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狐妖和道士,从来都是引人遐想的两个词,因为它们背后总有着故事,而他们的相遇也总是能擦出火花,但,这火花的背后,也许并不那么简单……
被埋藏了千年的隐秘,野心勃勃下的觊觎,不惜灭族的憎恨……当线索越来越多,当真相浮出水面,他才惊觉原来所有一切不过是为了那股力量,他才是棋局中最重要的人物。
他防备着所有人,却在危机结束之时,被亲近之人所伤,在孤立无援之时,被信任之人所叛,那些他以为坚不可摧的感情,原来并非永恒不变。
“我怎么会说你不似以前了呢?看,不还是和从前一样?说杀就杀,从来不会有一丝迟疑。难怪你说我们不同,我现在明白了,它是什么意思。无念,其实你从未……相信过我。”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边缘恋歌 前世今生 灵异神怪
主角:锦瑟,无念 ┃ 配角:重绝,离汤(shang),司善,魅兮 ┃ 其它:狐妖,道士,上古之力,千年隐秘,野心
第一章:狐妖锦瑟
夜,冰冷寂静,苍穹中挂着惨白的月,悄悄浮动的云遮蔽了森冷的光,为大地披上一层黑暗的面纱。
空无一人的街道,不知名鸟儿地鸣叫徘徊其中,“咕咕”的声音平添几分诡异,让人倍感不安。阴风刮过,教人起一身鸡皮疙瘩,不自觉冷汗便湿了背心。
“嗝,我还要喝,还要……秋月,让本少爷亲一个,嗝!”
口齿不清的发音,伴随着打嗝声,步履凌乱的男子行走在街道上,旁边是搀扶着他的小厮,几乎半个身子都压在了小厮身上。
“少爷,咱们已经在回府的路上了。”小厮艰难地带着他往正确的方向走去,看了一眼没有一丝光亮的前路,好像那里随时都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这路都不知走了多少次,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晚回去,怎么今天觉得这么阴森森的呢?想着又环顾了一圈,就连平日里那些再平常不过的房子似乎都有些怪异,忍不住又是一个冷战。
“嗯?回去?”男子这才微微把眼睛睁开了些,表情迷茫地看了看四周,“不,我不回去!我还要看莺歌给我跳舞呢,我不回去。”模糊不清的声音,说着就挣扎了起来。
小厮被他带着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哎呦,少爷小心哪。少爷,很晚了,该回去了,下次再去也不迟啊,若回去晚了老爷又要责罚您了。”
正说着,又是一股渗人地冷风吹过,钻入骨髓的冷让那纨绔子弟的酒也醒了些,而那小厮则更觉得心里颤巍巍的。
“少爷,咱们快走吧。”小厮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的样子。
“这位少爷,想去哪啊?” 慵懒带着一丝媚意的语调。恰好天空乌云飘过,月光重新照耀大地,朦胧的光晕中,一名男子款款行来,雪青色的衣,墨中透蓝的发,蔚蓝色的眸,完美无瑕的容颜不似凡人,唇角噙着一抹轻蔑地笑,细长的眼挑出一抹媚色。
突然冒出的第三个人的声音吓了俩人一跳,再一看这颇有几分诡异的男子,小厮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少、少爷,咱们快走吧。”
然而那半醉半醒间的少爷却迷了心窍,对小厮的话置若罔闻,只盯着那绝色的容颜发呆。
嘴角轻蔑不变,慵懒随意的声音里却飘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然,“想走去哪啊?”
