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 第二部——路人甲甲甲【有前部连接】
路人甲甲甲【有前部连接】  发于:2012年0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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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大战在即,尹忱冒死恳求您让双真殿下出战!”

风炎一句话都不说了,尹忱能感觉得到这个帝王的怒气正在堆聚。

双真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好办法,确实一举两得。我恨透了这鬼地方。”

风炎望着他。

双真仍旧命令般的语气:“就这么定了,我要跟你上战场。”

“不行……”

“你小看我?”

“没有……”

“那就闭嘴。”双真一笑,笑得风炎真的闭了嘴。他凑上前靠过来,声音近得成为一种诱惑:“战场上我们一分高下。

说完双真退开,大步流星要出去。可是还没走到门口,就突然软了似的直直向前倒。

风炎及时的飞过去接住他。

他叹一口气,抱起双真。

尹忱依旧跪在地上。

风炎看他一眼:“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双真倒是答应的爽快,只是明天醒来估计什么都不会记得吧,这人真是……

尹忱跪拜谢恩,说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陛下,双真殿下是一个好强的人。”

风炎一挥袖,尹忱像风刮的叶子般径直撞在一张桌子上,又重重的摔了下来。

“你今晚话太多。”说完风炎抱着双真出了帐。

话多,然而最后一句才是真正有用的。

尹忱知道他彻底惹怒了他的陛下,因为那最后一句,说的是事实。

是风炎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双真是一个好强的人。

若要爱他,便不能一直保护他。

13.

第二天醒来已是将近中午,双真头痛欲裂,左右望了望,不是原来那帐子,乔商倒是在身边候着。

“殿下醒了?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双真边爬下床边问:“风炎呢?”

乔商笑眯眯:“陛下一早就办公去了。”

“昨晚我怎么了?”记得……是一直在喝酒……

他的酒品诡异——奇然说的,所以平常不怎么沾酒。

乔商一听,倒是两眼冒光:“据大人们说殿下酒量一流,喝遍军中无人能敌!可惜酒宴不让咱进,哎……啊啊,殿下你

去哪?”

“回去。”双真满脸黑线,出了门就往浅昔那帐子跑。

看来是喝醉了,风炎把他带来这儿的,一夜没回,也不知道浅昔有没有担心。

结果……

某只猪正在床上睡得香甜,枕头歪了,被子有一半落在了地上,他蜷在剩下的那一半里正细细的打着呼。

双真忍住踹他下床的冲动,过去把他拍醒。

“喂!日上三竿了,还睡?”

浅昔哼哼唧唧的应,转个身,又睡着了。

双真气闷,刚要发飙,浅昔倒猛然睁开了眼,瞪着他不放。

双真愣了下,“醒了就醒了,看什么看?”

不只看,浅昔居然还皱了眉凑上来闻,小动物似的。双真哭笑不得,把他摁到一边:“你干嘛你干嘛?”

“我这是在闻有没有爱欲的味道。”

“……”

“作为非遥的忠实拥护者,我决不允许你的身上留下别的男人的味道。”

“你脑子烧坏了吧?”双真笑得不怀好意,“我一连多少个晚上都是跟你睡的,要有味道,也是你身上的好吧?你大可

自己跪到非遥跟前谢罪去啊。”

浅昔却毫不放松,虎着脸审视着双真:“说!你昨晚上哪去了?”

双真好笑:“不是你好没义气的把我推到风炎那里参加宴会的吗,这会儿又来兴师问罪了?”

“我那是迫于淫威的缓兵之计!谁想你一去就是一晚?他们又不让我出去,你知道我整晚都坐着等你睡不着么?!”

也不知道刚刚谁睡得那么香,口水都流出来了。

估计是察觉了双真的想法,浅昔愤怒的拍床:“我那是等你等困的!我出不去,外头人又说风炎帐子里亮了一晚上的灯

没熄过,那肯定是一夜没睡了。你说你说,那条大野狼守着你一夜没睡,能干出什么事来?!”

双真听见风炎一晚没睡倒是吃了一惊,只是转念一想,又不是黄花闺女,还要在意贞操问题不成?

“……以前也不是什么都没干过,大不了就当又被咬了一口呗。”

“你你你你……你气死我了!”

