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照片不像是合成,那就是这里有我并不知道的事情!
小罐头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脸上笑得那么开心,这个表情竟然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他却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露出来。
这些事情都是我所不知道的,就在昨晚我还认为他的事情都将会离不开我,现在面对报纸上的东西,有种说不出的讽刺,“啪”的一声,就将报纸拍在了桌子上。
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我旁边的小罐头,瞬间僵硬了身子,我却已经顾及不到他,而是将矛头指向了老李,他竟然敢瞒着我,隐藏了这么多的事情!
老李把枪放到了我的面前,身子深深的躬了下去,向我解释这所有的事情。
越听越觉得怒气上涌,原来当日我从那座野山上下来后,小罐头却被我的人安排进了监狱,我自己的儿子,我还没有舍得下狠手那么打他,这些警察们倒是打的很舒坦,我手下的人欺瞒着我做了这些事情,我却丝毫不知情,如果不是出了今天这样意料之外的事情,那么小罐头入过狱,被人打在地上浑身是伤的事情,我就有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了,当真是可笑!
忍着怒火,尽量冷静下来,拿起了桌子上的枪,如果一个人犯了极大的错误,以为弯下身子,深沉的道出自己的错误就能够获得原谅,那才叫胆大放肆!
“扑、扑——”
两枪,直接打在了老李的左右腿上,冷眼看着他跪倒在地,若不是小罐头冲上来压住我的手,却不知道我又有多么想再补给他两个枪子。
“快打电话叫医生来!你这么做是为了给我看的吗?你是为了想要我也谨记什么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他妈简直禽兽不如!你凭什么对着别人开枪!”
小罐头扑到我身上大声的叫,无力的放下手中的枪,抱紧怀里不断挣扎的身子,看着他小脸上那双红通通得眼睛,再也不敢看第二眼。
打电话叫来了人,看着他们把老李抬去了医院,整个房子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小罐头两个人。
抱着他异常僵硬的身体,放轻声音安慰道:“放松,别怕,有我在。”
怀里的身体丝毫没有放松下来,而是更加绷紧了,他小声的质问我。
他说,这些错全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去开枪打李管家,我在孤儿院被人打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我因为饿肚子去抢别人东西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我无家可归露宿街头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我为了赖着别人活下去到处寄宿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我在监狱里不知道如何辩解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现在因为这件事情,李管家为了你,为了邢家,付出了那么多,你却把自己的错赖在他的身上,你为什么不打我……我不想要你的补偿,我想要一个家人,一个在我有困难时,能够帮助我的家人……
这些话,让我无言以对。
我不知道这个世间还有一个你,不知道你身在孤儿院被人欺,不知道你会饿肚子抢东西,不知道你无家可归露宿街头,不知道你要赖着别人活到处寄宿,不知道你在监狱受人折磨不知如何辩解,不知道因为我的这些无知,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或许当初我若是派人去找你,你就不会有这些不好的回忆。
我只能对你承诺,我现在是你的家人,是你可以依赖的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却惟独不能改变你的过去。
他从我怀里抬起了头,脸上干干净净,他没有在我怀里哭,相反却对我笑,就好像发生的这些,是并不能够让他哭出来的事情。
小罐头跟我要了一样东西,他跟我说。
你能不能给我一片天,一片属于我的天。
【二】
29.粉红粉红的老鼠
天气有些潮,裹紧衣服刚下飞机,手里拎着大行李箱,兜里的手机铃就响了。
“喂,阿风,你电话也打得太及时了吧,我才刚下飞机。”手里拿着新手机,环顾了一下四周,有点小兴奋的和电话里的阿风说道:“这里全是鸟语,还有黄毛人啊!”
电话那头的阿风一笑,才说道:“好了,知道你安全到达那边就行了,欧洲人哪个不是黄毛,对了,你行李都拿好了?找没找到接机的人?没有落单吧?”
