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舞异世之十里青山远(穿越)下+番外 BY 温暮生
  发于:2012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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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支军队在此处隔江相望,这江名唤沧澜江,水面十分宽广,因为不好渡河,所以他们才能一人守着一边这么僵持

着。

此刻穆远山说吐蕃与突厥的士兵大多不会水,真是给楚青提了个十分大的醒,忙到:“你的意思是……”

“看见江边敌军停着的一片大船了么,他们要渡河,必用那些船无疑,我们只消派遣一些水性好的士兵悄悄潜水过去,

在他们船底凿洞,再用浮萍堵住。待来日开战,他们士兵乘船渡河,水流将浮萍冲走,船身进水下沉,即便他就是有千

军万马,自有河伯替我们收了去!”

“妙!实在是妙!”楚青两巴掌重重拍在穆远山肩上,“小山子,你太有才了,真是天才!”

穆远山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这开凿船体是个精细活,不光要水性好,还要能临危不乱,懂得应变,在挑选士兵之时,

需牢牢记住这两点,还有,最好他们都能听从我的指挥调配。”

楚青一愣:“你要去?”

“我水性还使得,当能出这一份力。”穆远山笑了笑,“关键是你方才不是说了么,当民族英雄的机会可不是时时都有

,需得好好把握才行,我穆远山不才,刚好有这个念想。”

“既然你要去,那我也去。”楚青想也没想便道。

“别。”穆远山摇头,“真要行动,必然危险,我可不能让你涉险,而且军队之中也不能无人统筹全局。”

“你不让我涉险,就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涉险?”楚青啼笑皆非,“小山子,你可知道这样对我来说极不公平?”

“我赞成穆侠士的说法,淮卿,你不能去。”突然横出来的一个声音打断了二人谈话,楚青耳根子一热,蹭地从穆远山

大腿上弹了起来,迅速转过身,尴尬道:“樊旸,你怎的来了?”

樊旸脸色有些僵硬,却好歹也稳住了风度,“我见你离开营帐到了这里,便也跟过来看看,无意偷听你和穆侠士的谈话

……但方才穆侠士所说的计策,实乃是个十分好的计策,只是淮卿你不能去,不过我却愿意出分力。”

楚青第一个念头是自己方才与穆远山的一番温存是不是全被樊旸看进眼睛里去了,过了一会,才恍然反应过来樊旸说了

什么,愣愣道:“你说……你要去?”

见樊旸鉴定点头,楚青啼笑皆非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你可是兵马大元帅,统领全军,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二

十万军士当如何是好!?”

“正是因为此行凶险,我才要去,身为元帅理当身先士卒,况且军中有淮卿你坐镇,我也无需挂心。”

楚青还欲说些什么,却遭穆远山打断了,穆远山道:“樊将军水性向来不错,而且若有樊将军领头,士兵们的士气必将

大大往上提升一截,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一番言语说完,樊旸与穆远山竟然就在那里眼神交汇起来,似不给楚青插话的功夫,这事便这么定下了。

那一刹那,楚青忽然觉得自己就这么成了一个摆设。

樊旸定下来的事情,做着向来雷厉风行。

当天晚上,他便集结全军精锐,选拔善水性之人,士兵们听闻此次行动是有樊旸领头,顿时打了鸡血般一个个都往前挤

,似乎已完全忽略了此行的凶险,折腾了大半夜,最后才确定了两百人夜袭队伍。

这两百人,一百人由樊旸领头,另一百人则由穆远山领头,两百人在一片黑暗中穿过低矮的丛林集结在河边,除下上衣

,只留下长裤与绑腿,没人手里都配备了凿洞用的工具,还有用于睡下换气的芦苇杆。

前来送行的只有楚青一人。

楚青站在岸边,右眼皮跳得厉害,直觉告诉他似乎会有些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望着眼前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两百

名士兵,劝阻的话又梗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穆远山与樊旸站在岸边轻声交谈着,两人伟岸的背影似乎要融入进夜色中,若放在之前,打死楚青也想不到这两人竟然

会有畅谈的一天,忽然他浑身打了个哆嗦,樊旸是断袖无疑,而穆远山现在也是个半弯不直的属性,这二人……不会是

勾搭上了吧!

