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士兵立正,大声回应。
柳梦清微微一怔,再次抬眸,却只见那人的背影大步向前而去。
看来她上次行的一招险棋,有些适得其反了,微微皱眉,柳梦清回首望了帐门一眼,而后才举步尾随那人离开。
07.端木珏子
残阳西移
离开冷拾心的营帐,端木长琴看着前方那人轻快的步子一路向前使去,似有刻意避开自己之意,心一怒,端木长琴纵身一跃,落到珏子身前,将他拦下。
看一身藕色便衣的端木长琴,翩然站到自己身前,珏子一怔,双腿一曲随即单膝跪了下去:“主帅”
看他这恭敬的样子跪在自己的眼前,口中恭敬的呼喊将两人的身份彻底拉开,心头拂过一阵薄怒,端木长琴在他跟前蹲下身来:“不是叫我端木的吗?”
低下头,珏子开口:“属下不敢”
看着眼前的人,端木长琴皱眉:“刚才拾心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老大只是吩咐,让我们今晚务必将九幽拿下”
九幽乃是将超手下一员猛将,带兵镇守在青云山那边一直以来总对青云山俯视耽耽,其作战手法青云山内无人可敌。虽发着高烧但冷拾心还没有忘了,那犹如才狼般盯着青云山的某人,
将超主帅营被他们所俘,九幽势必得向将思勋修书,让他增援什么的,为断其后路,冷拾心必定追紧不放,不咬的他满身是血就必不罢口,于是早上才结束一战,当晚就在次举兵攻伐。
听他对冷拾心的称呼,在听听他对自己的称呼,一口气憋在胸口,端木长琴皱眉看他,片刻都没有说话。双腿跪的有些发麻,珏子开口:“若主帅无事吩咐,属下先行告……唔!”
话没说话,下颚却突然被人抬起,跟着是唇上突然传来的触感。
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如此,珏子睁大双眼,微微一怔之后才想起什么,双手用力猛的一把将他推开。
看他那抗拒自己的样子,双颊泛红略喘着气,端木长琴跌坐地上,一双眸子直逼视着他。心头一惧,有些狼狈的珏子只得起身逃开。
看他消失的背影,端木长琴就地而坐,抬头望天。
夜色不知何时,已深。
珏子是十八罗汉里面最小的一个孩子,年纪不过十七,与冷拾心来到军营的时间一样,长相可爱的他,在刚到军营的时候,总是容易成为一群男人奚落的对象,自保能力极差,后遇上冷拾心巧合的被他喜欢,从此带在身边进行魔鬼似得训练。半年后,当初那个总是容易被大家奚落的少年,俨然已变为了另一个人,利索麻利的身手曾一度打得当初那群总爱欺负他的男人跪地求饶。也是那时候,他第一次遇见着端木长琴……
回到火头营,珏子将冷拾心目前的情况告诉大家,心想着李奎前去抓人还未归来必定是遇上棘手的事,第一次年纪最小的珏子成了这一十六人的领头者。
想着冷拾心目前的情况,剩下的十六个罗汉个个咬牙,一副拿不下九幽军就不回来见冷拾心的样子,珏子眸光闪闪心里要的正是这个效果,大手一挥军令一下,当晚随即带着一对兵马连夜悄悄向着青云山行去。
珏子这一离开,总算是将某人给彻底逼的举起投降。
翌日,冷拾心高烧退下,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操。
“这破身体要不要这么歧视?诸葛附身你鬼事也没有,老子一出现你就给我病得歪叽歪叽的,什么意思!”怒骂着,冷拾心坐在床头,神色也恢复正常。
端木长琴踏步进来,看见的就是某人坐在床上,臭着张脸一副恨不得扒了他自己那一身皮的样子好笑摇头:“孜目的药效果然不错,一个晚上你已经可以同自己开杠了”
“我是谁啊?冷拾心冷大爷,他要敢打马虎眼也不怕我好了以后在送他几罐子泻药?”
