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透了——七月半的六点半
七月半的六点半  发于:2012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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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就是性。要说除了这些还剩下什么,就是他弟弟。

我很羡慕左舞,他想要的他哥都能给他,虽说左晌不惯着他弟,可也着实对他好的让人嫉妒。比如说,左晌从没打过他

弟弟。

对于左晌这样暴力的人来说,这简直不能想象。

可后来我明白,左晌不打他弟弟是因为他在左舞面前一直扮演哥哥的角色。

那是夏天的事,08年,热的像是遇到王焕的那年。我和左晌躺在床上没有说话,头顶上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冷气,百叶窗

也一下一下没精打采的拍着玻璃窗户。左晌突然就转过来对我说:“我有个弟弟,他叫小舞。”他眼里带着少有的温柔

,就看着我,像是在等我给他个答案。

我说:“我也有个弟弟,我能理解。”

说完左晌亲吻我,很轻很柔,像是温柔的风。我清楚的知道,他喜欢他弟弟,只是因为是他弟弟,他不敢喜欢他。我清

楚的知道,我赢不了他弟弟,就像左晌在我心中一直没能和王焕一个地位一样。这虽都不公平,可我和左晌都能接受这

样的安排,只是我知道左晌喜欢左舞,他不知道我喜欢王焕罢了。

在左晌的眼中,王焕是个不近人情的人,他以为王焕是怕我与他抢家产才不让我见王冕。其实不是,我说过整个过程和

结果,王焕没有错,一点没有,错的是我,还有我们之间兄弟的血缘。我不顾一切毁了他有的全部,他对我做的,已经

非常仁慈。左晌对王焕有太多的误解,他以为我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并且他以为造成这一切的都是王焕。看,其实

王焕是最大的受害者,就算是现在,他还是被人误解。

我没有特意与左晌解释过这一切,因为我需要他想象的那个外壳。它能保护我,能让我感到安心,至少蜷缩在这个外壳

中我能感受到左晌是喜欢我的。即使在他心中我只是个有些特殊的床伴,即使我非常清楚他的想法,可我还是愿意按自

己的理解去感受左晌对我的关心。

没办法,我就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

没办法,我真的挺喜欢左晌的。当我确信自己喜欢左晌的时候我能感到的只有恐惧,因为我明白,左晌不会在乎任何人

,除了他未成年的弟弟。等他弟弟成年了,他也真的没什么人值得在乎了。而我的存在在左晌眼里只是暂时的,他一直

在将我往外推,他的眼睛不会说谎,我能从中读到些许的爱意,即使那只是些许,可惜我真的读到,并且我终于了解到

左晌一直在抗拒我,他不想喜欢上任何人,他喜欢被他弟弟抓在手心的感觉,准确的说,他不需要我的救赎。

我也没办法给他救赎,我自己都无法救赎自己了。

第11章:小舞

左舞是我从左晌身上看不到的那个细腻存在。

他们很相像,至少在第一眼的时候我是这样想的。不论是他们纤长的骨骼说话的轻重平仄,还是他们左手支起前额的习

惯,他们都是相似的。可等我和左晌越来越亲近之后我明白,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

左舞和左晌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就像我和王焕。

可左晌对自己的弟弟疼爱有加,我却对王焕丧尽天良。

我看得出左舞喜欢他的哥哥,我也明白他不喜欢我排斥我的理由。因为我和他的哥哥上床了。他从不用我买给他的东西

,从不愿意留我在家过夜,他不喜欢我动他的东西,甚至是他刚刚扔掉的还能写的笔。我都知道这些,所以我一直在左

舞面前表现得宽容大度,我总是装作看不见他间接羞辱我的行为,还有他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说话腔调。我能包容小舞,

