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爱之两生劫(灵异)上——浮生何欢
浮生何欢  发于:2015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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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妇人早已被惊的忘了反应。

游月紧咬着牙关,不再让自己叫出声,她知道,那只会让李清更痛苦。侧目身后的人,声音不甘而又愤恨,“闻苍,想不到你竟然偷袭我,我看错你了!”一字一句,仿佛自牙缝中挤出来,即便颤抖不稳,也能轻易听出那不加掩饰的恨意。

“既然你情愿死都不愿意和我回去,那我又何必再自降身份?”左手伸出,双指并拢点向游月后背,又一股力量进入她的身体,那痛楚又加剧了几分,“你好歹也是我的王妃,若是传出去你跟别人在一起了我怎么还有脸出现在人前?这里没有别人,把你们都杀了自然事情也就不会传出去,但是……”身体前倾,他贴上她的耳边,亲昵的动作却是冰冷的声音,“怎么能这么便宜就让你们死了?那不是正和你意,可以与他做一对黄泉夫妻吗?”

“你想怎么样?”她惨白着面容,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痛楚。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力量牵引着她的内丹,蠢蠢欲动想要跳出体外。

“你应该知道,若内丹被毁,那就会神形俱灭。但是我说过,我不会让你那么简单就死了。”说完,他牵引着她的内丹,一点点逼出内外。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变化,仿佛刚才的爱恋都是假的。

见游月似乎被方才更加痛苦,李清大喊:“你在干什么?快点住手!不要再折磨她了!”

但是闻苍置若罔闻,而游月因为体内所有妖气、仙气连同内丹一起被闻苍逼迫,更加痛不欲生,豆大的汗珠一颗颗顺着脸庞滑下,滴落衣襟湿濡一片,却紧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一丝痛苦的声音,即便那水嫩的唇瓣早已沁出了血。

“啊——”忽然,一股力量以一种绝对霸道刚强之势猛然蹿入她的身体,如刀锋般刮过她的每一寸骨骼和经脉,仿佛要剔除什么一般,方才的痛苦和此刻相比简直算不了什么,她再忍不住,在那股力量进入得瞬间大喊出声。

一声声的痛呼仿佛铁锤敲击在李清心上,钝痛让人几欲昏厥。看着游月痛苦得神色,他终于开口说道:“你放开她,不要再折磨她了!她跟你走!我让她跟你走!”他后悔了,他不应该去找她,不应该让他跟自己回来,若不是自己,她又何须受这般痛苦?还说绝不会让她被带走,此刻的自己又能做什么?到底不过是一介弱小无能的人类。

李清的话让闻苍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依然没有任何表示,倒是游月,半昏迷间听到这句话又睁开了眼眸,口中细弱蚊呐地飘出一个字,“不。”

身体里的痛苦仿佛永远不会停歇,刀锋般的力量来回在四肢百骸间搜刮,让她感觉自己仿佛要被从骨骼上剃掉。身体本该痛的麻木,痛的昏厥,但那痛楚却清晰地传来,让她连昏过去都是奢望。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闻苍的声音,她才知道那凌迟般的疼痛已经完了,而身体已没有任何知觉,连呼吸都感觉不到,虽然她知道自己在呼吸。

“你不是要和他在一起吗?我成全你,抽走你的力量,剔除你的妖骨,让你成为凡人,在病痛中与他相守一生,然后,双双死去。”鬼魅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冰冷而充满恨意,“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南海鲛族,也不是我王妃,更不是游月!因为她已经死了!如果敢让我听到任何流言蜚语,你就准备好为你的丈夫还有你南海的家人收尸吧!”

俩人从空中落下,游月正好掉进李清怀里,他搂着几乎成了一滩烂泥的女子,手都颤抖得不成样子,心痛如绞,“游月,游月,你怎么样?不要吓我,游月。”说着说着竟带上了一丝哽咽。

此时的游月气若游丝,脸色苍白如纸,连眼神都是涣散的,但是听到李清的声音,她转动眼珠,找到他的目光,想努力牵出一个安慰地笑都是无力,只能用眼神示意他自己没事。

“记住我刚才的话。”对面的人冷冷地瞥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没有丝毫留恋。

“游月啊,你怎么样?”一旁的妇人直到此刻才敢上前来,目光里满是心疼。

她已经没有力气说什么了,只能动动唇,发出没有声音的话语,看得妇人忍不住湿了眼眶,“那个人怎么这么狠啊,竟然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

“游月,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非要你回来,要不是我这么没用,你也不用受这么大的痛苦。对不起,游月。”充满歉意和自责的声音,带着哽咽。

不要说对不起,这跟你没关系,是我自愿跟你回来的——她想这么说,可是却发不出声音。其实,事情并不是如他们看到的那般,虽然很痛苦,但是终于变成了凡人,以后可以为他生儿育女,这些苦痛都不算什么,而她自己,是做不到的。

