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欢他?”激情过后,旁边的人犹豫地问我。
“我把他当儿子。”我说。
又转头看向他:
“我比较喜欢你。”
被我看着的人微微愣住,然后抓紧了搭在他腰上的被角。
我把床头的衣服换上: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好像耽误到你工作。”
“没事,你和我不用这么客气。”说话的人脸微红着。
他难得害羞的样子让我有些不想离开,很想和他继续温暖地溺死在这里。
都说一叶障目,我似乎被以前的旧事遮住太多目光,我对千惠固然执着,但也许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深沉了,这么多年的等待磨光
了我的激情,我会继续执着,也许只是惯性使然。
我虽然记恨司铭,却并没有强烈到让我非扳倒他不可的地步,否则我也不会选择夺权再拐弯打击他这种既耗时间又可以中途反悔
的温吞方式,我大可以直接买凶杀人。
Bie的事让我想了许多,他的小并不是他的错,我光用这个借口便否决了他,的确残忍,这种错误我不应该再犯一次。
生命如此薄弱,倘若我再不珍惜,天打雷劈也不为过,眼前这个青年对我实在不错,我也确实对他心动,以前那些用来推拒他的
借口是该收收了。
我套好西装外套,俯身温柔地吻了他额头:
“我去上班,晚上call你。”
Sho懒懒地眯了眯眼,也起身回给我一个缠绵热情的吻。
我再次回到我工作的地方,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派手下去查上次撞到bie的那辆货车车牌。手下汇报那是辆黑车时,我并没有过
多惊讶,反而更加确定了。
沈风解决人向来霸道,做了也不会不承认,根本不会用这么遮蔽身份的手段,剩下的怀疑人选几乎只剩一个,我根本无需冤枉他
。
想杀人的心情不是没有过,不过从来没有如今这么急切,我打算用最直接的方式替bie报仇。
在我派人盯紧那个刘佬行踪,正打算动手时,公鸡却做出让我没想到的举动,他软禁了沈风。
公鸡好像把bie的死归到了沈风身上,沈风没有做这件事,但也有口难言,因为他之前确实有派人动过bie。
公鸡使了些手段,把沈风关在他别墅的房间,然后对外宣称他病了,自己则是坐上沈风的位子。
沈风的一干元老手下并不满公鸡的举动,嘈杂地喊着要见沈风,公鸡只皱了皱眉,便挥手让他的人将其中嚷得最高声的那个当众
砍掉一只手臂。
血溅四地,在座的无人再噤声。
在沈风的太师椅上冠冕笑着,说着这些台面话的公鸡让我有些陌生,他已经不是我起初认识的那个,会跪在我面前说替我卖命的
单纯小混混了。
“韩哥,我们上位了。”公鸡对我说,只不过脸上的笑始终有些冷。
他终究还是变了。
Chapter 32
“你把沈风怎么样了?”我问他。
公鸡脸色一僵,随即情绪就有些失常,吼道:
“他那种人渣怎么样都好!”
我以为公鸡对沈风虽然没有对bie那么喜欢,至少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他们相处这么久,打定他不会要沈风性命,我便没有跟
他解释凶手其实另有其人。因为沈风既然已经关起来,那就决计不能放出来,他如果逃脱,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知道沈风现在形状凄惨,还是他身边一贯伺候的小丫头偷偷打电话告诉我的,电话那边哭得厉害,可想而知沈风此时过着怎样的
生活。
我立刻去了沈风别墅,刚去到关他的地方,公鸡便闻风赶来。
一早便知道公鸡聪明,他以后注定不会是简单人物,只是我没想到他在我身边也埋眼线,也难怪他当初会那么快知道沈风对付
bie的事。被一手栽培的人反咬了一口,我才惊觉过来,原来他根本不是家禽,是条有毒的蛇,有危险的。
“你想饿死他吗,至少饭要喂给他!”
公鸡皱眉,一声不吭。
我把门一脚踹开,然后和身旁哆嗦跟着的小姑娘一起进到里面。
房间一片混乱,地上散了一地的围棋,沈风赤身裸体地昏迷在床上,身上只遮盖着一条被子,他的肩膀和手臂上都是淤青,想是
被公鸡打的。
我把被子拉开,里面更是惨不忍睹,他的身上有明显情欲过的痕迹,分开的腿间下面沾着几枚围棋的棋子,上面还布着白浊的污
迹,有些不堪入目,我把被子再度合上。
“先去给他弄点吃的,最好是汤水,再去喊个医生。”我对身后的小姑娘说。
她颤颤地应了声,又看了眼沉声不语的公鸡,这才迅速跑了出去。
“你是要把他弄死吗!”我出离愤怒地抓住公鸡的西装衣领。
他自从坐上沈风的位子就开始穿这种意大利西装,开的也是沈风的进口车,住的是沈风的豪宅,熟知他的我都快认不出他。
公鸡依旧不说话,我一把松开他,咬牙道:
“我真不知道是萧白改变了你,还是权力改变了你!”
