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絮扬放下今天的报纸从沙发上站起来抬步走向门边,来人是程方,他现在已经不是‘黑鹰’的老大了,他现在是白絮扬的司机
。原来的司机钱伯几年前已经退休,程方本来白絮扬是打算让他跟秦申义的,可这家伙懒没志气,非不去只想当一司机。白絮扬
也是看他在‘黑鹰’时劳心劳力了便勉强准了,反正司机他要做随他,其他事要他做的那也得做,这程方自己也是同意的。
程方来接白絮扬去‘奇衡’,今早还有个非常重要的董事会议。
董事上七年前苏青言已经辞职,当时引起其他董事惶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至反对不让苏青言离开。可是,这事儿到白絮扬那
里最后裁决却同意了。董事因此事上下都紧张了一番,甚至有几个小股因此卖出了自己手里的股份,暗里却被苏青言收购一并连
着自己的股份送到了白絮扬手里。所幸最后‘奇衡’也没出什么大事,苏总辞职一事也就再没人提了。
苏青言去哪儿了?苏青言和秦申义一起去管理白家下面的生意去了。
八点四十五,市中心最高的商业大楼第六十楼正在展开一场董事会议,到上午十点会议内容才基本定型。
白絮扬坐在会议桌的一方,双手随意放在黑理石的桌面上,他说:“那么,这次欧美收购我亲自己去一趟了……方总、向总,这
里你们俩多多费心。”
被点名的人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一旁的特助李良真立马问:“扬总,要定什么时候的飞机?”
白絮扬起身:“那就这样,散会吧。”然后对身边的李良真道:“明天。”
白浅晚上放学照样与溪小海王虹他们一群人去酒吧玩,有人提议换个地方,听说俯前街有家新开的,装修的不错。众人无所谓,
反正不过是酒吧么,也就答应了。
新开的酒吧装修确实不错,风格另类吸引,主调黑色和灰色,名字叫纯天然。
众人与往常一样只坐角落里喝酒说话,到九点钟的时候,酒吧里灯光一变。酒吧里的人都纷纷望向舞台。
一个男人,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人。
音乐响起时,男人站在台上开始抬腿甩头的慢慢跳起舞来,媚眼如丝的勾引,水蛇般的腰身。
王虹一口酒喷了出来:“靠!男人也能跳钢管舞!!!”
白浅摇着酒杯里的液体,痞痞笑了笑,评价道:“跳得……不错。”
溪小海依旧面无表情,干坐着,也不喝酒,看着台上跟在学校里上课听讲一样。
15.刚管舞
白浅从角落里走到了舞池下,他抱着双臂痞痞地看着台上的舞者,欣赏着……
台下已经起哄,尖叫声、口哨声响成一片,热火朝天汗水淋漓。
白浅说:“很简单嘛,我也会。”他到是随便说说,可是话音刚落便被下面正HIGH的人群合力给扔上了舞池。
白浅一时没反应过来,但随及笑笑便放开了。白浅今天穿着简单的低腰牛仔裤和白衬衫,他学着男人的动作自己感觉了一下,随
及便在台上的另一根刚管自己熟练地跳开了。
下面的尖叫声更甚,远处角落里王虹的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他摇着一旁依旧处变不惊的溪小海道:“海哥,白少、白少他……
疯了?”
溪小海说:“嗯。”便没了下文。
台上白浅跳得发热便开始解衬衫扣子,下面一阵阵叫着:脱掉!脱掉!脱掉!
白浅冲台下邪邪一笑,扣子全解了,可是衬衫却并未脱下。他双手拿着衣摆下角在腰偏上的地方打了个死结,露出结实而小巧的
腰线。
白浅只跳了一小段便跳下舞池向溪小海他们走去,走到人群中间时居然有人称机摸了他屁股一把,白浅回身便是一拳。
“嗷……”男人捂着嘴,手指间有鲜血流出。
“老大?老大?你没事儿吧?”旁边有人扶住了男人被一拳打得后倾的身体。
不待那被嘴里冒血的老大开口,他身边的十几个人已经齐齐向白浅招呼过去了。舞池下人群拥挤,白浅有些展不开身,不一会儿
身上便接连挨了几拳,但他依旧在十几人中渐渐处了上风。
这里打开,四周的人立马便蜂拥着逃开,虽然人群离开的速度快不了,但毕竟是好了点儿,至少能够伸拳踢腿了。
白浅一脚踢过去直接把人踢倒在地,右手横出一拳接着解决一个,正当他一手一个解决的时候,他听见溪小海从背后传出来的大
喊:“白浅!小心!”
