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这里尔虞我诈
这里步步惊心
这里龙盘虎踞
这里,有“我”牵着“你”踏着皇城的石阶,一步步走过四季,走过似水年华的往昔!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不伦之恋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福恒、永铭 ┃ 配角:永炎、诚斋、宝婵、金哥、小顺子、小祥子 ┃ 其它:青梅竹马、兄弟文
引子
执子之手,牵起一线的缘,走过似水年华的如梦季节。
六岁的你像个瓷娃娃,睁着透明的眼,湿漉漉得像只林中未长成的麋鹿。
我淘气地拉着红线为漂亮的你拴上,说:“康安,用红线系上的两个人,今生不会分离!”
你瞪大眼,灼人的眼写满怀疑……
九岁的你,帅气地站在院子里挽着弓像棵小树,一日日长高。
说什么系上红绳的人注定要做夫妻!
我不屑地笑看你,可懂什么是夫妻?
而今,马上霸气的你却说要一生一世?
康安,儿时的戏言,是当得真的?
小松树般挺拔的你,让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为什么你就不懂我们都是男的呢?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是我儿时的玩笑。
难道聪明如你不知道?
却要如此认真?
01.
京城的元宵,一条条街满是灯。
一抬眼,廊檐上,树上,还有街上的行人手上,皆是灯,仿若走进了天上的街市。漫步银河之中的喧嚣。
永铭抹着银色的攒珠勒子,银带夹杂在一条漆黑如缎的长辫中,串了数颗东珠,映着灯火竟似夜空的星子,在身上那袭
月白掐银的滚貂百子刻丝裘袍上,甩动出雀跃的弧度,向前穿行。
“九爷……九爷……慢点,仔细脚下——”
身后的一众便衣侍卫,在他身后追得气喘又心慌,只是他们喊得越急,前面的永铭窜得越快,分明要把他们丢在脑后。
但这一众侍卫哪敢怠慢,住了嘴,脚上的功夫可半点不含糊。
他们始终与永铭保持着一个人身的距离,阻止任何庶民混入少年两个人身的范围,一面小心的注视着周遭,不放过任何
一个可疑的人——
绝不能让九爷在府外有任何闪失!
但——众侍卫咬牙——
这九爷分明没有半点身份的认识,哪里人不多,他不去哪里窜——
最可恨的是,他这哪里是来看花灯的,分明是借着花灯看美人的。
不少侍卫也正年少,红着脸面,跟在永铭身后,绕过一个个小媳妇、大姑娘。在她们家人看登徒子的侧目下,他们只能
装作漠视而过,上下牙齿咬得直痒痒,却不能吭声。
但永铭浑然不觉,他小子年纪小,十四五岁,又生得如花似玉,比姑娘还美;脸皮又厚,一见年轻的姑娘,就蹭过去瞧
,哄得一众姑娘媳妇把脸皮儿臊得通红,他却无所觉,继续沿街观灯看美人!
“九爷……你看……这里,不合适吧?”
小顺子蹭到永铭的身边,小声嘀咕,一面拿眼神故意示意周遭,想告诉小主子,这沿街的都把他们当登徒子了!
永铭正在抬眼看树上垂着那盏灯,灯很美,不大却是精致灵巧,而吸引永铭止步偷窥的,却是那个灯下正仔细看灯的少
女。
少女十六七岁的模样,算不得美人,却有几分干净利落的英气,比起前面所见,可谓是颇有姿色。
她一身大红的棉布衣裤,素净得只见领口袖口、裤腿边有一二处花边,上衣不长,及腿,腰间一条莲青色的汗巾拴在腰
间,像个江湖女子!
少女抿着唇,巴掌般大的脸仰望着灯,不像看灯,倒像等人!
而且……只身一人!
永铭狐疑的眼在女孩的身上打转,会情人?
骗过福恒的永铭止住脚步,要看看着民间的男女相会是何模样。虽然,他永铭看样子是没戏了。
小顺子侍立一边,等主子答应。
永铭把眼一挑,暗指女孩说:“且等等,让他们不必拘谨,各自观灯,我这么一个大人,能走丢了不成?我在这里歇歇
。”说完,拿起手中的面具装作无意摆弄起来。
小顺子皱眉,去传话,转头前看了看对面那个角落里等人的姑娘。
小顺子心里寻思,这样的模样不及福三爷十分之一,难不成九爷中邪,生了豹子胆,丢下炸雷似的福三爷,来这里看姑
娘?
想着,小顺子又仔细看了看姑娘,还是觉得寻常,除了那股英气,难道是她别有风情?
小顺子祈祷.但愿小主子瞅瞅就好,不然得出乱子,府里那个不请自来,登堂入室的福家少爷还不得掀了府顶!
