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透了——七月半的六点半
七月半的六点半  发于:2012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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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去。”

我不管,他现在就是说别的也没用,不去?由不得你。

半夜一点我总算连拉带拽的把王爵拖上四楼,那是他爸家,离我家不远,也就几条街的距离。这下我可算明白为什么王

爵特别熟悉我家这片的道路,赶着不是因为我的关系。

这小子今晚真吃错药了,平时那股邪气全都不见了,就一副你别这样的死人脸。妈的,这样的王爵我真陌生的害怕。

我拽着他的衣领杵在门口拼命敲门,便敲边喊,我说:“开门!不然我放火烧了你大爷的!”人家不开,我还是往死里

敲,也看了看王爵,他还是没什么表情,可就是让我火大。

变着法的敲了四十多分钟后小子还是不给我开门,边上的邻居被吵醒火气也大,开门就劈头盖脸的骂爹骂娘,我先前不

理他,可这小老头越骂越来劲,骂到后来连顺口溜都出来了。我撒开杵在愣神的王爵一把揪过小老头,黑着脸就是一拳

,我说:“他他妈今晚不给我开门我他妈就揍你泻火!”

老头被我一拳打傻了,可能还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主,便撒开没遮拦的嘴接着问候我祖宗十八代,好么,你骂,我打!

刚一巴掌要扇过去王爵拉住我了,我回头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后小子开门了。扔下吓坏的老头,我和王爵走进灰暗

的小房子,心下嘲笑起来,就这房子还值得王爵抢?我都看不上。

后小子没理我们,坐在他爸身边愣神抽烟。看他样子也不小,最多就是比王爵小上一两岁,看样子也是个老烟枪,一根

接一根没断过。

王爵这时候不犯浑了,他一屁股坐他爸尸体前哭,眼泪来的比什么都快,马上把他没什么表情的脸淹没了。

我怎么说也是个外人,干脆坐在门口等王爵,我也不敢走,丧亲的人情绪都容易激动,看今晚的气场王爵显然斗不过那

后小子,我怕他吃亏。

这家伙就这样,别扭。看起来没什么其实他老想他爸了,没爹没娘的孩子总是苦,这我最清楚不过,有时候想想也觉得

自己是在依赖王爵,他的身世和我差不多,父母也不都在身边,以前是有名的角儿,唱的花旦人人叫好,可到了文革就

惨了,天天被折磨游街毒打,那叫一个精神崩溃。我也是这样看我爸一步一步挺过来的,所以说,我和王爵有很多共同

点并不是巧合。他也不是生来就这么邪乎,这么怪,其实他是一挺仗义的人,这我看得出来。他对小舞也挺好的,不管

和不和我掐架闹不闹脾气,也不管小舞给他什么脸子看,他都挺照顾小舞,给他买东买西的也挺注意在小舞面前和我的

距离。

说实话,我一直在汲取他身上那点儿为数不多的温暖,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总能离小舞远一点。

刚过四点王爵出来了,他显得很憔悴,眼泪还在脸上挂着,可显然情绪释放后感觉轻松些了。我拍拍他的肩准备带他回

去好好休息,可没想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来者不善。转过身我接下一拳被我死死地包在掌心,不难猜

到是谁,后小子。

他长得和王爵确实很像,只是 他也哭肿了眼睛,看不清他的眼神是愤怒还是悲伤。

我张嘴就骂:“你神经病啊?王爵不要你家的破房子,死的也是他爸,他看一眼怎么了?”

没想到后小子不怒反笑,笑的我一阵发凉,他说:“我知道他不要房子,可我就是恨死他!”说着又要揍完王爵,他下

手快且黑,可还不至于能把王爵伤成这样,看了看王爵,我算明白了,他就是杵着任人家打的样子。

我气,接住后小子的拳就借力打回去,我说:“你到底有什么病?!”说着转向王爵,我说:“你他妈怎么任人家打都

不还手?!”

