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傅双生双城——W档案
W档案  发于:2013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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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圻看着她完美的脸,露出了一个少见的歉意的笑容。

洪美云顺势坐在了他的对面:“我有的时候觉得,你谁都不爱,或者,你只爱你自己。”

“对啊,我的一切都属于你,所以,我就是再爱你。”

“你应该知道吧,你的哥哥被困在了伦敦机场。”

“都是那个傅振华的错。”

“如果他被恐怖分子击毙,也是他的命;如果他没有死,移交到警方的手中,也是死。”

陆圻没有说话。

“我真的有的时候很佩服你的哥哥,他真的能够为自己爱的人,做到那种地步。”

陆圻还是那种沉默。

过了一会:“其实伦敦的警察困不住我哥。”

“那也不一定,他毕竟要照顾傅振华。”

“所以,你就通知了国际警察,监控了傅振华,让我的哥哥,自投罗网。”

陆圻的语调,明明没有什么起伏和变化,却让洪美云,听出了许多寒意。

他都知道,自己从来都是卧底的事情。

但是陆圻没有什么表示。

“你在我的身边做卧底,把我们的生意透露给警察,都没有什么关系。”

“即使警察下定决心行动,我也可以全身而退。”

“香港的生意越来越难做,回到泰国,暂时收揽羽翼,其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况且你还这么漂亮,我本来无论如何,都不会忍心下手。”

“但是你做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你不该害我的哥哥。”

“你猜错了,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一个人,就是我哥哥。”

洪美云突然觉得一阵眩晕。

她听到来自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声音是:“我会让你没有痛苦的死掉。”

她听到来自自己内心的最后一个声音是:“陆圻,我真的爱上了你,所以,我们一起死吧。”

在范旭川站在之铃的公寓之前的时候,心中还是很酸涩的。

他毕竟曾经不择手段地爱过她。

现在,虽然时光未久,但是沧海桑田。

公寓是在高级住宅区,上下两层。

门是虚掩着的。

他推开门,不知怎么竟然有些忐忑。

突然觉得脑后一阵剧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全身都很痛。

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上,长长桌子的对面的那个人,是自己曾经那样恨的人,石康文。

他第一眼几乎没有认出来他,青白的鬼魅般的脸色,络腮的胡茬,扭曲的表情,隔着长长地桌子,他都能闻到一股酸臭的令人恶心的味道。

没有心情去小小地嘲笑他一下,范旭川惊异的发现,自己的双腿十分剧痛。

试着活动一下,除了疼痛,竟然没有任何感觉和动作。

他的双腿,应该已经被人打折了。

有人埋伏在之铃的家中。

之铃和孩子怎么办。

他试着挣扎。

却听见石康文开口。声音喑哑到不似人声:“之铃,打过你的,欺负过你的,欺骗过你的是范旭川,他现在已经在你的手中了,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阴影中走出的女人还算是整洁,但是那张脸,却枯黄而衰老,看起来竟然比范旭川老了不少,和现在的石康文,倒是天作之合。

看着这样的之铃,范旭川的心情降到了冰点。

试探性地问了句:“之铃,我们……我是说,你和我的孩子呢?”

没想到刚才还十分镇静的女子瞬间像发了狂一样所有能够抓住的东西,都劈头盖脸地想范旭川砸了过去。

振华在伦敦的街头,突然有点迷惘,人群熙熙攘攘,巨大的慌恐笼罩着这个城市,他于人群中逆流而上,不知所云。他想起很久以前和陆雨看过的一场电影

那时陆雨还不相信他,那并不是一场轻松的电影,充斥着各种试探,他和陆雨在空旷的电影院中彼此轻声交谈,陆雨轻松地看着电影,满目放松,实则织网,他小心地应付,一个又一个彼此纠缠的谎言

在离开电影院的时候,他知道陆两已经不再怀疑自己,在门口的时候他回首望了一眼屏幕,他只看到一个落幕,伦敦的街头一片迷蒙,男主角在满天乌云中绝望哭泣,那是男人的无声哭泣,给人一种撕心裂昁的痛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卯象深刻的夜晚和那个镜头一起让他难以忘怀

他离开医院的时候几乎一无所有,他记得自己很久以前做卧底的时候做过大盗,现在大概需要重操旧业,他沿着这条街走下去,他甚至连他们的语言都无法州懂,但不妨碍他成为最优秀的猎人

陆雨的情况绝对糟糕地超岀傅振华的意料,实际上,这群恐怖分子最后的目的就是和所有人同旧于尽,恐怖分子开始虐待人质,一个黑人姑娘要求要击厕所,回来的时候,却只是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陆雨本能的感到自己身后女孩的慌恐

