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庭院——斑鸠サハラ
斑鸠サハラ  发于:2012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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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对自己说话,夏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过他倒是不讨厌、也不欺负夏。,

他只会说烧窑的事情,话语温柔,一点也不伤害夏。

因为有共同的话题,跟奥居在一起的感觉很象,非常安心。夏终于交上宗田和基这个朋友。

跟宗田尚一样,生长在陶艺家庭的和基,自小耳濡目染,从懂事前,就开始玩土,因此除了当陶陶之外,并没有考虑其

他出路。

象美术老师似的,和基将自己拥有的知识,以及自幼培养对艺术的敏锐度,都教给夏。

老实说非常有趣,而且也成为自己的粮食。因为是同年级之故,所以跟奥居说话时不同,让夏有一份刺激与感动。

直立的短发,单眼皮却大大的眼睛,眼角似乎被切断似的往上扬。有种虎、豹的野性印象,但事实上和基的本质却相当

纤细,对夏的顾虑几乎接近神经质。

而事实上,因为某种机缘,劝夏进艺大的也是和基。

出身在这样的世家,他的出路早在小学的时候就决定了。

遗传因子及与生俱来的才能,对于艺术的憧憬跟渴望,对于他而言,生来就没有往其他出路发燕尾服或抵抗的意思。

“夏!我要去这所艺大,因为这里有推荐入学的关系。大概会住在学生宿舍吧,比住在益子更近,所以可以跟你玩。”

原本是以这句话为开头,结果……

“你也有才能,以我被推荐入学的人来看,绝不会错。你也去报名看看,一起上艺大。”

他很热心的邀夏一起报名,非常乐观的认为,自己跟夏不会考不上。

对于希望到奥居那里当弟子而被拒绝的事情,夏并没有对他说。夏如果真的想当陶艺家的话,就知名度与成绩而言,还

是到宗田尚那里当入门弟子比较好。如果跟和基说这件事的话,他一定会这么劝他的。

但若不是奥居的话,对夏就没有任何意义。

被和基劝进艺大,也让夏有了这个意思。受到他自信满满的影响,加上身居也劝他进大学,如果进普通大学,花四年时

间学些无关紧要的事,倒不如进艺大,这样也比较参能接近奥居。

让夏决心接受考试,并不是因为想跟和基一起念艺术,而是想更靠近奥居一步。考虑自己的事情,对于跟自己亲近的和

基非常的感谢,也非常珍惜,但还是敌不过奥居的存在。

跟和基报告自己考上艺大时,他比自己早早就被推荐上艺大时还要高兴。

除了奥居以外,夏对其他人没有兴趣,但和基的表现终于让夏注意到他的用心,也第一次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有对你做过什么好事吗?”

对他这么照顾,还说这种话,要是平常人早就生气了,但是和基还是没有生气。

“现在才这么严肃来问这种事,不愧是夏。”

说着,他笑了起来。

“我跟你是好朋友吧?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好朋友?”

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夏象只受惊的松鼠,眼睛睁得圆圆大大。

朋友!好朋友!

奥居曾告诉他要交朋友。无论是为了烧陶,还是为了人生,一定对夏有好处。他曾这么告诫过他。

老实说,夏从不认为自己会交上朋友,连自己已经有朋友也浑然未觉。

事实上,跟和基聊天相当愉快,聊了许多话题,让自己有很大的成长,这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个回答让夏既愉快又高兴,总觉得应该为他做点什么事。

但是,即使心里这么想着,却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做到。要做什么,该怎么做才好,全没有主意。夏丧气地垂头。

“可是……我都只有接受,从没有帮和基做过什么事。”

“如果一定要做什么事的话,那就不是朋友了吧?跟谁都不说话的夏,只要看到我就会笑。我想看到你高兴的脸,所以

想对你好。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只要夏觉得我比其他人更重要就可以了。”

“只要觉得就可以了吗?”

“对!”

“可是,这有些……不公平。”

“光是从夏的口中听到这句良心话,我也很高兴。”

“不要再嘲笑我了……”“这是真的,我也不想要夏为我做什么。又不是要照顾人,也不觉得夏赚到而我损失,绝对没

有这种事。如果夏觉得无法理解的话,以后再帮我也可以。”

“可是我没有自信。”

“不用勉强,可以的话再做,知道吗?你能这么对我说,我就很高兴了。”

和基满脸笑容,露出他的虎牙特征。象是抓狂的山猫被人驯服撒娇的样子。

夏则一别哭丧的脸,和他约好会努力看看。

跟他相遇已经三年,可从上大学开始,才知道朋友是什么意思。

还有友谊的宝贵。

有人在一旁保护自己,看着自己慢慢向前迈进,真是令人高兴。

接近四月开学时,住得比较近后,应该能为他做些什么叫!只是自己的无能,到底能为他做什么呢?也不清楚。

“送朋友回到公寓,应该是朋友该做的事吧?”

