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不要忘记我——宇落天堂
宇落天堂  发于:2015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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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肖蔚的童年和少年过得很辛苦,所以长大后碰到的一切困难都变得无所谓,

可对那个夏天发生的事情,改变了他,伤害了他的他的选择却怎么也忘不了。

内容标签: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于洋,肖蔚,小丁,蝎子,鹏宁,大董,猛子,小佟兄┃配角:保洁阿姨,魏骄阳,李铁成┃其它:学费

题记:

此文将更的非常慢,可屯可抛。

谨以此文致敬燕贞女士

于艰苦生活一心求学的执着

于尘烟往事心怀美好的坚强

天堂可好,岁月已懂。

——J.R

第一章

北京的秋天遇到有风有太阳的日子人们总显得高高兴兴的,院子里阿姨们顾着各自的孩子聊着别人家的事儿,正凑头说得高兴,看到对面过来一个50多岁的女人,领着大篮子菜一脸喜色,忙抬头高声打招呼:赵老师,您儿子多会儿回来啊。赵老师喜色更重,声音带飘:说是中午到呢,飞机不守时。那阿姨忙点着头招呼着:是啊是啊,飞机不守时。

再接不上话,只迅速用目光追着赵老师飘走的身影,下意识的叨叨:他儿子是个博士呢,外国博士。旁边的胖墩墩的女人摇摇头,说:上次斤斤的妈妈还说来着,想给她妹妹说说,让我打听打听,他家上次换了小时工,也没个认识的。刚打招呼的那个一摇头,口气中带着不客气:赵老师上次和王杰的姥姥聊天,说于洋有女朋友啦。这话是颗炸弹,一时间片语纷飞,小孩子们来回揪扯对方,尖尖的声音也跟着混进来,经风一吹,碎了一园。

赵老师不知道这些,正和于庄高兴得聊着,一边仔细观察着炖在锅里的牛肉,一边笑着说:我还担心呢,怕洋洋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一定不回来了,你看你们研究所的那个老张,他儿子就怎么都不回来了。于庄一边拿剪子剪着小葱,一边眯着眼睛偷眼看看门,带着些炫耀:洋洋这次一回来就直接进大公司,是英国总部那边直接拿的特聘,不一样。赵老师抿嘴儿笑着,没说话。于庄似乎想起来什么说:你可别夸他,不要让他太骄傲。

赵老师似乎不想听这样的话,哼了一声,抬头想起什么,脸上的喜色稍减,声音有些犹豫:上周肖蔚来,我本来想叫他今天吃饭,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于庄手停下来,长出一口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烦躁的摆摆手,说:算了算了,那孩子心太重,你说我们又没跟他说过什么,他坚持要把学费还上。好像我们多小气似的。赵老师被说到心口上,说:就是,他拿钱来那天,我挺尴尬的。当年要不是洋洋的学费太高了,我们也会给他出的。他会不会怨我们?于庄不想听这样的话,声音高起来:不会!过年他不是也看我们嘛。不会。赵老师还想说什么,敲门声让两人同时停下,对看一眼,快速朝门跑去。于庄突然停住站在原地克制自己的速度,恢复些严肃的表情。

赵老师管不了那些,开门什么都不说直接抱过去,个子够不到垫着脚尖儿攀,辛苦的笑着。于庄笑看着儿子弯腰抱妈妈,一边把行李推进来,眼睛朝他这边看。于洋的个子很高有185左右,头发剪得有些短,额头显得更宽,眼窝有些深,鼻梁上面还留着眼镜架过的痕迹,他的下嘴唇很圆润不笑的时候却显得有些严肃,这个像极了自己,连笑起来微微鼓起的腮帮子也是自己年轻的痕迹。于庄有些感慨,看着于洋把行李摆好,笑着叫他:爸。于庄这才醒过来,面前这个高出自己一头的年轻人带着外面秋天的味道回家了。

一家三口似乎很长时间没这样吃过饭,于洋吃的忘乎所以,端正的脸显得

有些破相,赵老师完全管不了这些,一直跟他叨叨着她认为比较好的相亲对象,于洋心不在焉的听着,敷衍的笑着,不忘把剩下的几颗青菜吸到嘴里。赵老师实在没得说了,说起肖蔚来。于洋的筷子停住了。

于洋问道:肖蔚工作怎么样?