想想那吼声绕梁的气魄的,小顺子胆寒,心想爷不知道得陪多少个不是——
但,自家主子,自来就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哎~可怜他们奴才跟着受罪。
永铭靠在树上,佯装休息,心里兴奋的了不得,两眼的余光不住往身侧偷望。
但偷望了半刻,换来的是女孩一个狠狠地白眼,扫得永铭满脸无趣,讪讪地抹着鼻子,看着他对面那些侍卫们不约而同
的偷笑——
偷偷的转过脸去笑,两肩抖得那个弧度,想漠视都难!
但永铭是谁,他要皮薄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他要知道害羞,就不会挤在这人群间,被误作登徒子也笑得一脸坦然。
他要知道收敛,就不会挨了人白眼,还杵在哪里继续窥望,还一本正经地装作看灯!
“哎——!”少女两手插上腰,摆出虎妞的架势。
永铭望天,装没听见!
众侍卫捂脸望天,忍住笑意。
“哎——就是你,说你呢——装什么装?”少女的声音放大。
永铭继续靠着树,把头偏向另一个方向,继续望天就是不应声,他不是来惹祸跪祠堂的。
众侍卫微微紧张,思考是否上前档驾,只是永铭摆手,示意不用!
众人才舒了一口气,这种调戏民家女子的事,他们出面不是为虎作伥吗!
幸好,幸好……
但少女果然是江湖女子,叉腰笑道::“胆小鬼,你别等姑奶奶……过来!”
少女说着要迈步上前,永铭大骇,只见天降“救星”——
一群痞子围住了少女。
“小妮子,嘴巴真辣!”
“模样也辣,就不知道……”
众人发出一声猥亵的笑声,人群从他们周围散开,只见二三个小家公子哥围了过去,身后各有几个随从,也跟在他们身
后助威,把那个小姑娘三三两两围在了圈里。
永铭着急,在树后窜上窜下——看不见啊!
正要寻人找凳子,站着看却忽见眼前的枫树不过及自己的腰,向一侧倾斜,心欢喜,双手一撑就要上树!
小顺子看着围上去的那群公子,永铭不去救人,却要上树,面露不解,问:“爷,这是?”
永铭把腿搭上树,不假思索地说:“等英雄!”
“英雄?”小顺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前面的那只小母老虎虽说凶悍,但是面对那么多大男人,始终要吃亏——
自己爷,不说去救,却还在这里等英雄,是何逻辑?
难不成爷,约了福三爷在这里私会?
“笨——等英雄救美啊!”
永铭此刻已经在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像看戏!
小顺子掩住满脸狐疑。
此刻,前面的女孩已经只能听见声音了,小顺子着急——
他想对自己主子说,英雄?这世道那有什么英雄啊!
他更想问:“九爷,除了你,现在谁有本事敢上前管这闲事?”等福三爷来,别人都生米煮成熟饭了。
小顺子刚才就早看见,那几个敢在京城横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福三爷之妻的本家表兄纳兰文龙——
以在女子身上臊皮最为在行!
小顺子心里着急——
只听那人群里说:
“你叫爷,爷们就来了,这会子你要走?去哪?”
“你想干什么?”女子的声音大,但尾音里已经露出胆怯的畏惧颤音!
“这就要问你,叫爷们来干什么了?”
……
“九爷?”小顺子着急,侍卫们也着急,想去救,但是那个为首的偏偏是臭名昭着的纳兰文龙……人人畏于福家的权势
而不敢言!
特别是今日……新仇旧恨……
如果是永铭说救……就另当别论啊——毕竟忠人之事!奉命行事,正义之师……
但永铭却是坐在树干上拉长脖子,喃喃自语:“怎么还不来……”他在等女孩等的情人英雄救美,永铭只想知道是不是
救了美人之后,就会发生以身相许的美事。
“九爷……等谁?”
小顺子小心探问。
“英雄!”永铭回答的干脆,两眼望着女孩子那里,也着急,心想她心上人怎么还不来呢!
而且再不来,女孩子就吃亏了!恨不得自己冲下去救……但是……
那不是夺人所爱吗?
小顺子想哭,侍卫们无语,可恨他们一身武艺,面对这等持强凌弱,欺辱妇孺的事情却要漠然……
他们两眼也不看女子那边,只盯着九爷,到底在上面看什么,如此漠然!人人心中满是愤怒——握紧拳,想打的不是那
帮地痞,而是眼前的主子!
怕得罪福恒?
怕人手不够,开玩笑,他们这帮侍卫以一当十,而且数量一比一也足够!一个个咬牙——
但恨有什么用,为不让自己犯错,众人再度把头转向人群,自思自己该出手?还是漠然……挣扎!
“哎哟——”
一声从高到低。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呼应:“哎哟——”
“九爷——”
小顺子指着树梢惊呼——
众侍卫头一抬,奇了,人呢?
不小心——绝对是不小心!
永铭尴尬地坐在下面的人身下,都怪他一紧张从树上落下来。
他没有小说中的绝世轻功,自然就瞅准一人垫底了!
