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身后人的担心，冷拾心微微抬首，开口插开了话题：“楚离，你说的那个孩子，失踪有多久了？”

被冷拾心一唤，楚离回神：“就在那天和你们一起不见的”

“知道是谁带走了他吗？”

楚离摇头：“不知道，来人只说要你们去恒河”

恒河？

听到这个地名，覆余觞微微一怔，扭头朝楚离看去，感觉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有些异样，冷拾心疑惑，在皱眉细细异样，突然开口：“那我们就去恒河“

“师叔”楚离一震：“师叔，你必须尽快返回天山，不能在……”

“为什么我一定要去你口中说的那个地方？”不等楚离将话说完，冷水洗开口打断，楚离微微一怔，却是沉默不在说话。

起身站在覆余觞的身旁，冷拾心续道：“既然对方是冲着我们来的，没有必要让一个毫不相关的孩子受累”

“你真的决定要去恒河吗？”覆余觞扭头看他。冷拾心点头不在说话。楚离看他下了决定，也不好在说什么，况且，小骨真的也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

于是这前往天山的路途，中途出现了变化。

接近白眉出关的时间越来越近，楚离的心就越来越慌，一行几人在刚刚恒河不就，玄谷那边高子渐的消息就传了过来，楚离拿着手上的消息，拧眉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老实的将目前的情况全盘托出，最后得到高子渐的回答竟是一切小心。

紧紧拽着手里的字条，楚离磨牙。

一切小心，说的多么事不关己啊！他自己在这可担心的要死。最后丫的一气，直接把那只从玄谷飞来信鸽给烧烤了。

来到恒河，那个被覆余觞楚离他们半路救下的人就一直跟着他们，奇怪的是，那天对焰离赶尽杀绝的人，是在没有出现过，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不见。焰离也是一脸挂笑的样子，看着神色狐疑的覆余觞笑道：“多个人多份力量不会有坏处”覆余觞笑笑也不多言，算是默许了他的跟随。

抵达恒河当日，楚离小孩心性复发，一个人蹦蹦跳跳跑街上玩耍去了，说是要给小骨买点礼物，等他回来好给他压惊，丫的估计是心玩野了，一夜未回，想着那小子的鬼精灵，覆余觞也不担心，三人在客栈休息一夜之后，翌日清晨就朝着对方指定地点走去。

可这时，楚离仍旧还没回来。

“会不会是下酒肆里去了？”冷拾心猜想，覆余觞摇头：“早前我去酒肆里看过，他不在那”

“那他会去那了？”

两人沉默，焰离却在这时，推门进来：“我找到楚离了，那小子现在正在对面的大街上，看人斗蛐蛐呢”

焰离这话，让冷拾心眉拧得更紧。覆余觞低叹毕竟还是个孩子。

“算了，此行吉凶难料，还是让他呆在这里吧”

声落，冷拾心也站起来，任覆余觞牵着自己朝门口走去。瞧着二人，焰离拧眉：“楚离是个孩子，但我不是，我跟着你们去，万一真有不测好歹也有个照应”

覆余觞也不拒绝，点头，同意让他跟着。

站在恒河边上，凉风幽幽吹着，水面幽幽，宁静的河面上，是那用数十条船，连接而成岛屿，冷拾心双眼看不见，不知道眼前的是何情景，只有通过覆余觞的转述，想象着面前的是何等摸样。

双眸远眺，覆余觞看见了那被人十字困在船上，挂在栏杆出的孩子，细细的绳索摇摇晃晃，眼看既有落下的趋势。心一绷，覆余觞放开身边的人：“我去救小骨，你在这里等我……”

“我跟你去！”覆余觞声音才落，冷拾心随即应道，蹩眉，覆余觞定定看他片刻，在感觉到手上被人抓住的力道一紧，低叹覆余觞同意：“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冷拾心行动不便，届时若真动起手来，胜负难料……

焰离站在两人身后，眸光单薄不见其他颜色，转眸间，瞧见覆余觞揽住冷拾心的腰，两人施展，犹如蜻蜓般越了过去，焰离皱眉紧随在两人身后。

被人高挂在栏杆上的孩子，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就看见地下不知何时出现的人，此时正抬头看他，黑色的眸，扫过地下的三人，最后在看见覆余觞身边的冷拾心是，却是不争气的有些泛酸。