于庄喝着茶,说:挺好的,在一个设计公司。万柳那边儿,上周还来呢。说完似乎不太想说下去,继续喝着茶。

于洋突然没了胃口,下意识的把盘子收拾起来,简单的说:妈,我来。

水冲在手上微凉的感觉,于洋有些分不清时间,听着爸妈的絮叨:他们家大兴的房子搬迁交了10万,换得那个房子不错,小是小点儿,80多平米他们母子两个也够住了。赵老师接着说:现在肖蔚的工作不错,他们母子也算熬出来了。于庄一直没说什么。三个人都沉默着,心里面都不约而同地想着同样的事,于洋突然问:妈,肖蔚在那个公司?赵老师想想,忙说:好像是叫楷锌什么的。你要去看他?于洋莫名有些慌乱,说:哦,等有时间。

于庄突然问道:洋洋,你行李放回屋吗?

于洋忙接过去,说道:爸,我来。我带了点儿礼物,你们看看送谁好。

三个人因为有了新的话题,都暗自松了口气。

回到自己的屋子,一切还是旧时的样子,只是门前的那张床没了,换成两个书柜。于洋歪头打量面前的书柜,似乎能爬出个人来。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想念,痛苦于自己伸手拿不到,口渴没有水的下场。于洋是死都不会承认有多想回到那个夏天,浅茶色太阳下模糊的笑脸和渐宽的肩膀,悄悄显出的大人样儿。那时他对自己的态度还算温和,因为用得着。说到底是个会算计的人,想了也是白想,不划算。

可人睡着了,心里所有的念头像蝴蝶一样扑簌簌飞出来,对面的书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那张床,对面还躺着那个人,有些稚嫩的脸,安静躺在那里,呼吸轻浅。于洋像梦一样走过去,熟悉的跨在他身上,俯下身嘴唇贴到耳边轻声问:睡着了?对方正过脸睁着眼睛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于洋吻他,也还是无动于衷,突然说道:你为什么回来,我等你多久了?

于洋突然被问住了,我们不是每天都……突然一片黑,身体急速往下掉。腾一挺身从床上坐起来,一身冷汗,拼命喘气,一口喝光杯子里的水,又栽回床上,慢慢平静下来。

万柳大厦不远有个7-11店,上班族偶尔也到这里凑合一顿午饭。于洋站在街对面看着万柳大厦,打量着对面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眼睛直了,街对面站着两个人,手里面拿着刚从7-11买的奶茶,站在阳光下晒太阳。两人说的热闹,其中一个显得很俊俏,灰色开襟薄毛衣,装饰用的领带,白衬衫上一个衣领绣着银色的边儿,太阳一晃有些刺眼。戴一副黑色四方宽边儿眼镜,直挺的鼻子,大眼睛,嘴唇有点儿薄却有深深的嘴角,这是一张非常讨巧的脸,只是偏瘦,让他的动作有些夸张。对面站着的人其实不难看,被一比有些不显眼,可身材要更匀称些,眉眼清楚,耳朵圆圆的,一直在吸奶茶,忍着笑听对方手脚比划热闹的说着什么。两人说累了,奶茶也喝完了,搭着手看对面检察院走出来的一群女孩子,偶尔聊两句又笑了。过了2,3分钟,漂亮的那个又进到7-11里面,肖蔚等在外面手搭个凉棚看看天,下巴一抬显出于洋记忆里年少时的样子,于洋心一直往下沉,沉得无法收拾,眼睁睁看着两人拿着新买的奶茶溜达着朝前面的大厦走去。

于洋站在大街上,微风吹在脸上,火辣辣的疼,说不上那里疼,说不上自己这是为什么,像是患了疼痛病的病人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

肖蔚和小丁两个人拿着奶茶缓步走回公司,关于蝎子相亲这件事还没聊完,两人决定一会儿再用qq接着聊。蝎子这几天心情不好,回来跟小丁猛骂上星期五见得那个极品。当时肖蔚跟着老董去取文件,没听上。小丁急于给他补上这一课。

两人一本正经的对着电脑,QQ上聊得热火朝天。肖蔚基本已经知道了上星期五蝎子相亲的全部,嘴巴还叼着管儿,笑咪咪快速打字:把蝎子拽进来。

小丁快速点着鼠标,把蝎子拽进临时聊天群里。

肖蔚:你大姨不是挺靠谱嘛。

蝎子:嗯。

小丁:你是不是嫌他丑啊。

蝎子:嗯。

小丁:倒也是,你天天对着我们俩这标准的,调低也难。

蝎子:滚!太阳还没落山猩猩就想上花轿。

小丁:咱爷们儿条件好,再相!