看着渐渐走近的人,少爷心荡神驰,色眯眯的眼神直盯着对方,“当然是回家了,你要不要跟我回家啊。”一边说着推开了扶着他的小厮,往前面走去。
蔚蓝的眸子剔透好似光华流转的宝石,嘴角的笑没有丝毫改变,“只怕我肯,少爷也不肯。”话中意有所指。
“嘿嘿,我怎么会不肯呢?我高兴还来不及。”猥琐地笑着,伸出手去,欲往人脸上摸,眼神更加露骨,笑容更加拉大。
神情不变,笑容不变,雪青色衣袖下玉雕般精致的手抬起,同样往少爷那伸去,那少爷见状更显露出得意,却在自己的手即将碰到那完美的容颜时蓦然僵住了表情,手再也探不出去一分,表情慢慢转变成了痛苦和惊恐。
“你,你……”颤抖着声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徒劳地保持着僵硬的姿势,身体轻颤着,好似枝头即将飘落的树叶。
“呵呵。”那笑悄然变得无比灿烂,好似很是开心。伴随着血肉被搅动得声音,男子慢慢收回自己的手,随着抽出,一颗鲜活而又血淋淋的心脏被取出了身体,那人连惨叫都没发出,便倒在了地上,片刻便没了气息,而罪魁祸首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啊!妖怪!”小厮被吓得一声大叫,霎时面色惨白,转身慌慌张张地就要逃走,却没跑几步便摔在了地上,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回身看着仿佛狰狞魑魅的男子,小厮抖若筛糠,下身渗出可疑的液体来。
白玉般的掌中托着鲜活的心脏,血液汇聚到手背滴落,红白两种颜色形成鲜明地对比,诡异而又可恐。
蔚蓝的眸子扫了一眼不远处好像随时都会吓晕过去的人,一抹嘲弄稍纵即逝,手臂轻挥,红光闪过,那人便倒在了地上,身下渗出殷红的液体来。收回眼神,落在掌中的物件上,男子嘴角微勾,“倒是颗不错的心脏呢。不过若在那纨绔子身体里就不好了。”说着,缓缓张开唇,便要吃下去。
银白的光一闪,是月华投照到剑身上反射的光影,缥缈变化间,直奔男子而去!蔚蓝的眸一凛,神色收敛,没看清怎么动作,人便已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街道另一边。而他方才站立的地方,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轻人正冷冷地看着他,两道飞扬的眉,一双深邃的眼,流畅的线条勾勒出英俊无俦的相貌,淡漠疏离的神情,缥缈出尘的气质,让他好像清冷孤高的月,如梦如幻。手中一把长剑森寒锋利,泛着清寒柔和的光。
目光触及地上失去气息的俩人,男子眼神一变,“这般草菅人命,我定要将你这妖狐打得魂飞魄散!”
看到来人,蔚蓝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惊讶之色,唇角习惯性勾起,“又是你啊,无念道长,”懒懒散散的语调,惬意地好似在与人聊天,半点没有因对方是斩妖除魔之人而惊慌失措,“怎么总是追着我不放呢?”看着到手的心脏掉在地上,滚出几团血迹,遗憾划过眼眸,好可惜。
眼神更冷,无念挥剑袭来,“妖狐,拿命来!”
飘身闪开,忽又欺近,出手回击,男子应付得游刃有余,“我应该说过了,我的名字是锦瑟,你不会忘了吧?”依然是慵懒又不失媚意的语调,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对方说什么。最后一字落下,雪青色的衣划过漂亮的弧度,重纱翻滚间,一只白玉似的手直取无念胸口!
“叮!”,尖利的指甲被剑身挡住,却也牢牢抓住了剑身,无念动作不停,手腕翻转,用力一抽,两者摩擦出灿烂的火花,而锦瑟的手上半点伤痕也无。
“你又收不了我,何必非盯着我不放?”