一个张着鹰钩鼻的有着明显高加索血统的男人负责他们这一片区域

每当他走过的时候,陆雨总是下意识地遮挡着他身后的女孩子,从用手指的细密对话中,他知道她的名字叫做Sharon。

但是那个男人的眼光,在扫到Sharon时,里面的情色意味还是让人无法无视。

陆雨一直都在寻找一个机会,他在忍耐,无论如何,他知道,在那个广阔的世界中,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但是有一些事情,还是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尤其在这样一个疯狂的时刻。

他对面的白人男子在漫长的折磨中已经濒临崩溃,在那个高加索人过来的时候,竟然不要命地抱住高加索人的大腿,抽泣着要高加索人给他一点点水。

陆雨暗骂一声愚蠢,这个人简直就是在找死,他一向没有什么慈悲的心肠,但是就这样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这样没有自尊地消磨了自己的生命,还是有一阵恶心,他的鞋上有一个金属制的商标,在漫长的囚禁中,他用商标并不锋利的切口,慢慢割断了军用的绳子。

但是即使已经可以行动,他甚至连动作都没有稍微地移动一下,在没有把握活着走出去之前,他不会贸然行动。

也许一个人的时候,赌得起,两个人,反而赌不起了。

高加索人抽出了枪,指着白人男子的脑袋。

白人男子干裂的嘴唇已经开始哆嗦,颤颤巍巍地指着Sharon说:“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她,她是女王的私生女,八卦新闻中都这么说。”

那个高加索男子一愣,静静地看着Sharon,Sharon纯蓝的眼睛中闪着惊恐的光芒,有一点像受惊的小动物。

一步步靠近,陆雨却渐渐垂下了眼帘。

Sharon没有妄动。

身后的依靠是那样的真实而且温暖。

世界都是地狱,只有背后有一线天堂。

所谓天堂,只是一个幻影,他存在的所有目的,就是对比现实的所有残酷。

一抹血色,从自己的额头上一点点流下。

他看着歇斯底里,伏在地板上哭泣的女人,声音竟然有了一丝的温柔,让他自己都难以理解,或许,苦难已经开始麻木,他所有的一切,都在开始之前结束。

“不要哭,好不好,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孩子呢。”

沈之铃抬起了头,看着被自己禁锢在椅子上的男子。

石康文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意,带着把被人拖下陷阱的疯狂了骄傲。

沈之铃静静地走向卧室。

房内没有开灯。

甚至屋外的黑夜,都有月光破茧而出,唯有这里,只有黑暗和暗夜中窥伺的不仁之心。

范旭川看着沈之铃一步步走远,她的身影格外的淡薄。

一股寒意,不可抑制地涌出。

周围好冷,有冰冷的器械割开自己的身体。

所有的问题,似乎已经都不是问题。所有的麻烦,似乎也都不是麻烦。

现在最大的问题和麻烦事,他还能不能活着见到那个人。

他曾经对自己那样说:“如果你厌弃我的话,请你尽快告诉我。”

奇怪的是,那时明明对这样的话,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但是现在,生死不明,一切都在挣扎中不由自主的沉浮,这样的话语,反而更加明晰。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厌弃过你。

——而且,你可以不可,永远不会厌弃我。

沈之铃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她似乎忘记了开灯。

房间的布置本来算是温馨合适,范旭川的脑筋有一点点不够用,似乎之铃的行动并没有收到限制,难道囚禁了他们的人,真的是沈之铃。

他忍不住抬头看看对面的石匡文。

在一片昏黄的色调中,他的眼中闪着疯狂的光,竟然似乎是某种动物般在夜色中忍受着饥饿和痛苦。

沈之铃施施然出来,手里仿佛提着什么。

她俯下身,抱住范旭川。

范旭川难以想象,如此亲密的举动能够出现在他们中间。

但是心底却没有应有的喜悦,到底是心死了,还是心老了。

“旭川,我们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一种时光倒流的恍惚席卷而来,很久以前,他们说过这样的话,那时,他们还以为,身在天堂。

“不对,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了。”

沈之铃放开范旭川,她手中拿着的,赫然是一个和婴儿大小相同的洋娃娃。

那种古旧的款式,现在的孩子已经不玩,甚至是那种没有关节可以活动的。

时光在那个娃娃的身上留下了斑驳,在暗黑的房间中,她的笑容带着淡淡的嘲讽。

这是三个人的围城。

谁为刀俎,谁为鱼肉。

“不对……不对不对,孩子没了,我知道的,明明就没了。”

范旭川看着这个曾经和他生活过的女人,她眼中癫狂的光,似乎已经能够证明,她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石康文扯出了一个夸张的微笑:“之铃,你听我说,你还记不记得,你的孩子为什么会没有了。”

“我不喜欢她的,她活在世上,也就会受到别人的白眼,我是为她好,康文,对吧。她的爸爸……我……”

“不对,不是这样,是你,是你石康文不喜欢她,是你骗我。”

“对了,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比它更不可靠的是爱情,我就应该听家里人的话,就不应该结婚。”

