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有。」
「我这边可是收获很大咧!」
听聂行风说完,张玄立刻兴奋的讲述自己的发现,「我刚才去马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如果有引子的话,那在不破解符阵的情况下,也是可以给娃娃施法,带他离开的。」
「什么引子?」
「那晚初九送给娃娃的点心原来是素问做的,如果点心有问题,娃娃就很有可能中招,还有,娃娃叫马灵柩是素问,但我却看不出马灵柩身上有素问的影子,你说奇不奇怪?是素问不存在呢,还是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好久没听到回应,张玄等不及了,咬着牙问:「泡温泉是不是很舒服啊招财猫?」
「我在考虑你的怀疑……」聂行风斟酌说:「马灵柩说初九高烧,需要人照顾?」
「是啊……你管初九干嘛?我们在说素问的事。」
「我明白了!」
「什么?」
「在家等我,我马上回去!」
时间不多,聂行风没作解释,挂了电话后,跟旅馆的主管告辞离开,他来到大堂,见汉堡站在角落里,歪头观赏广告传栏,跟所有旅馆一样,为了抬高名气,这里也放了很多来留宿的娱乐人士或政界要人跟旅馆工作人员的合影。
聂行风走过去,发现有几张照片里有陈文靖,汉堡站在他肩上,很老道的解释:「这个是刚红起来的小明星,这个穿西装的是今年当选的女议员,看来你同学很好色啊,你看跟他拍照的女人都很漂亮。」
汉堡又一语中的了,聂行风忍住笑正要离开,某张照片里的画面突然吸引住了他,汉堡顺着聂行风的视线看过去,见他看的是跟陈文靖合照的漂亮女议员,还看得很出神,眼神亮亮的,像是张玄发现了宝藏后的反应。
千万不要爬墙啊董事长大人,否则我们都会死的很惨的!
汉堡激动的身上的羽毛都抖了起来,正想劝聂行风打消这个不实际的念头,就听他说:「这只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汉堡愣了愣,重新看照片,才发现聂行风看的不是女人,而是她身后不小心入镜的白色狗狗,它的小心脏终于放回去了,天线头毛落下,很不屑的用鸟眼扫扫那只狗,说:「又不是什么贵族犬,这种小柴犬到处都有啦。」
小狗还是幼犬,犬种普通到完全不会引人瞩目的程度,但它头上戴着深棕色的皮项圈,前面还坠了个纯银的骨头形状的联络牌,圆滚滚的很有特色。
聂行风对这个小狗牌有印象,一时间却想不起是在哪里看到的,汉堡见他沉默,也歪头打量,忽然啊的叫出来,用力拍翅膀,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上次跟张玄去陈家做冥寿,陈家院子里栓的柴犬跟它很像。」
聂行风马上想了起来,之前左天有给张玄简讯失踪者的八字,里面有附照片,照片背景就有条类似的柴犬,但张玄根本没看照片,他当时也只是随便扫了一眼,要不是汉堡提醒,他根本不会把两者联系到一起去。
「你确定是这一条?」
他没有亲眼见过陈家的柴犬,只好问汉堡,汉堡搔搔头顶的毛毛,不肯定的说:「嗯,那只狗没有项圈和狗牌,比较难肯定,你知道啦,全天下的柴犬都长这样。」
聂行风又重新去看照片,跟柴犬一起入镜的还有它的主人,不过只露了半个身子,又被沙发遮挡,看不出年纪,再看照片上的时间,是三个多星期前,如果这个人就是走失的富豪之子,那柴犬毫无疑问就是拴在陈家的那只!
他用手机把相片拍了下来,出旅馆后,先打电话给左天,跟他要失踪者的详细资料,左天那边的寻人毫无进展,听聂行风要资料,就知道有眉目了,挂断电话后,以最快的速度把资料传了过来。
聂行风没猜错,那个失踪的孩子是旅馆的常客,因为体虚,他会定期来泡温泉,道路监控记录了那天他有来旅馆,聂行风看着资料注意到,少年平时都是由佣人陪同的,但那天他跟母亲吵架,赌气一个人跑了出来,离开旅馆时搭的是计程车,此后再也没出现过。
看到计程车车牌,聂行风眼里闪过阴霾,他想起计程车司机被生噬的一幕,而孩子搭的就是那辆车,不过警方把事件封锁的太严,连左天都没查到计程车这条线上。
「所以他也被吃掉了对吧?那为什么小狗没被吃掉?」汉堡不解的问。
比起这个来,聂行风更想知道少年为什么不回家,反而去郊外?