“混蛋！明明知道这是陷阱，为什么你们还要来！！！”不由分说，看着低下两人，小骨大声吼道，冷拾心身体微微一怔，抬头想要去看着说话的孩子，可是黑色的视线，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覆余觞抬头望他，眼角挂着些许宠溺的笑：“一会就带你回家”

回家两字，撞进小骨的心头，一阵阵的痛楚让他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闭上双眼不去看底下的两人，心紧紧揪着。

从懂事起，他就不曾幻想过，这个所谓的“家”到底是什么意义。

甲板上的对话，似乎惊扰到了舱里的人，冷拾心耳根一动，手中啦过覆余觞旋身一转，就只听得叮叮叮的声响，覆余觞与焰离同时扭头，就看见甲板上钉着极致发着寒光的银针。

“策王，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酥媚撩人的女声从舱内传来，覆余觞听了却是浑身一震，扭头看向舱内那隐隐步出的人：“是你！？”

06.

一身红衣薄纱，酥胸半露，纤细的腰肢软如无骨，直达脚跟的长发不扎不束，随风飞扬，光洁的额头映一点朱砂，柳叶弯眉，撩人的丹凤眼满是隐藏不住的，妖媚之色。女子走出舱内，停步看这个眼前的三人，微微勾起了嘴角：“想不到多年不见，策王还记得我？”

冷拾心皱眉，不喜欢女人那酥眉的声音。

“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活着”覆余殇皱眉，眼前的这个女人，几乎都被他给彻底遗忘了。

女人笑笑并不多言，一双盛满春色的眸子，泛着恨意的朝覆余殇身后的冷拾心看去，媚眼一勾，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就算是死，怎么得也得带上八皇子不是？”话音，眸光一变，就见女人身影一晃，手握短刀朝覆余殇攻去，冷拾心听风而动，正预想出手攻击，不想意外的，后背被人偷袭，覆余殇侧身闪开女人的攻击，却没有想到身边的冷拾心却被人所袭，一掌劈在他的背上，脚下踉跄，竟是单膝一软跪了下去。

“小拾叔叔！”被高高掉起得小骨，见冷拾心被人偷袭，紧张大喊，抬眸，看见的却是他们身后的焰离，在冷拾心单膝跪下时，一掌又朝着他背上砸去，在冷拾心反身欲反击时，扣住了他手腕上得经脉，封住了冷拾心得行动。

而那被女人缠住得覆余殇，刚得以脱身，却只见冷拾心竟是被焰离擒住。

“别动！”掐住冷拾心的脖子，焰离那张漂亮的容颜，少了平日的和理，多了丝阴霾，覆余殇受制，一双眸子直盯着被焰离擒住得人。

没有想到与他们同行的焰离，居然会在背后阴他们一道，冷拾心磨牙，心头窝火：“焰离，你和她是一路的？”

这还用问？

焰离勾唇，看着冷拾心的眸子逐渐冷却：“她是我妻子”所以当初死在冷拾心手上得，人是他小叔。在然后，那日树林被人追杀什么，的不过是一场戏，只为了接近他们，

虽然早怀疑过焰离，但是他还是大意了。

看覆余殇顾忌冷拾心的安全，而不敢有多动向，女人轻笑，收了攻势，光着脚丫走到焰离身边，脸上的笑虽然撩媚动人，可眸低却满是血腥。手上明晃晃的短刀，闪着嗜血的气息，在冷拾心的身上晃来晃去，覆余覆余觞看着那把，随时都有可能，在冷拾心身上插个骷髅的短刀，心高高掉着。

