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丹余
丹余  发于:2013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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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老爸我换了一个工作,职位和薪水都比原来的高,特别还把乔立山美化包装成一思想远大、爱党爱民、才略百通、精明强干……的事业家,词语描述好悬把他说成是感动中国十大杰出人物,这一信口开河就刹不住车,再刹不住车也没把和乔立山干仗的事抖搂出来,哪能呢,就是想让老爸放宽了心。

老爸一脸的欣慰感动:“浩子啊,你算找对门路了,跟着这样的领导干事差不了。”

“爸,公司离家远我得住宿舍,隔三差五我就回来看你。”

“诶,浩子有出息了,知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尽忙你的,别惦记我,好好干,别给老张家丢脸,让卖豆腐的老王也瞅瞅不是只有他们正黄旗才有辉光耀祖的本事。”

总之搬到了宿舍,再不用起早贪黑的赶车奔忙,步行十分钟就到公司,我敢差十五分钟上班时间起床,我手脚并用啊,连穿带洗超不过三分钟,在用一分钟刮刮其实没几根的胡子,最后一分钟对着镜子观摩一下整体形象,然后飞身出门,对着路边煎饼果子的车摊儿隔50迷距离就高空对喊:“来个煎饼果子。”

摊主也隔空对喊:“您要几个鸡蛋?”

伸出俩拇指做胜利状大喊:“三个!”这声震得人行车辆都往我这边瞧,可找着声名远赫众人瞩目的感觉了。

摊主懵懂,隔空喊问:“是仨?还是俩?”

才明白手指伸了俩个,嘴里却喊三个,可不得让人糊涂,忙改手指,伸出三个,重复:“三个!”

等走到煎饼摊刚好接过摊好的煎饼,一分钟都不耽误,边吃边往公司行进,临到门口刚好咽下最后一口煎饼,这时间卡的,分毫不差。

对着门卫的保安小胜子一点头,迎接我的是他永远不变的嬉笑,踏步走进大楼,这一天算是开始了。

徐经理安排人给我培训业务,溜溜的整天大脑里灌进繁多的程序和数据,这一天要是乔立山不叫我,我还就连他人影都见不到。但他也没有一天消停的,总有用车的时候,只要一来电话,我就奔了命的赶紧逃,对我来说开车比培训要轻松多了。

白天带着乔立山去工地、去见客户……去他要去的地方,他总是坐在副驾驶位置一副悠然大智的摸样,时不时对我瞥一眼坏意的眯笑,或对着窗外寻摸,自语:“呵,这家衣服穿得赶上雷帝嘎嘎了。”

被这话吸引紧忙扭头望向他那边的窗户,却嗖的掠过,什么也没看见。

又对着窗外自语:“呵!这俩人啃得,跟饥渴了一百年似的,你说找个僻静地儿泻火不行吗,非在大街上,不知道的还以为食人族出没了呢。”

又被这话吸引,转头望去,又是嗖的掠过什么也没瞧见,这个急啊!憋不住了,说:“乔总,你别老拿话头分散我注意力,我这开车呢,安全第一……”

话还没落音又听见乔立山惊呼:“嗨,瞧这人怎么全裸啊!”

“啊?哪呢?哪呢?”急忙又去看,这次看到了,是个一岁左右的孩子正裸着小屁股蹒跚学步。

瞪一眼乔立山,乔立山得意的眯笑,甭管他再嘟囔什么打死我也不往那边瞧了。

接连两天乔立山大晚上也要车,就为了让我带他去商场买东西,我就纳闷了他为什么不自己开车?合着我这白天上班晚上还有去商场购物的业务,这算加班不?有加班费不?

乔立山大模大样的在商场里买了几包烟出来了,坐上车打开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问我:“抽吗?”

“不用,我自个带着呢。”

忍不住问:“乔总,出来一趟溜溜跑这么远就为了买几包烟?”

乔立山哼笑:“不瞒你说,我住的小区门口就有超市,跑这么远就是想出来遛遛,待腻歪了,闷得慌。”对着窗外吐出烟雾。

发动车往回返,忍不住又问:“乔总,你会开车吗?”

“嗯……原先会。”

这什么意思?合着原来开过车,大脑受刺激了,过后就忘了,又不会开了,有这事吗?

“您开过车啊?”追问。

乔立山轻笑,看着窗外慢不悠悠回答:“开过,现在不能开了,一开就心慌。”

我笑:“你心慌什么啊?”心说了,看着挺大派威武的人怎么这么胆小啊!

乔立山忽然转过头瞪眼:“你小子什么意思,是不是我晚上叫你出车你有意见?”

“没……没可能呀,我哪敢呀,我……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你不是说做你司机得随叫随到吗。”

“算你小子明白。”

我讨好的笑:“你看,你一叫,我马上就到了,这速度够快吧,亏了是住宿舍,这要是住我们家那边,再赶上堵车什么的,那我俩小时也过不来呀。”

“所以我明智的给你按个宿舍,就是为了方便随时招呼你!等你从家到这儿个把小时过去了还不得把我急死。”

啊?难不成不是为我上班路途方便着想,是为你自己啊,刚热乎的心凉了半截,白白小感动一场。

“我说张浩,我晚上也叫你出车是不是耽误你什么事了?”