他又打电话给萧兰草,接通后,问:「计程车司机被害时,车上是否有乘客?」
「你怎么会这么问?」萧兰草很惊讶,「鉴定结果你有看过,当时车上只有一位被害者。」
「我刚打听到一些消息,那晚计程车司机是载乘客去郊外的,而那个乘客当晚也消失了,我怀疑他们同时遇害。」
听了聂行风的话,萧兰草沉默了一会儿,说:「虽然我相信法医不会发生这样的错误,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能不能把具体情况跟我说一下?」
聂行风简单讲了钻石富豪私生子失踪的事,萧兰草恨恨的说:「又是陈家,跟他们来往的人好像都出事了,他们反而过得逍遥,说不定失踪者还在别墅里,我们要加快行动才行。」
这样做会不会太仓促了?到目前为止对方的罪证他们完全没掌握,甚至不知道陈家是否真的有参与绑架案,不过警方有警方的判断,聂行风不好乱加评论,跟萧兰草结束通话后,又转打给张玄,张玄却一直没有接听,汉堡在旁边嘿嘿笑道:「说不定他在报复你呢。」
头顶雷声传来,聂行风仰起头,发现半边天空都被乌云笼罩了,闪电划过云层,预示着暴风雨的即将来临。
夏季雨来的很快,转瞬间雨点就打了下来,聂行风顾不得再联络张玄,急忙跑去停车场,他刚坐上车,暴雨就将外面的空间完全侵占了。
「还好飞得快,不然刚才的温泉白泡了。」
汉堡的嘟囔声中,聂行风把车开了出去,轰雷一道道劈下,导致电台讯号不清,发出嘶嘶的怪声,聂行风只好把收音机关掉了,再看外面天空,乌云在继续压低,天黑得像是临近傍晚,再加上倾盆暴雨,即使开了车灯都很难看清前方较远的景物。
更糟糕的是,车驶到半路,前面发生了车祸,整个道路完全阻塞,导致聂行风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到家,雨势渐弱,天空却依旧阴沉,像是这场雨只是前奏,真正的雷阵雨还在接下来的时间里。
聂行风下了车,顶着雨跑回家,进去后发现家里更黑,窗帘都拉着,却又不开灯,害得他差点踩着蜷缩在地毯上的张玄。
汉堡过去把灯都打开了,当看到客厅地上乱七八糟对方的玩具武器、积木、电车轨道,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从哪儿拆下来的零件时,它差点因为忘了扇翅膀掉到地上。
「台风刚过境吗?」
感觉到刺眼的灯光,张玄翻了个身,发现聂行风站在自己面前,他揉着眼爬起来,看看对面的挂钟,吓了一跳,「嘿,我居然睡了这么久?董事长你怎么不叫我?」
「路上遇到车祸,我刚回来。」
聂行风看到满地乱扔的玩具,就知道在他出门的这几个小时里,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从娃娃来之后,家里就不复以往的宁静,但想这么乱还是头一次,他忍不住笑了,难怪路上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原来张玄在偷懒睡觉,说:「看来带小孩比跑案子累多了。」
在发现客厅呈现出的无法想象的杂乱后,张玄气的蹦了起来,站在楼梯口大叫:「小恶魔你给我出来!」
没有回应,聂行风说:「算了,可能还在睡吧。」
「睡一下午,该起来了。」张玄卷起袖子跑上楼,「这个整天除了吃睡就是折腾的小坏蛋,今天我不揍他我就跟他姓!」
有热闹看,汉堡义无返顾的跟上,嘴里却小声嘟囔:「跟他姓也没差啦,反正都姓聂。」
张玄先跑去看钟魁的房间,推门后发现里面没人,又转去娃娃的卧室,里面依旧没人,叫了两声也得不到回应,他感觉不太对劲,急忙折回楼梯口,刚好见聂行风上楼,忙说:「娃娃好像不在家,钟魁也不在,你去楼下找找。」
「楼下没人。」
聂行风让汉堡去三楼找,自己把二楼各个房间又重新找了一遍,就听张玄在一楼喊,「小恶魔,不管你在捉迷藏还是睡懒觉,都马上给我报道,否则我把你踹回老宅子去!」
喊声过后依旧是一片平静,张玄知道出事了,就算娃娃贪玩,跑去哪里偷睡,钟魁也会跟着,他这么大的嗓门喊,只要不是走太远,都会听到的,左右看看,又随手拉开旁边的窗帘,在看到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后,脸色更阴霾了。
「都找过了,他们不在。」
聂行风跑下楼,让汉堡再去外面车库找,以娃娃贪玩的性子,去车库地下室的可能性很大,见张玄脸色不善,他劝道:「别急,先想想下午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有,就是一直在陪着那小混蛋玩。」