好在这等夸张的想法还未在他脑子里成形太久,穆远山就回身两步走到他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抱住楚青狠吻了一记

楚青难得地娇羞了一下,垂下眼。

“该走了。”樊旸涩涩的声音传来。

两百名士兵一个接一个的慢慢下进深邃的江水里,口中含着芦苇杆,缓缓朝江水对面一众大船游去。待士兵们全进了水

,岸边只剩樊旸与穆远山。樊旸看了二人一眼,身子一晃消失在了江水里。

穆远山粗糙的手掌摩挲了楚青脸颊片刻,只轻声说了四个字:“等我回来。”

楚青笑道:“又不是生离死别,怎的说得这般伤感。”

穆远山却不置可否地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背影瞬间淹没在了被江水阻隔的黑暗中。

楚青才消停了没多久的右眼又是一通狂跳。

65.如果爱情最终沦为欺骗

楚青一夜未睡,樊旸与穆远山率众下水后,他便领着另一队人马守在岸边,好接应二人折返。

江水漆黑一片,在岸上根本看不清下边情形,只能隐约看见河对岸敌船上忽明忽暗的灯火,也不知他们行动成功与否。

三更天之后,楚青有些坐不住了。

身边的士兵低声谈论了好几次,都被他强压了下去,从樊旸他们下水至今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若行事成功,此番也该

折返,可眼前江水依旧是四平八稳般流着,丝毫没有半点有人会浮起所产生的波澜。

士兵们着急,他楚青更着急,回想起方才穆远山下水之前心中冒出来的不详感,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抓紧了袖摆,微

微颤抖。

一定…… 不可以有事。

忽然间,他身后有个士兵大叫道:“看!对岸在放箭!”

楚青悚然一惊,忙抬头望去,见着河对岸原本安安静静的几艘大船上,刹那之间灯火通明,船边集结了一拍弓箭手,正

对着水中频频放箭。

糟了,十有八九是穆远山他们被发现了!

楚青身子仿佛被雷击一般狠狠晃了一下,已经没了心思去猜想敌方是怎么发现他们临时想好的计策的,眼见船上的箭矢

一排排射向水中,箭矢过后,更有人提刀跳进了水里,只片刻的功夫,江面上已经浮起好几具尸体。

虽看不清双方的伤亡情况,楚青也觉得不能再等,当即大喝一声:“大伙上船!”率先跳上了岸边早已准备好的小舟。

身后一帮士兵早就急红了眼,待楚青一声令下,立刻接二连三上船操浆,更有心急的早伏在船边握紧了钢刀长矛。上十

艘小船破开江水,直朝对岸而去。

江水拍打着船沿,不断有尸体浮起自船边飘过,士兵们看得睚眦欲裂。虽然天色漆黑,但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大伙还

是能认出来的,前一刻大伙还在一起把酒言欢,这一刻却成了江上冰冷的浮尸,换做是谁都遭受不住。

楚青的心早已沉到了谷底。

为了不给船只增加负担,士兵们并没有打捞起那些尸体,但都会自己瞧上一瞧到底是谁,所幸行船至今尚未发现有任何

一具是属于樊旸或者穆远山的,但越是这样,楚青心中越是焦急。那两人都有伤在身,状况本不好,再遭遇些不测,能

不能应付过来还是个问题。

“嗖!”耳边忽然传来道破空声,楚青急忙抬头,尚未作出反应眼前便白光一闪,身边护卫的士兵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

之势斩落了一支射向他眉心的箭矢。

“楚大人万事小心,将军生死未卜,你若是再倒下了,大伙便没了主心骨!”士兵喘着粗气,额间青筋起起伏伏。楚青

顿时一阵汗颜,此番万不是要分神乱想的时候,方才要不是这士兵相救,自己此刻没准已成了箭下亡魂。

思及此处,他也狠狠咬牙,铿锵一声,抽出腰间钢剑沉声喝道:“船只加速,我们越早赶到,便能救下越多的弟兄!”

