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独秀道:“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你中的毒有那么紧要吗?”
江月楼道:“一言难尽,总之我要尽快解毒。”
苏独秀道:“海棠又是怎么回事,从没见你带着人一起办事啊,她可是半分不会武的样子。”
江月楼顿了顿,不大想说起十五那件奇事,况十五如今也不在,弄不好苏独秀以为是拿他耍着玩儿,便道:“她身份有
些特殊,你有一天会知道的。”
苏独秀哀怨的靠在他肩上,幽幽道:“难道小楼要抛弃我,随她从良去。”
江月楼捏住他下巴亲了一口道:“怎么会,爷怎么舍得你这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呢?你且放心,有朝一日爷必然赎了你出
去,再不做这千人枕的营生。”
他刻意说了这种话,配上苏独秀故作幽怨的俊脸好不奇怪。
苏独秀一下紧紧扒住了他,素了三年的和尚一般吻下去含糊道:“爷,那你可说准了,先让奴吃了你吧。”
两人气息不稳,拥在一起热情接吻。知道苏独秀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罩上了江月楼的臀,江月楼才气喘吁吁的扯
开他道:“姓苏的,早提醒你,别打我主意。”
苏独秀与他鼻尖抵鼻尖,笑嘻嘻道:“肥水不流外人田。”
江月楼明白自己中了毒,若是平时还要,此刻却实不宜与他纠缠。又怕太明显露出破绽,让苏独秀猜到一二,那时这禽
兽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江月楼将手横在身前道:“别说那些,江折雪怎么样了。”
苏独秀顿时表情古怪,缓缓道:“我打探得差不多了,倒是怕你听不下去。”
江月楼道:“出什么事了?”
苏独秀道:“你那个好弟弟啊,他和沈雁飞搅在一起了。”
江月楼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啊。”
苏独秀惊道:“你知道沈雁飞上了江折雪?”
江月楼惊愕莫名的道:“什么?沈雁飞上了江折雪?”
苏独秀道:“你不是知道?”
江月楼道:“我以为你又啰嗦,说的是江折雪给沈雁飞下毒被关押了起来的事。沈雁飞怎么会做这种事?他可是成亲几
载了。”
苏独秀哭笑不得的道:“天大的误会,我哪里又要啰嗦了。说起来你真是个不管事了,恐怕你家中还没和你说想想的事
,你也知道想想的个性,被骄纵管了,和沈雁飞根本合不来的。不仅是合不来,她还怪得很,明明不中意沈雁飞,还管
着不让沈雁飞找女人,不许他纳妾,可沈雁飞也不是好管的,这两人可僵了……”
江月楼道:“你能不啰嗦吗?婆婆妈妈的。”
苏独秀道:“那我不说他们了,好歹想想也是你表妹,小楼你怎如此绝情。你那宝贝四弟找上门去,要求沈雁飞休了想
想还她自由身,然后两人好双宿双栖。而沈雁飞……呵,恐怕也是想想太厉害,不仅不许纳妾,还让奸夫找上门了,这
两人自是谈崩了。
“江折雪看他不答应,干脆就住在了沈家赖着不走,想想那边也不知怎么回事,竟也不帮着劝说沈雁飞,又和江折雪若
即若离。然后其间细节发生了什么事我也甚了解,总之便是沈雁飞上了江折雪,还大可能是强上的。
“后来,为了子嗣问题,沈家宗老们硬是给沈雁飞弄了个女人来。想想闹,江折雪更闹,给沈雁飞下了毒,结果就被关
了。”
江月楼听完了脸色甚是不好,阴沉的道:“败坏家风。”
苏独秀黏了上去道:“就是败坏家风,小楼有兴趣没?实则这败坏家风也很好玩的,我们来玩玩么。”
苏独秀不止是素了三年一般,老是将话题往那方引。
江月楼拎开他道:“沈雁飞的毒接了没?”
苏独秀道:“还没呢,那毒可厉害啊,全金陵的大夫都没办法,现在沈家的人是修书求百草门的人来了。你那表妹和四
弟现在可有点不妙了,听说是扣上了与奸夫合谋害亲夫的罪名,你也得早点去,不然晚了点只有去河里找了。”
江月楼道:“河里?”
苏独秀道:“浸猪笼啊,你等着去收尸吧。”
第十一章
江月楼听得了这些,心中也有想法。江折雪与他毕竟是兄弟,就算有嫌隙,那也是骨血不分的。何况他并不厌恶江折雪
,只是江折雪因想想的事有些迁怒罢了。
当初江折雪给他下毒时他都只说了句好本事,总算是自家兄弟,竟是欣慰占多。
即使后来因为受性大发江月楼吃了大亏,也只想让江折雪吃吃苦头,现下听闻他有险,还是想先就出来再作打算。
江月楼道:“那尽快安排好么,你陪我去趟沈家。”
苏独秀道:“自是快越快好,江折雪没说自己是江家的人,这会儿少不得吃了些苦了。”
江月楼道:“那倒要靠你这个地头蛇说项了。”
苏独秀笑道:“这个简单,不过我倒想起,你那么积极是怎么?先可是不知道江折雪的情况。”
江月楼道:“我只是焦心胞弟而已。怎么了?”