“七年前你不是很厉害吗？今天怎么这么没用？！”七年前冷拾心单枪匹马，就在这里杀了她唯一的亲人，连尸骨也没有留下。银色的刀锋轻轻划过冷拾心的面颊，猩红的液体沿着刀锋所过之处而缓缓滴下，覆余觞握紧了自己双拳，眸中泛着狠辣之色：“莳！萝！沙！”从牙缝间挤出的字，显示着覆余觞已经即将处于暴走边缘，莳萝砂手上得短刀一顿，扭头看他，邪佞的轻勾嘴角：“心疼了？这才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声落，莳萝砂大手一扬，湖面四周快速涌来载满了人的小舟，舟上得人一个个全都手拿长弓，搭箭，目标侧是他们这里。

犀利的眸，微微一转，便将周围的景象看了个清楚，拧眉，覆余觞脸色阴沉，看来今日他们是成了别人的瓮中之鳖了。

被人擒住，冷拾心不知周围是什么动向，直到感觉自己的脸上传来一丝痛楚，这才隐隐察觉到别人对他做了什么，心里一团莫名的怒火悄悄积蓄着，冷拾心双眉微拧，却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瞧着情况，被高高掉起得小骨着急了，踢腿挣扎一摇一晃，明明脸上写着害怕，却还是那么倔强：“臭婆娘！放了我小拾叔叔！不许你伤害他们！”

孩童那愤怒的声音，从高空传来，冷拾心心头一动，睫毛微颤。

莳萝砂抬头看他，脸上突然勾起了嘲讽般的笑，笑声和着风声传出，显得这般刺耳：“叔叔？呵，骨头啊骨头，你难道还不知道你口中得这个叔叔是你的生身之父吗？”

讥讽的嘲笑，在空气中传开，结结实实的刺进三人的心脏，冷拾心皱眉，对于莳萝砂口中所说震惊之余也显得不解，覆余觞却是睁大了自己的双眼，心口好像被大鼓重重的敲击着。抬眸，眼中神色复杂的朝小骨看去。

小骨傻了，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莳萝砂居然会说出这话来：“你骗人！”回神，小骨气得浑身颤抖：“你明明说过我父母……”

“我为什么要把你送去丐帮？”不等小骨吼完，莳萝砂轻声打断，小骨傻住，这突然的消息让他简直无法消化。

父母嫌弃他，不喜欢他一出生就安静得不像个正常的孩子，想要把他丢弃，任他自生自灭。

这些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告诉他得，更何况他的生身之人，也不应该是个男人啊……

看小骨傻住，一双眸子难以置信的朝冷拾心看去，莳萝砂得意轻笑，扭头看向面前的人：“当年我本来是想直接杀了他，用他得血来祭奠我弟弟，但后来我改变想法了”一刀结果了他太便宜冷拾心了，所以最后当慕容风被擒时，她借机将孩子带走。她得仇，她不光要从冷拾心身上讨回来，还要从冷拾心孩子的身上追回来！

把小骨送去丐帮，就是想用小骨将冷拾心他们的心栓住，血浓于水，莳萝砂就不信，面对自己的孩子，他冷拾心当真会一点感觉也没有。

理清这块，覆余觞懂了。

看这个覆余觞那明了的眸子，莳萝砂慢步退到焰离身后：“怎么样？策王想清楚是要爱人还是要孩子？”

一句话，瞬间将覆余觞撕成两半。

他要谁？

愤怒的心，被莳萝砂的这句话牵引住，小骨转眸，看向底下的男人，心头复杂万千不知该要如何是好。理不清楚的情绪萦绕心头，让他逐渐沉溺，犹如被人抓住了心脏，只要踏错一步，便从此消失世间。

他会选谁？

07.

刺眼的银色箭头，在莳萝砂话音落下的同时，精准无比的瞄准了他们三人，弓弦拉动的声响，随着风声微微传入耳中。听着四周的动向，冷拾心微微抬首，剑眉微拧。

覆余觞抬头看眼被高高掉起得人，那小人儿，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着刺眼的光芒，直望着他，几乎让覆余觞胆怯起来，深深一个呼吸，垂下得眸，看向自己的前方，心一阵的紧揪着。四面八方全是莳萝砂手下得人，覆余觞也许能救得了一个，却不一定能够救得了另一个人。

心里明白，可覆余觞也没有给自己多余犹豫的时间，心里早已有了决定。

他欠冷拾心的太多了，多到他几乎都还不清，所以小骨……对不起……

看清他得动向，小骨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了选择，心犹如坠入无底深渊，下落……一直在不断的下落……

