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百合] 一山难容双绝艳—— by作者:凤歌琴音 完结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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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白玉这几日忙的都忘了旁人,听她一说才恍然想起留在成都的那几人,来不及去看包裹,先问道:“流霜?她们也来九华山了么?”
  “她可没空来九华山,先带着姜家和楚画回了北漠,毕竟劫了狱,成都是容不下她们了。”秦红药也不急着推她坐起来,这几日虽说同床而眠,但别说拥抱了,就连话都没有几句,怀抱她的力气不禁大了几分。
  萧白玉闻言好奇心大起,伸手拨开了包裹,满满一包袱的黄金白银滚落出来,叮叮当当的掉在桌上,晃出一室的金光白亮,底下还压着厚厚几叠银票,难怪包裹看起来鼓胀沉重。虽早知秦红药家底丰厚,但却不料她随手拿出的包裹都能抵得上九华山一年的收成,萧白玉怔了半晌,她从未将九华派现今的难处说出口,可这人却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猜个大概,甚至从千里迢迢外送来援手。
  喉中堵塞了好一会儿,感动道谢的话挤在胸口,只剩满心温暖,但也知决不能这般轻易收下,谁人的钱财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欲要回绝时却又担心惹秦红药不悦,只先言旁事道:“这么贵重的包裹,流霜是怎么送来给你的,我都不见你们有过联络。”
  “哼,这几日你几时正眼瞧过我,当然不知我同流霜如何通信了。”秦红药故作生气的哼道,满满一包裹的钱财自然不可能交由信使,姜流霜那数以千计的毒物便在此时派上用场,来往不仅神速还极为隐秘。通过那些小东西才得知她们一行人先回了北漠,医仙一家在中原自是待不下去,在北漠也足以躲避官府追兵,楚画的伤也未到致命地步,便暂时在北漠修养伤处。
  秦红药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低头去看才发现她瞧着包裹眉头紧缩,那句问话显然也只是随口说出,她还沉浸在苦苦思索中。秦红药清楚她心中所想,警告般的点了点她的肩膀,威胁道:“你若是想着如何回绝我可要思量好了再开口,小心我直接甩身走人。”
  萧白玉直起身,看了看秦红药又隐约泛起怒意的面容,才妥协般的笑了一下,叹道:“我知你一定会尽力助我,才迟迟不肯坦白这些难处,想不到你还是……”
  “是谁说我不是外人的。”秦红药还是没忍住打断了她,语气生硬,心中早就生起不满,但看着她这几日忙进忙出还是压抑住不去打扰她,但见她毫无开口求助的意思,怒火终究还是爆发了出来。
  萧白玉故技重施,又抚了抚她的脸颊,软化着她冷硬起来的棱角,宽慰道:“莫生气了,我收下便是,劳你等了我这些日子,我们明日便出发。”
  “等你有什么可劳累的,只有干看着你忙碌才真的让我心焦。好了,你快回去忙你的。”秦红药一听出发两字眉眼便舒展开来,她怎会不知萧白玉将九华派看的比恢复武功还要重要,若不帮她将九华派整顿好,怕是两个月后都出不了山。听她肯收下自己好意,秦红药倒是赶起人来,将包裹束好后合着账册一并塞到她手里,推着她出了门。
  有了秦红药这一包裹金银,九华派陡然便宽裕了起来,事事也能有条有顺,再不必为几月后的衣食发愁。萧白玉极快的打点好一切,便去向孟湘辞行,有孟湘手下的穷奇坐镇九华山,不管在明在暗都不用担心有人敢闯进九华山,沈绘也决定先留在九华山,一面陪着孟湘一面等楚画自北漠来找她,毕竟她们最后的目的都是在盟主大会上揭露金铁衣的真面目,是以九华山便成了她们暂时的根据地。
  几番交接后,萧白玉同秦红药一人牵了一匹快马,一路直向长白山而去,两人都只背负了简易的行囊,欲要速去速回,除了一些必备之物外只多携了一枚孟湘赠与的引虫丹。据孟湘所说,雪色蟾蜍定在长白山上,只要在山顶上运功融化这枚引虫丹,蟾蜍便会寻香而来,得来毫不费工夫。
  而且九华派掌门人已回山的消息传遍江湖,再不见有杀手刺客追在身后,许是有不长眼的欲要再上九华山找麻烦,却被穷奇一巴掌拍出山门,只弄的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不过这些事都是两人路途中自酒楼茶坊中听来。
  这日她们途径桂州,已足足走了一天一夜,人不累马也需要休息,便暂且下了马挑了一家闻名桂州的酒楼,将马匹交给店小二照料刷洗。她们刚在摘星楼中坐定,还未来得及摘下斗篷,就听到身旁一桌在闲话家常,其中恰有青城蓬莱等门派上九华山寻难不成反蚀把米的趣闻,你一言他一嘴直说的满桌哄笑,满满都是对这些门派的嘲讽与不屑。
  “这武林中的事咱也不大懂,但九华派可是一等一的好人,你瞧那些住在九华山周围的村民百姓,哪个不说九华派的好。我觉得这回的事吧,定是那九华派的萧掌门被人泼了脏水,其他门派就群起而攻之,这些人可真会落井下石。”
  “那些人能下的了石么,哎你听说了没,那青城派老儿领着几十个弟子闯九华山,结果山路还没爬到一半就抱头鼠窜直从山上滚了下来,口中还喊着什么鬼啊神啊的,怕是都被打出幻觉了哈哈哈。”
  众人边笑边聊,全然未曾留意他们口中的萧掌门就好端端的坐在他们身旁,秦红药随意叫了几个小菜,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手中茶杯,听着他们闲话谈天,也勾出一抹讥笑。她们未摘斗笠,却因身姿曼妙气度出众,周遭目光免不了的落在她们二人身上,不过一扫桌上并排着的刀剑也知是武林中人,寻常百姓也只敢多看几眼,万万没有胆子上前搭讪。
  萧白玉也是撇出几分神去听他们的闲话,确认九华山安然无恙后才安心下筷夹菜,筷子伸到盘边才注意到她点的几个菜都是合乎自己的清淡口味,都不见她爱吃的大鱼大肉,不禁轻笑道:“这么素淡的菜色,你吃得惯么?”