真的,因为我和他爱着同一个人,也因为我能在他身上弥补我对王焕的亏欠,不论如何,我也在暗暗地利用小舞,并且

在其中给左晌留下我善解人意的映像。可我也知道,左晌是不会在乎这些东西的,只是我控制不住,我喜欢在他面前表

现得伪善,表现得世俗。

左舞是个好弟弟,在我来之前他们两兄弟相依为命,不夸张的说,左晌是左舞的物质支柱,而左舞,是他唯一的精神支

柱。左舞的手腕上有条细长的白色疤痕,那是左晌的杰作。

左晌在一高潮后嗓子喑哑的对我说:“我差点杀了我弟弟。”

我抬起眼问他原因是什么。

左晌流露出不屑的眼神,他说,因为我被勾引了。

我其实很想知道左晌到底是被谁勾引,也想知道左舞为什么成为这个荒谬原因的承担者。可左晌紧闭双唇,显然的,他

不愿意让我再探究下去。我不是笨蛋,我知道那肯定和左晌现在的怪癖有关,我也有种预感。

当我知道左晌的一切的时候,左晌就不存在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了,他会消失。

虽然我一直没有准确的预兆来回答这一切是否只是我想留在左晌身边的借口,可我确实没办法直接否认这个预感。因为

这太过强烈,以至于我每次和左晌上床都是抱着这是最后一次的想法,以至于,左晌经常被我榨干,不过我想,榨干也

好,这样,左晌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这样,我的身体里永远都带着左晌的气味了。

可每每想到这里,我都会感到巨大的无助与失落。到底我算怎么个存在,算是什么东西,让我身边的人都感到不幸或是

厌恶,而在他们的眼光与诅咒中,我会感到这样的安心。

还有人恨我,还有人怨我,那么我就有生存下去的必要。

但仔细想想,我其实一直在找一个借口,一个能继续喜欢左晌的借口。我想依赖他粘着他榨干他,为了满足我的这些需

要,我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能一直充满旺盛生命力的借口。

最后,我躺在左晌怀里想了想,也许这借口只有两个字。我从不愿相信的两个字。

爱情。

第12章:左晌

我曾以为左晌是不会有爱的,可偏偏,真相与我想象的有太大差距。

我说了,左晌是个怪人。他的的确确配得上这个称号。这要说起他最新的怪癖——搜集骨灰。

他对那种白色粉末有特别的感情,非常,非常有感情。他可以一个人坐着面对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烧制出来的粉尘缓缓

抽烟,悠闲地像是独居老人。我问过他那是谁的骨灰,他说他也不知道。说的时候他笑,笑的让我心底发毛。

头一次见到那些东西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白粉,然后我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他多年的头疼。接着拿着他藏在柜子里的白粉我

就跑他单位找他去了,我怒气冲冲的闯入他的办公室,我怒气冲冲的把他拉到厕所,我怒气冲冲的掏出白粉洒在他的脸

上,我冲他不停地喊,我还说了小舞,我说:“你这样怎么照顾小舞?!你差点杀了小舞就是因为这个东西?!”

可显然左晌没有任何不自然的反应,他只是眼神冰冷的看着我,他说:“你翻我东西。”

我一愣,是,左晌不爱我翻他东西,我也不喜欢,可那天真是巧合,我手上王焕以前送的链子松了掉在地上,我去捡,

一下子看到地板上散落的白色粉尘,不好的预感向我铺天盖地的袭来,接着我鬼使神差的打开抽屉,我看见,左晌装在

漂亮盒子里的白色粉末。

我说:“你先告诉我你干嘛玩这个!”我的左手仍旧举着从他家找出来的白粉。我感觉到左晌在颤抖,他的面部神情显

得很不自然,他没说话,点起一支烟缓缓地抽着。我在盛怒之下脑子里没任何想法,我就想知道这些白粉是不是他头疼

暴躁的证据。如果是,我也不知该做些什么,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当我不管不顾的踩息他嘴边的烟时,左晌暴怒了。他照着我的眼睛就是一拳,我知道他怒了,因为他知道我不喜欢别人

