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番外——千十九
千十九  发于:2016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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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着,并且快乐,就是最大幸事,至于这个人属不属于自己,不再重要。

“信庭,你也要幸福。”

“我会的。”

下午,顾长希回来。

“今天,信庭过来道别了,他明天回澳大利亚。”

在宅子养了一个多月,容磊不必再坐轮椅。虽然顾长希不允许他走动太多,但接过大衣挂好放回衣橱里,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还是可以做的。

“是么?”顾长希把大衣给容磊,“你明天想去送机?”

“不……”容磊看着他,说其他事情,“明天是周六……让我和你一块去吧。”

顾长希一愣。

容磊的话是有上下文的。

自他来到宅子,每逢周六,顾长希一早就出去,说是加班,如往常一般,下午才回来。

容磊一开始没注意到,只当他忙。

后来,他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顾长希的大衣上带着隐隐的线香味道。

这种线香,只有市郊的怀安寺才有。

见容磊猜到端倪,顾长希一边脱袖扣,一边简单地说,“……主持说我戾气障气重,于人于己都不好,所以念点佛吃点斋,求个心安。”

他看向容磊,“你身体还没全好,别去,留在这里休养。”

容磊走过去,抱住他,“我要去。”

第二天,容磊比顾长希起得更早。

穿戴好,等着对方带他出门。

顾长希皱眉,“那里风大,台阶多,你好了再去。”

容磊坚定,“我要去。”

怀安寺除了线香出名,它的百级台阶也很出名。

顾长希扶着容磊,一级一级,慢慢往上。

中途,他们停下。

“累么?”顾长希把容磊的帽檐往下压一点,免得入了风。

容磊笑着摇头,凑近,吻了吻顾长希的额头,替他围好有点松的围巾。

初冬的清晨,佛寺长长的台阶中,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容磊伸出手。

“……”顾长希递手过去。

牵手,拾阶而上。

68.

容磊在大宅里的膳食:一日三餐,外加三餐补品;若遇上节气,额外添时令菜。

又有康复专家为他设计康复运动,保证营养得到充分吸收、筋络得到充分舒展。

如此四月有余,容磊精力恢复大半。

好友如小九也不禁羡慕妒忌,“你不是土皇帝了,是土皇猪!”

容磊笑着挠挠头,“是啊,真烦。”

他的头发长势很好,头颅的疤痕逐渐被掩盖,没有之前那么明显。

容磊天然的答案招来小九对他的恨恨搓脸。

“不,我是真的烦……”

他是真的烦。

少年维特正抱膝坐在窗台边,盯着落在阿布上的两只花蝴蝶。

顾长希推门进来,容磊丝毫未觉。

“……看蝴蝶也看得这么入神?”顾长希边走近边说。

“啊……”蝴蝶飞走了,容磊一脸惋惜。他这才回过神,见到顾长希立马从窗台上下来,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没什么……”

“这么爱看蝴蝶,改天给你抓一笼子。”

“不是……”容磊欲言又止。

顾长希看他,“……你想出去了?也是,一个星期只允许去花场一次,听起来有点苛刻……”

容磊见顾长希沉思,哭笑不得,“没有啦,我只是纯发呆而已。走,吃饭吃饭!”

晚上。

顾长希洗完澡出来,头发湿,腰间只围着一条长毛巾。

他走到床头,拿起手机看;接着去衣橱,挑选明天该穿的衣物。

容磊的视线一路跟着他。

后者背对容磊,站在那一排外衣前左右打量。

“……”容磊下床,走过去。

看清楚水滴从黏着后颈的发丝尖处滑落时,他已从后抱住顾长希。

后者一顿。

容磊在他耳畔轻声说,“今天我之所以看着那两只蝴蝶……它们在交酉已……”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一个音节,已是耳语,只带温热的气息和喉间的颤动。

心被电了一下,有点麻。

顾长希不自觉闭眼,声音也是轻的,“偷窥狂……”

“是呀,怎么办……”所以他好烦,迷乱地咬了咬顾长希的耳垂,“我想做爱……”

好想与他合二为一,在水乳交融腥咸滑腻之间感受他至深的热度和湿度。

身体的欲望一旦被唤醒,便有排山倒海之势。

顾长希拿起容磊环腰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你出院后半年需要再检查一次身体……还有一个多月,忍一忍……”

容磊沮丧,额头抵在对方肩上,无奈长叹。叹气完毕,他不死心,吮了吮顾长希的脖子,撒娇并命令道,“你自慰给我看……”

“……”