“没有啊,我没什么事,你尽管招呼,只要不是半夜我正做梦吃叉烧包的时候叫我就行。”

乔立山呵呵笑:“还叉烧包呢,那天没撑死你。”

我羞耻的一笑。

“我说单身就是好啊,你看你多自由,干什么工作也没有后缀牵着。”乔立山看向我:“有女朋友吗?”

“就是有,赶上你三天两头的晚上招呼也得给搅黄了。”

“合着给我做助理当司机风险也忒大了,难不成哪天你成不了家丢了女朋友还得怪罪我不成?”

“那是,不怪你怪谁!”我顺风上杆子爬。

乔立山皱眉:“你真有啊,你要是真有我还就得考虑考虑。”

“你考虑什么?”心里一紧张,以为他要考虑把我辞了。

“我还就考虑考虑大晚上的被我老占用你时间,这没人性啊,怎的也得给你发情宣泄的时候吧,这老憋着,在憋出点儿毛病吾的,我还真就担不起这责任,别到时候真怪罪我一辈子。”

脸又红了:“没有,乔总,你……你想哪去了,你就放心招呼着用,没记得我是骡子吗,蒙头打转的干活是我的本分。”

乔立山笑了:“我就爱听这话。”看着我的红脸问:“你说你老脸红什么,又没喝酒怎么也上脸了,动不动就假纯,你说你有胆量扯着嗓子和我打架,怎么一轮到这事就这么敏感?”

“……我……我……我没敏感……”脸憋得更红,不知怎么回答。

乔立山坏笑:“难不成还真是没炸过炮的老处男吧,哈哈!”说完大笑。

“乔立山,你……你……我告你,我张浩打幼儿园起后屁股就跟着一排排小姑娘,一直到上大学,能有一加强团,从西直门排到东直门,我就是不打眼瞧,我一回头她们就得哭着喊着跟我们家去,我怕惊着老爷子……我……我……”

“哈哈,看不出来你还有惊天地涕鬼神的魅力啊!”乔立山又大笑,笑得我措手不及,手脚发软,手里的车也不听使唤,画着龙在路面上蹒跚,擦身过去一辆车,对着我从窗口扔出一句话:“喂!练车别在正道上练,影响交通。”

操你大爷的,紧忙镇定,我这心里素质也忒脆弱了,几句话就让我慌了神儿。

“行了,小子,别紧张,开玩笑的话你当什么真,”乔立山还在那儿坏笑:“以后我晚上尽量不招呼你,放心,我不耽误你大事。”

我不再答理乔立山,我知道越答理这茬他就越来劲。

果真慢慢恢复正经,快到他住处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了句:“乔总,那什么……我问个事?”

乔立山看我:“问吧,什么事?”

“你……你为什么要让我做你的助理?”

乔立山一愣,随后笑了:“为什么?就为了你能打架,就为了你敢和我干仗。”

这是什么理由,从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招人的理由,又不是赌场招打手,又不是黑社会招募杀手。

“浩子啊,你是不知道啊,这几年可把我憋坏了,我招的人一个个的都是唯命是从大气不敢出的在我眼前晃来晃去,问句话都吭哧瘪度的说不出个一二三,哼哼唧唧畏头畏脑,就差像太监弓腰折背的喊声‘喳’了。开个车更是他妈的急死人,可赶上你这么一个二杆子玩儿命的主了,我还能错过!”

合着这是吃饱撑的找抽型的,谁不希望下属唯命是从的服从上级啊,这乔立山真是贱啊。

“哈哈,我一看以后有人敢跟我较真儿敢跟我打架了,我还就不寂寞了,无聊的时候我就和你掰扯掰扯练练手劲儿,舒舒筋骨,也就当舒经活血的锻炼身体吧。”

什么?你当我是什么?你当我是靶子?是沙袋?

“乔总,你这想法,还……还真挺变态,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上杆子找不自在的。”

“没见过吧,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你慢慢见识吧。”

说着话到了住处,临下车乔立山说了句:“后天星期六早上我要去机场接个人,你没什么事吧?”

“我没事。”

已经下令分配任务了,还装模作样的问我有没有事,真虚伪。

“接谁呀?客户?”没意识的问一句。

“不是,是朋友。”乔立山笑,从没看他笑得那么温柔得意,就跟要接他情人似的美滋滋。

第十三章

老幺来电话问我干吗呢,怎么也不照面了,我说忙着上班呢,老幺惊讶问在哪上班呢,我说在亚合,老幺更是惊讶,大喊:“亚合还真就要你这骡子了!”