“你他妈的瞎了狗眼了,老子你也敢压……”
被压得人正是纳兰文龙与他身后两个小跟从!
永铭一听这话是骂自己,脸上冷笑,憋足气屁股再重重向下一压,然后拍拍衣袖,缓缓站起来。
没有人敢动永铭,不是因为永铭生得漂亮,而是站立的人发现了迅速围过来的人,执刀而立——
都是世族子弟,自然知道各家的排场!
“小子你活腻味了……小的人还不动手么?”
压在下面的纳兰文龙还在地上叫嚣。
小的们不敢动!
永铭笑笑地揪住文龙衣领,把他的抬起来,文龙就傻了!
“你说谁,活腻味了?”
永铭冷笑!
文龙愤怒的眼在对上永铭冷冷的眸子时,犯傻了,怔怔地说:“仙女儿……我这是做梦呢?”
众人黑线,无语!
不约而同的心想:这傻子,真是个“实诚”的人啊!
永铭白了脸,拽起纳兰文龙握拳就揍在他腹部,接着侧身一脚踢过去,把刚拽起来的文龙再度踢翻在地。
文龙人胖横行,凭借的是家中的权势,如今遇上年少的永铭,失了家奴的依持,只有挨揍的份儿!
文龙笨重一时爬不起来,永铭就上去狂踩——
毫无技术性可言的一通乱揍!
打也就算了,文龙求饶也在情理之中,唯独让众人汗颜的是:
永铭一边踩,还一边振振有词:“我踩、我踩,我踩死……”
女子看得歪了头——
只美少年在街上追着踩,恶霸在地上滚……这演的是哪出和那出?
02.
执杯、冷凝、揣测——
人群之外的观景楼上,福恒端坐桌前看着对面的白衣男子,剑拔弩张。
小二拭着汗,小心的摆放酒杯,任二人握着酒杯,独酌!
不语,却是寂静!
两人身边的人,皆是屏息不语,彼此保持着拔刀的姿势,蓄势待发!
宁静中,只听见隔壁雅座的琴声悠悠,歌姬的声音婉转:
“银床淅沥青梧老,屧粉秋蛩扫。采香行处蹙连钱,拾得翠翘何恨不能言。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从踏进观景楼的那一刻,本能的,福恒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个一身素衣缎的男子,二十岁上下,眉宇轩昂,看似温文的
脸带着习武者眸中特有的收敛之气——是个莫测的高手!
他坐在桌边看着楼外,眼中带着神伤,似在寻找什么而无所得,而独自默默独酌,后来上来的,几个少年都喊他:“七
师叔!”
听着几人对话,福恒猜测,这个男子是出来找人的,那个三师姐,便是他失意的根源。福恒不在意,福恒在意的是这个
青年男子,临危不乱的淡定与从容——
自他福恒上楼,静观他到现在,周边的人不是陆陆续续离开了,就是三三两两坐在楼边,看戏,也给自己留了一条逃生
的路。
就连他身边的少年们也一个个剑拔弩张,静若寒蝉。
独他,从他福恒带人上楼至今,连脸都没有转过来表示一下,只是淡淡的,置身事外的淡然。
福恒上楼前一肚子的恼怒,因这个人沉静下来,满是好奇。
他福恒倒要看看这样一个江湖人,胆敢漠视他福恒的存在到何等程度。
难道他不怕死?
或者艺高人胆大?
福恒端着酒杯细酌,他倒要看看是他福恒耐心足够,还是他天生淡定!
酒入喉头,暖入惆怅。
一丝辣,带着挑衅地味道弥漫。
一杯,一杯,复一杯……福恒不记得自己已经几杯下肚,只觉得那人依旧一脸漠然,不但没回头看他福恒,而且皱着眉
的样子,似乎有一种被打扰的厌倦。
福恒眼睛一眯,这脸色让他想起了某个人!某个把他福恒丢在宫里,自己逍遥的人!
他,也就罢了!
眼前这个人也胆敢漠视他……
嚯得——福恒踢开凳子起身,执酒杯冷笑着走过去!
“七师叔,小师妹找不到了!”
一个十六七岁少年从楼下“蹭蹭蹭——”一边跑,一边叫,满头大汗。
跑上来,愣了——
只见他七师叔身前一位的美少年,右手执杯以劝酒为试探,欲点击他二师叔的脸,二师叔身形后移,少年随即送肩长臂
直击二师叔前胸,二师叔伸手格挡。
一眨已经过了四五招,小少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胆敢直接挑衅他二师叔的人
而且这人还是个半大的仕宦子弟——
只见他身着一袭绛色缎绣水仙金寿字纹四开衩长袍,腰系一条碧玉红带,露出的大红缎裤在翻飞的的袍子下,左投右撞
随他便。看得人是眼花缭乱,明明看上去动作舒缓,但练家子都知道,这明里的一招一式暗里已经过了四五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