长夜漫漫。

之后,容磊的欲望并没有因此而舒缓。

反而变本加厉。

顾长希感到视线的灼热。落在身上,辣,滚烫,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像被烤炙过,烙上欲望的火印。

又痛又痒,让人难耐不已。

直至容磊给他一封信。

信的内容,堪称典范。

黄暴之极,令人发指。

“……”顾长希看罢,对上赤裸裸的视线。

容磊坐在对面椅子上,曲膝,咬着拇指,盯着他看,不说话。

他是认真的。

认真地,侵犯他。

以目光,以文字,以全副心思。

顾长希片刻也坐不下去,他放下信,站起,“……我们暂时分房睡。”

他有点急着离开房间,门“啪”一声被关紧。一只手撑在门上。

“长希。”声音又低又哑,“你哪里也不许去。”

顾长希对上咫尺的脸,生气了,“容磊,你够了!”

“怎么够了呢?”

容磊搂紧他,吻上他的唇。

不够。对顾长希,他永远不够。

他将他压在门上,以强吻侵犯他。

顾长希揪扯着容磊的衣服,只换来更深的桎梏。

其实,顾长希会防身术。

若他真抵抗,不会没有胜算。

最后,他沦陷在热吻里。

两人下身隔着布料摩擦,容磊舔着顾长希的唇,一声声叫唤,“长希……”

从浴室出来。

顾长希看见容磊耷拉着脑袋,坐在床边。

见对方双脚出现在眼前的地板上,容磊软软说,“……我知道你为我好……唉,我们、我们还是分房睡吧……”

“……容磊,抬头。”

容磊抬头,带着小狗般无辜湿润的眼神。

顾长希吻上他,温柔地。

“……再忍一忍,到时候……”

两人分房睡。

佣人们以为他们吵架了,战战兢兢。

而两人确实不如之前那么亲密。

容磊严格遵守作息时间表,闲暇里——打坐。

这是怀安寺主持教的静心法,有点禅家味道。

还有一个月。

坚持就是胜利。

顾长希每每回来,就会看见对方在庭院一角正经闭目的模样。

……他有点寂寞了。

容磊坚持开忍耐大会,但他发现好难。

顾长希看他的眼神,有时候一闪而过,里头不明的意味,如塞壬海妖的歌声一般,迷惑人心。又有时候,顾长希会过来他的房间,借沐浴露、洗发水,甚至借牙刷。

“……这是我用过的哦……”容磊提醒。

顾长希握着牙刷,低眉,“嗯。”

转身想走。

容磊拉住他到怀里,“长希……”

顾长希环上他的腰身,头埋在他的怀中。

容磊抬起他的脸,有点咬牙切齿,有点恶狠狠,“还有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我到时一定……”他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

顾长希耳根有点红,动情地咬了一下他的下巴,“我等着。”

容磊说什么呢?

他说——干死你。

一个星期后。

专家特地从M国飞来一趟,给容磊做详细的身体检查。

几天后,报告出来,专家宣布好消息:容磊身体康复得很好,未见后遗症。

“真是大幸啊!”专家感叹。

“辛苦您了。”容顾两人笑着道谢。

末了,容磊确认一句,“那……可以有性生活了吗?”

专家先是一愣,而后大笑,“可以啦,不过难度太高的不太好……”

回到大宅。

容磊急吼吼作势拉顾长希进房。

“等一下。”顾长希拉住他,“上二楼的房间。”

容磊意会,笑了。

吩咐完佣人们不必上来通报饭点,两人笑容满面地小跑上楼。

根据佣人们回忆,他们那天在楼上待了好久好久……

69.

容磊身体检查情况喜人,顾长希放心去出差。

容磊留在大宅里,也不觉拘谨——他已与一众佣人打成一片。

这天,晚饭后,他与苏婶在庭院散步。

池塘里间或有锦鲤拍水的轻微声响。

容磊在苏婶边上小小声说了什么,两人哈哈笑起来,打破了宁静,惊得池边慢慢爬的金钱龟猛地缩回脖子。

苏婶叹,“少爷有你在他身边,真好。”

容磊笑着摇头,“应该换过来。”

“最难得是两情相悦,都好。”苏婶总结道。

两人在亭子坐下。

“……少爷通知我们,说带人回来住时,我们惊讶得不行。一是,他回来住;二是,他带人回来。”

“……他之前很少回来这里吗?”容磊问。

苏婶点头。

“可能这宅子也没留给他什么好印象吧。少爷很小的时候父母双亡,他在这里经常被欺负,那时的当家刻意不管,算是对他的一种磨练。但少爷毕竟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没有心理阴影。他长大后,也没见和谁亲近。”

容磊静静听着。

“少爷搬出宅子后,回来的次数寥寥。每出现一回,必定有大事发生。像如今这么平静闲适的日子,我们之前不敢想过。”

“……他的父母,怎么走的?”