聂行风的安慰让张玄定下心,把事情从头理了一遍。
他跟聂行风通完电话后,就在跟娃娃玩,玩累了,两人直接睡在客厅,钟魁拉窗帘时他还记得,再后来他就睡得沉了,完全没觉察到娃娃的离开。
「也许是娃娃想吃什么,钟魁带他去附近超市逛了。」
见张玄给娃娃和钟魁的电话都打不通,聂行风揣摩着说,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可能很低,钟魁不会宠惯小孩,尤其是在大雨天里,他更不可能不跟张玄打招呼就带娃娃出门。
汉堡很快飞了回来,一进来就用力甩淋了一头的水珠,飞的太急,它呼哧呼哧着说不出话,情急之下用翅膀不断指外面,示意张玄跟它出去。
「鹦鹉也会结巴吗?」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张玄狐疑的跟着它跑出去,就见汉堡快速飞进车库,绕到里面的角落里停下,叫:「这里这里!」
两人跟进来,马上看到蜷在地上的钟魁,聂行风忙打开车库的灯,等他走近,发现钟魁随身不离的尾戒滚落在一边,张玄把他扶起来,手指掐在他无名指关节上。
「他怎么了?」
「魂魄没了,靠,他还嫌我的麻烦不够多吗?一只鬼也来玩离魂!」
张玄嘴里嘟囔,手上却不敢闲着,让聂行风将钟魁平放在地上,把尾戒给他套回去,又摸摸口袋,事出突然,他身上没带红线,现在去拿也来不及了,便从衣服下摆抽出一根丝线,又掏出道符,用符纸割破中指,顺丝线一扯,丝线瞬间便被染成了红色,他将线割断成两段,以飞快速度分别缠在钟魁的左手跟左脚的小指上,系紧后,再用中指关节狠力叩打钟魁的眉间,待他仰头吸进一口气时,将那道符塞进他嘴里,再将他嘴巴合上。
「这是……」汉堡在旁边好奇地问。
「给他定住元气。人活一口气,鬼也是一样,不过鬼只有一魂半魄,魂魄本来就轻,飘走后很难归来,这样至少可以给他的魂魄引路,让他们能顺着这家伙的左边指趾回魂,千万不能拿出那道符,否则最后一口元气散掉,就算以后找回魂魄也没用了。」
钟魁这种状态不宜乱动,张玄便让聂行风帮忙把钟魁搬进车库里面的小隔间,以免不知情的人看到他,把他嘴里的道符拿出来。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切都做完后,聂行风走出隔间,把门锁好,问。
「不清楚,」想起自己半夜追娃娃的经历,张玄说:「也许他跟我们一样,在追娃娃的时候跑掉了,不过这个白目家伙恐怕连自己魂魄丢了都不知道。」
张玄拿了车钥匙,打开车门跳进去,汉堡急忙跟上,问:「去哪去哪?」
「去附近找找,我去超市,你去住宅区里面找,董事长……」他看了聂行风一眼,「跟我一起。」
「下这么大的雨你让我去住宅区,那我泡温泉的意义何在……」
汉堡还要再唠叨,寒光射来,张玄发怒了,他吓得头上的毛毛立刻竖了起来,再不说废话,转了个方向,以飞快的速度溜掉。
聂行风跟张玄开车去附近几家商场、便利商店及娃娃平常去的地方找人,钟魁出事了,他们知道娃娃不可能来这里,但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这是唯一可以感应到他们气息的方式。
不过结果不尽人意,他们转了一圈,什么感应都没接收到,张玄只好打电话给乔,乔今天跟魏正义在公司,听说娃娃不见了,忙追问原因,张玄见问不出什么,不想他分神,简单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汉堡联络过来,当听到它那边也毫无消息,张玄挂了电话,懊恼的说:「是我疏忽了,这几天娃娃都很正常,又是白天,我没想到会出意外。」
娃娃脚上系了平安铃铛,上次孩子离开时他也觉察到了,可是今天却什么征兆都没有,或许是暴雨的关系,他睡得比平时沉,连什么时候灯被关上的都不知道。
「这不关你的事,换了谁结果都一样。」
自从张玄被神剑伤到,又遭遇尾戒的诅咒后,他的身体就一直时好时坏,聂行风觉得不能把娃娃出事怪到他身上,但安慰没达到效果,张玄沉着脸离开商场,连聂行风问他去哪里都不答,直到车开回住宅区,他才说:「是素问的点心有问题,我明知不对劲,却没阻止娃娃去吃,是我的错,我会补偿。」
「张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