅脏鞋裤。倒霉如欧健,离的近,鞋子和裤腿不可避免的飞溅上了秽物,膈应得自己也跟着犯恶心。
  稀里哗啦一顿吐,姚静依是妆也花了衣服也脏了,又喊人打扫卫生又去卫生间清理自己,回来顶着哭肿的眼睛,声音气若游丝:“……跟我没关系……警官……我没……没伤害过任何人……”
  罗家楠抬手示意她放平心态:“没说跟你有关系,但问题我们现在找不到李修兰和梵季明这俩人了,他们原来住的那套房子已经卖掉了,你好好想想,他们有可能去哪。”
  “不知道……我真的不……”姚静依边说边哭,泪珠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啪往下掉,一副让人“我见犹怜”的模样,“梵季明有一个叔叔和一个姑姑……可自从他爸爸死后,李修兰就不怎么……不怎么跟他们来往了……她是从外地嫁过来的……好像也没亲戚在这边……”
  “粮库西街这地方,你听李修兰或者梵季明提过没?”
  李修兰和梵季明的家庭关系已经捋过了,姚静依说的罗家楠都知道。既然李修兰曾长时间出现在粮库西街附近,那么她大概率就在那附近居住,可捋着派出所的常驻人口记录找,并没发现这母子俩的任何信息。现在赵副所长又派人接着下去重新趟地皮了,看是不是有人租给他们房子住但没有上报派出所备案。问题那片儿区域涵盖十二万人口,全走下来不定得走到什么时候去。
  视线迷茫了一阵,姚静依摇摇头:“没……我没听他们提过……”
  “好好想想,不是粮库西街那一片的也行,他们有没有提过还在其他地方有落脚处。”
  然而姚静依的脑子里满是“人类的残肢”,各种血腥恐怖画面充斥,一时半会真想不起有用的信息。她倒是承认梵季明和自己纠缠过,不甘心分手,可万万没想到这母子俩会合谋绑架一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女人。其实关于这个问题,罗家楠也稍有疑惑,虽然嫌疑暂定在李修兰和梵季明身上,可不管他们有什么仇什么怨,既已走了法律途径为何还要实施绑架?重点是没绑架本主而是绑架了一个替代品。
  为钱?为情?为哪个也不该牵扯上无辜的叶雅仪才对。
  所以他回办公室之后,一直对着李修兰的系统信息页琢磨。他有个直觉,如果怀疑方向没错,那么主导绑架的是当妈的而非儿子。妈宝型男人通常缺乏主见,遇事优柔寡断,不太可能实施缜密、有预谋的犯罪,因为依赖母亲依赖惯了,心理上无法独立。另外还有一点可疑之处,梵季明的手机号欠费停机了将近两个月,最后一次有人给他打电话是李修兰的手机号,而近期李修兰的手机号也无呼入呼出记录,中午彭宁拨打时已处于停机状态。这要不是躲避追查,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缘由能让这对母子连手机都不敢用,毕竟法院那还打着官司呢,四十万不要了?
  拿起手边母子俩的通讯记录单,他一个个捋着看,捋着捋着发现有一个电信189号段的号码被梵季明多次呼叫,数了数,有二十八次,且相隔时间很有规律,基本上每隔三到四天就呼出一次。机主信息显示人在河北,按其名下另一个手机号打过去,对方却说自己压根就没开过电信的号码,一直用的是移动的手机号,有且只有这一个手机号。
  据此可推断,电信号是盗用他人身份信息注册的号码,那么问题来了,什么人需要用到非实名制的号码?答案就在身后。罗家楠联系手机号注册人时,庄羽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他后面,以至于当他感觉头顶沉沉的、回身看时活生生吓了一跳——
  “我去!你怎么走路没声啊?”
  庄羽没言声,抬手朝门口一指,示意他出去说话。撂下电话跟对方出屋,罗家楠进安全通道站定,自顾自敲出烟叼上:“咋了?”
  烟雾自眼前飘过,庄羽面无表情的:“你刚打的那个189的号码,我们上技术了。”
  一句话罗家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是毒贩用的手机号。据此可以判断,梵季明吸/毒,叶雅仪体内的可/卡/因也是从189手里买的。然后这189还被庄羽他们缉毒处盯上了,所以一打电话人家就追踪到了他头上。这让他怀疑自己怕不是撞了什么邪,赵钱忠那案子的关联人卡明烁手里,这叶雅仪的案件关联人又卡到了庄羽手里,再再之前还被林冬他们截过胡。
  呸!想想都觉着晦气。
  “他不会接陌生号码的,你别白费力气。”收网在即,庄羽能透露给罗家楠的信息不多,按理说他可以不管的,但他担心的是,以罗家楠的行动派作风,搞不好会把缉毒处的抓捕计划搅和黄了,“还有,你别去找他,打草惊蛇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