打我的脸,那会让我和打我的人死磕。可左晌打了,而且毫无考虑的下了重手。我反应很快,半躺着给他一脚,刚好踹

在他的腰上,按理说腰是最让人感到无力和疼痛的地方,可左晌那天没有任何痛感,他只是一直出手还击,一直对着我

往死里打,他不骂骂咧咧,神情甚至有些麻木。我尽了最大的力去保护自己,可到最后我还是折了两根肋骨,横七竖八

的躺在厕所隔间里不成人形。

左晌说:“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他抢过我无力的左手中的白色粉末消失在我模糊地视线中。

后来来看我的人是小舞,非常出乎意料。

他没说话,只是单手给我削着苹果,他的手也很好看,虽然右手中指上因为长期的写字演算起了茧子,可在我眼中他的

手也非常好看,只是没王焕的手那么充满灵气。

小舞削完苹果一脸平静的递给我,然后嗓子喑哑的对我说:“我不反对你们俩在一起。”他没看我的眼睛,却表现得坚

定不已,他还说:“王爵,你不是坏人。”

说完小舞走出我的病房,我想叫他,可嗓子里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想,左舞并不是真的讨厌我,他只是没办法接受有人

能比他更接近他的哥哥,不论那个人是怎样的一个人,不论是男是女,他都无法立刻接受。我总算找到了答案,我笑,

咬下一口小舞给我削的苹果,感到无比坦然。

后来的几天我都没和左晌联系,我不是拉不下脸,翻他的柜子是我的不对,我必须承认这一点。可我也必须弄清楚他是

不是在吸食白粉,如果是,我得问问他为了小舞,他能不能停下。可事实证明左晌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他把我的电话

设置成拒接号码,也中断了和我的一切联系,我不能去他的单位找他,不然左晌一辈子都不会再搭理我。即使现在他已

经不愿意搭理我了。

一个月后我出院了,出院那天在医院门口站了会,还是没见到我想见的人。我打了出租回家,开门的时候一阵凉气向我

袭来,我突然发觉,没有左晌的地方对我而言都是冰冷的。

换了鞋打开电视我靠在沙发上失去焦点,左晌,我该怎么告诉你我喜欢你,我该怎么才能忘记你。

可这个问题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我的肩膀上传来不属于自身的温度,左晌,我知道是他。

我笑,轻轻的说:“对不起。”

左晌没有说话,他拉开我的套头毛衣露出我的肩膀,他说:“我不接受。”说完狠狠地在我的肩上刻下牙印,很疼,我

拧着眉毛没喊出声,可这疼痛也让我感到愉悦,左晌原谅我了。

我和他躺在床上各睡一边,他抽烟我听歌,我还记得那首歌,叫时间的河流,钢琴曲,听得我心驰神往。左晌突然拽过

我的手,将我整个压在身下,他看着我很久很久,眼神锋利如刀。我不敢避开眼神,如果我那么做了,我相信左晌又会

失控。他一直没有挪动眼球,就那样直直的盯着我,好久,他说:“那不是毒品。”

我很想问他那是什么,为什么在他的抽屉里会有这样的东西。可我还是没开口,只要知道那不是他狂暴的原因似乎我就

能满足,我说:“知道了。”说完我给他一个好看的笑容,他也扯扯嘴角安慰我一直失落的冰冷触感。我耳边还是低沉

的钢琴曲,时间的河流,我与左晌又是生活在哪个时间的河流中?我不知道,在那一刻也不愿意知道了。

快睡着的时候左晌的双手环住我,轻轻的摘下挂在我耳边的耳机,他的声音比我刚才在听的钢琴曲还好听,他说:“那

是骨灰。”

第13章:卓凌

我后来知道了那个叫卓凌的男人,他是左晌第一个爱人,也是最后一个。

像是最滥情的小说里写的那样,真心相爱的两人总有一人死去,卓凌就是死去的那个,而左晌,活的很辛苦。

他从不主动和我解释他生命中的那个男人,我也不曾主动问起,但我和左晌在一起时间久了之后他的只言片语会让我洞

悉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我从中知道,他们是从小就在一起的玩伴,卓凌大他很多,他很照顾左晌,但后来他发现他不

