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若,发现她也很高兴的样子,问道:“怎么回事?”
若笑着答:“哥,是卫他们回来了啊!”
经她这么一提醒,沈客才注意到坐在树下的那几个人,确实都是去年出发的那几个勇士挑战者,一个人都没少,看来这一路还算安全。
但他总觉得这些人回来得是不是有点早了?按照惯例来说,他们应该再晚一个月回来才对。
同样采集回来的雅可没想那么多,她只注意到了朝她飞奔而来的那道身影。
被思念折磨了一年半的卫一直在等心上人回来,看到采集队,立马冲过来把同样欣喜的雅抱起来转了好几圈,然后又狠狠地亲了两口,哈哈笑道:“有没有想我?”
雅两只手臂缠在卫的脖子上,腿架在卫的腰上,低头主动亲了卫一口,大声回:“特别想!每天都在想!”
说完又是一个热吻,两人小别胜新婚,亲得那叫一个难分难舍。
大家都会心一笑,兽人基本上感情都很直接、也格外忠诚,十分理解这一对儿的心情。
沈客看了一眼,觉得应该非礼勿视,就背着兽皮袋子走开了。
他没注意到南骄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南骄觉得自己亲珠子的那一下实在是太差劲了,应该像雅和她的男人这样亲才对嘛。
沈客还不知道他以为“单纯”的人鱼已经在奇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否则肯定会把他的眼睛捂住,不让他看这种少儿不宜的场面。
他把肩上的兽皮袋子取下来,今天也是去采的仙人掌果,装了满满一口袋,把果子全倒进广场边的大缸里,一会儿吃过饭有想吃的人自己可以来取,形式有点像自助餐。
“哟,这不是没参加勇士挑战的阿客吗?”
肩膀上搭了只陌生人的手,沈客转过身去一看——是和卫一起回来的赖,兽形是头熊,人形也有点微胖。
这是刚回部落就来找自己茬?
沈客双手抱臂,挑了挑眉:“有事?”
赖上下打量了下沈客,隐隐察觉到他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想着自己刚回部落,还不了解离开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把原本嘲讽人的话吞了回去,随口扯了一句:“没事,就想问一下和你站一起的那个蓝发兽人是谁?”
沈客还以为这人是来找茬的,他来了这么久都没试过自己的武力值,想趁机和人打一架呢,结果白高兴一场,有些失望地继续挑拣桌上的仙人掌果子,说:“是海边来的兽人,明年花季就离开部落。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不是应该再过段时间回来吗?”
海边来的兽人,他们经过海边的时候明明一个部落都没遇上,怎么会有海边的兽人来到部落?
赖:“他来部落多久了?我是说南骄。”
沈客不知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追着问南骄的事情,心里起了戒备,但这种部落都知道的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今年青季初来的。”
青季初?他们是去白季到的海边,沿着海边过了整个白季,一个兽人都没遇到,这个南骄怎么可能是海边部落的人?
赖察觉到不对劲,脚步匆匆地走了,沈客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安,抬眼找了找那只懒人鱼的身影,发现他正坐在卫和雅不远处盯着人家小两口看。
沈客:请问这只人鱼是变态吗?
他捏了下眉心,感到很无奈,走过去,把人拉走。
想到他那眼睛都不动的看着人家小两口,认真地跟啥似的,沈客有些啼笑皆非:“你盯着他们做什么?”
“我在学怎么亲你。”南骄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在说虎狼之词,语气还颇为自豪。
沈客耳朵直接红透了,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防止他再语出惊人。
“闭嘴!你还好意思说,那是你偷亲的,我可没同意。”
那双湛蓝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仿佛在控诉沈客亲了不认账。
沈客偏头不去看那双蓝汪汪的大眼睛,有些心虚地解释:“反正我没同意。”
南骄把沈客的手扯下来,有些委屈地说:“可是卫也没用雅同意啊……”
“他们是伴侣,我们还不是伴侣,情况不一样。”沈客只能这样忽悠人鱼。
南骄更委屈了,但还是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个说法:“好吧……”
也就是说成为伴侣之后就不用同意了是吧?想怎么亲就能怎么亲?