在被风炎半软禁的这几天里,双真和浅昔做足了闲人。只是自从那次双真救了大家之后,军中的人对他的态度大有改观

,平常见他无聊也会和他说说话,练练身手。

乔商他们还好,纯粹是玩耍,带着一众小兵小将的要跟他拼蛮力。尹忱就让人头痛一些,看他的眼神虽说不上冷淡却总

是高深莫测,出了各种各样的花招要试他的灵力。

有一次双真给他惹烦了,不小心下了狠手,居然烧了他半边鞋。他也是个奇人,不仅不生气,居然还笑嘻嘻的瘸着拐着

奔去找他的陛下。

说起风炎,那晚之后反倒不常见他,直到大战前夕。

像是为了预示这一场战事的非同寻常,那一晚又下起了雪。人呼出来的雾气被卷进风雪里,瞬间消逝无踪。任着你再怎

么往手里呵气,暖意永远也到达不了指尖似的,始终冰凉,颤抖不休。

浅昔的脸苍白得像飞舞的雪,却还在微笑。

对一个力量逐渐衰弱的人来说,这样的一个寒冬实在太过难熬。

双真又让人加了炉子,以至于风炎进来的时候几乎有立刻退出去的冲动。

“你们是打算烧了我的营帐吗?”风炎无奈的和火炉聚集地保持安全距离。

乔商在边上殷勤的伺候,一边自个儿抹着汗:“啊哈哈,陛下说笑。双真殿下怕冷陛下也是知道的,浅昔殿下身子也有

些虚弱……”

风炎估计热得有些受不了,挥了挥手,乔商赶紧闭了嘴,退到一边。

“双真,你出来一会儿,我们说说话。”

“有什么话陛下不想让我听的?”接话的是浅昔,眼神犀利,“以我和双真的交情,即使您背着我说了,双真回来也一

样会照实相告,陛下何必费这个心思?”

风炎也不恼,依旧笑眯眯的:“浅昔殿下多虑了,哪有那么多要瞒的事。只不过我惯了寒冷,一时半会儿可经不起这么

烤着。”说完也不管浅昔,霸道却不失柔和的看了眼双真,迈步出去了。

双真还真是连表态的机会都没逮着,木着张脸跟出去。

一出去才知道为什么风炎刚刚会觉得要烧起来了,外头还真不是一般的能冻死人。双真打了个颤,一件斗篷劈头盖了下

来。

白色的毛皮,软和之极,还带着之前穿着他的人的体温,不打招呼的就把双真裹了进去,温暖铺天盖地。

“先穿着吧,知道你惧冷。”

风炎没看他,倒是望着他远处正在打闹的士兵。

双真有些烦躁,本能的想拒绝,倒是一直沉默的跟着的尹忱开了口:“这是陛下的姐姐在他离乡前给他的礼物,陛下一

直很珍惜。”

真是不着村不着店的一句话。尹忱说话一向这个调调?

虽是莫名,却竟让人失了推柜的心,本要脱下斗篷的手反而又握紧了,生怕一个不留神让它滑到了地上。

风炎沉默许久,才开了口,语气竟是难得的没有了傲气,“双真,我军待你如何?”

“虽是犯人,我也算是少有的过得逍遥的犯人了。”轻嘲,但也算实话。

风炎苦笑:“犯人么……我若希望你加入我军作战,你可为难?”

“为不为难哪是我做得了主的。陛下一声令,我又岂敢不从。”

“我军中没有不情不愿的战士,若你不愿,就罢了。只是之前的情况你也瞧见了,一旦我们在战场上无法及时抵挡住敌

人,后方也会受到波及。双真,我想你是惜命的,在前方作战,成功的机会要比在后方无奈抵挡要大得多。”

这真是一个会说话的男人。

“陛下没有自信?”

“自信该有,却不能盲目。我的将领们都说了需要你,我哪还能厚着脸皮一个人装英雄?”

“那么……我有什么好处呢?”

风炎要笑不笑的看双真:“真是个生意人。”

双真也笑:“本行就是个卖剑的,叫生意人也说得过去。”

“但你若指望我因此放了你们,那这桩买卖未免不大公平。”

“陛下可一开始就没准备要给我公平吧。我要求也不高,只想先见见他们。说实话,陛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

“信不信我当然强求不来。你若真的怀疑,大可等会儿就带着你的朋友离开,我决不阻拦。”他依旧自信满满,没有一

星半点的动摇,“只不过……你真的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双真愣了一下。

“我敢打赌,你这么多年来,下过边界一定不少,却绝对从未来过这地方。姑且不说你找不找得到出口、出不出得去,

就凭我能在你睡一觉的功夫里把你带到这儿,也就同样能轻易地把想藏的人藏在离这里山高水远的地方。”风炎又恢复

了笑眯眯的脸,对上双真的怒瞪,依然心情极好的为他拉紧斗篷,轻声说着似乎无关紧要的话,“当然,你也可以当我

不过是在诓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我不喜欢老是强迫人。”

双真冷着脸避开他的手。

不喜欢强迫人?说这话也不怕天打五雷轰,脸皮够厚。

“那么,双真殿下意下如何?”