  “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整日胡吃海塞的人么?”好像不管在谁的眼中,自己都和素雅清淡毫不沾边,天生就该红火热辣。秦红药被她一说偏抢着从她筷下夹菜,明明桌上四五个碗碟,萧白玉往哪处去她也抢着去,几筷子下来萧白玉一口都没吃着。
  秦红药面前的菜碟堆得老高,炫耀似的掀开斗笠一角,细嚼慢咽的吞咽着,萧白玉被她似孩童般的脾性弄得哭笑不得,但见她纯白的面纱下露出的红唇鲜艳,深知此人是成熟到美的惊心动魄,只得好脾气的笑笑,一切都纵容了她去。
  她们在这边嬉闹,那边的闲谈依旧热火朝天,但蓦地传来一声突兀的冷笑道:“那萧甚么的可是勾结歪魔邪道的贼人,九华派不过一流乌合之众,你们难道连金盟主的话都不信了么,这般高谈阔论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被冷言警告的几人先是一怒,但回头去看却发现背后坐着是桂州的贾商吴老爷,再给他们十个胆子都惹不起的人,几人忍气吞声的转头坐端正,静默了好一会儿,都不知该从何处接起话头。众人只觉憋气,再不愿多待,黑着脸丢下银子,远远的绕过吴老爷出了摘星楼。
  身旁这伙人一走,秦红药一斜眼角就能瞥见那位老爷,见他那一桌还坐了两位同样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都纷纷顺着吴老爷的话谩骂起萧白玉来。吴老爷怀中抱着一名娼妓/女子,女子殷勤的为他们倒酒夹菜,时不时附耳细语一句就能把几人逗得开怀而笑。桌上摆着鱼翅,熊掌,蹄膀上点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配着醇厚的肉块,令人食欲大动,好一桌丰盛的极奢之宴。
  秦红药注视着他那一桌半晌,嘴角忽的一勾,斗笠掩去了她阴险笑意,筷子往盘碟上一搁就要起身。萧白玉一直瞧着她动作,极快的按住她手臂,阻了她去路,欲要劝说却担心隔墙有耳没有直说,只语气略微加重道:“你若是想吃那些我们点来便是,莫要一直盯着人家瞧。”
  不必明说就知秦红药是想下狠手,吴老爷的谩骂萧白玉自是也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听呼吸讲话便知那老爷不过普通商人,毫无武功,她又何必去跟平民百姓一般见识。更不提那一桌还有旁人,若是牵扯到无辜反倒是自己的过错了,感觉到秦红药试图抽出手来,萧白玉又用上几分力按住了她,沉默而郑重的向她摇了摇头。
  秦红药透过斗笠面纱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各自穿过白纱,却都能将对方的意思看的一清二楚。瞧见她眼底坚决的反对,秦红药终究是松了力气,耸了耸肩不再反抗,萧白玉见她肯放弃的模样,便也松开按压住她的手,又给她夹了几筷子菜,柔下声道:“多吃些,一会儿还要赶路。”
  见秦红药总算又拿起筷子,酒楼中也重又喧闹起来,萧白玉才压低声音问道:“我还正想说,我回山的消息都传出去这么久,怎么都不见金铁衣前来挑事?”