蝎子:相p啊,你说这么大个星球,怎么到我这儿就物种绝迹呢。啧。

肖蔚:……没有吧……

蝎子:没说你……

小丁:那就是我了……

蝎子:滚。找钱有,还有找骂呢。你说现在这年头,什么玩艺儿插个萝卜都敢充爷们儿,还,还塔玛嫌我挣的少,尼玛真想把它那兰花指给剪了。

小丁和肖蔚看着屏幕都低头笑起来,赶快收了笑,一本正经的看着屏幕。

小丁:其实大董不错,可惜他结婚了。

蝎子:嗯,好歹长得像陈道明。

小丁:可不是。

蝎子:猛子也行。

肖蔚和小丁不约而同对看一眼。

肖蔚:晚上去黄记煌吧。

蝎子:不去,晚上有事儿。

三个人正聊着,肖蔚手机铃响,被他看也没看就按掉了。

小丁喝着水看着屏幕,低声问:鹏宁?

肖蔚把QQ退出去,打开一份表格合着自己手里的对着上面数字,嘴巴嘟囔一声:神经病。

小丁切一声往后一靠边笑边打出个图样子修改起来,开着玩笑:你把他介绍给蝎子。

肖蔚笑了:聪明。

第二章

那个夏天炎热匆忙,我们带着少年略显愚蠢的情绪理不出彼此的情谊,断了吧,向前走,不要回头。既然不能暴露正面的卑微绝望,就一定要背影坚强。

——(R)

于洋病了,高烧不退。整个人躺在床上恍恍惚惚好几天,吓坏了于庄夫妇,赵老师悄声跟于庄说:是不是撞邪了。于庄立刻打断她:你怎么弄那些封建迷信。医生都说是环境不适应。赵老师嘟囔着:那也不能发烧啊。你看他这几天都不睡自己屋,跑到客厅睡沙发,不奇怪吗?于庄回答不出这样的问题,烦躁的挥挥手,说:再等等,实在不行就给他换换家具,泼点儿白醋。

于洋躺在书房,外面的对话听得清楚。这么多年了,自从出了国就再没回来,爸妈想他只能飞过去看他。他终于有了勇气,培养了冷漠的力量,可现在全完了。那大厦崩塌一样的情绪,和当初自己发的誓完全背离的结果让他无处躲藏,他错看了自己。甚至一回到那个屋子,那个人就会跑到自己的梦里来,躺在自己身下,毫无感情的问自己:你为什么回来?我等你多久了?

于洋喝光杯子里的水,鼓足勇气走进自己的房间,重新又打量一遍,默默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他要把那个秋天,那个夏天重新回忆一遍,如果可以,他要把记忆篡改一下,让自己能够承受。

18岁没有遇见他以前于洋从来没有过明确的梦想和好好学习的决心,从来都是凭着大把大把的时间一点点耗在中下等的位置上。于庄夫妇有时候甚至希望于洋能学习再差点儿,好有个借口大骂儿子一顿,也许反而效果会好些。就在于洋高二结束那年夏天,肖蔚来到了于洋家。

对于肖蔚,于洋早就听说过他的传闻,私生子,他妈妈小他爸爸40多岁,他爸爸突然去世,同父异母的哥哥,比他妈妈都大10多岁的哥哥把他们母子两个赶出去等等,除了家族情仇,那就是他的学习了,这才是重点,小学5年上完,初中高中上的是特长班,4年全部上完,结果14岁考上大学却因为没有学费没上成,这一年他正各家跑着要学费。肖蔚曾经给自己的各种亲戚甚至比自己大的外甥侄子补过课,可现在大家都用不着了,肖蔚的求学之路也就断了。于洋家和肖蔚是名义上的亲戚,七七八八各种关系攀下来于洋就变成了肖蔚的堂哥。

赵老师很希望肖蔚能像传说中神奇,到那家,那家孩子的功课就迅速提高起来。反正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养,老于家全部的力量都在学习上面。

几经联系肖蔚在那个夏天搬进了于洋家,帮于洋补习功课。于洋对肖蔚的到来心里面是抵触的,他不愿意一个只是传闻中的人来到自己的生活中,还要和自己共用卧室,最讨厌的是自己长久漠不关心的成绩一下子变得刺眼。一个18岁的孩子没办法也没时间去照顾自己的同情心,只觉得来了个比自己小却比自己强的对手,心里莫名恐惧罢了。

