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呀……啊、啊啊!……不……不要……动……!」
指甲抓着雷诺兹的手臂,路克利欧尔哭泣喘息着。每当雷诺兹的分身深深刺入时,失去了手指束缚的路克利欧尔分身,
便会激烈地发泄。
「……!……唔……唔……嗯……!」
等到呼吸终于能够配合那份快乐时,路克利欧尔自己把手臂环抱在雷诺兹的脖子上,用手协助他的分身满足快乐。经过
了无数夜晚的翻云覆雨,路克利欧尔终于逐渐稍微习惯雷诺兹的交欢。
3
隔天早上,路克利欧尔睁开眼睛时,床上已经没看到雷诺兹的身影。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从圆型窗户向外看,海面上
被一层浓雾所笼罩。摇晃船体的浪花也白霭霭地和浓雾混在一起,无法分辨。
「起雾了啊。」
自言自语的路克利欧尔换上便服,离开雷诺兹的房间。天色刚亮的海面上气温有点冷,让人不禁觉得白天的热气好象是
一种错觉。几乎所有的船员都还处于沉睡的状态,差不多到了守夜者交替的时候了吧?
路克利欧尔在这艘船内的资历最浅,他努力尽可能早起,处理船内的工作,一直被当成客人对待的话反而令他感到不舒
服,而且他更不想别人将自己当成是雷诺兹的情人来对待。
因为他的努力,路克利欧尔来到这里半年,已经大致习惯了这艘海盗船。路克利欧尔原本是海军军官,虽然对于军舰和
海盗船之间的船务差异感到相当惊讶,但是他不可能讨厌大海与船。
由于浓雾的关系,路克利欧尔放弃了清扫甲板,前任掌舵室。雷诺兹大多会待在那里或是赌场室内。
(提督会这么早起,还真是难得。)
为了能够应付突如其来的战争--说着这种场面话,雷诺兹自海军提督时代开始就经常熬夜。更何况这里不是纪律严谨
的海军,而是自由自在的海盗船。为了继续航海,他已经向大英帝国海军高层阶级「敲诈」了充足的「宝物」。
(虽然比起袭击平民还要好太多了,可是老实说心情还是很复杂……」
一想起这件事,路克利欧尔现在仍感到有些头痛。
雷诺兹·诺顿的「真实身分」,是帝国王室直属的谍报员。在女王陛下的「默认」下,雷诺兹不断向海军高层阶级的贵
族们进行掠夺行为。身为前海军提督,这应该是无法法得到饶恕的悖德行径,但是女王默认了这是不得已的罪恶。所以
当作此事的代价,雷诺兹会以身为王室直属谍报员的身分,将耳它各国或是海域的秘密情报传达给王宰知道--也就是
维持着双面间谍的状态。
在这艘船内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副船长马克司威尔·闵采尔,还有从事船内外谍报工作的亚修,以及昵称为「伯爵」
的炮击长这三人外,只有路克利欧尔知情。其它的船员们没有被告知详细情形。何况这里是一堆来历可疑的人所聚集起
来的海盗团,没有人会对他人的过去说三道四。
路克利欧尔再度望向船舱外,这里已经接近陆地,而且还是大英帝国的东部海岸,不过在这场大雾下,应该不用担心会
被巡逻船发现。
忽地有某种预感,路克利欧尔走出甲板。浓雾虽然缓慢却也开始逐渐散开。路克利欧尔在雾中见到了两道人影。
(是谁?)
路克利欧尔反射性地伸手握住腰际的剑,因为他瞧见船边缘正垂着绳索。这艘船内,会在这种时间,这样的浓雾中放下
小船的怪异之人,除了雷诺兹外应该没有别人。若这并不是雷诺兹亲手所为,那么那绳索便很可能是入侵者的东西。
路克利欧尔放轻脚步声,慎重地靠了过去,幸运的大雾成了他的隐身衣。高(身兆)优美的人影,随着他的接近而逐渐
展露其清楚的样貌。
(啊!)