“那是,总经理助理加司机,工薪待遇是原来的翻倍。”我得意。

“怪不得不照面,你是遇到好事绝对想不起来我,早当擦屁股纸把我给扔了。”

“哪能啊,我是忒忙,这一上班就安排培训,从早到晚的,再加上那个上杆子找抽的老板白天黑夜的要车,我哪得出空呀,等得空找你去,我还得看你跟猴似的在地上爬三圈呢。”

“呵呵,”老幺在电话里笑:“操,你丫还没忘记这茬呢,这算是让你得逞了。”

哪能忘,忘了什么也忘不了你自个承诺的事啊。

每天中午吃饭的食堂是最热闹最景市的地方,将公司所有人等聚集在此,从吃态到形体都生态百象。

郝主管端着堆积的像小山一样的红烧肉的餐盒凑近我坐下:“诶,浩子,这几天还吃得消吗?”

“没有我浩子吃不消的东西。”说着伸筷子夹他餐盒里的红烧肉,让他一筷子回马枪给打了回来,不甘心,另一只手加上勺子见缝隙直往红烧肉里扎,只见他手疾眼快抡起大钢勺又给我铲了回去,刀枪相见,噼里啪啦在红烧肉的上空激战起来。他出六脉神剑,我用八卦刀法,他杀出太祖棒,我击出六合枪……几个回合我败下阵来,得!好汉不和红烧肉斗,赶明儿我买俩红烧猪肘子摆在你面前让丫满嘴的哈喇子流一汤盆,你就是把心肝肺掏空了流出来我也不给你丫吃一口。

郝主管胜利式的夹了一块三层五花肉搁嘴里嚼着,呲呲从嘴角直往外冒油,好悬流到下巴颏上,你说你吃个肉怎么这么不招人待见,弄得跟三年自然灾害没吃过猪油似的,搁这儿显摆什么呀!

“浩子,来这有半个多月了吧,和乔总相处的如何?”舔着油嘴哼哼冷笑。

我知道你想看我笑话,我偏不让你看。

“好着呢,我们就跟亲兄弟似的。”

“你就吹吧,有你苦日子不得翻身的时候。”

“我说,郝主管,你对我就那么嫉恶如仇的,我要是被他压山底下翻不了身对你有嘛好处啊!”

“好处大了去了,就冲你踢我那一脚,搁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忘不了。”

“你不是没事吗?是不是落下毛病了,你紧忙找人试试,看看活还好使不。”

“去你个混蛋小子,我要是落下毛病你还一活人坐在这儿?我早把你撕吧撕吧下锅熬汤喝了。”郝主管伸手给我一拳,一躲没打着,趁他伸手出拳之际我舀了一铁勺红烧肉。

姚翠花端着一餐盒从我们身边走过,郝主管立马停止动作只盯着姚翠花的大屁股落座到斜对面。

“你说浩子,我这二十九的大剩男加她这二十七的大剩女有多合适呀,她怎么就不看我一眼呢?”

“你不是说她死心塌地的盯着乔总吗?”

“她盯着也没用啊,合着乔总也得像我这样盯着她才管用啊,她怎么就这么不开眼,乔总是她盯盯就得手的吗,人家那是什么眼光啊!”

“什么眼光?”

郝主管呲牙咧嘴的一张嘴:“不知道。”

我瞪他一眼:“你这叫什么表情,合着情节已经先出现了,后面就没内容了。”

“我真不知道,我在这儿干的这几年也没见他有个女朋友,你说人家能是什么眼光,指不定是高到珠穆玛呀峰上去啦,这个姚翠花还在这傻了吧唧的盯着呢,没戏!”

我笑:“我看你也没戏。”

“我和乔总不一样,贫民百姓,和姚翠花刚好门当户对,你知道乔总他父亲是干嘛的吗,”神秘状凑近我的耳朵:“他老爸那是原先市委常委的大头。”

我恍然:“哦,怪不得,合着能开这么大一公司都是有个当官的老爸撑着呢。”

郝主管赶紧捂住我的嘴:“别说,乔总最讨厌提他老爸,谁提跟谁急,这没多少人知道他爸是高官。”

还没多少人知道,就你一碎嘴子满大街的撒话,临了还得说:别说出去,没人知道。

“乔总他最腻歪有人说他是仗着他老爹,据说俩人关系不好,乔总是靠自个能力创立这公司的,他只想让人知道这个,明白吗?”

我点头。

“你呀,你就跟我学着点儿吧。”目光又转向姚翠花:“你说我在企划执行部,她在财务部,这没什么事也找不着接触的机会。”

“别急呀,这也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事,哪天我给你找个机会。”

郝主管眼睛一亮:“真的,你可算是说了句人话了,什么机会?”

“你慢慢等着,瞅机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哎!”郝主管乐了,拿着餐盒起身往姚翠花方向而去,被我叫住,扔过去一张餐巾纸:“把你那张油呲麻湖的猪油嘴擦干净在去。”

舔着油嘴跟女孩儿说话多没品呀!

周六早早就让电话铃惊醒,瞄一眼时间这还早呢乔立山就急猴似的,这是要接谁呀,弄得动静这么大。

麻利儿的穿上衣服,匆忙的接上乔立山直往机场奔。

看看乔立山那郑重其事的神情开口问:“乔总,这是接谁呀?”

“朋友,从美国回来,是我等了三年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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