听这话,端木长琴微微挑眉,眸中有些无奈的笑意:“你这性子就不怕给自己树敌吗?”
轻轻挥手,冷拾心毫不在意:“想要我死的人已经不少,也不差多那么几个”
冷拾心的真实身份,端木长琴知道,也幸好天下除了他和白眉在无人知晓,否则当真要像他说的那般,天下谁不想要他死?
“冷公子已经醒了,看来必是无事”无事个毛线,冷拾心心里怒道,扭头朝那
听这女人温柔悦的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身罗衫白衣的柳梦清,同身披黑色披风的覆余觞撩开帐帘正朝自己走来。
见那两人并肩而行,好一对才子佳人郎才女貌,冷拾心见当下双眉一皱,臭着张脸,很不友好的冷声哼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看他们。
瞧冷拾心这样子,柳梦清微微一怔停下了自己的步子,覆余觞却是微微挑眉,瞧着他那副样子,眸中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
“拾心”不明白冷拾心为何突然变得这般没有礼貌,端木长琴皱眉唤他,冷拾心随即躺下身体,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紧闭双眼:“我受伤了需要静养,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看他这样,柳梦清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上的不悦是直朝着自己而来,当下却也只是大方渡步上前,轻笑:“打扰冷公子休息,是梦清的不是,梦清这是来向冷公子告辞的”
闻言,端木长琴微微一怔,扭头看她,冷拾心却没有反应,就这样躺在床上。
“你要走了?”
点头,看着端木长琴,柳梦清答道:“军营重地,我一名女子不便久留,今日便启程前去海域”
闻言,端木长琴点头,军中全是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她一女子长留在此确实不便,当下点头:“也好,若不弃我送你一程”
柳梦清点头,没有拒绝,抬眸在向榻上的人看去,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柳梦清柔声道:“冷公子,梦清在此别过”
……
榻上的人没有反应。完全无视柳梦清。
端木长琴皱眉,脸色有些难看,转过身向榻边行去几步,本想训他两句,可也就那么一眼,顿时端木长琴有些哭笑不得。
这家伙,这家伙居然真的睡着了。
“拾心身子太虚,已经睡着了”
微微一愣,柳梦清轻笑“如此,那梦清就不打扰了,让冷公子好些休息”
端木长琴点头,渡步上前,同他们一起离开,转身之际覆余觞扭头看了那呈大字型躺在榻上的人,面色平和,呼吸均匀,心头无奈一笑,转身陪同他们一起离开。
08.朦胧不清
冷拾心这一觉一睡就睡了黄昏时分,李奎奉命去抓将超,追了一天,还是被他跑了,回来的时候又遇上端木长琴和覆余觞两人送柳梦清离开,于是当下又接下了个护花使者的任务,正午时分,覆余觞与端木长琴两人返回大营,回来的时候青云山传来消息,战况有变,两军目前对持不下,神色一变,端木长琴话也没有多说直接转身朝自己的主帐走去。本想随他一同前去,但想到另一个受伤休养的人,覆余觞还是调转了脚步,朝某人的营帐走去。
青云山之事,端木长琴一人足矣。
刚来到某人的营帐前,远远的覆余觞一件士兵端着托盘里的药碗站在营帐外翘首张望似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覆余觞渡步上前,那小兵也下了决定暂不进去,那知道刚一转身就瞧见覆余觞举步而来的身影,当下吓得双腿一曲跪了下去:“参见策王”
“你手上端得是什么?”覆余觞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人,定下脚步。
“回策王,这是孜目大人吩咐给冷少将的药”
“那为何不端进去?”
听这话,那小兵浑身打颤,有些害怕:“回策王,这……这冷少将现在还未醒来,属下……”不敢进去啊。
不明白这小兵在怕什么,覆余觞也敛眸想了片刻,随即伸手将那汤药端了过来:“我给你送你,你先下去吧”
听这话,小兵抬头,只见覆余觞已经将托盘里的汤药端了过去,当下站起身来:“谢策王,不过……不过这冷少将有些起床气,策王还是小心点好”
起床气?
