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拾心蹩眉,拔出马鞍上的长剑,锋利的剑锋带着犀利之气直指着男人的咽喉:“此处四周皆有士兵把守,你是如何进来的?”
看着冷拾心忽而拧起的双眸,覆余觞眸光一转,看向他手中的剑,在记忆中似乎他冷拾心是十八般武艺样样齐全,不论是刀枪剑棍还是什么其他,冷拾心都玩的得心应手。
“想来便来了”覆余觞答得随意,可冷拾心的眸光却变得更加凛冽。
在冷拾心欲将手中的剑向他刺去之时,覆余觞策身跃开,两手挡下冷拾心的出击,一个跃身坐到了冷拾心的身后。
双眉拧得死紧,冷拾心将长剑回鞘,随即侧身两手掌行如风一般抄他打去。
窄小的马背上一下变成了两人的战场。受到惊吓,马儿嘶鸣一声,当下撒开蹄子就朝着前面奔去,霎时间,水花四溅,澿湿了两人的衣衫……
33.失望
马儿受到惊吓,嘶鸣着撒开蹄子奔向溪中,笃笃的马蹄他的溪中水花四溅,那骑在马背上正像仇人一般过招的两人,周身的衣服,长发几乎都被溪水渐湿,云看着两人行去的背影,鸣叫一声,当下扑腾着翅膀追了上去。
马儿奔出溪水,脚下跑的更快,马背上那只顾交手的两人一时没有防备相互拉扯的滚落马背,在地上滚了几圈这才停了下来。
“放开我!”被人压在地上,冷拾心刚一挣扎着想将人推开起身,那知冷拾心死压住他的双腿,两手紧抓住冷拾心的手腕至于他的两边,整个胸膛紧贴在他的身上,丝毫也不给他一点可以挣脱的空间。
“若不是念在你中了血蛊,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你”紧压着他,覆余觞的眸光还是一如往昔。
有些不敢与他对视,冷拾心别过脸去,不想覆余觞却忽而低首,在他细白的脖颈上印下一吻,狠狠的吸吮撕咬,冷拾心吃痛,毫无防备的轻吟出声,被人抓住的两手不自觉的紧握成了拳头。
“混蛋!你做什么!”脖颈想火辣疼痛的感觉,让冷拾心知道哪里一定红了,烙下了印子,脸色亦如往昔一般轻而易举的便泛出了红色,有愤怒,有羞恼。
“呵,你还是这么敏感”覆余觞低低轻笑,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冷拾心的脸上,当下令他双颊更加嫣红,蜜色的双唇泛着晶莹的水泽,漆黑的眸,也不在那般遥远,点点燃烧的火热让身下的人看起来,有几分回到以前的味道。
在一思想着他现在的摸样,覆余觞心有划过一丝苦涩,脸朝他贴近几分,与他鼻対鼻眼对眼的看着对方的眸子。挨得过近,覆余觞甚至可以清楚的瞧见那双黑色的眸中倒映着自己的容颜:“说,为什么要娶妻?”
温热放入气息喷洒在冷拾心的鼻翼上混合着他的呼吸,被他这般逼视,心脏的跳动远远超出冷拾心的控制,胆怯的别过脸,冷拾心不愿看见他的样子:“你都娶得,何以我就娶不得?”
看他双眉紧拧,眉宇间散发着薄怒的气息,覆余觞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丝异样:“这到底是血蛊的关系,还是你自己出于报复的心态?”