“……自然只能听从陛下差遣。”

还能怎么办?便宜让这人占了尽,他可没得到一点好处。不过,兴许赢了这仗,他们就能早日离开这里,那很多事都能

有着落了也不一定。浅昔身体越来越弱,力量很不稳定,如果再像之前那样被波及,也确实有可能有危险。

但说实话,他并不喜欢战争。

或许是受父亲的影响。虽然父亲杨是周擎帝时代的一大将军,但他总记得父亲不喜欢战争。他还小的时候就爱听母亲讲

父亲的丰功伟绩,父亲每次都苦笑,说他小,不懂事。

直到后来他经历了太多杀戮,杀到了麻木,甚至杀到疯狂,才渐渐明白剥夺生命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你所带走的,

将会用另一种形式附着于你身上,像堆砌的山峦,压得你无力喘息,每晚听呓语一般听那些无休无止的怨咒,永恒的哀

声悲鸣。

这一切,风炎都无法察觉。然而他也不像特别高兴的样子,反而显得有些无奈。

双真回去之后终究什么都没有跟浅昔说。浅昔堵气,背对着他早早睡了。

第二天来临的时候天气阴沉,雪倒是要下不下的样子,憋得人有些燥。

风炎清早便要出发,浅昔还睡着,双真裹着那一件斗篷站在风炎跟前,接受他的任命。

风炎望着他,声音却是向着所有的人。

“我风炎,以天帝之名,即刻命双真为我军第五大法师,位居将军之上,众将士需倾尽全力,协其施法,大败敌军嚣张

气焰……”

风炎无意义的任命言辞让双真提不起一点热血沸腾的劲。这不过是又一场命玩命的游戏,他被强行拉入其中,难道还要

像这些疯子一般欢腾叫嚣?他总算有些明白每次父亲出征前是怎样的一种无可奈何。

风炎像是看穿了他的嘲弄,凑到了他的耳边轻声道:“你听。”

听?听什么?

众将士脸上都红扑扑的,有着兴奋与跃跃欲试,他们的口中无一例外的叫着双真的名字,杂乱,却是沸腾。

双真的名字冲破了风雪的束缚直入云霄,如剑,如戟,热切而不失章法的在斩断所有妄图消磨军心的寒意,如此震慑人

心。

风炎的声音依然极近极轻的响在耳侧:“你只需听我调遣,我给你一场旷古胜仗。”

双真望着这个嚣张自负的男人,几乎在叫声中晕眩。

尹忱一身战甲,半跪在他身侧:“从此刻起,尹忱担任殿下的护卫,誓死效忠您!誓死保卫您!”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小队人,同样是半跪之姿,重复着尹忱的话:“我们誓死效忠殿下!誓死保卫殿下!”

誓死。那两个字他们咬得何其的重,让双真心里甚至不由自主的在发颤。

他从来不喜欢忠心二字,他曾经为此与奇然无理取闹的吵吵嚷嚷个没完。然此刻,他的名字被呼喊的这一刻,这些不相

干的人跪在他面前将生命交付的这一刻,他居然无法不动容。

他终于明白,他的父亲为何可以可以拥有那样的笑声,豪迈的,多情的,热烈的,那笑声征服了那些土地,征服了母亲

,甚至征服了傲视天下的周擎帝。

“双真——”

双真骑上马的时候浅昔终于跌跌撞撞的冲出来,衣衫都还是没扣没扎的,他也不顾及那些了,只是看着双真喊他。

“双真,别去。”他眼巴巴的站在马下,“你可以心软,可以施法救人,但别去。你会后悔,一定会后悔的。”

浅昔太过了解他,甚至猜到了他一时冲动下会有的恶果。

风炎的马靠了过来:“浅昔殿下请放心,我会保护他……”

“保护?”浅昔放肆的大笑,说话声声带刺,“你灵力高强又如何?你位高权重又如何?你根本只是一个不懂他却还叫

嚣着要他的自私鬼!你满身狼子野心还要叫上双真陪着你沾满血腥沾满恶臭!你要天下,要爱人,你可知道双真要什么

?!”

面对浅昔公然的侮辱,风炎的手下早就耐不住了性子,上前压住了浅昔。

“别动他。”双真有些紧张。

风炎挥了挥手,那些人松了些劲,却仍是压着他的行动。

双真望着一脸怒瞪他的好友,有些无奈:“我不会有事的。浅昔,等我回来。”

“笨蛋!笨蛋!大笨蛋——!!!”

队伍在浅昔的叫骂声中远去,双真一直不敢回头。

有那么很长的一段时间,双真是如此后悔没有没看上他一眼。那个不论身体和精神明明都虚弱得仿佛随时能化掉的孩子

,一如既往的坚强着为他驻防。他不知道浅昔是以怎样的姿态看他的离去,但他却知道,那关怀而柔软的眼神,几乎成

为他们告别的哀歌。

队伍逐渐接近战争的交锋地点,也渐渐的放缓了速度。

风炎一直在他的身边,布局,谋划,然后将士们领了命散在四处,做着他们早已驾轻就熟的工作。

几个法师都在附近不远处,其实尹忱也是一名法师,只是他同时也负责了双真的安全,因此他被安排在离双真最近的点

施法。

天竟开始显得更加阴沉,倒似他们的对手是一群仙人一般。

然而事实也相距不远了。

当双真目睹着他们的敌人出现的那一刻,他几乎惊讶得忘记了呼吸。

14.

黑暗……

尹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是活着的了,身上没一处地方有知觉,动都动不了。好容易勉强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

双真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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