白浅知道定是背后有人偷袭,于是挥拳转身,手臂上结实挨了一刀,他没想到对方手里会有东西!刀是水果刀,大概是从旁边吧
台上的水果拼盘旁拿过来的,刀不大却砍得很深。白浅咧着牙他知道那一刀的力度已足已砍到骨头,正砍在小手臂上。
此时溪小海已经跑了过来,他一脚踢掉那人手里的刀,一个膝盖把人压在了地上。‘纯天然’的保安匆忙跑过来了五六个人,一
时对方被押住没有再动。
大堂经理气愤非常,对一群闹事的人吼道:“刚开张就闹事,你们今天谁也别想离开。”一招手立马从人群中又走六七个壮实的
打手把人都押上了。
溪小海扶着白浅,白浅额上已经细细冒出了冷汗。
大堂经理指着溪小海扶着人准备离开的步子道:“不准走。”
保安有人听经理发了话便要拦人,溪小海拿过一旁桌上的啤酒瓶子,往桌上一磕对着一群人只冷眼看着,好一会儿,连大堂经理
都感觉到了压力,一时没人敢拦眼前的少年。
溪小海说:“王虹。”
王虹哆哆嗦嗦从人群中走出来:“海、海哥?”
溪小海说:“带白浅离开去医院。”
大堂经理此时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把他们抓住。”
两三个壮汉立马上去押人,溪小海扶着白浅根本不敢挣斗也只能任凭被人抓住了手反扣着。
“给我全押下去。”大堂经理说完转身便走开了。
一众人被押进了一间宽大的办公室,站在屋子中间,外面是‘纯天然’的打手围了个圈,大堂经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皮椅上:“
开张给我找事儿,你们还真给我找对了啊!”
白浅的手臂还在流着血,可能是失血过多,头开始昏起来,唇色发白。
溪小海站在那里冷着脸,声音也冷冰冰地:“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大堂经理颇为气极地笑了笑,反问:“打电话?打电话他妈的也没用!”
溪小海抿了抿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其实他也不想打电话给家里,他跟家里的关系并不好。
而白浅在晕过去之前,手伸进口袋里,按了一键拔号。
白絮扬冲了个澡正坐在床上时,放在一边的手机便响了,他看了看号码,便接了起来:“还在外面?”
“……”
里面没人说话。
白絮扬看了看手机屏幕,皱了皱眉:“喂?阿浅?”
男人站起了身,他觉得不对:“喂?喂?”
还是没人答话,可手机却一直没有被挂断。白絮扬立马挂了手机,重新拔了个号码,接通后语气不善地道:“小少爷在哪儿?”
电话对面立马回道:“在一家新开的叫‘纯天然’的酒吧里。”
白絮扬道:“派人进去找!”
“是。”
白絮扬缓了缓,问:“酒吧是谁开的?”
“是曾文。”
白絮扬皱了皱眉:“让他打电话给酒吧经理,问问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是。”
白絮扬挂断电话,拿着手机看了看,心里觉得还是不对,那小子还从来没有打电话让他去给他收拾残局过。算了,还是亲自去看
看吧,谁让他给人当爹呢,养儿不易啊!
溪小海扶住白浅倒下的身体,焦急地喊了声:“白浅?”
白浅薄薄的细汗顺着颊边滚落下来,他喃喃道:“好痛。”已经昏昏沉沉抽离意识。
大堂经理也不管这边是不是有人昏倒了,自顾说道:“咱们也新开张嘛,不好大肆见血,给我一人一根指头儿就算了。”
旁边立马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号声,五六根手指卷曲着掉在地上。来人走到溪小海面前,被溪小海飞起一脚踢飞了手里的短刀
,他扶着白浅对大堂经理吼道:“你今天敢动一下,你会后悔一辈子。庄靳凡是,是我父亲!”他曾认了,在这种时候他曾认了
他的父亲。他也不过才十四岁,朋友手臂乃至手掌一片血红地昏在他身上,他坚难的扶着人,他面无表情,但他心里却是发着抖
的。
大堂经理哈哈大笑:“‘海龙王’庄靳凡?”他看着溪小海的眼神带着轻蔑的申视,点头道:“庄总有个女儿不错,他什么时候
有个儿子了?他女儿倒是与你一般年龄不错,莫非……你是女扮男装?哈哈……”他手一挥:“给我抓住。”一群人五六个一起
向溪小海和白浅挥刀而去,溪小海一避肩上被划了一刀,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踢开了。
同时响起的还有大堂经理桌上的电话:“喂?……停,都给我住手!”
已经晚了!一群高大的装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手持枪支,一颗子弹一个崩脑了。
大堂经理看着这室内一地的自己人的尸体,条件反射站了起来。电话他已经接了,他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但他猜也许刚刚那小
子也许说得是真的,他懊恼地想这年头谁没个私生子啊!
正当他想着,大门外又走进来一个男人,男人看了看溪小海和白浅便走过去,低头喊了声:“小少爷?”对方没反应,男人心里
一阵低嚎,他是白絮扬暗地里派来保护白浅安全的,刚才白絮扬的电话便是打给他的。其实白浅的生活很简单,不过是上课然后
放学出来再玩两三个小时,从没出过事。但是这次他们的人就在外面,兄弟们一直是觉得是不会出什么事的,众人便在外面抽烟
打屁,可是大哥电话打他这里来了啊……
李应明什么也没说,指使一人一起扶着白浅便往外走,刚进来的人又一起浩浩荡荡跟着出去了,溪小海缀在后面,低着头。
屋里还剩三个保安,大堂经理径直坐回皮椅里,他知道等会儿曾文会来,那就等着吧,真是流年不利倒霉崔的!
