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 下——小茄子
小茄子  发于:2012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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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人上上下下不断摩擦火殇的胸膛,很舒服——易水寒咧着嘴,笑,“小花花,我们上皇都。”

门被猛力撞开,一身朱红的少年站在门口。

火殇淡淡飞了记眼刀过去,“蓝城主,戏演完了,打算怎么收场?”很多时候,火殇笨得看不清现实,分不清现实和梦

境的距离。

蓝辛的腿伤还没好,他拖着腿走进屋,背挺得很直,“火殇,不是我吓你,不要进城!”

不等火殇接口,易水寒连忙道:“你什么东西满足的胡言!”说着更是张开手臂护在了火殇身前。

火殇觉得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而易水寒的嘴如冲开了闸的洪水,奔涌而至,“小花花,小花花,大家都在等

着你呢!快跟我走!”拿出一只口哨,嘟嘟——一连声的尖啸。

门外轰隆连鸣!

只见一匹踏雪宝马冲进了院子。蓝辛瞪大了眼睛,黑衣人噼里啪啦从天而降。这情景真如当年帝夜军带领三军抗击奇老

王爷,当时的雪使大人一人如天神降临站在踏雪宝马之上,黑衣人如长了羽翼的鸟众,剑一般得冲进了混战。

蓝辛失声大叫:“人呢!其他人都去哪里啦!?”

黑衣人哗啦啦踩着诡异的脚步将蓝辛团团围住,各个手拿断刃,两只眼睛如芒针,根根带毒。

火殇抖了一下。

易水寒反手拉住了火殇的手,笑眯眯回身道:“呐——小花花,没人可以阻止我们。”

当易水寒牵着火殇走过蓝辛的身边时,蓝辛拽住了火殇的衣摆,带点怜悯的语气哀求,“火殇,这次我不骗人,那些人

没死全,但你去了,便都得死了,火殇,昭文王不是在开玩……”后面的话被易水寒一巴掌甩上。

态度恶狠道:“不知好歹的东西!”

话音刚落,所有黑衣人一跃而起,如黑云罩顶,瞬间将那满嘴花花姑娘的朱红少年压了下去。

静寂无声,风却如失了马蹄的畜生,叫得剐心刺肺。

火殇被推上了踏雪宝马,易水寒一个翻身搂抱住火殇,两腿一蹬,蹿了出去。

后来火殇入北平城,再去打听岚山城城主的消息,却只听说岚山城的城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喜好特殊,人却不坏。

二四:北乱(一)

从岚山入幽幽,只需一日。而易水寒赶着踏雪宝马却连半日都不到就冲破了幽幽城的城门。

再回头,只能看到一模糊的影子。

火殇突然问了句,“月你可还记得你站在城墙上时……”

易水寒面如皎月,心如寒冰,“忘了。”

忘了,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火殇知道,易水寒怎么可能忘记那时那刻,那些个人儿。他小小身子立在高耸威严的城墙上,嚣张着对所有人喊道—

—我回来了,我易水寒终于回来了!

那时他才十四岁。

很多东西已经懂了,却有更多的东西,他还不懂。

入幽幽城时安然无事,出幽幽城时却遇到了些阻碍。

管城门的士兵首领说是城主有令,凡出城者不得骑马而行。

这规定真是好笑——火殇就道:“你们城主脑子被树叶刮伤了吧?骑不骑马干他何事啊!”

士兵首领黑着脸回:“在幽幽城,城主的命令就是皇令!”违抗者犹如违抗皇者,杀!

火殇看了眼易水寒,易水寒咬着嘴唇,眼中精光一闪。翻身跃下马,迈开两步,防不胜防之际,一脚踢中了马屁股。马

儿人立尖叫,嗖得一下蹿了出去。

火殇傻了,管城门的士兵们也傻了。连出入城门的路人们都一头雾水。

火殇死抓的马鬃,冲易水寒的方向喊:“月你疯了!会死人的知道不!”

易水寒很潇洒得一摆手。

风飘飘,将他一头金色的短发揉得灿烂夺目。

踏雪宝马一路无阻直奔北平城。

不等火殇靠近,已有人负手等在城外。

儒雅的灰衫,温和的眉眼。

火殇呼吸一窒。

泪水蜂拥而下。

谁说他们都死了?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竟说混话!

