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出书版)+番外 BY 轩辕悬
  发于:2013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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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妻子,生性倒也算敦厚,只是岳丈……他眼中闪过一丝狞狠。

到了宫门前,已有官员等候,见他下轿,纷纷寒暄。不过时承运一贯冷淡,只径自到岳丈郭廷臣处行了一礼。

郭廷臣是当朝国丈,又是宰辅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他为人温厚,稳健敦实,官声甚佳。

这天朝堂上的事务特别冗杂,足足议了两个时辰才退朝,偏偏临了皇上又留下了他。

皇帝年近六十,保养得当,望之仅为五十许人,长相颇是俊伟,一对狭长凤目隐约闪着利光,只看向时承运时,目光却柔和了不

少。

他示意时承运坐下,笑道:「昨日闹得晚,承运精神倒也利索,毕竟是年轻人呢。」

时承运一贯的面无表情,不置可否,但这位阴晴不定的皇帝却丝毫不为忤,对这位年轻臣子格外宽厚。

君臣二人相对无言,半晌,皇帝轻叹了声:「过几日便是你娘的忌日。」

时承运仍未言语。

母亲,他见得不多,他自小在岭南乳母家长大,与父母家人都不亲厚,但他长相却肖似母亲。

又是一片静谧,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又叹了声:「你先退下吧。」

「是。」

出殿后,时承运仍想着适才皇帝的话——「昨日闹晚了」……

昨日宫宴确实闹得比较晚,不过,怕也有另一层意思吧,方志和方里办事倒挺能干,这么快就把讯息上报了。

不过,这在他意料中。

这个皇帝是什么人都防,虽然对自己顾惜宽厚,但是身上有些软肋会让他更放心吧。

再过几日就是母亲的忌日,那家伙的生辰也到了吧,二十二岁了。

他上了轿,还没走几步,迎面也来了顶轿子,轿夫都身着白衣,身前绣了金线「骊」字,十分挑眼,时家的下人忙禀告主子:「

老爷,骊王府的人。」

时承运一皱眉,吩咐避开让道。

骊王是皇帝的幼弟,实足的一个荒唐王爷,在太后丧期公然狎妓,又好男风,前些年还硬抢了新科探花入府。

不过也正因此,多疑的皇帝始终没对这个相差近三十岁的幼弟动手。

两家的轿子相错而过,突地对方轿中传来声音:「时大人。」

时承运吩咐停轿,并掀开侧边竹帘,对方也掀了车帘,露出张俊美中含着几分轻浮的脸:「承运,有劳了。」说着话,轿旁白衣

家丁递上封信函。

还没等时承运展信,轿子已然远去。

信中寥寥数语,托他将守护南疆边地的一个参将调回京城,该是那骊王的新相好吧?时承运轻一叹,将信迭好,催轿前行。

小笔直睡到下午才饿醒过来,看天色,已然错过午间的餐饭,不禁一阵懊恼。

他揉着眼睛坐起,腰间酸疼无比,刚坐起一半,又倒回炕上。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圆圆,把衣襟撩开,身上遍布青紫吻痕……

难道不是作梦?

都是真的?

小、小叶子……

他把被子拉到下巴,回想昨晚的旖旎狂纵,小叶子和自己说了好多话,跟以前一模一样,小叶子跟以前一样疼惜自己,比以前还

疼惜。

摸着颈中的镇纸,小叶子的那只有金线镶着,是雄的。

哼哼,小叶子怎会嫌弃自己嘛!哈哈。他乐得笑出声来,连腹中饥饿也忘得一干二净。

可——笑声歇住,小叶子怎会来呢?这里是大官儿家里啊。小叶子不是死了吗?灵位我还没请过来呢。

小笔眼睛骨碌碌转,琢磨了半天,「啊」地叫了一声,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原来小叶子一直守在我旁边的。

他正这么思来想去,脸上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外间却有家丁的声音响起:「公子,用餐了,要不要帮您提进来?」

小笔一喜,心想这家丁兄弟真是好人,知道我没去吃饭,还送了来,他没好意思躺着,一边应着:「你放着好了,谢啦。」一边

硬撑着坐起穿衣。

奶奶的,臭小叶子,晚上再跟你大战三回合,不,四,不,五大回合,看看谁厉害!