白絮扬下了楼,准备打电话给程方让他把车开出来,最终还是算了,太麻烦!他自己去车库取车驶离了白宅。
开着车在路上时他忽然便确定是白浅出事了,心里不由烦躁起来,他许久没有这种脾气了,他向来待人处事温和,从不动气。白
絮扬摸出烟点燃,刚抽了一口便又给掐灭了,油门一踩,时速控制在100以内,就像控制自己的心绪一样自如。
白絮扬远远便看见酒吧门口李应明扶着白浅走出来,孩子右手一片血红。白絮扬狠狠一个急刹,开门下车,以压倒一切的气势向
酒吧门口走去。
“TMD!怎么回事?”白絮扬暴了粗口,一把接过白浅抱在怀里,打横抱起人坐进车后座,冲跟进来的李应明说:“开车!”
许是听见了白絮扬的声音,白浅醒过来抬眼看了他爸爸一眼,人便往他怀里砖了砖,哭着鼻子低喃:“爸爸,好痛!”
白絮扬抓过白浅右手,伤口一指有长,深可见骨。白浅从小到大小伤不断,但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只感觉整个右手抽抽地疼,
现在却是已经麻木了。
众人驶车离去,独独忘了溪小海,他一人站在酒吧门口看着带走白浅的车一辆辆驶离,肩上被划的一刀自己止了血。他抬步离开
,一步步慢慢地走着,低着头。有什么东西从眼匡里滴落,他后悔了,后悔刚才不顾一切说出的那句话。
“庄靳凡是我父亲。”
屁!什么都是屁!他只是一个人而已!
凌晨一点的街道,静寂无声,冷得刺骨。
16.养伤中
白浅的伤经缝合处理,手术很成功,虽如此小手臂上的伤却是非常危险的,距离大动脉仅1CM,主刀医生说:“再偏一点就有生
命危险了,没有及时救治,所幸现在没事了,在ICU病房观察几天,还有,这孩子贫血。”
早上十点,白絮扬站在走道上打电话:“欧美那边让方总替我去……尽力而为就好……不签就算了……”
白浅精神不错,躺在床上转着圆珠子看白絮扬推门进来。
白絮扬坐在床边看着他:“怎么不多睡会儿?”
白浅扭捏了下,问:“爸爸,你怎么来了?”
白絮扬淡淡看着床上的人:“不是你打电话给我的么?”
白浅想了想,不记得了。
“那,我同学呢?”
“回家了。”
他们走后不久,跟上溪小海的王虹打了庄家的电话,接通后对方却没问什么事,直接问:“人怎么没在‘纯天然’?”王虹想大
概庄家那边也知道这边的事儿了,便报了路段过去。庄家会知道是在李应明送完白絮扬去医院后,打电话给曾文让他自己把今天
的事给处理了。说到溪小海知道他是庄靳凡的私生子便给庄宅去了电话,告诉他们溪小海在‘纯天然’让去接人。
白浅低着眉一时便没再说话,白絮扬问:“饿了吗?喝点粥。”
白浅手受伤,喝粥的事儿当然只好白絮扬亲自喂了,他记得白浅小时候他也是这样喂过他粥喝的。那还是白浅离家出走的那次,
淋了雨浑身湿透了,他抱着他回家立马给他洗了个热水澡,晚上一直怕他会发烧,这小子一早起来却是一点鼻塞咳嗽都没有,身
子好得很。
“爸爸,你把粥弄被子上了,讲点儿卫生好不好!”
“爸爸,你看你弄得到处都是,太不讲卫生了。”
童言和少年的话重合,白絮扬看了看手里的碗皱了皱眉,这碗怎么做这么小!白絮扬宽大的手拿着小瓷碗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喂
着床上的少年。
白浅在医院住了五天才回家。欧美那边的收购最终失败,白絮扬接到‘奇衡’的电话:“知道了,没关系。”接着挂了电话。
在白絮扬潜意识里,天大地大没他儿子大,只是现在他自己还没感觉到而已。对于白法政他仅仅只有尊敬亲情薄弱,而谢棋更是
谈不上什么感情的。如果非要说他这一生迄今为止有什么用上感情的地方的话,那就是跟着他的一群忠心耿耿的属下了,而那也
只是他的责任而已。唯一不同的,便是白浅了,对于白浅他知道他是投注了许多感情的。从他出生到现在,他一直觉得白浅是他
生命里唯一的存在了,他唯一的儿子,他唯一的继承人,他会把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和将来拥有的一切都给他……所有的都给他。
白浅学校里请了假在家里休息,他没有问白絮扬‘纯天然’那边的情况,一是他不敢问二是他没兴趣问。而白絮扬也没问李应明
那边是如何处理的,他从不过问手下处理事情的结果,从某方面讲白絮扬对别人的事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只要那边得了应有的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