这一拳打的不轻,后小子好久都没能站起来,可我总算看见他眼里杀人一样的光芒,直直的冲着木讷的王爵。看来再待

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拉着王爵就往楼下走,他也不挣扎,像是个没脑子的人一样任我摆布。

刚坐进车里启动,我车顶上就传来碰碰两声巨响。探出头刚看一眼脑袋上就飞下一块石头差点开瓢,怒气冲冲的抬头一

看,原来是那小老头,他扬扬手里的石头嘴上还骂骂咧咧的操我亲娘。我做一个开车门的动作这小老头就吓得钻回屋子

,真他妈的没种。再看王爵,好么,还是这副死样。我愤恨的发动汽车开走。

王爵,你这会欠我大发了。

第7章:王爵

我睁眼的时候左晌就躺在我的旁边,他呼吸匀称但紧皱着眉头。

那是他多年的神经性头疼,治不好,那是他为他弟弟操心的结果。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他弟弟,虽说爸妈死得早也死的离奇,可他毕竟有这样一个哥哥,像左晌这样靠得住的哥哥。

我是独生子,曾经以为是。

我的母亲是解放前最有名的角儿,不论声线体型一颦一笑都让人爱到骨子发酥。可惜她这一生命途多舛,要说这个舛,

先要说我的父亲。

我知道什么叫父亲,也知道什么叫爸,我没爸,但我有个父亲。

他叫王冕。

是我们市里的一个公务员,我以为他在我出生前就死了,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我上大学那年也报考了公务员,考试很简单,我过的很顺利。却不料在去交表的时候碰到王冕,我的父亲。

当时我不知道他是我的父亲,他也不知道我是他的儿子,只知道我是刚考上的公务员。

直到他看见我表上母亲那栏填着的名字——李若岚。

那是我妈名字。

再看看我的脸,和我妈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说怪不怪,这么些年了,亏他还记得我妈长什么样。

可惜就算在那时,他还是不能确定我就是他的儿子,因为他离开我妈的时候并不知道她肚子里怀了我。

可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现在有家有妻有子,犯不着与我们相认。

所以在当时,我二话没说就辞职了,我妈问我为什么,我说:“来钱来的太慢了。”

在那之后我给自己的人生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我和人合伙开了间五金加工厂。

虽说规模不大,可确实是有点出路,赚的也着实比当公务员来的多。

那时我的搭档急着用钱,把他手里的股份都卖给了我,我从此一人做大日进斗金。可就算是最意气风发的日子,我还是

忘不了王冕认出我母亲名字的那个瞬间。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激动和犹豫,甚至,带点愧疚。那一面之缘后他没少找

过我,可我就是不见他,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是的,我对他抛弃我妈这件事耿耿于怀,我也对他现在的儿子怀恨在心。

我那时才二十三岁,可他的儿子已经二十一,上大学了。

这说明他没有因为离开我妈而感到愧疚,要说有的话,最多两年。可谁知到是不是因为这个小贱人他才不要我妈的?谁

知道呢?

就这样,我抱着各种猜测到了二十四岁。

第8章:王焕

那年很热,冬天也没下雪,热的我厂里的金属都发烫。也是在那么灼热的气温中,我遇到王焕。

他那时是艺术系的大学生,身材纤长笔直,手长得特别漂亮。他唱歌唱得特别好,总是在和我做爱后唱些英文歌给我听

,不夸张的说,他是我严格意义上的初恋。

我们在一起很协调,要说小打小闹也有,可大部分时间里我们都相谈甚欢,我们有很多的共同爱好,像是听音乐看书打

网球,我们的口味也很相像,不吃辣的不吃甜的,就好一口咸的东西。

我们的血型也很相像,都是AB型。

一起都是按部就班的,我们相识相知相恋,然后住在一起烈火干柴。

只可惜这一切都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我们的父亲都是同一个人。

那是一个天气不爽朗的秋天,我们坐在家里看杂志,他说他想去杭州看看,他说听说那里的冬天都是绿油油的,还开满

了花儿。我笑话他,我说你以为是安徒生童话啊?