月没死,风也没死。

那人又怎会死?

“花,等你良久。”风使墨晴声如洪钟,厚实温纯。

火殇从马背上冲了下来,跳进墨晴的怀抱。

年年月月,岁岁朝朝。

火殇张嘴,“风——”

后头的城门毫无征兆地哐当一声——关上。

火殇惊得回头去看,腰间的手臂搂得死紧。火殇顿觉奇怪,细吟,“风你?”

墨晴一把扳过火殇下巴,蹙了眉头,道:“对不起,花,我对不起你。”

只感到脖子一疼,火殇不省人事。

光影斑驳,在眼前一闪而过又忽闪而至。

火殇醒了过来。发现是在一间密室,密不透风的天窗,窗外树影婆娑。

火殇自语:“爷糊涂了——”他糊涂月的突然出现,风的莫名举动,而昭文王到底是想做什么?

密室是一间连着一间的简单构造。隔壁的密室里也坐了一个人,应该是听到了响动,便开口,“你是何人?怎会在此?

火殇紧张得握住了双手,答道:“火家独子,被冤入狱。”

那人笑道:“少年郎说笑,火家根系广泛,此处并非监狱。”

火殇连连点头,“您乃高人,指点一二。”

那人轻叹,呼吸绵长,是个高手。

“火殇,不记得我了?”

火殇啊——不觉惊叫。

未央果摸着下巴哈哈大笑,好像还笑翻在地了,

“火殇火殇,我就爱你的后知后觉和毫无自觉。”

火殇翻了翻白眼,道:“进来多久了?知道些个什么?”他不问未央果被关在这里的原因,他只想知道出去的方法。

密室的墙都是玄铁石打造,坚硬无比,火殇趴着墙壁,敲了敲。

未央果收拾收拾衣着,也靠近了隔着两间密室的墙壁。

“火殇,你进来的真是时候。”

火殇挑眉,嘛意思呢?

未央果继续道:“你听着,隔三差五会有人过来送饭送药,你把它们都吃了,饭后装死。”

火殇无语,“丫——你不会装死吗?”

未央果瘪瘪嘴,“我装不下十次,没人理会。”

火殇不解,“凭啥你认为爷装就有人理会了。”

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应。

火殇以为未央果没词瞎掰了,便嘿嘿笑着咚咚敲墙壁。

又是一声长叹,传了过来。

火殇缓缓坐正,背靠墙。

“火殇,他爱你,关你在此。他怎忍心让你受伤……”

火殇咚一声,脑门敲在墙壁上。

狂笑不止——“未央果你傻了!他是谁?谁爱谁?!”

他为他生死相随,日不休,夜不眠,时时提防,刻刻担忧。只为见一面,即便是具没有知觉的尸首,他全当是个慰藉。

可他呢,可他水上玄到底是把自己当什么了?

这上演的一出又一出闹剧,真以为他火殇傻了痴了呆了,瞎了聋了死了!!!

不见天日的三日,火殇估摸着算着时间,果然如未央果所言,有人过来送饭送水。

还有一杯药酒。

送食的是个蒙面女子,之所以判断为女子是因为这人放下东西后,起身时站不稳扶了下铁门,火殇看到了她的手。

细滑白嫩。

管他是男是女,火殇抓起饭菜,狂吃一通。隔壁也是饿狼扑食的声响。火殇抹了抹嘴,一屁股坐倒在地,又摸了摸肚子

,问:“这药酒干嘛的?”

“产生幻觉的。”

“啊?”

火殇听不明白。

未央果举起药酒,放在鼻尖,道:“火殇,你闻闻,像什么的味道?”

火殇依言而行,凑近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

“火殇。”未央果的声音低低的,“月使大人亲手配得幻月散,你不会不知道吧?”

已是入夜,从天窗投下一地的银色碎片。

火殇不语,举杯,一口饮尽。

三个时辰过去了,火殇一动不动。

连未央果都觉得火殇是真得死了。他抿着唇暗了眼神,吸气大吼一声,“火殇!——”

不消片刻,一队黑衣人冲下了黑暗一头的台阶。

后头闪出个金色的脑袋。

质问未央果,“怎么搞的?”

