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出书版)+番外 BY 轩辕悬
  发于:2013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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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疑惑时,时承运已将他脸扳过来:「好久没睡了,歇会儿吧。」

「哦。」可是那伤疤,他脑子里有些模糊,眉头皱起来。

时承运随着他目光看向自己手腕,脑子里转得飞快,立时道声不妙,顺势将手放到他脑后,摸摸他后脑勺,严肃地道:「小笔,

幽冥间的事情很多不可说,你别想太多,知道么?」

小笔瞧瞧他,认真点头。可肚里却暗说,也不知以前是谁说世上绝对没鬼神妖怪呢,瞧瞧如今……可见世上的事情确实是莫测得

很。

这么一岔,伤疤的事情便放到一边了。

时承运心里却是忧虑更盛,这家伙怎地如此胡涂,说疯癫,说话却仍是思理清晰,说不疯癫,却把人认作鬼,事情记得颠三倒四

。看来要速速将何太医请过来瞧瞧。

折腾了这么会儿,天早已大亮,小笔已经打了个哈欠:「你也睡会儿。」不过只是睡,不要做那个,他心下对大官的身体仍有芥

蒂。

时承运哪还不清楚他的一点心思,但也无力计较,正言交代:「我如今事情忙,你要在这院里好生呆着,别出去瞎转。」

「很闷……」

男子落下脸,突地说:「你我分开时你正在抄《论语》吧?」

呃?好像是。

「那正好,接着抄吧,把字也练得好些。」这家伙什么都好,就不是念书的料,让他读书习字要他小命一般,跟着他一起读书,

近十年,论语都没背全。

而且,抄这些,也免得胡思乱想,又横生枝节。

时承运交代完,便离开小院回到内进的书房。他也是两昼夜未合眼,可这会儿仍得打起精神来。

现下形势复杂之极,千头万绪。皇帝的心思最难琢磨,对二皇子和三皇子向来不冷不热,自己这个便宜儿子再得他心也绝不会是

皇位继承人。而且他虽年近六旬,但身体强健,对这身当壮年的皇子必是存了极大的戒心。

照这般推算,便只剩下郭氏姐姐所诞的小皇子,但皇帝对外臣专权尤为厌恶,以郭廷臣在朝中的势力,他的外孙坐上皇位也有莫

大的变数。

而如今,还要添上那个风流的骊王。

他捏了捏眉心,静神冥思,自己如何方能保全时家,将身上背的血债卸下,让该死的都下地府。

不知不觉到了午后,惯常府里午膳都是各自取用,不过这日是初一,郭氏知道时承运不上朝,便差小娥前去请他用膳。

时府上下都知道老爷规矩大,尤其在书房时,一律不准打扰,因此小娥到了门外候了很久,听到里面似有动静才在门外怯生生唤

了句:「姑爷,小姐请您用膳。」

半晌,时承运出了书房,还是面无表情,只脸上带了丝倦色,他略略扫了眼小娥,扬了扬下巴,便走在当前。

小娥跟在后头,忍不住轻道:「爷,您可要顾惜身体。」多的便不敢说。

时承运眼里闪过丝什么玩味,突地道:「夫人要收你?」

啊?小娥脸瞬时羞红,难道姑爷终于注意到她么?

可之后,时承运再未发声。

到了用膳的偏堂,时枫、时璧两个孩儿都不在,席间,郭氏第一次用膳时说话——怕夫君用完后便即离去。

「夫君,若真对他们有意,不如给个名分,家里人口单薄。」这是斟酌再三后的建议。

时承运看向她,那目光如宝剑般锋利,似要将她心底全都看透,郭氏一慌神,立刻低头,但随之的话语却又跟往常一般平淡:「

时贵与你说了也好,女子都按上名分,男子……」他顿了下,「便算了。」

郭氏似是松了口气,又透着些迷惑,不过还不及论说,时承运已然离去。

下午,时承运好不易在书房的榻上歇了会儿,时贵便来报:「何太医过府。」

他顿时精神一振,快步出去相迎。

客厅中,何太医青衣素裙,头发简单地挽了个髻,脸容虽只是清秀,却有股淡雅不迫的味道,望之宁神。

不错,本朝的国手何不常是女子。

两人各自行礼后,时承运看了眼时贵,时贵立刻低头道:「小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清楚,这也是他能在京中大户中

享有名声的原因。

何不常在时承运相陪下悄悄去了小笔所在的小院。还没进屋,便听得厅内长吁短叹,时承运微微皱眉,又怎么了?