可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打开门,是王冕。

如果是别人可能都还好些,可王冕看见的偏偏是我,他的另一个儿子。

王冕病倒了,得了脑中风,说话都说不利索。这是王焕告诉我的,他嗓子哑了脖子上一道道青的紫的。我知道王焕打他

了。

我说:“他不会想我去看他的。”

王焕听我说这些就哭了,他说:“你也不会想来看我吗?”

我还记得我当时说的话,我说:“不会了。”

王焕恨我。

我知道。

他父亲因为我气得中风,丢了工作不说还连累他妈妈日日夜夜的劳累伤神,我还害了王焕,他其实没做错什么,却成了

他家里最大的罪人,一切该由他承担的不该由他承担的全都由他一人承担了。而他的哥哥,我,却在外金迷纸醉花天酒

地。

在认识王焕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爱情,可在知道他是我弟弟之后,我也感到迷茫。

什么叫爱情?

我弄不懂爱情到底是几个人的事,我不懂为什么爱情要这么多的责任,要这么多的负担。

现在看来,我弄不懂爱情,只是因为我太懦弱,我太自私。

我无力面对我制造的一切,我不知该如何面对我与王焕之间的种种关系,也不知道该对王冕,我的父亲,抱有怎样的情

感。

憎恨?羞愧?同情?惋惜?

或者是我从不了解的责任。

在一段失落与萧条之中,我把我的厂买了,钱一半给了我妈,一半给了王焕。我不敢当面给他,只是存进了我们以前一

起办的卡里。

可惜,这笔钱到现在他都没动过。

我又另找了差事,在外资公司里做起机械技术顾问。工资还行,虽然没我以前赚的多,可也算轻松。只是没想到王焕会

在那个公司出现,他带着笑容跟着一个部门经理进了办公室。那个经理我知道,他是同性恋。他在外玩了不少男孩,那

些男孩到最后都没一个好下场。所以当王焕跟着他进办公室的时候,我几乎是冲了进去。进去之后我看到的一幕对我的

冲击也不小,王焕跪在地上,给那男的吹箫。

我当时狠狠揍了那个经理,却始终没敢看王焕。

我还记得王焕和我说话的样子,带着无奈带着妥协,他说:“你毁了我的家庭你还让我丢了工作,你到底还想从我这里

拿走什么?”

我问他:“如果我给你工作你会不会给我吹箫?”

王焕没说话,他只是哭了,很没尊严的哭了。

我后来才知道王焕急着用钱,因为他妈妈得了白血病,而且,王焕和她的骨髓配型失败了。

我不明白王焕为什么没有用我给他的那笔钱,却没想到,王焕在离开我之后就把卡扔了,甚至,我想起来,王焕根本不

知道我给过他钱。

第9章:王焕

所以我决定要亲自上门给王焕一笔救命钱,虽说我对他妈妈抱着奇怪的感情,我有些怨她也有些同情她,可总得来说,

我还是同情她多过怨她。

可是谁也没想到王焕他妈妈恨我恨到要咬舌自尽的份上。

那天王焕回家拿换洗衣服去了,我去找他妈妈,还没说话她就对着我指天骂地,骂我妈臭不要脸的戏子。

当时我也没想什么,就是气愤,也就回嘴过去。

没想到这时王焕回来了,看到的就是我骂他妈妈,他妈妈气得直哆嗦。王焕见了恨不得杀了我,他说:“你给我滚!”

我最贱,我说你让我滚我就滚啊?他妈妈气得更厉害了,说你再不走我就咬舌自尽。

我没当真,想着老太太也不能这么绝,就死皮赖脸的站着,看你能怎么样。

可没想到老太太真咬舌了。

王焕说:“你以为你现在给我钱还有什么用?!我爸被你还成这样你现在还来祸害我妈!”

