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百合] 一山难容双绝艳—— by作者:凤歌琴音 完结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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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还熙攘的观音峰顶眨眼只剩两人,萧白玉捏了一下她的手心,调侃道:“冠冕堂皇的话说的还挺流利,也不想想你们修罗教灭了多少武林门派,联手这话说出来也不脸红。”
  秦红药牵着她的手跃下峰顶,萧白玉许久未曾观赏过九华山,这般堂堂正正的回了山,一草一木都看起来如此亲切,见她目光留恋在山间,便也不急着回正殿去,两人在山间小路上携手漫步,好不惬意。在风声瀑布声中只听秦红药轻言慢语道:“那不都是同你在一起之前的事么,同你一起后,我一心向善……不对,一心向白玉。”
  萧白玉回看的眼眸波光流转,笑意嫣然神情慵懒,同她笑着说着走在宁静干净的小路上,日光暖洋洋的映照下来,正值深冬,却因着交握的手而半点不觉寒冷。两人都再无顾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萧白玉也随口道:“你这般遮遮掩掩,莫非是在寻什么藏宝图,就像古时候的宝藏岛一样有万两黄金白银么?”
  秦红药大笑道:“哈哈,我的好掌门这般奇思妙想不去当文人真是可惜了,唔……其实那物寻不寻得见都不大要紧,只要不落在他人手中便可,所以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你,我都不会让朝廷吞并武林。”
  听她这么一说倒是安心不少,萧白玉反手拔出阎泣刀,上下打量了一番,既然师父说同阎泣刀藏在一起,但她们又确实未在黄巢墓中寻到,莫非是藏在刀刃中?她指节扣了扣刀面,极为厚实的咚咚声,不见任何空响,刀刃中并非虚空,也就不可能藏匿任何东西。
  秦红药知她心中所想,不以为意道:“不打紧,阎泣刀已经落在你手中,连你我都寻不到的东西更遑论他人,许是已经被你师父临死前毁掉了。”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正殿前,沈绘同孟湘坐在堂上,看起来孟湘已经被逗得怒意全消,脸上深深的褶皱中都堆满笑意。见着两人进来她本还想板起脸,奈何沈绘哄人的本领还是一等一的高强,笑了这么久便再聚不起气来,只好不再追究,挥挥手道:“玉儿来,你之前说的因祸得福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白玉坐过去一五一十将在山洞中的奇遇讲了出来,沈绘本在一旁听得啧啧称奇,忽的后脑被人狠敲了一下,还没惊呼出声,就被秦红药拉到一边,避开那聊得正起兴的两人,直被拽到后堂去。
  沈绘来不及责问她做什么动手,秦红药就恶人先告状:“你到底同孟前辈说了我多少坏话,让她见面就是劈头盖脸一顿。”
  沈绘揉了揉后脑,眼珠一转坏笑道:“咦你居然会担心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吗,我还以为你作恶多端都被骂习惯了。”
  秦红药作势又要敲她,沈绘脑袋一缩就躲到一旁,站的离她有八丈远,不愧是自诩轻功卓绝的飞贼,一眨眼就能窜出这么远。她的确从未在意过他人说法,但孟湘不同啊,毕竟那算得上萧白玉唯一的长辈了,万一她对自己印象恶劣,萧白玉那种尊师重道的人难保不会受到影响。
  秦红药现在倒是想起人家是长辈了,之前把人家呼来喝去直言老太婆的时候也没这么多顾虑,更别提她还是直接把人家绑来,去黄巢墓一路也没少给脸色看,对她的印象要说不好早就恶劣到地心去了。沈绘站远了胆气就足了起来,嘿嘿的笑道:“放心吧,不会让你在岳母大人面前难做的,我可是把你为了萧姐姐抛头颅洒热血的事都同你岳母大人讲了呢。”
  她还是这么用词不当,秦红药刚想纠正她,就听到前堂传来一声唤:“红药,过来一下。”
  听见萧白玉的声音,沈绘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仗着有旁人在更是笑的张牙舞爪,时不时的挤眉弄眼挑衅一下。秦红药慢吞吞的走出来,只来得及再瞪她一眼,就被孟湘抓了过去,硬按着坐在她的身旁,她神色已全然不同,只笑呵呵的上下打量着,还伸手拍了拍秦红药的肩头,满面赞许之色。
  孟湘态度恶劣时她还有些心忧,却不想刚转了个头这态度就是天翻地覆,秦红药觉得闪开身子不大好,只能受着孟湘突然的亲近,既别扭又困惑,悄悄瞥向萧白玉,只希望她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却见到萧白玉也是垂手端坐在那里,面上红晕满满,嘴角一抹笑藏也藏不住。