小笔刚醒来,方里就递上了笔墨纸砚和一本《论语》,还一本正经说道:「公子,主子说了,今天要抄上五页,抄不完,他晚上

怕来不了。」这可是原话。

小笔皱着鼻子看着案上的笔纸,苦恼万分,最细的狼毫笔,纸是上好的信笺,专门写那种蝇头小楷,就是比指甲还小的字!

这不就是为难他么,他耷拉着脸好不易写了页,死的心都有。

方里在侧偷偷瞧着,那字确实……唉,不能见人。

又熬了会儿,小笔直欲发狂,将笔往地上一扔,自己已经二十二了,不是十二岁!这不是让人看笑话么,奶奶的,老子就是不识

字,死小叶子,如今你嫌我是个粗人,哼,晚了!

老子虽然叫小笔,可抓周拿的就是元宝。

我就写不完了,你还真不来,我咬死你!

可恶。他张牙舞爪在那里骂骂咧咧,方里听得一愣一愣,那是在骂他家主子?他将笔捡回,略略清了清嗓子,意在提醒。

小笔瞪了他一眼,拿起笔,咬着笔杆儿,眼睛骨碌碌转,就是不定心写字,一会儿央求方里给他倒水,一会儿又要上茅厕,再一

会儿又嫌墨干了,半天写了一页都不到。

时承运和何太医进来时,便看到脸上沾着墨迹的他手指里夹着毛笔,手托着腮帮,肘支着膝盖,很不雅地蹲在太师椅上。

第十章

小笔看到时承运进来,脸上稍现赧色,但还是故作镇静,依旧蹲着,挑着眼角瞅瞅他。小叶子没穿那身官皮,他才不怕!

谁知,跟着时承运又进来个气质高华的女子,一看就非凡俗之人,这下他可蹲不住了,浑身泛了热,讪讪地重新坐回椅子上,假

模作样写起字。

男子见他这副惫懒模样,心中无奈又好笑,但何太医在场,他还是面无表情,只说道:「这是国手何太医,去卧房候着。」

呃?太医?

小笔奇怪地抬起头瞧向男子,给我看病?我又没病。

可这会儿小叶子竟又换上大官那副面孔,他心里又有些怯,只偷偷在心里嘀咕,人却乖乖蹩进了卧房。

而太医何不常是伶俐之极的人物,当日时承运邀她过府已令她暗自惊讶。

这位时侍郎在朝中以冷面冷心着称,当日时家遭难,虽然他不是时家亲生,可兄弟姐妹与他是同母所生,且养护他二十年,他竟

能大义灭亲,请求皇帝,亲自监斩,那等冷血,实让人心惊胆战。

而这样的人竟来请她诊病,岂能不惊!

且到了府中,绕来绕去却到了小小偏院,医治之人更是个跳脱放肆的年轻男子,虽是清秀俏皮,却难脱市井之气……他与时侍郎

是……

何不常的兴趣油然而生。

她踏进卧房,略略瞧了布置,毫无特别之处,那年轻人乖乖地坐在炕上,可眼睛却骨碌碌乱转,看向她的眼神带了好奇又有些畏

缩。

时承运清了清嗓子:「何太医,这是我故交,偶尔会发作头痛……」

小笔抿了抿嘴唇,他这是老毛病,干什么要看大夫,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偷偷伸手扯了扯时承运的衣袍。