也许，臭婆娘说的对，打一出生，他就不得父母喜爱，若不然，这么多年，他也不会流落在外，任人欺凌……

也许，就如他得名字一样，他天生贱骨，注定无父无母……

覆余觞身形闪动，四面八方的冷箭随即满天扑来，咻咻不停的声响，合着冷风声听的小骨浑身毛骨悚然，微咪的眸，在看见低下将冷拾心救出得人时，身体猛然被一阵疼痛刺激，肩头上，腰腹也有，小骨疼得浑身发颤，小小的身子本就孱弱，又要如何承受如此伤痛，一声痛喊，几乎令他险些昏厥。

冒险，覆余觞刚一将冷拾心从焰离手中抢回，满天的羽箭逼得他在难行步，焰离和莳萝砂在冷拾心被夺之时，已翩然越身，飞出舟上。而就在他们两人眼见着甲板上得三人即将死于乱箭之下时，意外的，莳萝砂的纤腰却突然猛被一只冰凉的羽箭所贯穿，难以置信的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腹，身体已经失去平衡朝着湖面落去。

“萝砂！”焰离看她被人暗算，翩身跃去，一把将她拦腰抱住，几个轻身飞跃便返回了岸上。

“萝砂，萝砂”抱着怀中得人，焰离在岸边蹲下，莳萝砂也仅仅只是抬眸看他一眼，想说的话都来不及说，就这样靠在焰离的怀中断了气。同时间，那些将覆余觞他们围攻起来的船只，突然受到另一方的攻击，措手不及间，已伤亡大半。

焰离扭头看去，就见另一方向，正快速驶来两只船只，其中一只的船头，站立着的人正是昨夜之后就突然不见的楚离，而他得身旁，站立着另两名气质不一的男子，那些羽箭正是从他们身后的那些人手上射出得。

站在船头的楚离，目光远眺，看见的就是被人高高掉起得小骨，已身中两箭，长箭穿身，恐是凶多吉少：“神心，别让他们跑了！”咬牙，楚离丢出这话，音未落，已经纵身跃起，朝前方飞去，神心得命，寒着张脸，目光在看向岸边的人时，也是提气越了过去。

莳萝砂的那些手下，大多数都死于楚离突然的干涉之下，余下的成不了多大气候，都纷纷跳入水中逃命，留待原地的蒋旭，皱眉拿过身后手下的弓箭，对这那些跳入水中得人射去，眨眼就见红色的液体溢了出来，染红了河面。其余人等见蒋旭此举，都明白过来，纷纷效仿，将箭头对准水中，咻咻的羽箭顿时倾巢往着水中扎去，不大会的功夫，河面已经被染的鲜红……

跃到舟上，楚离一把将小骨抱住，腰间随身携带的短刀，利索的隔断了他身上的绳子，两人落回地上，小骨惨白着脸色，已经无法站立，只得靠在楚离身上。

危机退去，覆余觞护着冷拾心，检查之后没有在冷拾心的身上发现其他新伤，才大大松了口气，转步，朝小骨的方向走去。

“小骨……”看小骨身上中箭，覆余觞心疼犹如刀绞，在小骨的身边蹲下身来，本是欲想先封了他身上的穴道，以免流血过多，那知道小骨却是睁着一双愤恨的眸子，死瞪着他，冰凉的小爪子，狠狠的一巴掌将他的手呼开：“不许碰我……”

抱住小骨的身体，楚离有些不明所以，只是看着他身上的伤口，满脸担忧：“小骨，别耍性子……”

小骨扭头看他一眼，口中喘着粗气，没两下就昏倒在楚离的身上，这可把楚离吓坏了。

被人呼开的手紧紧握住，覆余觞双眉拧的死紧，站在两人身后的冷拾心，不知道目前是个什么境况，心口被高高掉着：“他怎么样了？”

没有人回答他得话，楚离急得大喊，将蒋旭给叫了过来。覆余觞起身，看着给小骨处理伤口的人，走到冷拾心的身边，低低说了一句：“受了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