听这话,覆余觞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扬:“无妨”音落便举步而上,瞧那小兵害怕的样子,必定是因为他起床气的关系,未有多想,覆余觞撩起帘子走了进去。
小兵见他当真进去,心下有些担心,却也松了口气,进去的人不是自己,只盼冷少将能看在对方是策王的份上下手轻点。
踏入营帐,里面的人还没醒来,早上的大字型现在变成了弓型,发丝凌乱,身上仅穿着白色裘衣,非但不是睡在榻上,整个人却是以被做铺睡在地上,被子的一觉还倒挂床榻,整个画面简直滑稽之极。
见此情景,覆余觞失笑,将药碗放到桌上,转身向那睡在地上的“大弓”走去:“小拾,醒醒,该吃药了”蹲在地上,覆余觞开口换他,冷拾心皱了皱眉似有醒来的迹象,覆余觞伸手扶在他肩上晃晃又道:“小拾,醒醒,睡在地上会受寒的……”
话没说完,那本该睡着的人突然对他凌空出了一拳,闪避及时覆余觞避免了破相的危急。
“你!”皱眉看他,只见冷拾心突然痛醒了过来,伸手捂着自己的肩头,脸色铁青,五官皱到了一起。
“怎么样?是不是牵动伤口了?”
听这声音,冷拾心皱眉龇牙抬眸看他一眼,眸中明显闪着愤怒的火色当下想也不想,忍着肩上的头就一个熊撞,一头朝他撞去。
覆余觞蹲在地上,没有料到他突然的一击,本想避开,但又担心自己这一闪他岂不是要撞到地上去,当下也就这么任他发泄,只是没有想到冷拾心的力道居然这么猛,他定不住身,在冷拾心一头朝自己撞来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覆余觞身手将他抱住,身体朝后倒去,冷拾心被他这么一带当下朝他身上靠去,将他压在身下,这一动,肩膀更痛。
“你这个混蛋”冷拾心痛的开口大骂,覆余觞心下一惊,想到他肩上的伤,立马将他扶住,坐起身来:“怎么样?伤口裂了吗?我看看”
见他伸手欲解开自己的衣服,冷拾心臭着张脸,很不客气,拍的一声呼开了他的爪子:“你敢在动我一下试试!”冷拾心咬牙,浑身的毛因为这伤口的疼痛还有被人硬从睡梦中叫醒的关系而全炸了开来。
覆余觞看他那随时准备着扑上来咬自己一口的样子,微微一怔,继而轻笑:“看你这样子,活像是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怎么你就这般恨我?”
“我恨不得你死”揉着肩膀,冷拾心一肚子的火打算起身,可刚一站起,脸色一白,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去,覆余觞见了及时伸手一把将他抱住。
“放开我混蛋!”冷拾心磨牙,当真是一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接住他身子的那一分钟,一种收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的心似乎跳漏一拍,来不及去细想这是何种感觉,冷拾心那像是吃了炸药的声音随即在耳边响起。
定眸看着某只在自己怀中炸毛的小猫,覆余觞蹩眉,似是有意气他一气,当下一把将冷拾心拦腰抱起,朝桌边走去。
,轰的一下就像煮过的螃蟹似得,两只大钳子,死钳住覆余觞的脖子,似乎只要覆余觞在不放开他,他就打算咔嚓钳死这只他口中的混蛋。
“是是是”无视他那被自己气的跳脚的样子,覆余觞将他放到桌边得一字上,某子螃蟹这才松开了自己的钳子,臭着脸狠狠的直用眼神谋杀。
“看你这样子,难怪帐外的小兵这么害怕打扰你睡觉了”他这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是真……杀杀气十足……
“混蛋,你笑什么!”见他嘴角含笑一副隐忍的样子,冷拾心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可又不敢在这时候猛拍桌子,毕竟肩膀还疼呢。
“没什么,你先把这药喝了”不在惹他,覆余觞收敛笑意。
冷拾心皱眉一双黑如珍珠的眸子瞬间死盯着桌上那浑浊的汤药,似是在与自己的思想做什么斗争一般,神色严峻,双眉拧的死紧:“孜目一定是在报复我,一定是!”死盯着那碗汤药,冷拾心自言自语的道。
听他这话,覆余觞挑眉:“他何故要报复你?”