苏婶叹一口气,“我也不清楚。顾家是大家族,利益盘根错节。少爷的父母是出车祸去的,又有传言说是谋杀……到底真相如何,不好说。”

她看向容磊,“我第一次见少爷这么在乎一个人……他的心防较别人来得重、来得深,希望你能体谅他。”

容磊点头。

第二天,小九来找容磊。

他神色兴奋,又神神秘秘,“容磊,告诉你一件事……”

晚上,容磊来到木头的家具店。

“砰”一声,香槟喷出。

“举杯!首先庆祝我的好朋友容磊身体康复!”小九举起塑料杯,雄赳赳,气昂昂。

屋子里除了容磊,还有好些人在。

“另外,我们还有一件喜事要宣布!”木头兴奋之色洋溢于表,“我和小九打算结婚啦!”

众人欢呼声一波接一波。

容磊在热闹之中,开心地给那两人鼓掌。

小九白天对他说,“木头跟我求婚了!”他的无名指上,赫然套着一枚白金戒指。

“恭喜你了!”容磊惊喜,抱着小九,送上祝福。

小九看他,“……你住院这件事,给了我们太多触动。”

人生意外太多,难得有情人,若不抓住当下,往后可能悔不可追。

容磊挑眉,“啊,我的功劳那么大,记得给我一个大红包!”

小九捏了捏他的脸,“肯定啦,也当是给你的康复礼!”他抱住他,“你没事,太好了!”

“好啦,你别再哭鼻子哦。”容磊拍拍他的头。

“没有啦!”小九吸了吸鼻子,说回他与木头的婚事,“其实结婚不过是形式,我们只想让大家见证,我和他对彼此许下相守一生的承诺而已。”

回到宣布现场,木头在众人起哄中,害羞不已地吻上早就闭眼的小九。

真好。

容磊打心底里为他们高兴。

欢闹过去,散场时分。

离开时,小九送容磊出门,“说好了,我的捧花你来做哦。”

“嗯!做得最漂亮,怎么样?”

“哎,”小九难得羞涩,“其实就打算开个草地派对而已……好像很夸张哦……”

“谁说的,你们开心就好。”

“容磊。”小九停住脚步。

“嗯?”

“你也要这样一直一直幸福下去。”他真诚地说。

一路陪伴至今,小九深知容磊现在多么幸福,也深知他的这份幸福来得多么不容易。

容磊感动,只晓得傻笑。

回到宅子。

容磊在房间里的沙发坐下,打开一旁的落地灯,一张一张翻看顾长希的照片。

好像足足跑了一万米,他们彼此才到两情相悦的地步。

忽然就想听听顾长希的声音。

又怕打扰对方工作。

容磊看着手机屏幕,无奈笑了笑。

顾长希后天就回来,忍一忍吧。

可能凌晨三四点的样子。

容磊睡得迷迷糊糊,蒙眬间听见床边有声响。

“长希……?”

“嗯。”

“回来了?”

“嗯,提早结束行程。”声音透着疲倦。

顾长希笼入被子,往容磊怀里钻。

容磊搂住他,闻到他身上风尘仆仆的味道时,一瞬间心软得坍塌。

他圈紧他,把被子都往他身上堆,连人带被把他团得密密实实,恨不得将所有温暖都给他。

他吻上他的额角,心里涌起喧嚣的渴望——不仅仅是两情相悦,还望与他长相厮守,这一辈子,永远永远在一起。

70.

容磊一早起来,在苏婶指导下,给顾长希准备燕窝银耳羹。

顾长希在午饭前醒来。

他洗漱完毕,出来就看见容磊的笑脸。

后者拉着他,“来,试一下我的手艺。”

瓷碗在饭桌上摆得端端正正,颇有献宝架势。

顾长希挑眉,尝一口。

“味道怎么样?”

“不错。”又尝一口。

容磊喜滋滋,“多吃点,补一下。”

顾长希看他,“你吃了没?”

“我不用,等会儿吃饭就好。”

“吃一点。”顾长希唤来佣人给容磊也盛一碗。

空当间,容磊聊起,“小九昨天过来,说他和木头打算结婚。”

顾长希舀羹的手稍微顿一下,“是么?”

“嗯。其实就是一个草地派对,流程和一般的婚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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