沈客可不知道人鱼心里还有这样的打算,他偏头看了看树下坐着的族长、明和赖,赖正在对两人说着什么,沈客直觉他们在讨论的事情和南骄有关。
南骄也察觉到了那边投来的视线,不过他没放在心上,继续帮着沈客把比较青涩的果子挑出来,留着过两天再吃。
树下三人谈论的事情确实和南骄有关,赖对了时间之后发觉有问题,立马找了祭司和族长说了这事儿:“我们整个白季都在沿着海边走,海边已经没有部落了,那个南骄怎么可能是从海边来的?”
明和成也一直对南骄的来历表示怀疑,但是相处这么久也没发现他有什么问题,就没再那么关注他,现在赖这么一说倒是把二人的防备之心又调动了起来。
明沉思了一会儿:“沈客应该知道很多。”
赖不解:“沈客是谁?”部落什么时候多了个沈客?
成解释道:“就是阿客。阿客也是沈客。我相信他,南骄要是真的有问题,以沈客的性子是不会和他关系这么好的。”
明也是这么想的,沈客这人极其有原则,他和南骄的关系这么好,不可能会容忍南骄对部落包藏祸心:“沈客我还是信得过的,再说南骄实力也很强,部落估计都没人打得过他,完全没必要和我们搞阴谋。”
赖不明白为什么他历练回来不止族长,连明都对沈客这么信任了,明不是一向最讨厌阿客那副打猎不行、采集不行的样子吗?
明倒是对他们走了一个白季没在海边遇到人这事儿感到好奇:“你们一整个白季都没见到其他人?”
赖点了点头:“没有,我们也很奇怪,这次出去遇上的兽人很少。”
明握了下权杖,做了决定:“下午叫上他们几个,说说你们出去遇到的情况。”
南骄这事儿就此揭过,倒是沈客一直在担心南骄人鱼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午饭都没吃多少。
午饭后,族长叫了所有外出的人去他的石屋谈话,两小只就被丢了出来,跟着沈客回了石屋。
若手臂撑着桌子,捧着脸蛋,一脸向往:“哥,大山外面都好好玩啊!”
就连尓听了卫分享的故事后,都一反常态地没有反驳若:“对!”
“就这么想去?卫难道没说也很危险吗?”
“啊!”若嚎叫了一声,整个人滑到桌上:“就是想去!很想去!”
尓眼神也很坚定:“嗯!”
沈客觉得部落存在勇士历练这个习俗可能就是起源于青年们对山外世界的向往,就像眼前这两个一样,他们天性自由,又敢于冒险,渴望山外广袤的世界也情有可原。
倒是听他们讨论的南骄苦着一张脸,他一点都不怀念自己从海边到山海部落的这一段旅程,吃生的、喝冷的,换了不知道多少条河才游过来,掉的鳞片都数不清了。
“外面一点都不好,我只想呆在珠子身边。”
沈客伸手揪住南骄的耳朵:“你还记得自己要去搞祭司殿吗?”
南骄伸手捂住耳朵,连连点头:“记得记得,那我们可以一起去嘛!”
沈客松开手,不置可否:“如果可以的话。”
这种可能性其实是有的,沈客已经一周没有联系到阿客了,不知道是现代出了什么意外,还是那天他变成兽形消耗了能量。
这期间明也来了几次,他还是不愿意讲清楚神谕这些东西,两人的博弈毫无进展。
时间越往后面拖延,情况就会越复杂,阿客想留在现代的意愿估计会更强烈,就像他呆在这里越久,越难以割舍这里的人是一样的道理。
若倒是很高兴:“哥哥要是和我们一起去的话那就更好了!我们会和南大哥一起保护哥哥!”
沈客对他们会保护他这件事儿丝毫不怀疑,只是他觉得这几个人真的把他当成了林妹妹来看待,无比耐心地重复道:“我也很能打的!”
看着三人如出一辙的怀疑眼神,沈客弯起手臂朝他们展示自己鼓起来的肱二头肌:“看到没?”
若也学着沈客把手臂弯起来,一用力,那肱二头肌比沈客的还大块,她还很好奇:“哥哥,为什么我的比你的大一点啊?”
沈客:求求你,给我留点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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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客:“怎么这么会亲人?” 南骄:“我偷偷学的!”