沈风醒的算快,他看到我便阴沉下脸,恶狠狠地:
“别让我有机会出去,我不会放过你!”
他虽然奄奄一息,但威严还在,完全没有处在劣镜里的软弱,强势得让我有些没底。
因为怕他逃走所以并没有让他穿上衣服,不过这显然也未能解下他的尊严。
“你出不去的。”我把一碗补汤递到他跟前。
沈风倒没有很骨气像许多阶下囚那样不食嗟来之食,而是迅速接过它,没有用碗里的勺子,直接仰头喝起来。
他这是在存力气,我有些不放心。
沈风不止在T城有势力,除去公鸡现在掌握的,他其他地方也有部署,这么多年累积的力量必然不小,如果让他联系上其他城市
的手下,我和公鸡势必难以抵挡,还不知会落到怎样的下场。
这种仗真要打,其实是很艰难的,我和公鸡表面看着好像处在优势,但这都是虚的,沈风只要随便翻个底牌,我们都可能小命不
保。我现在只乞求,他的底牌暂时无人去翻,给我们一个坐稳实力的空隙。
此时最要紧地便是坐稳实力,先把眼下顾好,无奈公鸡没有听我的命令,而是自作主张地和T城其他几个颇有力量的势力接触。
眼下他正和许家大少爷许言来往甚密。
“肖家不好对付,既然我们和许家利益一致,联手不是更方便。”公鸡声音淡淡的,脸色有些冷。
他现在算是完全脱离我的掌控,我的意见他根本不会听。
公鸡笑了笑,麻木的:
“现在的T城太无聊了……我给它添把火。”
他已经有些极端,我不知道他的精神状态是否还算正常。
公鸡联合许言,还有T城其他几个比较有地位的家族,给T城掀了一场五十年难遇的风浪。
Bie的事想是对他打击太大,否则他不会改变这么多,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一个人在灭掉所有希望后才有的举动,单纯地想做些
搅乱社会,不让世界宁静的事。好像只有这样做了,他才能接着呼吸下一口空气。
又或者,他只是在为bie举办一场盛大的葬礼,他在祭奠他。
这座城市就是他送给bie的礼物。
公鸡和肖家对抗上了,不止在股票地产上竞争,背地里也是各种阴狠手段尽出,比之前的沈风不知狠辣多少。至少沈风不会明着
派人去暗杀肖乾,虽然是暗杀失败,但这样做已经有违道义,黑道也讲究师出有名,公鸡完全没有遵循道上的做法。
现在的T城已经成了一滩浑水,各方势力逐鹿,走在街上都未必安全,因为随时会有枪袭事件,天天都有这些报道上新闻。
我在这场混乱中也做了一件事,派人暗杀了那个刘佬,只可惜他好命,没被射到心脏,还被及时送去医院,不出一天,他便坐上
肖家的专机飞回内地,肖乾又保了他一命。
“艾美的父亲昨天被人枪袭了,差点伤到关键部位。”Sho进门便和我说,边脱鞋边摘墨镜,“刚才又被跟踪了,还好我机灵。
”
他现在很喜欢往我这里跑,一有休假就会过来,成天和我溺在一起也不觉厌烦。
“我在新闻里看了。”
“呀,你已经知道啦。”
我知道这个姓艾的被袭的原因,因为公鸡去邀请过他,但他拒绝了,在各方势力争斗的当口,还想着自保,自然不会有好下场。
我正开着沈风的手提看里面的内部资料,想了解他其余地方的势力,见Sho走上来,便将它合上推到一边,和迎上来的他拥抱,
然后热吻。
我们现在的关系可谓如胶似漆,在一起就会亲热,就算不做爱,身体也基本是贴着的,他很喜欢肢体接触,总喜欢粘着我。
我们在同一个瓷碗里吃饭,用一双筷子,肉麻地互相喂饭,还会同吃一杯冰激凌,我对甜食感觉一般,不过Sho很喜欢,所以我
这里也有了备零食的习惯。到了晚上,我们经常会一起躺在被窝里看电影,讨论里面的剧情。液晶电视本来是放置在客厅,我特
意请工人将它搬回卧室墙上,就只为了能在床上看它。
我们的甜蜜和外界的喧嚣格格不入,只觉得有些虚幻,但却很欢喜,希望它能永远这样下去。
公鸡越来越不像话,对沈风的态度不仅没有转变,反而变本加厉,直到我对他吼了“你是不是想看他变成和bie一样才满意!”