  孟湘欣赏够了两人的困窘模样,才露出慈祥的笑意道:“我听玉儿说你们已经拜过堂了,这种胆识气魄着实厉害啊,岚妹恐怕都要自叹不如。既然岚妹嘱咐我要好生照顾玉儿,我便托一声大,饮一杯你们敬来的茶,也算是周全了礼数。”
  秦红药一怔,不想萧白玉当真同孟湘说了此事,还以为对于一向循规蹈矩的她,能同自己在天地间拜堂已是爱到最深,却不料她能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感动温暖。沈绘也是一惊,虽早知这两人之间缠绵相亲,但想不到两人竟能挣开世俗枷锁光明正大的拜了堂去,她目光惊叹,又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立时便提议道:“不如我再去寻些爆竹来,好好庆祝一下,也顺带为萧姐姐接风洗尘。”
  萧白玉脸上红晕是退不下来了,却给她清冷的面上填了不少烟火之气,好似天上的仙子坠落凡间,美艳不可方物。她压住越来越明显的笑意,即使心中期盼,也还识得大体,拒绝道:“不必太兴师动众,现今内外忧患,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秦红药却顾不上脸红,心中只剩满涨的情意,目光直直的凝视在萧白玉脸上,迫不及待想靠近拥抱她。但两人之间还隔了个孟湘,这般抱过去指不定会让她羞到落荒而逃,手指动了动还是定下神来,朗声笑道:“孟前辈说的不错,我们二人是应向您敬一杯茶。”
  沈绘一时兴起,拍掌道:“那我就受累为你们做一次傧相,来来,倒茶了倒茶了。”
  她手脚利落的翻开茶杯,时间正好,她们坐到正殿时泡的一壶茶刚开,碧绿清澈的茶水自壶嘴倾出,吹开杯中寒意,冒出缕缕热气。秦红药站起身,弹了弹裙上不存在的尘埃,一手探到萧白玉面前,丰润白皙的玉臂自黑裙中滑出,细如葱白的手指微微一引,就勾的她覆上手来。
  萧白玉被她轻轻拉起身来,谁都舍不得松开交握的手,对视良久不约而同的翘起嘴角,黑裙白衣,相依相偎,相得益彰不分彼此。沈绘端来两杯茶,两人一人一杯各自捧去,临敬茶之前秦红药又有些顾虑,附耳小声道:“我是不是应该跪下敬茶?”
  她这问的好像对方就经历过一般,萧白玉也是全然不知拜堂敬茶要有何礼数,想着她定不曾跪过任何人,便也轻声道:“你不必跪下,我来就好。”
  “那怎么行,夫妻一心,你跪我当然也得跪。”秦红药不再犹豫,双膝跪下,待萧白玉也跪在身边,才一同举杯敬茶。两人声音虽小,但堂上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沈绘在一旁掩嘴偷笑,孟湘也是屡屡点头开怀而笑,极为满意。
  孟湘也端坐了身子,双手接过茶杯,杯盖撇开漂浮的茶叶,一口一口缓缓饮尽,又再换另一杯,品尝的仔细。许是茶水热气熏进了眼中,看着并肩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萧白玉一向清丽冷峭的面上难得笑意盎然,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暖情意,模模糊糊的似是看到了岚妹当年同人携手的样子,她最后一口茶水咽下后已是老泪纵横。
  泪水一滴滴坠进空了的茶杯中,朦胧的视线中看见面前两人笑意收起,都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孟湘才恍然回神,赶紧拿袖子擦净了泪,破涕为笑道:“你瞧我,年纪大了,见着后辈寻到归宿就能喜极而泣,实在丢脸……玉儿啊,我相信你师父泉下有知也会同我一样如此欣喜,你师父辉煌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未曾同心上人有个名分,你……真是弥补了她的遗憾啊。”
  萧白玉低眸望了眼两人垂下相贴的手背,细细回想着师父英姿飒爽的一举一动,此生最重要的两人,都已牢牢放在心上,夫复何求。
  孟湘回味一番,放下茶杯招呼两人道:“都快起来吧,我还有事要同你们说呢,玉儿现在失去武功,虽说得了瑶光神功的心法口诀,但毕竟内力全无,再度练起即使神速也难免需要数年才能与之前匹敌。我身在江湖时就听闻有一副方子名为寒玉蟾蜍膏,能助经脉尽断之人恢复如初,若能寻到这帖药定能助玉儿神功大成。”
  说至一半,孟湘又摇了摇头,似是困难重重,可惜道:“我虽知雪色蟾蜍下落,但却从未听说过黄寒玉的踪迹,可能这方子也仅是说说而已……”
  “前辈你知道雪色蟾蜍在何处?”秦红药惊喜之下倏地站起,顺手把萧白玉也拉了起来,急切道:“黄寒玉就在我们手中,只缺一味雪色蟾蜍便能合成此药,到底在何处,我现在就去!”