第32章 科普第三十二天
昨天和回来的几个人谈过话之后,明想了一整宿,心里终于下了决定,趁着下雨就来找沈客二人了。
经过前几次的经历,明对自己不受两人待见这事儿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也不麻烦他们开门,自己推开门进了屋,进屋就看到沈客在缝制衣服,挑了挑眉,沈客来了部落这么些天,一般动手的事情都是南骄在做,他自己动手做衣服倒是有些稀奇。
不过明还记着自己的目的,开口:“这已经是我第四次来了吧?”
沈客捏着骨针,正在给兽皮穿孔,最近天气冷了不少,他总觉得早晚光着臂膀也凉嗖嗖的,打算给他自己还有南骄各做一件兽皮大衣。
这事儿本来让南骄做更合适,但沈客觉得不能什么都靠着他,自己也要多学一点生存技能,以防万一。
听到明说话的声音头都没抬,把针从兽皮里扯出来:“都第四次了,你想好了吗?”
明把权杖放在石桌上,自己坐下了,双手捏着自己的膝盖,明明决定好了,临到头了却还是有些踌躇不决,许久才叹了一口长气:“唉……我告诉你。”
听到这话,沈客认真了几分,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收到石床上,一边对南骄说:“给明大人端杯热水。”
南骄也听话,从木架上取了碗就给明接了半杯热水:“喝水。”
这场面和他们三人第一次谈话何其相似,明扯着嘴角,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带着几分自嘲地说:“这事儿告诉你之后,我觉得老师就不会原谅我了。”
沈客想到那个智慧和宽容并存的老人,不太认同这个说法:“祭司的存在不就是为了守护部落和族人吗?”
知道这是在安慰他,明垂着眼说:“我虽自小就在祭司殿生活,但从未见过兽神,祭司殿里应该也没人见过兽神。”
这是在沈客意料之中的事情,华国传说里那么多位神明,有些可能有真实存在的原型,后人夸大了他们的事迹,于是他们成了神;还有一些可能是为了寄托美好祝愿或者解答一些当时无法解释的现象被杜撰出来的。
不知道这个兽神是属于哪一种呢?沈客有些好奇:“那兽神这个说法是怎么来的?”
明想起自己在祭司殿听到的兽神故事:“他们都说兽神带着很多部落度过了三年的大雪灾,当时野兽和野菜都冻死了,兽人们没有吃的,大家都在往更温暖的海边走,兽神从海里带了很多食物,他们才活了下来,后来兽神就消失在了大海里。大家都说大陆出现危险的时候,兽神会再次出现拯救兽人。”
也就是说在一次连续三年的寒潮里,有个会游泳的兽人出现救了很多人,然后又消失在了海里,那这个兽神不就是个会游泳的兽人,也许武力值比一般人高一点?
而且消失在大海里?他偏头看了一眼南骄,怎么觉得这个兽神有点像人鱼族王族?
南骄也产生了同样的疑问,挠了下头,问明:“还有什么其他的信息吗?”
明摇摇头:“没有了,毕竟事情过去这么久了。”
这里连文字都没有,能有个传说流传下来就不错了,沈客也不贪心,转而问了他最关心的关于祭司占卜的事情:“那祭司的能力呢?”
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祭司……确实有独特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和兽神没什么关系。”
这话和南骄之前说的话也对应得上,沈客基本能断定这人没有骗他,但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那神谕是怎么来的?”
明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起石桌上的权杖,盯着上面的装饰,语气平缓地爆出一个大消息:“其实像我这个年纪的祭司,基本上都还没有获得神谕的机会。”
沈客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人能纠结这么久了,明明已经成为祭司了却不具备相应的能力,无论是从明本人还是从部落来说都不应该随便告诉别人:“只有老祭司可以?”
明也不太明白这些事情了,老师以前总是说时间到了就会懂了,现在他都成为祭司了却还是不懂:“准确点说,需要一定的时间才可以,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算什么,告诉了但没完全告诉?
沈客有些不满,但明的表情异常的坦然,他也只能姑且相信这番言论。
接着明又说:“我相信除了这个,你们应该也很想知道卫他们从大山外带回来的消息。”
沈客确实很好奇他们昨天下午谈了什么:“你打算说?”
明摇摇头,又点点头:“可以告诉你,你拿什么来换?”
沈客看着他,发现这人没有在开玩笑,可是他这里有什么是明需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