,他才总算恢复些正常,神色痛苦地抱住头。
看到他这样,我才终于觉得他还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公鸡。
我叹气:
“把沈风那里的钥匙给我,我去看他。”
公鸡犹豫了会儿,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紧握了握,才放到我手上。
沈风即使一身伤,都得靠输液维持体力,气焰却还在,见到我竟然还有力气威胁,丝毫不肯示弱。
他这种性格其实很不讨巧,倘若公鸡折磨他时他示弱地放点姿态,可能也不会是现在这种样子。公鸡以前也说过,他在床上也习
惯摆老大架子,只等着人伺候,连为他做个“深喉(sex)”都不肯,bie和他恰恰相反,不止床上花样多,也会花言巧语,还年
轻鲜活。
公鸡再特别,也不过是个正常男人,靠下半身说话的,他有了bie这个可比较对象,自然不把沈风放进眼里。
但是他对沈风又未必无情,否则按照他为bie准备葬礼的疯狂,完全有可能杀了沈风,可是他没有,只是一味地折磨他。
公鸡在折磨沈风,其实也是在折磨他自己,他正在承受极大的压力,所以理智崩溃,情绪开始失控。
这场混乱影响甚大,连我远在L岛的小舅子都听闻了,不过说来也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就是肖干的孙子,如今肖家势力被削弱,
他要不知情也难。
他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去那边避避风头,这里太不安全。
我咳了咳,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如果他知道这场混乱的起源就是我,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我不会有事的,你们这段时间别回这里。”我说。
混乱虽然可怕,但其实并没有伤及无辜,会被枪袭的多半是有利益牵扯的人。
我没有让Sho离开也是如此,他虽然依靠的是肖乾那边的势力,但和他们并无实质性的利益牵扯,公鸡做人的准则还在,没有滥
杀无辜。
我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姐也是,她不会有事。”
我事先便和公鸡打过招呼,不许动司铭的亲人。
小舅子话不多,打电话尤是如此,说完前两句便没有了下话,沉默了半天,最后只无奈地对我道:
“要是有麻烦就告诉我,我们会尽力帮你。”
Chapter 33
这场风波不止影响到黑道和商界,连政界也波及到了,司铭作为T城的父母官,没能控制好这场动荡,被对手以失职之名弹劾下
台,政途断送。
看到司铭下台这个消息,我莫名地觉得高兴,神经都有些兴奋,蠢蠢欲动着,很想再去找千惠。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都未经
大脑反应的。
前任市长的门庭前十分冷清,和之前来时的景象大不相同,所谓树倒猢狲散,人果然都是现实的,以前巴结他的那些来客估计早
贿赂他的竞争对手去了。
我的车停在这里很扎眼,不过我不怕被司家的人看到,司铭如今已然落魄,我怎么着都比他强,我用不着闪躲,停在这里又如何
,没把车堵在他门口算不错的了。
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去奚落嘲笑,我却反而胆怯了,有些怕看千惠露出失望的表情。
靠在车里抽了好一会儿的烟,从车里出来时,整个人都是乌烟瘴气的,从头到脚,一股子烟草味。嗅了嗅胳膊,自己都有些受不
了。
司铭竟然认识我,和千惠一并出门来迎接我,脸上带着笑,温文和雅的,客气地握住我满是烟草味的手:
“早听小惠提起你,多谢你以前那么照顾她。”
我不知道这男人是天生缺根弦,还是故意笑给我看,只觉得窝火,于是笑得僵硬,也使力握了下他的手:
“我们好歹夫妻一场,这点忙是应该的。”
司铭这下终于放开我的手,还是客气地笑,一团和气,态度好得不行。
又是个滥脾气的好人。
我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也忘了一开始过来是想要嘲笑他的,然后竟然被请进去喝了茶,聊起养生,打了圈麻将,末了还
被送上两盒包装精致的茶叶。
等我讪讪地晕头转向地走出来,嘴巴都是抽搐的,很想把手里的茶叶礼盒直接丢进身后这个奇葩的院子里。
XX的!谁要你的破茶叶!老子是来奚落你们的!
骂归骂,我没把茶叶真丢回去,有些舍不得,这大概是我拥有的最后的纪念了。
被两盒不值钱的茶叶换走我曾经爱过的人,我终归是无法高兴,却也无话可说。我输得心服口服。
我对这种疼爱老婆的男人实在憎恨不起来。千惠很会看人,她选了一个好归宿。这个男人即使失去权势,也依然和她相濡以沫,
我给不了她的安定她现在终于得到了。
所以说做什么都别做黑道,讨不到老婆,生不了儿子,即使怀上后代也有可能被人害得流产,然后婚姻破裂,落得一身孤独。如
果再给我一个选择,我当初不会拜上我那个师傅,老老实实子承父业做个教师拉倒,当初不听老人言,现在后悔也是活该。
我丢脸地在酒吧喝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两盒茶叶咳嗽后悔,雷到周围一众人。
正难过到伤心处,手机又响了起来,现在常打我电话的就只有一个人,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我、我好后悔……我当初怎么就不听我老头子的话……”我边打酒嗝边和他说。
Sho一边开车,一边拉住头快歪得撞到车窗的我:
“我知道,你先躺好,别乱动,乖,让我开车。”
我满脸黑线地梗住,也忘了打嗝。
敢情他这是在把我当小孩子哄呢。
“我要是听了……我现在就是一个……一个老师……有一帮听话的学生,多好……”
“嗯,老师也挺好,很适合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才不要……”我不停摆手,满口酒气地,“我……老婆跟了别人……儿子也流、流产了……就我一个人再去搞这些有什么意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