“因为你是妖。”
没有一丝犹豫地回答让锦瑟忍不住嗤笑,“妖多了去了,可不止我一个。”
“但现在被我碰见的是你。”无念神情不变,冰冷如初。
右手扫过,长而尖利的指甲划出几道红光,绚烂而又妖异,直逼对方面门!无念飘身后退,却正中对方下怀。
锦瑟趁机向后倒飞。手臂放下,雪青色衣袖垂落,露在外面的指尖已恢复到人类的样子,“我还有事,就不跟你浪费时间了。”随意地说完,后退的身影变换方向飞向夜空,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看着锦瑟消失的方向,无念一脸凝重,英俊的容颜绷得紧紧的,目光中闪过一抹疑惑。
郊外,夜色下的树林一片深沉,静谧而又孤寂。其中一颗树上,雪青色衣袂露出了一角,仔细看去,是一个人,靠着树身坐在枝桠上,双手枕在了脑后,蔚蓝的眸子注视着天空。
不知道族里怎么样了,他想着。
晴朗的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纯粹干净的好像某人的眼睛,没有一丝邪念杂质,漂亮地让人移不开眼。
葳蕤的草地在和煦地微风下翻起滚滚绿浪,娇艳的花儿也尽情摇摆舒展着腰肢,飞舞的花瓣把香味散在了空中,随着风送到人鼻端。
还有高大挺拔的树木,苍翠欲滴的树叶。
整个地方,安静而祥和,似乎只要到这里来,一切与纯洁美好、光明正义背道而驰的东西都会被净化祛除,让人生不出邪恶之心来。
但也只是似乎。
“锦瑟!锦瑟!”焦急的女声,一名粉色衣裙的少女急急忙忙跑来,容貌姣好,琥珀色眼眸闪亮灵动,神色慌张。
本来躺在草地上闭目悠闲晒太阳的人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看着跑到面前的少女,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了,樱默?”
樱默看着他,忽然神色变得复杂,说话吞吞吐吐,好像很是纠结,“锦瑟,族长,族长他……”
见她神色不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本来一派悠闲的人蓦然坐了起来,严肃地看着她,“到底怎么了?快说。”
虽然犹豫着,却也知道不说不行,她定了定神,一口气说了出来:“今日祭司去找族长商量事情,却发现族长死在了屋里。祭司让我叫你回去。”但是,族长为何会突然死亡?明显是有人故意杀害,可这个人是谁呢?以族长的修为不可能一点反抗都没有便被杀死。可确实也没出现什么动静,否则侍卫不可能不去,若是去了如此大的动静他们不会不知道。
锦瑟听她说完愣了一愣,好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却只是瞬间,之后猛然站了起来,碧绿的草地间一道雪青色身影转瞬间消失。
樱默看着锦瑟消失,担忧地蹙起了眉。锦瑟……
回到家里,父亲平时经常处理事务的书房前多出了许多不该出现的守卫,本来偌大的书房此刻却让人觉得那么狭小,小到连站在门口都感觉异常压抑。屋内地板上干涸的血液不再鲜红,却是那么一大滩,那么刺眼,其中,倒卧着一只白色的狐。
站在里面的人看到了他,碧绿好似翡翠般明亮剔透的眸子悲戚而复杂,“锦瑟……”是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看上去温润儒雅,平易近人,相貌也是不可多得的俊美。
锦瑟艰难地踏步进入,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地上那只狐,对白衣男子的话置若罔闻。
第二章:人间历练
“爹……爹!”他忽然扑了上去,颤抖着伸出手,摸上那早已没有温度的身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这样?”锦瑟喃喃着,一脸的难以置信和悲伤,眼眶渐渐湿润,目光哀恸。
这时,屋里另一个人开口了,一个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人,面容也隐藏在帽檐下,露在外面的双手好似树皮般皱褶粗糙,皮包着骨,异常消瘦,脊背也佝偻着,看上去极其诡异,“少主,我今日一来便发现族长已被女干人所害,看尸体情况是昨晚发生的事情,然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好似砂石摩擦般喑哑刺耳的声音,怪异的语调让人听上去异常不舒服,从那苍老的声音可以分辨出是个老妪。