他怎么老妈子似的,这么贫。
“我好的很,你就放心吧,不过这次来这边,老爸让我找那个传说中的奶奶避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本来想着能跟你好好聚聚,打听打听以前那些人呢。”我一边叹气一边回头伸手招呼着萍姐,坐箱子上等着接机的人来。
阿风在电话里笑意连连:“你先顾及好你自己吧,没想到这次的曝光这么严重,元家也够狠的,我现在只是个保镖,也帮不了你什么,你在那边好好待着,别添乱,等我以后有能力帮你。你也算是名人一个,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以后做事说话都别太随便,以免惹祸上身,又身在国外离得远,我不放心你。”
我就知道是这样,每次阿风说的最多的就是“我不放心”,白了一眼,才想起他看不见,没好气的说道:“你真是越来越像事儿妈了,干脆以后娶你做我老婆得了,这个不放心那个不放心。”
肩膀上一沉,萍姐在旁边拍了拍我,伸手指着不远处,是邢家的人来接机的。我立马对着电话里的阿风说道:“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接机的人来了,我得去准备见我那神圣的奶奶去。”
“是,遵命老公,老婆晚上再给你打电话。”阿风一阵不正经的调侃,我正想对着电话骂一句,他已经提前挂了,让我对着电话一阵咬牙切齿。
收拾好手头的东西,跟着邢家的人上了车,或许现在应该说是跟自家的人,心里有点高兴。坐上车子后面的座位,从窗外看着外面这个新的世界,风格迥异的建筑和穿着不一的人,不同的习俗和听不懂的语言,虽然异常陌生,可是转眼看看身旁的萍姐,身边还是有个熟悉的人就好了。
萍姐见我看她,一只手又拍了过来,还抱怨道:“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跟着跑来国外找老夫人了,眼睛锃亮锃亮的干嘛,别到了外面就野了,老爷可让我好好看着你。”
我听了赶紧点头,心里笑到不行,萍姐完全是被我拉下水的。
那日风波过后,李管家暂时住了院,两腿上的伤听医生说不是太严重,没有伤到重要的地方,不过李管家年岁大了,以后即便恢复个大概,也要拄拐了。
邢总自然又开始因为我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一方面要提防着元家别再搞小动作,一方面要处理着公司繁杂事务,一方面还得帮我澄清这些报纸上的东西。
因为报纸上的事,他又怪在我那个可怜的姚叔叔身上了,当天晚宴的时候让姚叔叔看紧记者们,结果还是落得这样,我觉得姚叔叔也可能是跟泰国有缘,被邢总一声命令,又发配到泰国去了,我还记得他临走的时候,那张脸哭丧着像是死了爹妈。
还没来得及偷笑,邢总就把危险目光投向我了,虽然我已经跟他解释了一百遍,我和阿风真的只是好哥们,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是不太信,后来居然跟我发话道:“你暂时去老夫人那里。”居然就把我分配到欧洲了。
去老夫人那里,自然身边要有个人照顾啊,我和邢总一举荐萍姐,他没多想就答应了,萍姐因为这事没少嘟囔我,说什么我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妈,跟着你还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你一个小毛崽子怎么连自己都不会照顾……嘟囔来嘟囔去,我都美滋滋的听着,一句话也不还嘴,萍姐就是喜欢说这些来麻痹她自己,有时候还有点刀子嘴豆腐心。
来这边的主要目的虽然是避避风头,不过在我看来,我那邢总老爸是想要我在这学习,顺道孝敬奶奶来了。
外面一排排小房子和树木倒退而去,还没有到达奶奶住的地方,怀里的手机就又响了,知道我手机号的人并不多,以为又是阿风这个爱操心的人打来的,掏出来一看,原来是曹操打来的,刚才还在想他借着安全的名义,把我扔到欧洲来,这么会就打来电话了。
“爸爸……”接了电话,以为他又有什么事情要嘱咐我,就问道:“又有什么事——”
“刚才你在给谁打电话?”
我话还没有说完,那边的声音明显一沉,我立即激灵了一下,尴尬笑着说道:“阿、阿风,我们俩就随便聊了聊。”
电话里的声音更沉了:“又是他,你才下飞机,随便聊聊就这么长时间?”
他这个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了,我和自己的好哥们聊天他也要管,听着声音火气还这么大。
“只有几分钟,我其实下了飞机想赶快给你打电话,就怕你担心我啊,只是阿风刚才突然打电话来说,因为报纸的事,以后可能不经常跟我联系了,知道我在这边挺好就挂了。然后您就给我打电话过来了。”就怕他生气,临时编了一大串的假话讨好他。
果然他听了之后火气大减,还算平稳的跟我说道:“以后每天至少给我打两次电话,不许给别人打电话,尤其是这个阿风。”
我靠……两次电话?你当我是你闹钟啊,早一次晚一次的,还不许我和阿风打电话,那你当初给我这个手机干嘛,还不如给我一个你专用的呼叫机了。
“是是,以后绝对每天给您打两次电话,外加必发三十条短信!”我急忙应着他说,发短信烦死你!
我这么一妥协,电话里的男人笑了起来:“短信就不用了,我更喜欢听你说话。”
他这个口气又让我心里漏跳了一拍,最近跟他说话,总是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自己都会觉得莫名其妙。
小声对着电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就不好意思的嗯了一下。
耳边的笑意不减,手机靠在耳边还一阵阵温热,他笑着说:“叫我。”
我听了一愣,没反应就脱口叫道:“爸爸。”
电话里的人好像心情更好了:“嗯,到了老夫人那里,凡事都要听她的,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
我还愣愣的回了一句,等到我们已经聊完,电话已经挂了。我才忽然回过味来,越来越觉得我像是他养的一只小狗,说什么应什么,跑十步还得回头望望的那种。
想到这都觉得这不自己作践自己呢,就算是狗也得是藏獒那型的啊!