“什么?”

“我也想表现出普通朋友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恰如其分?”

夏已经完全忘记原本打算不管他,自己一个人回家这件事。对于交朋友这事,他多少已有些感慨,而慢慢有些回应。

突然谈到这话题,和基呆呆的不知所措。

“你到底在说什么?”

突然被人回个诧异的表情,夏耸耸肩没事的样子。

“我是觉得上大学不错。”

“是在说这个吗?也还好啦!”

到和基租的公寓是一条细窄的道路,大发Move摇摇晃晃的跑着。因为车身高,所以觉得安定性不佳,不过这不是错觉。

“这第路可以铺好一点。”

夏心疼爱车,抱怨路况。

和基随着车子的震动,笑了起来。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嘴里念了一下。

“对了,这暑假百合姊也要回来。”

“百合解是什么?”

“你这家伙,不是百合解。”

“知道啦,和基有姊姊吗?”

“是跟我爸年纪差很多的姑姑,叫作百合子,我应该叫她姑姑,可是她只有二十五岁,还单身,所以叫她姊姊。”

“她去哪里?”

“去法国留学。”

“哇!”

果然不愧是宗田家族,手笔都是国际化。

但对身为艺大学生的夏接着说出来的话,和基却有些无力感,不知该怎么回答。

“益子烧需要到法国吗?”

和基坐在驾驶旁位子上,僵了好一阵子后,接下来开口说话的五分钟间,除换气之外,完全静不下来。

车子已经到了公寓,但夏只能把车停着,继续听着这似乎永不停止的益子烧由来。

“知道,知道了。益子烧没办法在法国学。”

“非常好,能理解这一点我很高兴。”

“那,百合姊回来……”

“百合姊不是学陶艺,是学绘画,所以才会去巴黎。她做什么事都非常灵巧,所以只要她要做陶艺,也可以烧出好东西

来的。”

“嗯!”

夏没有兴趣的回答着。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因为百合子既不是夏的朋友,又跟 夏不认识,将来也不一定会熟悉。

但,和基了解夏的个性,会说这话一定有他的原因。

“百合姊是奥居老师迷。”

“什么!”

“先说清楚,可不是陶艺迷喔,而是迷本人。你暑假不是要去奥居老师那边吗?百合姊搞不好会去那边也说不定。她不

是什么坏人,可是因为被骄纵惯了,会说些刁难的话。我想奥居教师一定不大会应付,可是碍于是我爸的妹妹,也不会

阻止她吧!”

和基说完这话后,朝夏这边看过来。

夏也很自然的因过头。意外地,和基的眼神相当认真。

“如果被百合姊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的话,就来我这里。我比谁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奥居老师也是。我暑假会在爷

爷那里,所以这个是我的联络电话,如果行动电话不通,就打这支电话。”

“谢谢!可是……也不用这么戒备吧?”

看着草草的写着电话号码,夏歪了一下脖子。

“这,虽然是要住在奥居老师他那里,但我可是男生那。”

虽然夏也有很伟大的恋爱情感,但也不只限于对奥居而已。而且,奥居会喜欢百合子的可能性,也不能说没有。虽然有

些讶异,奥居身旁有这样的女生存在,但应该还不至于会被视为对手吧。

和基吞吞吐吐,结结巴巴,有种无法形容暧昧的表情,要说又不说的,犹豫了两、三次后,结果他直盯着前面镜子看,

说道:“你啊,虽然是男生却这么可爱,比女孩子还要可爱,还说是男生?”

“什么?怎么了,和基?今天有些怪怪的?”

虽然常被人说象女生,但也没有必要这个时候说。而且他也是会常说这种事的人。

“是吗?一定是太担心夏的关系吧!”

“有什么事让你这么担心的吗?”

和基自己也不知道,一副对不起的表情,孤单的说着:“爱钻牛角尖的人很可怕。”

知道这意思,夏吞了一口口水。

想起父母的事情,虽然不恨,但过过喜欢反而反人逼上牛角尖。

夏默默不语,和基轻松的敲了一下夏的头,一副早知道就不说的表情,勉强的笑了一下。

“不用杞人忧天,也不用想太多。可是都假时打一、两次电话给我,也不会被处罚吧?朋友嘛!”

“我是可以在奥居老师那边打电话吗?”

“一定可以的。好好保重,别太勉强。”

“和基也是。”

跟他上车时一样,弓着背下车。等到夏的车子转弯后看不见为止,和基一直站着目送他走。

对于余味不怎么好的分手,尽管觉得无法释怀,但夏并没有想太多。

既没有看过百合子这女生,奥居对于这个人,连一次也没有提过。

如果问雪枝,她也一定会说,不要在意这女生。虽然不能很明确的说,但总觉得他应该也不会跟她结婚。

只是和基太过担心了。轻轻的下个结语,夏开始想着明天以后的事。

从明天开始,要跟奥居一起生活了。
第三章

 

“跟龟爸爸带龟儿子回大海一样!”