感觉到他力道的松懈,冷拾心猛一用力挣脱开来:“你在胡说什么!”得到自由,冷拾心翻身一跃,跳出两米远,覆余觞看着他明显已经是及怒的样子,心里莫名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愉快。
被他刺眼的笑容灼伤了双眼,冷拾心刚一站定身形,就双手拳掌结合的朝着覆余觞攻去。
面对冷拾心完全发狠的样子,覆余觞嘴角的笑一直不曾隐下,站在原地的他,处了避开冷拾心那招招狠辣致命的攻击,根本就不打算还手。几招下来,冷拾心不知怎的居然就怒上心头,当下脸形象气质都不要了,站到覆余觞身前,两手死揪住他的衣衫,怒吼:“混蛋!为什么不出手!?”额头跳动的青经,显示着他心里此时有多么的窝火,可是在气什么,在恼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很生气他那一身云淡风轻的气息,好像什么事都震撼不了他一样。
看他居然气的不顾安全的站在自己面前揪着自己的衣衫,若覆余觞当真是坏人,冷拾心此时已经没有命了,伸手握住冷拾心揪住自己衣领的手,在他醒悟过来,想要将手抽回时,覆余觞一把将他往怀中一带,两手将他整个人都抱在怀中,随即贴上他的双唇,夺下了他口中的怒吼。
“唔……!”被人突然吻中,冷拾心已怔,欲想反抗将人推开,那只那紧箍在他身后的双手,力道更紧,紧得让他和覆余觞即便两人身上都穿着衣衫,也可以听到对方心脏传来的跳动……
好快……
“放……放开唔……”换气时,冷拾心强忍着身体被他的吻所挑起的反应,冷拾心推拒着他,刚避开他的唇舌吐出这么几个字,覆余觞抓住他的双手,两人拉扯的滚到地上,在冷拾心吃痛之时,覆余觞整个将他压住,落下的吻,含住冷拾心的耳垂,舔舐撕咬。
撕痒的感觉开始蔓延开来,冷拾心抓紧了身上人的肩膀,气息变得有些沉重,隐忍的低吟无意间从嘴角溢出。
“小拾……”看着身下的人,覆余觞轻轻在他耳边低唤,希望可以将他心中的小拾给唤回来,只是与上次不同,覆余觞动情的轻唤得到的却是冷拾心的怒视:“混蛋,你给我起来!”
看他已经开始有所迷乱的眸子强想要保持着一份冷静,覆余觞恶意的朝他身体挤去,在看见他双眉忽而拧,感受着肩上加重的力道,眸低闪过一丝笑意。
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冷拾心的反应依旧还是这般敏感。
“你……你混蛋!”忍着下身摩擦传来的感觉,冷拾心咬牙,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分钟自己怎么就这么没用出息。
两人气息不稳,可覆余觞也没有在进一步,只是就这样压在他身上静静的看着他:“是不是一离开这里,我们就真的会反目?”所谓的血蛊到底会牵扯多少人进来,亦或者只是……
冷拾心看他,逐渐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一山不容二虎,一国岂能有君主?”
“小拾……”覆余觞低叹,无力的气息中隐隐透着一份低落:“告诉我实话,就算是受了血蛊影响,也不可能改变你所有的习性吧?那个位置,你当真想要?”
想要?不想要?一丝自问轻轻的从冷拾心的心头划过,蹩眉,冷拾心眸光冷冷的直视着他:“天下本就是我诸葛家的天下,何来想与不想?”
这话,让覆余觞微微一怔,看着身下的人,许久许久,覆余觞无声一叹,起身放开了他:“你不是小拾……”
34.微变
他不是小拾,那他是谁?
覆余觞起身,背过身前,冷拾心却还躺在地上,一双黑色的眸子,闪着几分迷茫之色的看着天空上飘过片片白云。
他是谁?是诸葛石心,南唐的第八皇子,未来的一国之君?还是那个随心所欲从不知何为烦恼的冷拾心?