胡思乱想间,车子已经渐渐的行驶缓慢了,然后停在了一个小庄园里面。
下人拿着行李,我和萍姐跟在后面下了车,远处是一片绿油油的小丘,这里就只有这一个庄园,规模不算大,几间白色干净的小房子连接着,还有一座小木屋挺立在不远处,这里和国内的别墅想比,多了几分田园风光,异国他乡的味道浓重,也更加觉得这个奶奶绝对是个端庄贤淑的老女人,这么美的景色和环境,倒真是适合养老了。
下人领着我们走进了庄园,现在这里的时间快到中午了,我们穿过一处葡萄架子搭建起来的小路,周围的草地上还有几处藤椅小桌,好奇的看了几眼,就向着最里面的那间白色房子走去。
越走心里越紧张,脑袋里一直揣摩着这位老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教养出邢总这样的人来,肯定不简单,顿时已经在脑海里拟定了好多个角色,有严肃的,温柔的,礼节的……挨个对症下药,想好一会见到要怎么说话,怎么讨老夫人开心,想得我头都大了。
可是后来见到真人,我就想扇自己两下,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邢家的老夫人,竟然是这个样子!
一个已经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脸上褶皱虽多,却精神抖擞,花白的头发整齐的梳拢着,不胖不瘦不高不矮,很中等又平凡的样子。
可那身衣服,那身刺眼的粉红粉红的衣服,上面还绘制着两只小老鼠图案的衣服,要多粉嫩有多粉嫩,让我怎么想也不觉得这应该穿在一个老太太身上啊!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坐在椅子上的人,一时哑口无言不知说什么,连同萍姐都愣住了。
然而还没轮到我们先开口,坐在椅子上的老夫人就眼睛一亮,忙对着我招呼手:“人这么快就到了,来来快过来,快让奶奶看看梦寐以求的乖孙子,锁言这没模样的东西,成天皱个眉头一副老头样,你瞧瞧,竟然还能生出一个这么清秀又对我胃口的孙子来,也难怪了,肯定是隔辈相随,越看越觉得像,真是像我年轻的时候啊!”
30.家庭教师ABC
我站在那听得没缓过味来,还在心里感叹,这老夫人太厉害了,敢说邢总是没模样的东西,人家邢总天天情人不断,情妇排队的,多少人想跟着他,真不知道这话要是被他听见,得什么反应啊……
旁边的萍姐偷偷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疼的差点嚎出来,赶紧回神,上前跟老夫人说道:“奶奶,我也是这么觉得啊,我和奶奶年轻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是没有奶奶,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老夫人呵呵笑的不停,眼睛都弯成了半弧形,把我拉到椅子上坐好,挺高兴的说:“瞧这小嘴甜的,锁言也终于办了件好事,小寄以后到了奶奶这,就是到了自己家了,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在这里还没人敢拦着你。”
这话说完,我听得都出汗了,老夫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告诉我,我现在是邢家的人,不用刻意去说好话讨好她。虽然没有直白的和我说,不过也有些感动。
应着点点头,正准备跟奶奶说几句贴心话,老夫人就一把揉上了我的脸,两眼冒光:“我的乖孙子太可爱了,来让奶奶仔细看看。”
刚才的小感动顿时一扫而光,我靠,这老太太干嘛啊,把我当成橡皮泥了!?
什么叫在人家地盘不得不低头,硬着头皮,让老夫人揉了个尽兴,等到她终于松手的时候,我脸都已经麻木了,然后抬眼看向老夫人,好像还想要继续,吓得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幸好旁边的一个下人及时跟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少爷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我这就带着少爷去看看,顺便放下行李。”
就这样,我才从那双魔爪下逃离开来。
去房间的路上,拎着行李我还有点龇牙咧嘴,走在前面下人解释起来:“老夫人年纪高,却童心未泯,就是喜欢可爱的粉嫩的东西,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有个可爱的儿子,可是邢总每次过年回来,都板着张脸,老夫人其实可不愿意看见邢总了,能像今天这么高兴的笑都是少有的,不过现在有了少爷,也终于能让老夫人开心开心。”
照他这意思,我就是来这给老夫人当开心果,然后顺便把脸凑上去让她揉?我说为什么邢总成天一副没表情的样,闹了半天原因就在这呢,谁要是有这么一个妈,也确实不好受,一想到这更气了,他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把我扔到老夫人这!
心里这样想,也着实没有办法,看看旁边一直憋笑的萍姐,我特别想立刻照照镜子去,这张破脸到底有多好捏!
所幸我的房间好像离老夫人的地方很远,是庄园里比较偏的地方了,看刚才老夫人好像还挺喜欢我的,怎么给我安排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少爷,老夫人平时喜静,一点的声音吵到都不行,别看今天老夫人高兴了,真要是怒起来,谁都制止不了。”下人开了房间门,跟我说。
倒也是,老人经不起折腾,我也乐得清闲,走进去眼睛四处扫了扫,房间真是够大,而且环境特别好,一点也不次于国内别墅里我的房间,把所有的行李都放到了房间里,萍姐完全成为了我的贴身保姆一样,帮忙整理着。
见老夫人的事情算是平淡的过去了,确实如下人所说,老夫人喜欢清静,自从第一天见到人后,这就已经两三天没再看见了,老夫人吃饭时间也不固定,所以吃饭都是各吃各的,日子虽然无聊不过却毫无压力,可惜好景不长,果然这才第四天,家庭教师就给我找好了,还是老夫人亲自给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