雪枝在后面看到这光景,用这句话来形容。

奥居的箱型车慢慢跑在前面,夏的大发车则死命的跟在后面。

前几天打电话后,隔天中午过后奥居就来了。为了夏,他似乎开得很慢。但再怎么慢,车子不一样,马力不一样,开力

的年限也不一样。

中途包含两次的休息,顺便连晚饭一起吃,所以到了奥居家时,已经七点了。即使对奥居而言,回溯过去这几年,这还

是第一次花这么多时间跑这趟路。

奥居的住处,是买农家的旧房子,附有一片土地,在农田间有着一栋房子,所以车子入库一点也不辛苦。

帮了夏一个大忙。

“虽然我来过这里几次,但都是坐人家的车子,跟自己开车就是不一样。”

“累了吗?”

“嗯,有一点。”

虽然客厅铺有榻榻米,但中间还是放着一套沙发组,夏象是要埋进坐枕似的沉了下去。

原本就很压抑的个性,加上脸皮薄,也不是手脚敏捷的人,跟着人开车,自然是比自己一个人开车还要累,而且这还是

第一次出远门。

以前常在奥居的面前装得一副好强的样子,可是今天怎样也无法掩饰自己的累。

奥居对长时间的开车,当然没抱怨。把夏的大行李搬进来,又泡了一杯冰茶出来,看到夏累得不成人样,担心的说:“

都这个时间了,去洗个澡,好好休息。”

“老师今天一天的工作都搞砸了。”

“才一天而已,什么事都没做,也没有人会生气。”

这样说着,毫不担心的笑站,奥居就算有什么事,也能露出产在爽快的笑容。

尽管受到这笑容的鼓励,夏还是行道歉。

“对不起,我说是来帮忙,反而有些碍事。”

“你在说什么!明天开始会让你做很多事。先去洗个澡,我去准备洗澡水,你等一下。”

“我来就好,老师!”

夏急急忙忙站起来。来这里住已经不是第一次,虽然还没有熟悉所有状况,但放洗澡水这一点,他当然知道怎么做。

但奥居压下夏的肩膀,但没有理会他。

“好了,好了,今天好好休息。”

“可是……”

尽管夏越说越激烈,奥居还是马上走出房子,连夏都追不上。

反正暑假还很长,今天这样也没有关系吧!夏就这样又沉入沙发中。虽然多少有些厚脸皮,但也许今天真的是太累了。

猛一抬头,看到高高的天花板上,露出一张脸大的老旧木头纹路。房间有六张榻榻米大,但因是旧式房屋所以感觉比起

公寓的六张榻榻米还要大。

奥居在出道时,买了这间当时没有人住的的房子,并搬 进来,再慢慢买下旁边的土地,兴建工作室。未来打算盖一座烧

窑,所以目前正在储蓄节省开销。现在这时代,瓦斯窑与电器窑相当普及,街头狭窄的场所也可以很简单就烧出作品。

但即使是如此,奥居还是认为:劈材薪,花三天、四天的时间,看着这作品烧出来,才是最理想的方法。所以对于重要

的作品,他会拿到宗田尚的窑去烧。

这里离车站有些远,周围仍留有许多大自然幽静的土地,对于习惯都市吵闹声音的夏而言,反而太过安静而无法镇定下

来。

每次来这里都一样,听不到车引擎声、喇叭声,听得到的尽是空气与风声,暑假季节更是虫呜鸟叫的闹声,跟人声鼎沸

的街头声音完全不同。

夏深呼吸一口气,一个人在这里,突然注意起心脏的跳动。

事实上这还是第一次,不是来旅行只停留两、三天就回家。自从察觉自己对奥居的爱意,夏每次看到他的脸,都想这样

的逃掉。

是期待两人间的关系有变化,还是淡淡的惶恐,哪一个才是本身的想法,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从现在开始,将经历以前从没有过的长时间相处两人似乎会发生一些事情吧。夏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

但出人意外的是,却没有不愉快的感觉。

这可能是奥居温暖的笑容、优雅的行为举止,发生作用的关系吧!

拥抱着连自己都无法完全掌握的思绪,在这沉静的世界里,只有跟他两人的夜里,悄然来临……

吸气屏息,再一口气吐出。夏为了洗空的杯子,站到厨房来。

“啊,夏!那放着就好。”

突然听到声音,转头一看,奥居站在站口,从客厅那边追着夏的后面来。

“洗杯子这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师。”

一边回答,夏显出诧异的表情。

原本他什么事都会让夏来做。至高中为止,也许是因为夏欠缺积极性吧,有些性质象小学生的体验学习、就连现在想起

都觉得好笑的事,也让夏做。但夏觉得这是奥居体贴人的方式,所以也乖乖的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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