“因为我以前给他下过泻药”药力之猛足以令孜目毕生难忘。
听这话,还不等覆余觞做出什么反应,冷拾心当下毫不犹豫的端起桌上的汤药,颇有壮士断腕之势,一口气猛的全给咕噜咕噜喝完,完了之后将碗重重朝桌上一放,口中怒道:“等我好了我要掀了他医营,也给他尝尝这苦药的滋味!”
09.诡异主营
瞧他那明明带伤却浑身愤怒的样子,覆余觞坐在他的身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瞧他那笑的阳光灿烂的表情,冷拾心拧眉,双眸瞪着他,好似在说:你丫的在收不住你那刺眼的笑就给爷滚!
读懂了他眸中的意思,覆余觞轻咳两声收起脸上的笑,故意板着张脸去看他。冷哼一声,冷拾心别过头去不看他,忽而像是想到什么,这才又心不甘情不愿的扭过头来斜睨着他:“哎,陪我去躺主营”
听他突然的要求,覆余觞皱眉:“不行,孜目说过你现在需要静养,不可随意走动”
冷拾心挑眉:“不陪我去?”
“不去”没有商量的余地。
冷拾心怒了,一咬牙一拍桌,双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不去拉倒爷不求你!”声音,转身就想朝门外走去。
覆余觞见他当真怒了,踩着那犹如千斤重的步子向门外摇摇晃晃走去,无声一叹,走到他的身后,一手将他扶住让他挂在自己身上,一手答在他的腰间稳住他的身子:“我陪你过去便是”
感觉他的气息太过靠近,冷拾心皱眉别开脸不去看他。只是腰上……好疼……像火烧似得……
出了营帐,冷拾心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接近黄昏,眉头一拧,冷拾心忽而想起什么:“李奎回来了吗?”
“将超逃了,李奎没有抓到他”
听这话,冷拾心脚下步子一顿,抬头看他,见他朝自己望来,覆余觞回视着他那双漆黑的珍珠眸子续道:“梦清返回海域,我让李奎护送她去了”
听柳梦清离开,冷拾心微微一怔:“她……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子吗?你怎么就让他走了?”
“我说了,未婚夫妻不一定非要粘再一起”而且柳梦清一个女人,连自保能力都没有,若在出现上次的事,那简直就是添乱,这话他虽然没说,但柳梦清也明白,所以在这里逗留了几日之后,还是决定前去海域。覆余觞没有留她,反而一路护她出了军营,离开危险地带,才折了回来。
冷拾心沉默没有在说什么,只是依着他的搀扶一路向主营走去。
夕阳的余晖犹如鲜血一般洒满整个天边。
越是接近主营,冷拾心脚下的步子就越是沉重,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不得已将全身的重量全靠在覆余觞身上,瞧他现在这连站都无法站稳的样子,覆余觞干脆松开他的腰间,一把将他整个人横抱在怀中:“看你这样子,还想逞强硬要过来,我这就送你回去”
冷拾心的身体抱起来超出他想象的轻……
“不要……不要回去……”浑身乏力,冷拾心只得任他这样抱着。覆余觞见他这样子,皱眉神色有些难看。
“退后十步……退后十步就好……”靠在他怀中,冷拾心感觉四周的空气好似压在他的胸上,想将他灵魄从这躯体中剂出一般,脸色失去了往日的红润转而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