“没有任何线索?”目光不离面前的狐尸,锦瑟的语调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的,少主。”低而嗄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您的叔叔也看过现场了,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我仔细看过,和祭司说的一样,周围找不到什么线索,但……”说话的是白衣男子,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屋里不仅没有丝毫线索,任何家具陈设也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很奇怪,就好像……”
“就好像族长没有反抗。但是有人要杀自己却不反抗,这不可能,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人是族长信任甚至非常亲近的人,族长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人会背叛自己,于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取了性命。是吗,离汤(shang)大人?” 祭司接过了话,说出了对方所想,却在最后一句时语调变得阴阳怪气,似乎意有所指。
离汤听到问话微蹙了蹙眉,旋即舒展,“没错。”虽然是锦瑟的叔叔,看上去却比他大不了多少。当然,只是外貌。
“那离汤大人心中可有怀疑对象?不妨说出来听听。”依然是方才的语气,那般明显的意味,有耳朵的都听得出来。
“祭司可是在怀疑我?”他索性把话挑明,翡翠般的眸子一瞥,也说出了自己地想法,“要说信任亲近非我一人,族长也时常找您谈论族中事务,听取您的建议。”
“呵呵,”低哑的笑声沉闷地响起,“老身只是道出心中想法,并非只针对大人一人,大人如此倒有些欲盖弥彰了。”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若非内心不端,怎会觉得我这话有问题?听您的意思,似乎还怀疑别人?”并不严厉的语调,淡淡的就像普通地聊天,却能轻易让人听出它的认真和不悦。
枯枝般的手微微一摆,“也不是别人。若说亲近,大概,没有比父子更亲的了吧?”
一句话,让另外俩人皆是一愣。
“司善祭司,你这是什么意思?”锦瑟从进屋起第一次抬头看她,唇角噙着一丝冷意,似笑非笑。上挑的眼尾看过去媚意丛生,脸上已找不到悲伤难过的神色。
“你怀疑锦瑟?”离汤闻言瞠目,难掩惊讶之色。
“在找出真凶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
“那祭司自己呢?”锦瑟站了起来,恢复了一贯慵懒的姿态,却无形中散发着一种压迫。
“少主不必替老身操心,倒是少主可有证据证明昨夜自己在何处?”佝偻的身形,看上去似乎恭恭敬敬,口气却一点也不含糊。
锦瑟还没说话,离汤却已忍不住,话语脱口而出,“司善!我大哥信你我可不信。早觉得你有问题,但敬你一生为狐族效力,从未见你做什么对不起狐族和大哥的事,才一直对你隐忍不发。如今大哥尸骨未寒,你便这样对待他的儿子,未免有悖臣子之道吧!”
“大人言重了,老身从不曾有过二心。只是族长被人杀害,也不知凶手是谁,有何目的,为了狐族,总是小心点好。”依然仿佛砂石摩擦的声音,不疾不徐,似乎半点也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那你便怀疑锦瑟?难道祭司认为锦瑟是那种人间帝王家为了地位不惜弑父之人吗?”紧蹙着眉头,语气也偏重,听上去非常不悦。
“多谢叔叔对锦瑟的信任,不过司善祭司说得也没错。”打断俩人的对话,他双手背在身后,丰神俊朗,“昨晚我一人在山顶呆到天亮,没有人证明。”坦然的语调,没有就是没有,不做过多解释,微微抬起的下巴和睥睨的眼神,昭示着他的骄傲与不屑。
司善听了,不置可否,只是动了动脑袋,转向了另一个方向,“那离汤大人呢?昨晚在何处?可有人证明?”
“在我府中,守夜的下人可以作证。不知祭司大人是否需要我将人唤来让大人盘问盘问?”低沉的语调,似乎在压抑着怒火。
“那就有劳了。”
“哼,那不知祭司昨晚在做什么?可有人证?”冷眼看着她,似乎已认定她的嫌疑最大。
“没有。”同样坦然而又简单的两个字。
锦瑟沉默地站着,慵懒含笑,只是那眼底深处,却萦绕着浓浓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