不知道,对于自己的身份,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已经变了味道,诸葛石心的记忆有时会在他的脑中闪过,快得如此飘渺,却又十分刻骨,许多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了,心里只记得一件事,一件未完得事……
“或许,从见到你的那天起,冷拾心就已经不在是冷拾心了”淡漠的声音伴随的一阵衣衫的摩擦声响从身后传来,覆余觞双眸微变,转过身去,却看见冷拾心已经站起身来,背对自己,被水打湿的长发与衣衫紧贴在一起,点点晶莹的水珠沿着乌黑的发丝滑落。低低一叹,覆余觞贴上他的后背,两手从他腰间穿过,覆在冷拾心的腹上:“先把衣服烘干了吧,受了凉一会该得肚子疼了”
到现在,覆余觞都还记得,一个月前想法设法的吧孜目找去,只为了给冷拾心看他的遗疾,可是连孜目也说,冷拾心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
双眉微蹩,冷拾心移开眸子:“离开这里,你我变什么都不是”
冷拾心这话说的决绝,可覆余觞听了,却笑了:“日后的事,日后在说吧”
夕阳渐红,覆余觞就地在溪水边上搭了篝火,两人身上的衣衫都架在衣架子上烘烤,坐在火边的两人,都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裘衣。
长发随意束扎的覆余觞,与坐在对面显得妖媚之极的冷拾心相比,仅着内衣的他,眸色间隐隐渡上了曾暗金的颜色,朗目的峻颜显得多了一份狂野之气。
“你来城郊难道就没有人跟着?”两人单独呆了这么久却不见有谁寻来,覆余觞心感疑惑,开口问道。
冷拾心淡淡看他一眼,又敛下眸去:“我不喜欢身后跟着一群尾巴”
是不想有尾巴跟着,还是不想让人他也在这里?笑意自眸中一闪而过,这话覆余觞留在心里自己慢慢嚼嚼。
伸手试了试衣架上的衣服,确定不在湿润冷拾心取回衣物,就欲穿上,那知刚一站起身来,脑中一阵晕眩,跟着双眼一花,身体顿时像是失去力气一般忽而朝着地上倒去,覆余觞脸色微变,在冷拾心倒回冰凉的地上之际一把搂过冷拾心的腰,双手将他环住,带往怀中:“小拾!”
晕晕沉沉的脑袋,让冷拾心视线有些模糊不清,小腹隐隐传来的不适令冷拾心无法站立,依着覆余觞的搀扶,两人一起滑座在地上。
“怎么了?是不是当真闹肚子了?”将人抱住,看他双眉微蹩,神色间全是不适,覆余觞话音才落,随即大手探进他的衣内。
“做什么?!”感觉到他的动作,冷拾心浑身一震,两手合着朝小腹按去。看他这戒备的样子,覆余觞低低一叹:“只是给你揉揉”
“不用”拂开覆余觞的手,冷拾心与想起身离开,可哪知覆余觞却是将他紧扣在怀中,这下冷拾心可不悦了:“混蛋!你放开我!”
“别闹,你要是乖乖的,我就只是给你揉揉,若不然……”话于此,覆余觞故意顿了顿,在冷拾心拧眉瞪他之际,忽而一个低首,含住他的双唇。
“唔……”双唇被人含住,冷拾心想要抗议,可那知,就在冷拾心张口想要将那紧贴自己唇上描绘着他唇瓣的舌给推开时,却是被覆余觞的舌缠绕住,侵略如他的口中,攻城略地。
“嗯——”吻至深处,冷拾心气息不稳,两手忽而抓紧了那探入自己衣衫里的手掌低吟出声。
两人气息混乱,达到预期效果,覆余觞及时刹住了车,退开唇瓣,将呼吸的空气,再次还给了他。
“如果选择,你自己看着办”
气息不稳,冷拾心双眸闪着点点怒火之色,气息不稳:“卑鄙……”
覆余觞笑笑,对他的给的评语显得那么漫不经心。感觉到那压住自己手掌的力道又松懈的迹象。覆余觞手中运动,开始在他的腹上轻轻揉动。
冷拾心不在说话,认命的闭上双眼,刚才被覆余觞那一长长的缠吻,几乎耗去他不少的精力,这是修养是最重要的。只是不知是否因为覆余觞推拿技术太好了,冷拾心靠在他的身上,闭上双眼不到片刻便睡了过去。
低眸看了一眼在自己怀中毫无戒备摸样睡去的人,覆余觞拉过一旁落在地上的衣服盖在他的身上,敛下的眸,一下变得暗淡许多……
冷拾心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是那绿树茵茵的溪水旁,而是高床软枕,满室都充斥温暖的行宫宫房。
空荡的屋内不见半个人影,却隐约有人对话的声音从帐帘之后传来,心头狐疑对方在说些什么,冷拾心满眼的戒备之色起身下榻,不动声色的朝那帐帘之后走去。
“你当真确定?”