仅仅把左晌当成弟弟,再后来,他们相恋了。就像是水流过山路汇入大海一样,他们的恋情没有太多的波折却最终修成

正果。我看的出来左晌很爱卓凌,他很少提到他的名字,很少很少,却在提到的时候充满深情。

可我从左晌的眼中也能看到一丝愤怒,像是他给卓凌扫墓总是挑在阴冷的下午,像是他喜欢带我一起去看卓凌,像是,

他和我去看卓凌的时候一定会和我做爱。他喜欢用我来羞辱卓凌,即使他没意识到这是爱的另一种表现。他乐此不疲,

我们做爱历史中最大的几次战役都是在卓凌的墓前,在那里左晌会激动地像个野兽,我也会莫名的感到兴奋。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左晌靠我来支撑他对卓凌的爱与恨,他通过我来对抗自己潜意识中的念念不忘,可我在都

明白这一切的基础上依旧对左晌满怀深情。

我知道自己无药可救了,我爱上左晌了,爱上这个不会再爱任何人的男人。

可我都认了。

认得心甘情愿。

第14章:王爵

这是第一次我醒来的时候还能看见王爵躺在我身边睡觉。

他的睫毛挺长的,我伸出手指碰了碰,还是湿的。

王爵昨晚表现得很失常,他和我回来后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洗澡上床睡觉。他没放他最喜欢的钢琴曲入眠,可他睡着

了,浑浑沉沉,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让他的眉头整个能纠结在一起,或许他没有做梦也不一定。我真是神经病……没

事想这些问题干嘛。

抽出王爵枕着的手臂我下床蹬上拖鞋,洗完脸刷完牙我才去看了时间,十二点了。我走出卧室就看见小舞了,他坐在饭

桌边上发呆,桌子上是他留给我的菜,没有王爵的份,因为小舞就拿了一副新的碗筷。他抬头看见我了,他说:“我刚

热了热,你饿了就吃吧。”说了他就准备回房写作业了,我拽住他的手,我说:“别这样,王爵他爸死了。”我不知道

当时为什么和小舞解释这些,是怕他一直生气还是给自己的行为找个合适的借口,或者什么都不为,只想让他知道这么

简单。

小舞没多想,他说:“知道。”说完他回身要进房里,我没再说什么,坐下拿起碗筷吃饭。

没等我咽下刚扒拉的一口饭小舞从房间出来了,他绕过我走到厨房弯腰取出一副碗筷搁到我的边上,他还是有些不高兴

,他说:“我写作业去了。”说完又进了房间。

我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这傻孩子。

王爵没过多久也出来了,他精神显然好了很多。我下巴向饭桌指指,我说:“吃饭,小舞给你留的。”

他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看我没开玩笑的样子,他总算肯定。他说:“真好,小舞给我留饭。”说完自己动手吃起来

。他吃的很慢,期间还有些哽咽。我知道他还拗不过劲,谁死了老爸都不好受啊,小舞还小的时候我爸也死了,我没王

爵坚强,一屁股坐地上哭了一夜,第二天想起我爸就得掉眼泪。鬼使神差的,我觉得王爵现在肯定和我当时一个感受,

想着想着我便抱住他,他现在也特别老实的让我抱着,手里还捧着碗,样子要多傻有多傻。我抱他好一会,就听到他在

我耳边说:“我一点不难受,真的。”声音特别轻,可确实把我脆弱的耳膜震碎了。我毫无预兆的开始头痛,可能是因

为王爵的这话,也可能是因为想起卓凌,他也眯着眼抱着我说过这样的话,他说:“左晌,我没事,真的。”不管怎样

,我头疼,松开王爵我慢慢站起来往房间走,边走我边说:“你吃完了告我一声,我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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