抑制住差点发出的声音,路克利欧尔随即隐身到船桅暗处。其实应该没有躲藏起来的必要,不知为何他却如此做了。
两道人影的其中一道,毫无疑问是雷诺兹的身影。而面对雷诺兹和他谈话的那个男人,路克利欧尔印象中依稀曾见过他
的脸。
(那个人是……杰克萨斯。)
杰克萨斯·欧维。过去和雷诺兹两人入侵梅佛古城镇时,曾遇见的男人。
单眼独臂与左眼上的眼罩令人印象深刻,脸蛋和行为举止比起雷诺兹还更像海盗。但是,他的真正身分不是海盗,而是
和雷诺兹同为王室直属的谍报员。听说雷诺兹负责有关海战的谍报,而他和布洛格里其夫人则承担有关陆战的谍报。虽
然不清楚谍报员究竟有多少人,不过路克利欧尔到目前为止所知道的,只有包含雷诺兹在内的三人而已。
同为谍报员,他是来知会雷诺兹一些事情的吧,路克利欧尔察觉到这点。
身为谍报员的雷诺兹有着许多秘密,即使因为工作因素而无可奈何,路克利欧尔也不可否认自己内心有着一抹寂寞感。
但是他不会不知好歹地,连雷诺兹于职务上所得知的秘密都要加以追究。
所以路克利欧尔在见到杰克萨斯的身影时,立刻想要转身回去,因为他认为这两人的对话是属于不可以窃听的那种。
可是在即将离去之际,传入耳中的些微对话片段,使得路克利欧尔停下了脚步。
「真的好吗?」
难得地,杰克萨斯的声音里带着困惑。
「背叛这个海盗团,真的好吗?」
(……咦?)
差点就要情不自禁地回过身时,路克利欧尔及时忍了下来。雷诺兹的声音接着说:
「怎么了,一点也不像你。」
「没什么,因为你看起来似乎很喜欢这个海盗游戏。」
「毕竟这只是个游戏罢了。」
路克利欧尔的心脏,开始不安定地怦通作响。
(在说……什么……?)
他在……说什么?
不太能明白他的意思,不想要明白。
然而两人没有察觉到路克利欧尔,又说出了关键性的话语。
「你要带那个金发小鬼离开吗?你说他是你的妻子,看起来那家伙也非常受到你的喜爱不
是吗?」
对于杰克萨斯的疑问,雷诺兹没有立即回答。
「金发的小鬼」,一定是指自己吧,路克利欧尔明白。
或许几秒钟也不到的短暂沉默,路克利欧尔却感觉好象永远一样漫长。终于雷诺兹开口简短地回道:
「不。」
就连在雾中,也可以看出他在摇头。
他说「不会带他走」。
他确实这么说了。
(为……什么……)
他们在谈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事?
路克利欧尔循着来时路,快步离开这个地方。
「背叛这个海盗团」。
杰克萨斯的声音在耳朵内重复响起。
头脑深处开始发热。
「你要带那个金发的小鬼走吗?」
对于这个疑问,雷诺兹他--
(不对……肯定是在谈什么别的事……)
或许是听错了也说不定,或许是自己误解也说不定。不,一定是这样,路克利欧尔对自己如此重复说着,飞奔回雷诺兹
的寝室。途中他相闵采尔擦身而过,但因为害怕听到刚才的事,所以即使闵采尔出声叫池,他也视若无睹。
回到寝室后,路克利欧尔潜入棉被中。将脸埋入床单内时,可以间到雷诺兹残留下来的淡淡味道。
(骗人……!)