外间那家丁其实是御前高手方志,他昨晚上实是躲得远远,可那叫床声……他掩着耳朵也听得到!想必如今炕上的人是爬不起来

的。

真没想那冷面主子竟也有这等放纵的时刻,啧啧,可想而知那小碧在他心间的地位,可不得好好伺候,搞好关系。

「您方便吧,帮你拿进来?」

小笔腰疼腿软,穿了一半就没力气,便也趁势在炕上用饭,家丁拿了食盒进来便要离开,他忙喊住:「这位大哥——」

方志看向他。

小笔堆了笑脸:「这位大哥,这府里有没楠木?」

这位小爷要干吗?方志疑惑。

「就是做灵位用的,那种刻着人名的牌位……」

方志不知府上有没有,但是他既然要,弄个过来也简单,于是点点头。

小笔大喜,更是一堆好话扔过去,将方志夸得云里雾里,忙应着:「晚前就给你弄来!」应完,又暗自叹气,好歹自己也是数一

数二的御前高手,怎就沦落至给人买牌位呢?

时承运在兵部处理公务,返家已是晚饭时分。

时家的饭厅广阔,可饭桌上只坐了四人,时承运、郭氏以及一双儿女。

郭氏出身豪门,规矩向大,吃饭时一些声音也不能有,而时承运更是话少,因此席间可说是气氛全无。便是时枫活泼,也不敢造

次。

时承运看着满桌菜式,有一口没一口吃着,心里却惦着院落里的小笔,不知那家伙吃得如何,虽然替他点了最爱吃的菜式,可他

没人陪着却不会好好吃饭……

而这偌大的饭桌,若是小笔在席,必是把菜肴夹得四处都是,咔叽咔叽大嚼东西,叽哩哇啦不停讲话,没有半点规矩。

可是他喜欢。

郭氏小口喝汤,悄悄瞄看丈夫,虽然再看也只是张面无表情的冷脸,可她还是乐此不疲,而就在这刻,她似乎瞥到夫君眼内闪过

一丝笑意,顿时一怔,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

饭后,她不禁问道:「夫君朝中事情顺利吗?」

时承运默默点了点头,心道,有你那奸猾老爹在还能不顺么?