肖蔚第一天来到于洋家的时候是个下午,于洋在屋子里听见爸爸妈妈开门和招呼声,肖蔚很小声音的招呼让他有点儿好奇。他一直等着妈妈叫他才不紧不慢的踱步过去,慢慢走近看到一个比自己个头矮很多有些单薄的男孩子,简单的灰色运动短袖衬衫,黑色牛仔裤,拎一个深蓝色提包安静的站在那里,带着走远路的疲惫,一层红晕薄覆在略有些苍白的皮肤上,眼睛很漂亮,耳朵圆圆的,静静看着他,没有他想的慌乱也没有他想的四处飘动的眼神,只淡淡站在那里,处变不惊的样子,好像已经来过他家很多次了,不过是常规拜访。于洋半天没说出话来,也定定看着对方,没见过这样的人,从来没见过,熟悉又陌生,温暖又疼痛。两人就这样看着,于洋妈妈立刻招呼于洋帮肖蔚拿提包。肖蔚看着于洋竟然没有谦让,顺手就递过去。于洋第一过招输得彻彻底底,他竟然非常顺从地把包拎过去,放在自己屋里临时给肖蔚安的床上。回头看见肖蔚跟在自己后面,下意识问道:还需要什么?肖蔚低低头,毫无感情有些低沉的嗓音说道:我渴了,能给我倒杯水吗?于洋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去厨房给肖蔚倒了杯水,看着肖蔚坐在床上喝水,突然发现自己很顺从,恨不能抽自己一耳刮子。

肖蔚似乎没有发现这些,想起什么,简单问他:你这次期末考了多少?

于洋心里突然一阵恨,还是答了:480。于洋多说了20分。

肖蔚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哦了一声继续喝水,看着他桌子上面的书,完全是熟练的补习家教的口气:不是460吗?不过没关系,一个程度。假期能提到550,要是不出意外的话。说完竟然冲着于洋鼓励性的笑了一下。他不笑还好,这一笑简直没把于洋给气死。

那天晚上,于洋没吃晚饭,胃疼。

第三章

于洋躺在床上出了一身汗,转过头看门口的书柜,那个夏天肖蔚的床摆在那里,旁边放一盏小灯,临睡前在灯光下看漫画书,轻靠在枕头上,灯影处形成一个弯曲的剪影,微微露出的锁骨类似小翅膀乖乖铺在细腻的皮肤上,短发上还有洗澡留下的水珠,看完会抬眼看看他,轻声问:下一本还有吗?

在深夜,这样的声音有一种穿透力,穿透了于洋的骨骼,细细微微像一只小手摸索在脖子上,一丝丝,痒又挠不到。

这是个非常安静的孩子,晚上睡觉呼吸翻身都轻的像羽毛,于洋半夜开灯看见他揪着被角儿一缩躲过灯光,特想把大灯打开,看他往哪儿藏!这个夏天因为肖蔚,于洋的心总是七上八下的。肖蔚话很少很简单但每说一句都能踢于洋一脚:婶婶,我来,叔叔,我来。每当于庄夫妇干活时,就能看见肖蔚在身边转悠把能干的都干了,尤其在赵老师早晨买菜回来时候,他这句“我来”就及时到人心里去,帮着赵老师把菜放好,早点放到桌子上,吃完也只是一句:我来。

于洋头一回在自己家里坐不会站不会,扎手扎脚。他实在不想看到于庄夫妇对肖蔚的语气和态度越来越暧昧,好像很高兴凭空得了个儿子。他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真儿子在这儿!他开始早起,并且开始强行陪赵老师买菜。开头把赵老师吓一跳,于庄私下道破了天机,赵老师笑起来终于明白为什么说肖蔚到那家,那家孩子就会变好。原因在这里。

不管心里多不承认,于洋终于开始非常认真地学习。记忆力里冰镇西瓜沙甜的味道混着对反人类的反三角函数的知觉感,绿豆汤里的绿豆皮咬在嘴里顺便把物理通关100天也给嚼了。肖蔚把于洋的复习书全部过了一遍,把一些重复内容都精减下来,于洋好奇问他是不是都读了,他说差不多,因为改改去年考得时候买了很多。改改是肖蔚的侄子,去年考了大学,虽然分数很普通,但也是肖蔚给补上去的。结果肖蔚自己的学却因为学费没上成。于洋看肖蔚脸色一暗心里一疼,问他喝不喝水,把话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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