门铃突然响起,沈之铃的眼神有了一种暂时的冷静。

范旭川狠狠瞪了石康文一眼,沈之铃的疯狂,他肯定脱不了关系,更重要的是,似乎自己的孩子,被这个人害死了。

门外低沉的男声响起。

惊喜、恍惚、怨恨、思念一点一点缠绕。

“沈之铃小姐,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香港的警察,我叫新田,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和你谈谈。”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我知道,这是我的身份证明,沈之铃小姐,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

“你找我干什么。”

“我的一位——朋友——非常重要的人,失踪了,我想,你也许会有他的线索。”

沈之铃的语气瞬间强硬:“我不知道。”

彭的一声巨响,门已经被关紧。

沈之铃疯了一般冲回屋子,用宽大的胶带封住了两个人的口。

石康文静静地被她封住,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范旭川激烈的挣扎,胶带在他的嘴上来回摩擦不一会就出了血。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沈之铃。

她曾经是他们中的弱者。

无论处于什么原因,无论自己曾经多么的爱过她,他都曾经伤害过他,那样深地伤害过她。

没有想到,现在一切倒置,他们被她审判,被她折磨。

毫无反抗之力。

疯的到底是这个世界,还是他们三人。

他第一次冷静下来,这个家,绝对不像是有个孩子的样子。

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他曾经的爱人,曾经的妻子,现在的所有危险的来源

——一个疯子。

石康文看着沈之铃,无害地无辜地摇了摇头。

沈之铃揭开了他口上的胶带。

“当然是这个人。他身边有黑社会,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其实石康文对范旭川,陆雨之间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只是曾经陆圻帮过他,让他害过范旭川。

“之铃,你听我说,我和那个女人订婚,完全——”

一个巴掌,打断了他的话语。

“你给我闭嘴,我那么相信你,忘了自己曾经受过的伤,放弃了自己的孩子,你就是这样一次次骗我的。”

石康文努力做出一种深情款款的嘴脸:“之铃,你打死我我也要说,死在你的手上,我一点都不后悔,是我家里人,他们说,如果我不订婚,坚持和你在一起的话,就要害你。”

沈之铃依旧皱着眉,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石康文又笑了笑:“我们结婚的戒指,我一直放在衬衫靠近胸口的口袋里。”

沈之铃有些犹豫,把手伸进他的心口,果然有一个硬物。

沈之铃一下哭了出来,又微笑着说:“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也不会这样对待你。”

石康文深情地看着她:“无论如何,是我背叛你,受一点惩罚是应该的。”

范旭川看着他们对望,心中略有一点苦涩,但是想到那个叫做新田的男人,在这个世界发疯一般找着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幸福,才是一件好事。

沈之铃放开了石康文。

石康文活动了一下手脚,吻了沈之铃一下:“亲爱的,以前你一直拦着我,现在我替你报仇。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侮你的人。”

说着,竟然对着范旭川的小腹,狠狠打过去。

口里很快感到了腥甜。

凳子倒下,整个人在地上抽搐。

石匡文一把扯下他口中的胶带,鲜血淋漓。

突然抄起了旁边的凳子,作势向范旭川的脑袋砸过去。

没想到,石康文竟然一个转身,把凳子砸向沈之铃,沈之铃应声倒地。

范旭川震惊地看着石康文用椅子疯狂地打向沈之铃,不一会就那张枯黄的脸就布满了纵横的血痕。

“婊子,敢绑着我,敢折磨我,你这个疯子。”

恶毒的骂声在房间中回响。

范旭川看着奄奄一息的沈之铃,心中一阵慌乱:“石康文,你疯了,你这要打死她。”

石康文充耳不闻,只是机械性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你曾经那么喜欢她,现在你真的想害死她吗。”

“你TMD给我闭嘴。”

长期的囚禁,耗费了石康文的精力,很快,他放下椅子,坐在地上休息。

沈之铃无意识之间发出了一身痛苦的呻吟。

长期的压抑,能让一个最理智的人疯狂,何况石康文这样的人,本身就是欲望的动物。

看着沈之铃痛苦的神情,想起这整整将近一个月的折磨,石康文脸上的表情剧烈的变幻

一把撕开了沈之铃的衣服,不顾一切地啃咬了上去

范旭川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一个蠢蠢欲动的野兽,他忍不住大声斥责:“石康文,你这个畜生,真是疯了。”

石康文暂时放开沈之铃,气势汹汹地像范旭川走进。

竟然恍惚间觉得,范旭川染血的嘴唇和那张惨白的脸,在昏暗的房间中有了一种分外的美丽

仿佛是吸食人血的妖孽暗临人间

因为长期的精神抑郁,沈之铃的脸色显得格外暗黄黯淡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嘴角带血,五官精致。

一个美好的夜晚,最适合人的回忆。

那个女人在濒死之极的话语,不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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