苏独秀道:“哦?只这样?”
江月楼道:“只这样。”
苏独秀道:“这我倒是不信了,啧,莫不是你下面出了问题?”说着一把攥住了江月楼下面。
江月楼悚然一惊,苏独秀什么都爱往那龌龊方面想,这回竟是给他探中了真相。江月楼怕这精明的下流胚子看出些什么
来,强作镇定道:“怎么看也是神射手阁下出了问题啊。”他也一把按在了苏独秀下身。
苏独秀立时不管什么问题了,下身即刻硬了起来,翻身一条腿搭在江月楼腰上,嘿嘿淫笑了两声,双手不老实的上下摸
索。
江月楼暗叫不妙,可不能给这人看出什么来,不然这禽兽必然不放过这机会的。却又不好太明显,免得被瞧出破绽,只
得先慢慢周旋。
却说苏独秀这人,手越发不老实,素了多少年一般亲上江月楼,手也摸到了臀上揉捏。
江月楼这时才去捉他的手,可苏独秀的轻功那也是江湖上排得上号的,比泥鳅还滑溜,躲来躲去。江月楼屈膝顶在他下
身,又抽出扇子甩开,道:“你别老往那地方摸,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快带我去沈府。”
苏独秀道:“这么急?”
江月楼道:“再不急你该摸到哪了?”
苏独秀笑嘻嘻的看他一眼,有些莫名的道:“那好吧。”
……
出个门,鱼海棠也硬要跟着。都怪苏独秀说了,那地方还有个与江月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表妹在。鱼海棠急了,硬是
要跟去。
江月楼说就算是有那又怎样,想想可都已为人妇了。
鱼海棠却道:“公子你的四弟不还要沈家休了她吗,休了的话她不必是回江家,回了也肯定会纠缠公子你。”
这话说的句句都是真的,江月楼还一点反驳不了,只好带着她去。也是相信以他二人的实力带上一个女子不碍事。
早说过,苏独秀走到哪,热闹就跟到哪。早前才打发一个来挑战的,这下又来了一个。
苏独秀和江月楼纪青崖几人皆是成名很早,但他又有不同。
苏独秀今年二十有七,成名却已十二年,比江月楼他们早得多。早在他十二岁那年,就一箭断了冥寒魔掌的性命,扬名
江湖。那才是真正的少年成名,誉满江湖。
他靠的更多是天赋。
苏独秀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用箭的天才。他天生注定了要和弓箭在一起,苏独秀这个名字,就是和弓箭连在一起的。
天纵奇才,可惜苏独秀把很多精力也放在了美人上,沉迷酒色。
即便这样他现在也是江湖一流高手,江月楼也曾想过,若苏独秀再用些心,而今江湖上苏独秀的名头还指不定多响。
天才,偏偏爱美人。
按照苏独秀的话来说,练再高的武功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一抔黄土,不若及时享乐啊。
扯的稍远,正是这样一个行事嚣张,为人不羁,成名少年的人,自然引来许多人的关注,挑战也是在所难免。不管是想
借苏独秀出名,还是看不惯他的为人,苏独秀算是和挑战分不开了。
三人方才出得大门,正就遇上有人来挑战。
那人约莫三四十来岁,一脸络腮胡,手中拿着大板斧。江月楼一眼便看见那人的手,满手的厚茧,连拳都握不住,想来
也是个练家子。
来人大喊道:“苏独秀,苏独秀呢,老子要找他挑战!”
苏独秀摊手无奈道:“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江月楼将他推出去道:“苏猪侠,赶紧去把人打发了吧。”
苏独秀走了过去,那人道:“你就是苏独秀?老子是江西千斤一斧熊大胆,找你来挑战,快快与我打起来!”
苏独秀还没说什么,那熊大胆又道:“我知道你是玩箭的,你站远些射箭,老子不占你便宜。”
苏独秀看看自己手中殷红的穿云箭,有些无奈的道:“我若是站远了岂不光是我射你,你打不到我。”
熊大胆道:“说的也是,那怎么办?”
苏独秀道:“还是站近了打。”
熊大胆道:“那怎么行,我不占你娃便宜!”
苏独秀不耐的冷冷道:“站再近你也伤不了我。”
熊大胆怒道:“你敢看不起我?老子一斧劈死你!”说罢真站得近来,这回有十来步远。苏独秀却仍是不搭箭。熊大胆
道:“还不搭箭?我要砍你了!”
苏独秀冷冷看他。
熊大胆愤而劈下一斧,力逾千斤,势如破山,人虽有些蠢笨,但身手是实在的好。
到此刻,苏独秀才搭箭。
简直看不清他的动作,只有江月楼能见到,苏独秀是先向后跃了三步远,手上迅速的搭箭上弦,隔着数步远,箭出如迅
雷,呲呲两下熊大胆的身子便定在原地。
原是他的鞋被苏独秀两箭深深一同钉入地下!