他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走。”

他喊:“你走!”

我就真的走了,一点不带回头的意思,其实人就是拧,要是我当时把王焕按到怀里说没事有我呢,或许就不会是今天这

么个结局。

后来,王焕他妈妈死了。

然后,王冕就彻底丧失语言功能了,甚至连最基本的自理能力也丧失了。王焕是彻彻底底被拖死了,他辞了工作接一些

能在家完成的小设计过活。我也不想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提出帮他找个好点的工作,再给王冕寻个好医院住院。可王

焕不肯,他拒绝和我的一切联系,也不想再接受我的任何帮助,他说:“你别来害我已经不错了!”甚至,他说:“求

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真的毁了王焕该有的生活,他本来前途大好家庭幸福,我却因为一己私利毁了他,他的家庭,他对我的一片真心。

王焕恨我,我能理解。

这次,王冕死了,我一直想再去看他,更主要的是我想去看看王焕,可一直没时间,也没勇气。虽然那些事早已远去,

他妈妈也死了多年,可我还是放不下,我想见见王焕,很想。

可等我真的看见王焕的时候,我很震惊。

他已经不想从前的那个他,不再那么阳光明媚,他很憔悴,很阴沉,性格也变得有些扭曲。

他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抽的夹烟的手指都发黄。我知道,这都是我害的。可现在不比当时,我们都变了,并且现在

,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王焕不和我说话,一说话就是让我走人,说走人还是好听的,说不好听的,就是滚蛋。

我说:“我们重新开始吧,我对你好。”

王焕立马哭了,眼泪流的比谁都凶,他说:“你这句话说得太晚了,你说的太晚了。”说完抱头痛哭,他蜷缩在沙发上

,身子随着哭声一阵一阵的抽搐。我想了想,好像在我离开他之后再相遇的时候他都会哭,都是被我害的。我走过去想

抱着他,他不仅躲开,还往死里揍我。

其实他没用全力,我知道。

他最后拿着刀叫我滚,他说:“王爵,你个混蛋!”可惜,他哭的比我还凶。

第10章:左晌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喜欢呆在左晌身边。

和王焕散了之后我便遇到左晌,他是个怪人,他有个弟弟,叫左舞。

他们的名字很有意思,就是晌午。

我说了,左晌是个怪人。他喜欢暴力,甚至依赖暴力。他以为我和他一样依赖并且痴迷于暴力,可其实不是,我只是痴

迷于热爱暴力的他而已。

和王焕分手后我就有了勃起障碍,不是不举,而是举起就不退了,很难消停。以前的床伴都以为我是性虐待,做起来没

完没了,可惜我真的不是。只是勃起障碍。

我的床伴很少有能在身边待长的,一是因为和我上床太累,谁也不想一直一直high着没完没了。二是因为我这人不好伺

候,好给人脸子看,也太容易耍少爷脾气。虽说是床伴,可也总会有交集,不管怎么说,也还是个伴不是。

可左晌都不会在乎这些,他不管我是不是少爷也不管我给不给他甩脸子看,他都做他想做的,一点不被我影响。等我脾

气过去了,他就和我好好说话,或者给我去拿冰箱里的牛奶。

那是我的怪癖,每次心情不好闻着奶香味儿就能好不少。其实这都是王焕给我留下的后遗症,他每次和我闹别扭就给我

喝牛奶,我喝了就想睡觉,睡醒了,谁也都不记得这些不快的事儿了。可左晌给我的牛奶我都不愿意喝,不是有抵触,

而是他从来不会像王焕那样给我热热再递给我,他只是拿来就倒。

可我还是愿意接过来闻闻,再好好地和他相处。因为左晌从来不记仇,他特别血性,也很血腥。在左晌的世界里,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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