“大伙用力!”命令层层传下去,划桨的士兵俱是大喝一声,动作加快,小舟如闪电般破开江水,又往前进了一程。

已经能看清大船上敌人弓箭手的脸孔了。

楚青挥剑又斩掉一支射向他面门的弓箭,对身后及周围船只上的士兵大喝到:“其他船分一半人手抵御攻击,另一半人

手接应水下救上来的将士们,将他们送回对岸!这艘船上的人全部随我下水,势必找到樊将军!”

在一阵遵命的应答声中,楚青噗通一声跳进水里。

江水湍急,而且水中还有挥舞着钢刀的敌人。楚青被迎面而来的浪头拍得一晕,晃了两晃才稳住身子,却已经有几个敌

人发现了他,欺身到了跟前。原本论起挥刀砍人,楚青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只凭借着楚淮卿的记忆才能握紧手中的剑,

但事已至此,什么胆怯都忘记了,看着敌人哇哇乱叫着朝他砍来,楚青身子一沉,潜下水去躲开刀锋,摸着黑由下而上

,将那人刺了个透心凉,又回身一记横劈果断的解决掉了第二个。

“楚大人小心!”很快就有两名士兵游到了他身边充当护卫,三人成品字形,如个陀螺一般切近了船下乱成一团的人堆

中。原本还在此处苦战的镇东军士兵们,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楚大人来了,一时间似乎又爆发出了许多力气,纷纷打

退和自己缠斗着的对手,聚集到一处。

但已经死了不少人。

“你们快走,上船,退回岸边!”

离开岸边时的两百多人,楚青此刻不管怎么看都只余了一半不到,而且还是寻不着穆远山和樊旸的身影,楚青扯过身边

一先前随着樊旸下水的人道:“樊旸和穆远山在哪里?”

那人道:“我们原本已经潜入了船下,没想到敌人竟然早有埋伏,樊将军和穆侠士为了掩护我们出来双双留下断后了!

了解到事情的大致发展,楚青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安排还余了些力气的人带着伤员迅速朝岸边撤离,又带着几个身手与

水性俱好的士兵接近敌船,在混战的人潮中努力寻找着樊旸与穆远山的身影。

大船上火把连成一片,把江面都映照成了诡异的红色。

“楚大人,樊将军在这里!”不知是谁在耳边大喝了一声,楚青身子一歪,胳膊已经被一个士兵朝边上扯,那士兵似乎

很心急,“楚大人,将军被人围在那边了!”

楚青浑身一震,急忙看过去,果真见着在紧贴着大船,敌军最密集的地方围着一圈人,被围攻在内的正是樊旸与他贴身

护卫的几名亲兵。

既然已经发现了他的位置,楚青当即不再犹豫,招呼了身边几名士兵就朝那边急游过去。外围的己方士兵已经撤离得差

不多了,越朝内围走,敌军就越多,还要提防不断从大船上射下的箭矢,纵使楚青再三小心,待切到那圈人外围时,肩

上还是中了一箭。

“樊旸!”他大喝一声,挥剑砍倒最外围的一个敌军,身边几人也纷纷上前,切菜一般将敌军砍了个措手不及,很快就

把包围破开了一个口子。

樊旸背部正紧紧贴着大船身,一手紧握短剑,一手垂在身侧,纵使身子泡在江水里,半边脸颊与脖颈却被鲜血染红。

“淮卿!?”他似乎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半会,差点被一个欺近他身的吐蕃军钻了空子。一剑砍翻来人,他咆哮

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若是不带人来,你们一个都别想回去!”楚青吼了一声,带人如刀子一般夹进吐蕃军的包围圈。

得了他带领的生力军援助,樊旸顿觉压力大减,也顾不得身上尚在流血的伤口,扯住楚青的手急道:“这里危险,你快

回去!”