那一定不是真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一定是为了谍报活动而进行的某种必要伪装。
雷诺兹怎么可能背叛这个海盗团。
怎么可能再度将自己丢下,到什么不知名的地力去。
约好了绝对不再这么做,发过誓不会再放开他的手。
路克利欧尔比起仟何人,都更想要相信雷诺兹。
在那之后过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内,路克利欧尔光是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过生活便已经费尽心力。
那天早晨,于甲板上听到的事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杰克萨斯悄悄乘着小船前来的事,除了雷诺兹与路克利欧尔之外
,没有人发现。路克利欧尔想要相信,只要自己保持沉默,这件事就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所以当雷诺兹开口说出「要暂时离开这里」时,他的心脏差点停止。
「十天左右的陆上任务。毕竟我也可以算是一只脚还踏在官场上啊。」
「请慢走,船长。别忘了要带礼物回来喔。」
亚修笑着挥挥手。
在海军中应该相当于军官室的甲板室内,雷诺兹将闵采尔、亚修还有伯爵跟路克利欧尔聚集起来,传达要离开的意思。
因为通常部不会说出「任务」的内容,所以关于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追问。
亚修的实际年龄虽然是十六岁,但是他以外貌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惊异「年轻外表」为傲,而且他的真实身分是横跨
七大洋的天才诈骗师。他一蹦一蹦地跳着粘着雷诺兹的那副姿态,实在相当地天真无邪,而他的真面目却是除了强奸和
杀人之外,据说全都做过奸诈之人。
接着在亚修之后,「伯爵」也说出饯别之语:
「那么船长,请别忘了调度新的炮弹。这是炮弹的明细表。」
「嗯。」
雷诺兹接下递过来的纸张,收到胸前的口袋内。亚修和闵采尔的经历也有大半不为人知,但这个「伯爵」就连名字也没
有人知晓。呈现出美丽波浪的飘逸银发在脑后绑成一束,随着踏步优雅地摇曳。眼眸如同湖水般的碧绿色,个子修长且
高,待人接物又很温柔。虽然有谣传他是某国的贵族,不过真相似乎连雷诺兹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仅有他是个炮击
高手这件事。
。在历史尚浅的诺顿海盗团中,他是继闵采尔之后,资历最深的人,因此深得雷诺兹的信赖。
至于这艘船上资历最深的干部闵采尔,或许他是比路克利欧尔还要更加习惯雷诺兹的率性而为吧,看来并没有什么道别
的话想要对他说。只是一如往常漫不经心地,从船窗眺望着远方的天空。
这样一如往常的光景中,只有路克利欧尔一个人不处于「平常」的状态。虽然想要尽量不表露在脸上,可是他的不安高
涨到无法完全隐藏。
雷诺兹把早就打包好的行李挂在肩上,朝路克利欧两微笑。
「怎么了?路克。找不在令你感到如此寂寞吗?」
「不……不是。没有这种事……」
平常的话,就会极力反驳,但是现在的路克利欧尔没有那种精神。
只是一直对于七天前偶然听到的那些话感到在意。
他无法正眼注视雷诺兹。
没有让其它船员们知晓,雷诺兹悄悄地打算一个人放下船艇前往早晨的海面。陆地很近,从这里的话,应该不到一个小
时便能抵达帝国海军领土内的南安普敦港。
没有服从「不要送行」的吩咐,路克利欧尔叫住正打算乘上小艇的雷诺兹。
「雷诺兹!」
光只是像这样直呼他的名字,就花费了许多时间。要路克利欧尔对着自己心目中永远的偶像,绝对不可侵犯的存在,将