  萧白玉瞧她急到横眉竖眼,忍俊不禁的拉了拉她的衣袖,缓声道:“莫急,给我几日时间,我安顿整备一下九华山,再同你一起去。盟主大会还有两月有余,我们来得及。”
  秦红药喜欢她说我们时的亲密口吻,本还想留她在九华山整顿陆坦之留下的烂摊子,却不忍心拒绝她,便把急切的追问咽了回去,听话的点了点头。


第78章 使我沦亡(叁)
  被陆坦之经手管辖了几月有余的九华派,比想象中的还要乌烟瘴气,他不仅毫不过问弟子练武日常,平白荒废了农田鱼塘,还敞开山门招收了大批市井之徒,美名其曰壮大门派。但实际上除了造成极大的花销浪费,还被那群市井之徒带起赌博饮酒的风气,若是她再迟来几日,恐怕大烟之类的祸害都要侵入九华山。
  幸好萧白玉手下亲传的一二百弟子始终坚守自心,并未沾染赌酒,在掌门人的一声令下,将山中所有后招的弟子仔细筛选了一遍,只留下几个心地善良根骨结实之人,剩余的全部赶出了九华山。还将山中大大小小的筛盅赌具和几十坛劣酒聚集起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再派人整顿鱼塘开掘农田,为来年春季做准备。
  不过也是正值冬日,农务活干起来不大利索,孟湘独居古涧几十年,一向自给自足,对这些还颇有经验,便借着沈绘搀扶着下田亲自指导弟子们做活。萧白玉的确想要孟湘长住九华山指点一下弟子,却不曾想过是在农活方面被指点□□了不少,本还在犹豫让老人家如此辛苦是否不孝,但眼看着孟湘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每日下田比弟子们还勤快,便也随她自由自在去了。
  萧白玉每日清晨一睁眼就同大弟子周城扎入账房,近乎连续半年的入不敷出,着实让九华派举步维艰,夜夜忙到三更才回房。秦红药在一边等的是望眼欲穿,她自从在孟湘口中问出远在东北的长白山上有雪色蟾蜍的踪影,就迫不及待想出山去寻,奈何答应了萧白玉一同前往,不得不眼巴巴的等着她整顿好九华山,眼看着日子如流水般过去三四天,出发之日依然遥遥无期。
  终于秦红药耐心被消磨光了,直接冲进账房一把将萧白玉拽了出来,周城拨弄算盘的手僵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家掌门被人拖走,也不知该不该上去阻拦。萧白玉手中还握着账册,就被一路拽回房里,门砰的一声关上,她瞧了瞧紧闭的门窗,又迟疑的瞥了眼手中的账册,无奈的先将手上的事放在一旁,抬眼对上了秦红药阴沉沉的表情。
  她先是自知愧疚,这几日只顾着忙着派中大小事务,夜里回房时都已经精疲力尽,两人之间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就沉沉睡去,也难怪秦红药脸色如此难看。萧白玉将账册抛在桌上,腾出手来拉着她坐到桌旁,示好似的替她倒了一杯茶,歉意满满道:“这几日是不是冷落到你了,抱歉,我今晚会早些回来,你再等我几个时辰就好。”
  她明明是在道歉,却让秦红药一听更是吹胡子瞪眼,怎么被她一说,自己好像都成了深闺怨妇,化作一块悲惨的望夫石,谁说她是在气这个了。热气腾腾的茶水被推到面前,秦红药板着脸看也不去看,拎起堆在一旁的包裹甩到桌上,那包裹看起来很沉,砸在桌上还有咚的一声闷响,震得茶杯都微微一晃。
  萧白玉瞟了一眼包裹,明明今早起床时还尚未看到,不一会儿就收拾好全身家当了么,莫非是要抛下她离家出走的意思?她被自己的突发奇想惹出一声笑,但看着秦红药越来越黑的神情,这时候笑出声委实不是什么正当行为,便轻咳一声压住勾起的嘴角,动了动脚下坐近了些,身子便自然而然倾过去。
  茶递过来可以不接,但人倾了过来就必须伸手拥住了,双手似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也不打量一下主人脸色,自顾自的伸了出去抱了个满怀。萧白玉靠在她怀里摸了摸她的侧脸,又以唇带手,在她面上落下轻巧的一吻,安慰道:“再有两日我这里就打点好了,陆坦之挪用了太多九华派的存银,空子实在太大了。”
  其实这一点也是早就猜想到的,若说这次围山的刺客还是借着洛王爷的钱财,但之前那一波波被买来围追堵截的杀手,包括血燕堂那几人,每人都身价不菲,几乎花光了九华派这几年的存银,弄得现下哪怕只想着养活这一山的人都困难重重。萧白玉靠在她肩上也是微微叹了口气,说着打点好了其实也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勉强能撑到来年春夏,若再想出山盘缠都不知能从何处来,去长白山一路恐怕当真要餐风饮露了。
  秦红药却不知她从哪里学来这些哄人的招数,一摸一亲火气都下了大半,褪去冷淡后的亲昵着实让恼怒的人顿时一败涂地。本僵硬着怀抱住她的双臂也软了下来,秦红药拍了拍她的身子,终于开口道:“我只是气你有了困难也不同我商量,我留在九华派等你难道是为了整日枯坐的么,这包裹是我托流霜从北漠送来,今早刚到,应是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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