“你和将士们先撤。”楚青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穆远山呢,他在哪里?”

黑暗里樊旸的表情忽然愣了一下,“他在船上!”

“他没和你在一起!?”楚青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不远处又是好几根箭矢袭来,樊旸扯着他身子一沉,躲了过去

,又道:“他说他要伺机去敌船上探听些情报,我们一到船下就分开了,结果敌军下水突然,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如

何!”

眼见聚集在船沿的火把越来越多,楚青明白继续这么泡在水里实在不妙,便道:“你和将士们先撤,我留下找他!”

“不可!”樊旸抓住楚青手腕的手突然握紧,“敌人越来越多,你留在这里只会是送死!”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不送死难道要穆远山在这里送死!?”楚青奋力挣扎了两下,但樊旸手劲奇大,他挣脱不开,二

人睁大眼睛互相瞪了一会,终究是樊旸先行妥协,回身朝身后几个亲卫打了手势。

那几人刚解决掉身边的敌人,早就负伤脱离,得了樊旸的令,便迅速潜进水中,朝不远处停着的小舟游去。

“你留在这里,我去找。”他低低对楚青耳语一声,将短剑用牙咬住,身子一挺便消失在水下。

楚青绝不愿意落于人后,也紧跟着潜下水,江水昏暗,他只能紧紧跟着樊旸,瞧见樊旸一路潜向大船的船底,朝前摸索

片刻,竟然能看见幽幽亮光从船底的水下透出来,楚青直游过去,才发现那里是大船底部敞开的井口,顺着旁边的舷梯

,可以直接爬进船舱内。

樊旸尚未发现楚青跟在他后面,已经攀上了舷梯。

楚青靠在井下听了一会,四周除了水声再无别的声音,他手脚并用爬上舷梯,先从井口探出了半个脑袋。

这里是大船的最底层的船舱,空空荡荡,地面铺着绒毯,井口正对着的前方有一条朝上的阶梯。

没有樊旸的踪影,说不定是已经上去了。

楚青尚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前进,忽然听见阶梯上方传来木门开合的声音,接着一个男子的身影顺着阶梯滚落,重重摔到

舱底。

楚青眉心狠狠一跳,立刻不再犹豫,三两下爬出井口,跳到那人身前将人扶起,果然是樊旸!

“哟,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胆子还真够大,两个人就敢往船上闯。”一个懒散中带着威严的声音自阶梯尽头传来,楚

青抬头,见两队吐蕃军从阶梯上冲下,将他与樊旸包围在内。

跟在士兵背后步出的,是几个穿着十分华贵的人。

走在最前边的年轻男人眉目硬朗,楚青认得他,就是此次敌军的大将努尔赤。

而站在努尔赤背后的那个……

楚青眼睛眯了眯,又睁开,觉得似乎是自己眼睛花了,还抬起手来揉了揉。

“这不是楚军师么,哈哈,本殿今日运气着实不错,逮着这两条大鱼,待镇东军军心大乱,恐怕要不了几日,就可尽数

荡平,哈哈哈!”努尔赤笑得脸色涨红,回头道:“远山,此次你可是立了头功,我们吐蕃这回可是欠你同你父王一个

大人情呐!”

努尔赤的话楚青自然也听见了,而且他也觉得自己没听错,若说刚才还有那么一丝的怀疑与不信,这一回摆在眼前的,

却是无比残酷的事实真相。

楚青想给自己找一个适合露出来的表情,但他费了半天力气,连嘴角都没动上一下,之后埋下头去查看樊旸身上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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