  秦红药冷笑一声道:“流霜走前给洛王府送去几只宝贝,他应是被洛王爷当成了救兵,现在估计还在成都忙着呢。”
  萧白玉恍然点头,露出浅淡的笑意,难怪这几日来的都是弱兵小将,不过即使他当真前来想来也闯不过穷奇那关,不足为惧,便也不再言语专心吃饭。原本闲聊的几人一走,剩余的几桌见到了吴老爷发起火来喝住了那几人,不敢多停留,也纷纷加快速度吃完便走,酒楼中空荡起来,只剩下最后两桌。
  她们在这边沉默的进食,那边却哄闹笑声不断,虽然桌上菜肴还有小半,秦红药就已擦净了嘴,有了起身的意思,问道:“吃好了么,我们走吧。”
  萧白玉还没来得及问她着急做什么,只突然间,碗碟菜盘哗啦一声被推搡落下,碎了一地,女子惊声尖叫起来,跳将而起连退了几步,满脸惊恐。萧白玉闻声望去,只见三位老爷东倒西歪,吴老爷还能勉强撑着桌子站起来,一手紧紧扣着咽喉,只呜咽出两声,砰的一声重重俯面倒在地上,再不动弹。
  店小二与掌柜的一拥而上,嘴上急切的喊着吴老爷,一边伸手去扶,刚把人翻过来也是惊叫几声,仓皇的向后退去。吴老爷不过倒地一瞬,却已全身发青,七窍流血,双唇都变成了深黑色,显然是活不成了,再看另外倒在桌上的两人,都是一般情形。
  “死……死人了!快!快去报官!”掌柜惊慌失措,语不成句,店小二们也是吓楞在原地,听他一声吼才浑身一抖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跑出去报官。娼妓缩在一角,抱着自己身体边哭边颤抖,活像是吓掉半条命。
  这死讯来的突然,萧白玉瞥了眼尸体,一瞧便知是中了剧毒,她还未细想,下意识便看向身边的人。秦红药却好生无辜,她摊了摊手,示意自己连站都没站起来,怎么下毒,但她却并不惊讶,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拿起一旁的刀剑便拉着萧白玉往出走,在捕快赶到前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说秦红药早就猜想到前因后果,她却不打算拆穿,也不想在这时惹上官府的一身腥,还是走为上策,上了马就用力一夹马腹,直到两人奔出城外才缓下速来。萧白玉见她起身上马出城一气呵成,明显是早有打算,原来是因为这样才着急的想让自己离开,心里一冷,声音沉了下来:“谁下的毒,你早就料到了是么?”
  秦红药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牵着缰绳由着马匹踢踢踏踏向前走,但几步后却不见萧白玉跟上来,回头去看时她脸上温存的笑意已退的干干净净,双眸含怒,似是在瞪着自己,口吻也凝重冷淡了起来:“你答应我不动手的。”
  秦红药歪了歪头,狡辩道:“我的确不曾动手啊,有别人想杀他莫非也要算在我头上么。”
  萧白玉一拨马头就要往回走,秦红药双脚一踏自马上腾身而起,踏空几步拽住了她的缰绳,仰头看着她没有表情的面容,问道:“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清楚谁做的么,回去同捕快说清楚。”萧白玉已经做了最大限度的容忍,她不想再为秦红药放任别人下毒手杀害三人而同她生气,也明白若不是自己拦着,就凭吴老爷辱骂自己那句,足够秦红药给他最痛苦的死法。但至少也要揪出真正的杀人凶手,毕竟那三人都是平民百姓,怎可不还他们一个公道。
  秦红药却不让她去,拦着她的马头不放也不让路,脸上的调笑也淡了下来,强硬道:“不许去,那些人就是该死,那娼妓替我下了手,我感谢都来不及。”
  原来秦红药识遍天下毒物,一瞧那蹄膀上五颜六色的小花便知是血底露,又隐隐闻见那娼妓身上的胭脂香味中混着水杨草的淡香,便识破了她下毒的手法。其实这两物本无毒,血底露只是一种用来调味的花,生长在高山,不易获得,一般人绝不会使用。而水杨草却是随处可见,经常掺杂在胭脂中调出淡香,但这两种植物混在一起却能产生立即毙命的剧毒。
  想来那娼妓是将血底露混在菜中,装作饰品点缀菜色,又在身上涂了掺杂水杨草的胭脂,那三位老爷一吃一闻,便神不知鬼不觉的中了剧毒。即使官府再怎么查验,也不会在几人身上或是菜中查出一丝毒物的痕迹,估计最后也只能无功而返,归做恶疾暴毙。
  缰绳被秦红药拽在手中,萧白玉抢都抢不过来,马头也被她运功抵住,半分都不能前进。萧白玉见她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手指攥的越来越紧,声音拔高道:“性命怎可儿戏,你让开!”
  “既有人想致他们于死地,必定是做了什么错事,算不得冤枉,你还管他做什么。”秦红药仗着她内力薄弱抗不过自己,硬是翻身上马同她共乘一匹,一手揽住她的腰免得她气急了直接跳下马去,另一手牵起自己的马匹,双腿一夹便往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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