时承运被他一扯,朝他看去,却见他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可怜兮兮。

唉,这家伙打小就讨厌看大夫,什么药都不愿吃,怕是半点没变。想着,却下意识摸了摸他后脑勺,以示安慰。

在他是毫无所觉自然而然,看在何不常眼里却是大惊,时承运时大人也会这般待人?那手势虽无特别暧昧,却隐隐透着珍视。

她按下诧异,柔声道:「还是先替这位小哥号号脉吧。」

小笔看向男子,对方却又板起脸,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只好伸出手,放到炕桌上。

何太医一边号脉,一边轻声问着:「小哥是否在寒地住过?」

「哦。」

「受寒气虚。」

「哦。」小笔吐吐舌,这女大夫还真有门道呢,好像算命的。

可再把了一会儿,何不常双眉微蹙,似有不解之处,稍抬眼看了下时承运。

时承运心下一凛,轻道:「太医诊完脉,还请到外间开方。」

小笔看两人出去,觉得怪怪的,想跟出去,却被时承运用眼光制止,他心里更是老大不乐意——老子的病老子心里有数,还不让

我听!刚还说女大夫厉害,唉,女人啊,搞不好又来神神鬼鬼那一套,嘿嘿,我家小叶子可就是个鬼!

罢罢罢,不要老子听,老子就不听!他往后一躺,摊在炕上,可等待之中,总有些惴惴,小叶子干吗要给我请大夫……

外间,何不常径自走到院外,沉吟良久,不发一语。

时承运知她有所顾忌:「何先生不妨直语,时某既然请你,自是信你。」

何不常眼一亮,得这么个人物信赖可是桩好事,她斟酌道:「这小哥身子损得不轻。」说完又看向对方。

时承运这多年何等的历练,哪看不出她的意图,直言:「太医今日后大可将此事禀告圣上。」

稍顿,轻道:「此人就是时某的心头肉,便是有何损害,也绝不会弃之。」神色淡定如常,语气却斩钉截铁。

一时间,何不常怔忡。

本来她只是顾忌那年轻人似是做过那等营生,怕这位侍郎不愿听闻,却不料他奇峰突起,连皇上那边都替她考虑周全。

心头肉……

虽能隐隐知道,却怎也想不到这天神般俊美、却又冷血冷酷的人物会直承出来,还仿似说了句平平常常的话语,面不改色,真是

捉摸不透。

她不由得又想到卧房内跳脱的年轻人,不知圣上知晓会否……该不会吧,圣上对这流落在外的亲子格外看重呢。

她轻叹:「这位小哥历经人事,不过他还年轻,保养得当须不碍事。可他心脉郁结,似有隐忧,但看他模样却又……」

「他脑筋时有胡涂。」时承运大略说道,「厉害时便会头痛。过往的事情记得,人却认不出……」

何不常凝思:「怕是心病,只是,他似乎用过些迷药,虽量不大,却会损伤记忆。」

迷药?时承运突地想起焦应的那小瓶药。

「太医,明日替我验看那种药酒。」他稍作停顿,「还请太医开药。」

「他这等情形,我开的药只是保养,若要根治……唉,顺其自然罢。那头痛我虽未见,但能惊动侍郎请我,必是厉害得紧,是心

病所致!既能令他这等痛苦不堪,若记不起来却也未见得不是好事。」说到这儿,何太医似是想到些什么,神色惘然。

何太医开了方子便行离去,时承运立刻吩咐侍卫将已然进京的焦应唤到府内。

吩咐完,他才重新回到卧房,小笔见他进来忙从炕上坐起,看着他:「我没病。」

男人也没说话,只走过去环住他:「以前经常头痛么?」

「不,偶尔发作,焦大哥会给我喝药。」

「什么时候落下的病?」

「咦,小叶子你不知道?」你不是那个……鬼,什么也瞒不过你才对,「我记不太清了。」说着他便凝神细想,一用力,便觉得

头有些沉。

「别想了。」男人转移他思路,「好好抄书,乖些。」

「我不是那块料……」看见男子脸色迅速沉下,他声音越来越小,渐至消失。

小叶子和大官越来越像,凶。

「谁天生是读书的料?也没让你出人头地有什么大学问,只是能静下心神,对你身体有好处。」男人耐下性子。