这个名字直接叫唤出口,便需要莫大的勇气。
晨雾中,雷诺兹回过头,没有丝毫阴影的漆黑瞳眸望向路克利欧尔。若是这双眼眸在说谎的话,那也太过残酷了,路克
利欧尔心想。
路克利欧尔握住雷诺兹的手臂拉住他,并且踮起脚尖伸长身子,为了填补差了一颗头的距离。
雷诺兹的眼眸惊讶地张大,像这样突然被路克利欧尔主动亲吻的行为,到目前为止只有发生过一次。
那是临死之际,他第一次承认自己的心意时。
缓缓分开唇办,路克利欧尔说道:
「我会……等您回来。」
「……啊啊。」
雷诺兹的指尖满是爱怜地抚摸着路克利欧尔的金发,依依不舍般不断地摸着比任何人都还喜爱,全力掠夺而来变成属于
自己东西的金色头发。
若连这都是虚假的话,那自己……路克利欧尔想到这里便停住了。
船,朝着远方的陆地离去。
4
出乎意料地「异变」很快就袭向了诺顿号。在雷诺兹一个人独自离船的那天深夜。于雷诺兹的寝室内独自入眠的路克利
欧尔,因为船体激烈摇晃而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
自床上跳起来,路克利欧尔拿起剑。因为今晚没有和雷诺兹在一起,为了随时都能进入备战状态,他穿着便服入睡。虽
然因为激烈的晃动而身子摇摆不定,他还是拚命地踏稳脚步,朝掌舵室奔去。
船内已经是一片混乱状态了。
「冷静下来!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副船长闵采尔的号令声响起。雷诺兹不在的现在,闵采尔便成了船长的代理人。海盗们因为激烈的摇晃而脚步踉跄,却
仍死命奔往自己的岗位。
「报告受到炮击的状况!」
「左舷后方和舵被击中了!无法操纵!」
听到报告,闵采尔的表情瞬间蒙上一层阴霾。舵被击中的话,船就动弹不得了。
「张开船帆!风向呢?」
「正是理想的西风!」
喧闹中,路克利欧尔飞奔入掌舵室。路克利欧尔平常的岗位是辅助炮击,但现在没有反击的时间。
路克利欧尔朝闵采尔叫道:
「闵采尔!我要去左舷后方防止浸水,没问题吧?!」
「麻烦你了!左舷后方的班长是史怀兹。那个胡子男,你知道吧?」
「知道!」
路克利欧尔随即转身,往左舷后方跑去,胸口处感受着不安的鼓动。
(不对……这件事,和那个人无关……!)
敌船的真面目还无法用肉眼来确认,不过这只是自己乐观的如此期望,路克利欧尔本人最清楚。
要趁着暗夜袭击,事前需要相当正确的情报。最少得知道船的停泊位置与巡逻最为薄弱的时间带,不知道这两项的话,
是不可能进行海上夜袭的。要以减到最低限度的灯火悄悄接近,也需要一定程度的技术。
而且在这片近海中,谁能够掌握住雷诺兹不在的这个绝佳机会呢--
(……不对……!)
除了雷诺兹本人以外不会有别人,而这件事只有路克利欧尔发觉也是理所当然。那或许是其它船员们到现在连作梦也想
不到的最坏情况。
即使如此,仍想相信他到最后,这并非雷诺兹泄漏的情报。这场袭击和七天前所听到他与杰克萨斯的对话,并没有任问
关连。
掌舵室的喧闹声在船内回响。
「敌船的情况呢?!有几艘!」
对于闵采尔的询问,巡逻员看着双筒望远镜叫道:
「四……四艘!我们被包围了!那个旗帜是……」
巡逻员望着令人无法置信,不……是不愿相信的标志。
「是帝国海军!还有旗舰!我们被海军包围了……!」
「你说什么?!」
喧闹声更加激烈,每个人都开始感到怪异。
帝国海军的舰队,现在应该聚集在诺佛斯的港口,如此偏僻的海域里,居然会有包含旗舰的四艘军舰存在,这本身就很
奇怪。
「我们是作梦吗?最近有出过什么差错吗?!」
诺顿海盗团的名声就算再怎么响亮,可是到目前为止,他们应该还没有做出足以被四艘海军军舰包围的大坏事。为了捕
捉一艘海盗船而动用到四艘舰队,这对海军来说应该并不划算,实在太过劳师动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