她知道,闻苍放手了,在方才落下来得那一刻,她本掉不到李清怀里,但是有一股小小的力量推了她一下,那一瞬间,她明白了。

闻苍知道人和妖的禁忌,也知道人和妖不能产子,所以,抽走了她的力量,剔除了她的妖骨,让她成为凡人,既圆了她的心愿,也挽回了一些他的尊严。

没有了属于游月的气息,他们自然再找不到她,而他拿着自己的内丹回去,怎么说都可以,反正她已经死了,别人也不会想到他的妻子跟别人走了,也算是保留了颜面。而他之所以说那些话,是为了让自己能心安理得地和李清在一起,不会觉得对不起他吧?而他,也不屑于要这样的内疚。

但是,怎么能不觉得对不起他呢?想明白了这些,她心里愈加地感到愧疚,她想对他说声“谢谢”,说声“对不起”,但是这一生也不可能再见到了吧?而他有一句话说得没错,终究是妖,即便成了凡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不仅是失去力量,因为剔除妖骨对身体地伤害,还会变得体弱多病,这样一比较,似乎怎么也划不来,但是她一点也不后悔,反而还很开心,因为终于能和李清在一起了,以后再没有人来打搅他们了。

第十九章:月圆之夜

很多事情不在于划不划算,而是做了之后,自己的感受。

不远处,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翠绿的叶片间露出一角白色的衣袂,林间发生得一切皆落入这藏身其间的人眼里。淡漠而孤高的神情,那目光,却是复杂。

他看得清楚,那鲛人,分明是不舍的,是痛苦的,却依然选择如此,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所谓的爱吗?因为对她的感情所以不忍心她痛苦所以放手?若是这般无私,为别人着想,那她为了自己可以与李清在一起,不顾家人,不顾族人,也不管他人的感受,这般不顾一切甚至自私地做法,又是因为什么?也是因为那称为“爱”的感情吗?他不明白。

但是,又有几人能看得明白?感情的事本就复杂,有的自私,有的无私,有的宽容大度,有的锱铢必较……各种各样,因人而异,但追根究底,它不过也是一种感觉,一种心情,本是简单,却因人心地复杂而被赋予了不同的样子,但又何尝不是人性的表现?其间种种,非肉眼可以看透。

清晨,新鲜的空气清新舒爽,沁人心脾,吸入肺里,仿佛涤尽了体内所有浑浊,让人倍感舒畅。只是,在这秋季有些凉意。

寂寞了一夜的街道尚无几名行人,大家都还在做着出门前得准备工作。但就是这短暂的宁静,被一声惊恐万分地尖叫打破。

“啊!死人啦!死人啦!这里死人啦!”一名男子慌慌张张地跑过街道,伴着叫喊在这安静的早上倍显突兀,引得本就不多的行人纷纷侧目。

男子跑来的地方是一个拐角,转过去,只见那墙角边倒卧着一人,看上去已死去多时,手边散落着打更的东西。衣襟破烂,伤口狰狞,像是被挖去了什么东西,胸口和身下有一滩干涸的血迹,双目圆睁,神色惊恐,死状并不安详。

白衣的人在那停了停,便转身走开,目光沉沉,看不出情绪。

半山腰,一个被藤蔓覆盖住洞口的隐秘山洞内,女子痛苦的声音压抑地响起,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折磨。洞内潮湿阴暗,阴森森的感觉扑面而来,还有难闻的腥臭,令人作呕。

愈往里面,还能听到另一个人急切担忧的声音。

“魅兮,魅兮,你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干净好听的嗓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有些不知所措,一袭黑衣在阴暗的洞内不甚显眼。

山洞里摆放着一些家具,似乎他们是住在这里,此刻那茜色衣裙的女子在榻上难受地翻滚,身体微微蜷缩,口中不断呻吟,黑色的发丝被汗水打湿黏腻地贴在脸上,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脸色也疼得煞白,凡是露在外面的肌肤都能看到一条条类似血管的红色痕迹,蜿蜒曲折,蛇般盘旋在身体上;又似一条条裂纹,仿佛下一刻她就会四散消逝。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少年眼里闪过心疼,话语脱口而出,“既然如此痛苦,为何还要吃那劳什子强功丸?他的话就这般不能违抗吗!”

痛得开不了口的女子听到这句话蓦然睁开双眸,凌厉的眼神如利剑般直射少年,让他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不敢与之对视,“我的事轮不到你管。出去!”

冰冷的话语让少年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他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道:“可是你这么难受……”

刚刚出声,便被她毫不留情地打断,“别忘了你的身份,墨影!吩咐你的事办了吗?给我出去!”绯色双瞳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凌厉地注视着他,直到对方不再坚持,神色黯然地离开,她才放下气势,堕入疼痛得深渊。

走出洞外,炽热的阳光有些刺眼,他抬起手挡了挡,心下却一阵茫然。何时,从何时起,他竟觉得阳光太刺眼了,以往,他不是最喜欢在阳光下的吗?