「哦。」小笔瞥瞥他,心里却嘀咕,又来大道理,我去抄书,越抄越烦,还不如睡觉。但慑于如今男子酷似时大官的威严,他没

敢流露。

时承运多有心事,见着小笔才略感轻松,这时将他脸转过来,替他拭去墨迹。

小笔不说话,稍稍仰脸让他擦拭,擦完,两个人又对看了片刻,便吻在一处,只小笔仍有些不惯,吻了会儿,便缩在他怀里。

时承运知道他心思,不由得生出烦郁,轻问了句:「你什么时候能容了这具躯体?」

小笔被说穿心思,有点不自在,更觉得歉疚,结结巴巴回道:「晚上……白天你也有事……我……」

男人再不容他说下去,又吻上他的唇瓣,用力很大,吮吸得小笔喘不过气来,舌头被对方狠狠吸住,津液从嘴角滑下。

男人明显热起来,好不容易唇分,他眸色变深,压抑的粗喘从唇间逸出。

小笔咬住被舔舐吸吮到红肿的下唇,垂下眼睫,男人的手便从他衣襟里滑入,轻车熟路,捏住他的乳珠反复揉弄。

那是小笔敏感处,他先前又刚被吻得头晕目眩,这会儿真有些招架不住,身体阵阵发酥。

可是——这不是小叶子的手啊。

小笔模模糊糊地想着,心一阵紧缩。

自己怎么还是感觉很舒服呢?明明和其它人做都不会有感觉啊!

他下意识推拒起来,轻轻对男人:「小叶子,这不是你啊,你不要这样,你忍忍嘛。」

时承运想刹住也是不行,身下硬得直想发泄出来,可这番话从小笔嘴里说出,再瞧他也是艰难抵拒,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他的手仍没撤出,只稍稍缓下,哑声问:「和旁人都不成?」他不禁有些酸,又不是没与旁人做过。

小笔狠狠瞪他,一口咬下去,咬完还咕哝:「对哦,也不是你的皮肉,咬也是白咬……」然后才轻喃了句,「反正只有跟小叶子

才会舒服。」

「那你刚才不舒服?」男人心里有些开心,但仍忍不住逗他。

小笔脸涨红,刚想回嘴,敏感处又被恰到好处地捏弄,他轻「啊」一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嘴张了张不知该说什么。

「你,我……我也不晓得,我本来讨厌大官的,都是你,臭坏蛋!」

「那如今不讨厌了?」

小笔真不清楚自己的感觉,明明是讨厌大官的,大官瞧不起他,大官坏了他和小叶子回乡的好事,可,现下这大官又是小叶子,

真是有些胡涂了。

男人看他踌躇,猛地将他抱紧,下处直抵他的,手更从衣襟里撤出,转而滑向腰臀,没几下就解开他裤带,拉下他裤头,摸上滑

溜溜的翘臀。

小笔对以往的小叶子太熟悉,他的小叶子对人温厚,对他尤其宠溺,年少时血气方刚,在性事上也要得厉害,但却不是现下的狞

猛强悍。

可自己不讨厌,甚至有些欢喜,却又含了怯惧。

容不得他多想,长指已然抵上他的后处,两腿已被分开坐在他的热硬上,男人喘得很厉害,显是迫不及待。

小笔不太习惯,向来和小叶子在一起,他都是主动邀战的那个,可自从小叶子附身在大官身上,形势大变,怎么自己老是被他欺

负!

「小笔,给我。」男人声音低沉嘶哑,却不容拒绝。

小笔见他额上已沁出细汗,下处更热得发烫,心下一软,手握上他的硬热,由轻转重,有节奏地捏握……

虽然隔着衣物,时承运已是耐不住,将那只带来无数快意的手拿开,在他耳畔道了声:「不是这样,我要进去——」

说着的同时,掀袍,举臀,刺入。

「啊——」刺痛中,小笔叫出来。

他还不及挣扎,那对象已开始大力地动起来。男人着实忍得辛苦啊。

似乎节奏仍是小叶子的节奏,但说不出来,似乎比原先多了些粗蛮急迫,恨不得要钉进他身体里,每一次都要戳到最深处才行。

本来小笔惯常不认输,这会儿却被撞击得连话都说不出,只剩下吟哦声逸出喉咙,两条手臂紧紧环在男人脖颈上,身体起伏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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