点过头他便默不作声去到书房,本欲再看些公文,却再不能静下心,终于推门而出,去向偏僻小院。

小笔的居处烛火通明,还隐隐听到水声,他嘴角微牵,知道必是小笔在洗澡。

果然,便见方志提了水桶出来,瞧见他立刻单膝跪下。

他淡淡道:「真还难为你了,做这下人的差事。」

方志心里一跳,这位主最是阴晴不定,这定是说的反话,忙不迭言道:「哪里哪里,小公子很好,属下该当的。」

殊不知时承运心情却难得的好,虽然不满他提水进去可能会瞧见小笔的裸身,但有这么个高手在侧,倒也安心不少。

「以后上报时,便要说,这人是时某的心头肉。他若有事,你们所有人都要陪葬。」声音轻淡却冷冽。

惊惶下,方志猛地跪下道:「是!」直到时承运进去才敢站起——

唉,真是不好伺候啊,不过他想到之前看到小笔写在灵位上的「小叶子之位」五字,却又暗爽,还好有人能治他。

时承运进去,小笔整个人都埋在水里,他水性极好,不过自从到了北地再没机会下过水,这时也算过过干瘾。

「哗啦」一声,他猛地从水桶里站起,睁眼便瞧到眼前站着的人。

惊喜爆棚:「小叶子!」湿漉漉的手臂环住了对方的脖颈。

男子瞧着他身上自己弄成的一朵朵吻痕咬印,竟觉得比做得大官还有成就感,摸摸他后脑勺,轻问:「还好么?」

「嗯,好得很!」

不过,小笔瞧他,暗道,时辰还早啊,万一给人瞧见不是吓人么,那方大哥可是好人哦。

「小叶子,除了我,旁人瞧得见你么?」他神神秘秘地问。

男人微一皱眉,心里一疼,这家伙什么时候也这般懂事,其实旁人迟早会知道有他这么个人,为安全计,对外做得须冷淡些。只

是要委屈他。

「旁人瞧见也无妨,你乖乖待着就好。」

没关系么?小笔心想,或许小叶子在那地方是个大有能耐的。

男子见他鼻子微皱,眼睛骨碌碌转,以为他还在想那心事,便揉揉他湿漉漉的头:「有我在。」说着拿了一旁的布巾替他擦身。

小笔立时笑得眼眯成一条缝,从桶里跳出来挂到他身上:「小叶子你最好了!」

这肉麻的话男子听得显然大为受用,拍拍他屁股,哑了声音:「不是说要和我再战五回合么?」

「哼,那是当然,待会一定要你认输!」

男子抱了小笔进了卧室,一把将他推倒在炕上——

小笔还待跟他讲:「我给你弄了个好窝,以后白天也能陪我——」却给他堵在嘴里。

他一手解着衣袍,一手已去弄他下处,恨不得立时把身下的人吞到肚里,不要理外间所有的事情,在这房内的方寸间,便是无比

快活。

「啊——啊啊——小……叶子……」

男子的每个动作都落在小笔最敏感之处,弄得他全身酥软,直欲得到抒发,可关键时偏偏又给掐住。

「混蛋!啊啊——啊——」

他性子本就不受拘束,这会儿更是忘形,在男人怀里肆意大叫,一边叫着一边蹬腿扭腰,下处却紧紧咬住对方不放,惹得男子热

汗一滴滴从额间沁出,这妖精!

再狠狠攻入。

「啊——」

男子本是内敛冷淡之人,偏却痴迷于小笔这般任性放纵的性子。

见他放声尖叫,心里更是燃了热火,使出浑身解数送他到最极致。

一边攻入一边还哑着声儿问:「讨饶没?嗯?」

小笔喘着气,眼睛水润,媚光四溢,平日里只见清秀的脸容现出惊人的魅力,只他分明已到极限,快生受不了,嘴里却逞强:「

哼,小爷早呢,你快上啊,不成了吗?」

男子轻摇头,吻向那双唇瓣,同时两手箍紧他的细腰肢,保持连着的姿势,猛地翻转身体,让他坐到自己身上。

瞬时,深入的感觉刺激得小笔立时逸出细吟,被男子舔舐的细牙狠狠咬下,一边咬一边得意地盯着男人——

让你使坏……

男人吃痛,哭笑不得,手在他臀上用力拍了记:「乖乖投降吧!」说完便再度掀起攻势。

臀浪起伏间,小笔汗如浆出,手拼命去抓男人,却被对方拉离,只有那处胶着相连,令得他只能活动腰肢来抵抗那一波波汹涌而

至的快感。

「啊——」叫声渐渐嘶哑。

虽然很爽,可是要和小叶子贴在一起嘛。可是,也不能讨饶啊!

「小叶子——」带了委屈的哭声。

男人内里也是忍到了极致,却做出好整以暇的模样,再一上顶,凤眼上挑:「如何?」

小笔眼红红,那处又麻又酥,腰间早已无力,脑中实是无法想事情,但他生性执拗,硬挺着不讨饶,忍了急了,竟就哇哇哭叫:

「小叶子欺负我,呜呜,欺负我……我不干了,老子不干了!老子不干了!」哭叫时腰肢拼命扭动要挣开。

「小笔!」

男人被他这番哭叫折腾,心软不说,本就熬到极点的下处也大感吃不消,额间青筋直暴。不禁暗叹声:又来了,这家伙便是丝毫

未变,拗不过便耍赖,可自己明明晓得,却每次都甘愿受下。

他起身抱住那具哭闹挣动的身体,拍他背宽慰,依着他的节奏缓一记快一记地抽送。

小笔显是被弄得舒爽,手环住他的颈项,腿紧紧绕在他腰间,一双杏眼眯眯的,适才的委屈早扔到云霄间。

「小叶子——」细细喘着,「再待会儿哦,嗯……再深些,嗯……往哪里一点,嗯——啊——啊啊——」

「好了没?」男人的声音紧绷。

「嗯,再一些些!再用力,啊——」

男人再忍不住,几记猛攻,低喝声中,发出来。小笔随之跟上,那刻,便连脚趾都蜷到一处,浑身颤栗。

良久,两人紧抱在一起,也没分开,只男子担心小笔受凉,裹上被子,慢慢躺倒在炕上。

「你输了哦……」小笔累得眼皮都睁不开,却仍是念念不忘,趴在男子怀里细细喃说。

男人得到最大的放松和愉悦,像哄婴孩睡觉般,拍着他腰臀,渐至睡去,只在快入睡的瞬间,眼角突地瞥到枕边的一块红木牌。

他凝起最后的精神细瞧去,却是块做得有些粗糙的灵位,形状也与一般灵位不同,上面五个不怎么好看的字熟悉之极,出自小笔

之手——「小叶子之位」。

小叶子之位?

脑里顿时空白,睡意全无。

「……给你弄了个窝……旁人瞧得见你吗?」

他说的话竟是这个意思?

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前,心中酸涩难当,紧闭住眼,深吸口气,再睁眼看,却还是那五个字。

手不由得捏紧,真想把那家伙摇醒问询,怎么回事,难道是故意为之?

可怀里的他已然熟睡,自己稍一用力,他便生出些知觉,不依地轻轻挣动,往他怀里钻。他便又立刻收回劲道。

舍不得。

适才的畅快淋漓、欣悦幸福,像是被浇了盆冰水,荡然无存!冰火两重天,不外如此!

怀里的情人,竟以为自己是死的?白日里就抱着那块灵位?难道跟他并躺在一张榻上欢好的自己是灵体?是鬼魂么?

他怎生弄成这个模样,若以后都这般……

一股气在胸间左冲右突却没有出口,郁闷难当时,他狠狠举拳捶向墙壁,偏生到了半途又硬生生刹住——

窝在怀里的家伙闷闷地咕哝道:「小叶子最好……永远一起……」低喃的同时,眉间微微皱着,神情有些不安,两条胳膊紧紧抱

住自己。

男人心一颤,只能紧紧咬住牙,任那烦郁散至全身。

不忍将他吵醒,那日他发作的惨状仍历历在目,或许那病症还没好……

他心思辗转,再没了睡意,一整夜抱着怀里的人,心中一时忐忑一时惶惑,只能暂且安慰自己,或许没那么糟糕,早间待他醒来

再问明白罢。

这么熬到五更,他起身着衣。

穿妥了衣物,良久,他仍立于床头,叫醒他?不叫醒?

正踌躇间,炕上熟睡的小笔竟是醒了,揉揉眼睛,一手伸向身侧,摸空了,便猛地张开双目,左右寻看:「小叶子!」瞧见身边

立着的男子,他立时坐起抱住,声音中大有不舍之意。

男子下颌抵在他头上,又摸摸他后脑勺,刚想出口问询,却听得他轻轻说:「你若白天也能现形就好了。」

男人顿时气闷,整个人僵住,轻放在他脑后的手紧捏成拳,胸膛不停起伏。

小笔立时感到他情绪波动,以为他生气,忙说:「我……你别生气嘛,马上天白了……你还是快些走……晚上要早些来哦。」

男子张口结舌,竟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拥着又过了会儿,小笔开始催促:「还不走么,晚上就能见面嘛。」白天出来可不行啊!

「我没死。我是——」

男人说到一半,便见小笔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他将后半句话吞下,含混地说了句:「你睡吧。」便立刻转身离去。

步出小院时,方志在暗中看主子脸色晦暗,心道,估摸着看到那块灵位牌子了。

第八章

小笔见小叶子离去,心里黯然,不过想到他晚上就能来,却又高兴起来,抱起枕边的牌位,紧紧贴在胸前,再将被子裹上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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