是了,以往,那已经是过去了啊,从被她救起得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不能再如往常那般在阳光下悠闲自得了。

他知道,她不是心怀慈悲的人,也不会一时兴起动恻隐之心,会救他,完全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因为他是蝶族,可以冒充万妖林的人给那狐族少主送请帖,可以帮她。而他却在那一刻爱上了她,即便除了她的名字,除了知道她为一人做事,其他的一无所知。

夜幕降临,晚风轻拂,吹走了白日的温度,有些发凉。圆满的银盘镶嵌在深蓝的天幕,清辉洒落大地,朦胧似幻。

林间小路上,身材瘦小的女子脚步匆匆,惊慌的神色,不知发生了什么。

忽然,阴森森的冷风袭来,几团黑色的雾气出现在女子身后,隐约可见点点红光,像是眼睛。

“嘎嘎嘎,我闻到了,闻到了,好香,好香。”粗砺难听的声音地响起,带着贪婪,令人如芒在背。

“处子的气味,一定很好吃。”

“吃了她,就能化出实体了。”

“桀桀桀桀……”

邪恶的声音不断从那黑雾里传出,钻入女子耳里,更是增添了她的恐惧。那雾气紧追不放,愈来愈近,她几乎已经能感觉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

“别跑了,让我们吃了罢!”忽然,雾气猛扑而上,女子惊恐万分,却逃不开那逼近的邪恶,眼看就要被笼罩,一道白光闪电般划过天际,仿若利剑刺入黑雾,将其劈成两半,驱散了它们。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凄厉扭曲地尖啸,此起彼伏,但最终归于平静。

女子跌坐在地上,楞楞地看着眼前一幕,直到什么都没有也依然没有回神,显然被吓得不轻,直到身后响起另一个声音。

“你没事吧?”

“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谁知女子却突然蜷缩身体紧紧抱着脑袋,浑身颤抖不已。

“我不是妖怪,你不要害怕。”平静到有些淡漠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女子地反应而有丝毫变化。

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女子慢慢松开了双手,回过头看着他,脸上还残留着未散的恐惧。

“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今晚月圆之夜,许多邪恶之物借着阴气出来害人,魑祟肆虐,在这样的夜晚孤身一人还出现在如此偏僻的地方,怎能不被盯上,若是把她丢在这,怕不又要遇上些什么。只是……

月光下,他似沐浴着光辉,浑身都透露出一股缥缈出尘之感,清冷孤高,神圣不可侵犯。女子不自觉低下头去,“谢、谢谢,我就住在这树林外边。”

“怎么住在如此偏僻之地?”

“他们说我会克死周围的人,把我赶了出来。”并没有说前因后果,女子的声音里却带上了一丝哀伤,想来也是一段伤心往事。

“走吧。”转身,他缓步前行。

林子外面,一间小木屋孤单矗立,普普通通,看上去没有丝毫特别。

“你一个人住?”见那里漆黑一片没有光亮,他看了身边女子一眼。

“嗯。”微微颔首,即便她一路都低着头,“我父母都死了。”奇异的,他问什么她就说什么,也没有拒绝。

“以后晚上不要再一个人出去了。”叮嘱了一句,便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急切出声,女子低着的脑袋抬了起来,似乎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又有些赧然地垂下了头,“那个,这么晚了,不如恩公今晚就歇在这吧?就当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回过头,他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些什么,可惜只能看到一个头顶,“这,恐有不便。”

“没关系,反正我一个人,相信恩公也是正人君子。”轻松的声音,透着天真。

迟疑了一下,他颔首,“那好,今天晚上不安宁,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恩公请随我来。”女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高兴。

进到屋里,点上蜡烛,女子请他坐下,给他倒茶,礼数很是周全,然后又说给他做点吃的,他拒绝,女子却执意如此。

他打量着这间屋子,没有什么特别,普通的家具陈设,一切都井井有条。旁边的小厨房里传出炒菜得声音,阵阵香味飘出,引得人食指大动。

“恩公,久等了。”女子端着两盘菜走了进来,甫一与他视线接触,便匆忙移开,不敢看他的样子。

“你一个人这么晚了还出去,不害怕吗?”他指方才那件事。

女子把两盘菜放下,自己也坐在了对面,听到问话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我……哦,没办法,家里的柴用完了,我白天要去给人家干活,只能晚上去捡了,却没想到……”说到这,她停了下来,脸上浮现了一丝恐惧,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对了恩公,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路过。”他是追踪着那个狐妖的气味来的,碰巧遇见了方才那一幕。

“哦。”女子点了点头,见他一直没动筷子,便催促道:“恩公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淡漠的双眸瞥了那两道菜一眼,他缓缓站了起来,“我的眼睛还没瞎。”

第二十章:红色霜泠

女子神色一僵,随即莫名其妙地笑道:“恩公你说什么呢?真会开玩笑。”

“地上明明放着三双不同尺码的鞋,你却说你一个人住;晚上不在家说柴禾用光了出去捡柴,那不知外面堆着的是何物?最重要的一点,没有任何一名女子会在晚上请一名男子住在她那里,即便是她的恩公。”笃定的语气,冰冷的声音,他每说一句,女子的脸色便难看一分,到了最后,干脆不再掩饰,目光凶狠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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