可板斧还是劈着,只是不能再向苏独秀,而是砍在了地上,顿时噼啪碎石四溅。
紧接着,苏独秀动作不停,箭光瞬间连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熊大胆躺在了地上!
他没有中箭。
只是被钉在了地上。
苏独秀的每一箭,都射穿了他的衣服,带着布料深深钉入地上。
苏独秀五箭连发,分别射在熊大胆的双腋、腰侧与下身。因速度极快力量极大,使得这个壮汉随着一同倒在了地上。
此时两人,距离五步远。
这一刻,鱼海棠才明白之前江月楼说过的话。
十步之内,苏独秀鲜有敌手。百步之外,苏独秀绝胜!
第十二章
沈家世居金陵,绵延数百年,其势力之大绝不可小觑。有坊间传闻沈家祖先是受了财神的点化,这才代代有经商奇才。
生意是越做越大,遍布全国各行各业,族人也越来越多。
世人只道沈家子孙多,但沈家掌权的历来是长房嫡系,而这一代的长房,家主到年近四十才出了沈雁飞一个男丁。
这么一来,沈雁飞不但是一出生就注定是未来沈家的家长。更是受尽宠爱,天之骄子。
沈雁飞也不负家人厚望,敛财手段高明无比,近些年在他管理下的沈记商行隐然有凌驾全国商行之上的势头。
沈雁飞其人年轻俊杰,到如今也不过三十五岁。他是在加冠两年后才娶了天嘉江家的表小姐欧氏为妻。成亲三年无所出
,未纳妾。不知急坏了多少大家小姐。
金陵城遂皆道沈家有妒妇。
整座金陵城两大公子,一个苏大少浪荡花丛,一个沈大少家有妒妇。不知令多少深闺女子伤心。
至于沈雁飞其人究竟如何——
苏独秀道:“我与沈雁飞见得也不多,这人精明得很,不然也成不了首富。我看这人心中像有把小算盘,什么都算得一
清二楚。”
江月楼道:“他那把算盘若能算人情世故,倒是妙物。”
苏独秀道:“我看还真能算,无奸不商。”
江月楼道:“沈家可到了?”
苏独秀道:“早到了。”
江月楼道:“噢?”
苏独秀道:“你看这条街。”
他们行走的是一条长街,很繁华的长街。热闹无比,人来人往。布米油盐,胭脂金饰,何等店铺应有尽有。江月楼再细
看,原来这些店铺的匾额右上角都有两个小篆:“沈记”。
这整条长街的店铺,都是沈记的。
苏独秀道:“这附近三条街,都是沈家的。店铺后面的地,都打通了建府,我们早到了沈家地界,现下不过是去大门而
已。”
鱼海棠道:“那沈家该有多大?整整三条街呐。”
苏独秀道:“我去过几次,若无人带路,是怎样也不知走向哪的。且天下园林,当以沈家为绝妙,尽得江南园林精髓,
曲折蜿蜒,美不胜收。”
江月楼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心向往之了。”
……
原本上门拜访,特别是沈家这样的大户,是必要先投名刺的。但苏独秀这样的人,自然有办法。
他手中有一张特殊的名刺,纯金打出来的,薄而小,细细刻了名号。凭此上门,不需早投。遂递去,那沈家门僮恭敬的
将三人请到偏厅稍等。
沈雁飞因中毒卧床,沈家代替沈雁飞当家的,是沈雁飞的胞妹沈雁桐。
不消片刻,沈雁桐便挑帘进厅。
这个女人还不能称为女人,她是少女。年纪约莫十七八,行动间都有大家风范,眉宇多有洒脱。生得也俏丽,尽得风华
。
见了苏独秀便半分不忸怩的见礼道:“苏公子。”
苏独秀道:“沈二小姐好,苏某不请自来,唐突了。”对于这个女人苏独秀一点也不敢轻佻,能以女子之身代替沈雁飞
暂管沈家的,哪能是简单人物。
沈雁桐道:“不知苏公子上门有何要事。”
苏独秀道:“和令兄的毒有关。”
沈雁桐脸色大变,这消息沈家上下一直封着,就怕传出去被有心人利用,没想到被苏独秀一语道破,怎让她不心焦。当
下阴沉着脸道:“苏公子这是何意。”
江月楼插言道:“这却和在下有关。”
沈雁桐看着眼前这人,只觉有些眼熟,道:“未请教这位是?”
江月楼拱手道:“在下天嘉江月楼。”
沈雁桐脸色白了又青,一礼道:“原是亲家哥哥,未认出来,雁桐失礼了。”
江月楼摆手道:“我们见那会儿你才十二三吧,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沈雁桐道:“既然是亲家哥哥来了,可是为了嫂嫂?”
江月楼道:“有是有,主要还是被你们关起来的那个人。”
沈雁桐道:“他?”
江月楼道:“不错,其实给沈妹婿下毒的,是我胞弟江折雪。”
沈雁桐道:“他是江折雪?!”
江月楼尴尬道:“确是我胞弟折雪……”
沈雁桐冷着脸道:“几位请回吧。”
江月楼道:“沈二小姐,在下并非只为了救舍弟,而是大家商议一番,我劝他把解药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