“将军,老臣十分确定,八皇子近来身体虚弱正是如此啊”
前一个低沉慎重的声音,冷拾心一听便知是谁,后一个音线苍老许多,想必是众多医官中的一个。
而当那名医官话音才落,只听得骨骼断裂伴随一阵闷响的传来,冷拾心的前方已经多了一具死尸。
双眸寒烈,冷拾心踏步撩开帐帘走了出去。站在帐帘后的男人,见他突然出现当下神色微变。
淡淡的扫了一眼那趟在地上已经气绝的医官,冷拾心的眸光回到龙阳朱君的身上:“为何杀他”
“殿下!”被冷拾心这般直视,龙阳朱君双腿一曲跪了下去:“他非死不可”
“理由?”
“……”沉默之际,在感受着那人周身散发出的不悦气息,龙阳朱君这才开口道了一句:“臣这么做,全是为了殿下安全着想”
35.渐明
对于为何要杀了那医官,龙阳朱君给的唯一回答就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其他的任冷拾心如何逼问也绝不多说,最后冷拾心无奈低低一叹,只得吩咐龙阳朱君尸体给处理了。
一觉醒来,已是夜色深沉,在无任何睡意的冷拾心,站在窗前,将紧闭的窗口打开,霎时一股冷风吹来,与屋内的暖流形成强烈的对比,令站在窗前的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夜深露重,还请殿下当心身子”关切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冷拾心两手将窗户合上,回首就看见龙阳朱君手里拿着件淡紫色的袍子,正恭敬的站在自己跟前。
“这慕容风是领兵出战了?,倒换了你来照顾我的起居?”拿过龙阳朱君手上的披风,冷拾心将他披在身上,举步朝着床榻走去。果然夜深时分只有暖烘烘的床榻才最可爱啊:“慕容大人今日下午领命捉拿混入我京师欲谋不轨的奸细去了”
“奸细?”轻轻的反问带着无限的嘲讽,在床榻边上顿下脚步,冷拾心转身看他:“是谁下的命令?”
“……是中枢大人”
“潘国安?”躺回榻上,冷拾心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住,蹩眉细细想了想后又道:“可知道慕容风前去捉拿的奸细是谁?”
“是九幽”
九幽?这下冷拾心可疑惑了,他可记得在离开恒河的前一天,九幽曾经表示过,为了孜目他不去争夺天下,一个人守着自己的城池便好,可如今……
难道是为了覆余觞?
“殿下……”
“龙阳朱君,我要你赶在慕容风之前将九幽给我找到”
“是臣领命”
九幽不像是那种会管闲事的人,第一次与他们和战,还提醒自己安全问题,只是因为他当时是钰子的老大。第二次在恒河,他出手相助,也是因为孜目的关系,那这一次他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孜目是否同他在一起……
自己是怎么会到行宫的,冷拾心即便不问也知道定是那日他睡着后覆余觞将他交给了龙阳朱君,可是……为什么要把他交出去?想着这点心头的怒火随即也开始悄无声息的蔓延起来。
冷拾心被龙阳朱君带回来的时候,还没有醒,面对大伙眸中的不解之色,龙阳朱君对众人的解释是冷拾心旧疾发作需要休养,会到行宫当下又暗中调人为冷拾心检查情况,得这一查出事了,甚至还严重的龙阳朱君不得不灭口以求万全。只是对于自己所知所晓得事,龙阳朱君却不敢对任何人提起,只是将此事告诉给了蒙昊天蒙大人。于是三日后的夜晚,在龙阳朱君的安排下,冷拾心总算是见着了这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在送走蒙豪后,冷拾心长长一叹,余气未落,外面却传来的慕容风回来的消息。心头莫名的一阵拂怒,当下冷拾心狠一甩门自个爬回榻上睡觉。满屋子的宫人婢人都被他奇怪的怒气搞得一脸的莫名其妙却也不敢多言,一个个的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慕容风回来之际看着那紧关的房门心里猜想着八成是他冷拾心又闹性子,于是便不在这个时候去惹他,转身直接打道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