未央果耸肩摊手,“关我何事,药你配的,你自己不是最清楚了。”

又从黑暗中走出一名斯文老沉的男人,安抚似的拍了拍易水寒的肩,“小水寒,别上当。”

易水寒不听,一甩肩把墨晴摔了出去。

“我不管!小花花不能有事!”

未央果哈哈笑着,“风使大人失宠了,这真好笑。”

墨晴不理会,爬起来又要去抓易水寒的肩。易水寒毫不客气甩出一把银针,银针歹毒且倒钩入骨。墨晴不躲不说,还一

声不吭全挨了下来。

“小水寒,花死不了,只是幻药,你要相信我的医术。”

墨晴挥手,要人开了火殇的门。

墨晴探火殇脉搏的时候,易水寒乖乖蹲在一边,看的万分认真。

“怎样?”易水寒声音很轻地问。

墨晴摇了摇头。

易水寒脸色一黑,推开墨晴身子,低下头贴着火殇的胸膛听心脏的搏动。

嘭——

一只手毫不犹豫捻住了易水寒的脖子。

“小,花花?”易水寒吃惊。

火殇拖着易水寒跳了起来,直视墨晴。

“想爷死?咒爷死?你们个都疯了要对着爷干!到底怎么回事???”

墨晴不语,火殇手里的易水寒蹬着腿挣扎了两下也静止不动了。

火殇怒,斜了视线瞪视易水寒,吼:“说!爷干着你们什么事了?多年的感情是场空吗?”

易水寒抖着眼珠,咬住了嘴唇,出口就是哭泣味十足的呼喊,“花,花——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

没人回答他。

他火殇的话比放屁还不如!

火殇仰头,哈哈大笑。

隔壁的未央果眼见着火殇跟疯子似的癫狂,顿觉不妙,忙出声规劝道:“火殇,别顾那么多了,快走!”

火殇狠狠一眼刀飞了过去,就如真实的刀片刮在未央果心头。

“干你何事!”

未央果猛倒吸了一口气,差点岔气而亡。

这火殇,真的——是个疯子。

火殇带着易水寒小小的身子往前迈了一大步,挑着眉头,表情轻佻而欠扁,“风,说,你不是最疼你的小水寒了嘛?”

墨晴往后退了一步,宽大的袖子里,双拳握得吱嘎吱嘎响动。他也会恨,恨自己的无能和心软,可……

易水寒扯着嗓子叫,“死墨晴,你若敢说!我毒死你!”

啪——

火殇甩手烈火似的给了易水寒一巴掌。

易水寒摸着左脸,抖了抖嘴唇,终于忍受不住哇哇大哭。

“花,花,花——不要讨厌我,不要不理我啊!!!”

因为他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把你关在这里的!可他不能说,不能如实告知啊!

他好恨——

“花,我无能,我没能力保护你,呜呜——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啊——”

火殇被哭得一头雾水。

墨晴却噗通跪了下去。

二五:北乱(二)

火殇吃惊,“风你……”

墨晴双手握拳使劲砸着地面,立时,血迹斑斑。弓起的背,一抖一抖得起伏不平。

“花——小水寒没有害你,我也没有害你,我们怎可能害你。”我们一起长大,青梅弄竹马,全天下人都可能害你,我

们怎可能害你?“花,算我墨晴求你,待在这里,等——等外头平静了,我立刻放你出去。”

火殇的个性,怎是听得了劝的个性。他冲着隔壁喊:“未央果你别装,快出来带爷走!”

易水寒一听,立马惊呼,“不!花你不要相信他!”

又是啪——响亮的一巴掌。

易水寒咬破了嘴唇,看向火殇。

花一般的容颜,妖娆绽放。而凤眼里,只有冰凌,一块一块往下砸。

砸痛了易水寒的心。

不该是这样子的——易水寒哇一口低头咬住了火殇的手掌。

嗵——火殇用了十二分的力,将易水寒柔弱的身子抛了出去。正好砸在玄铁石坚硬无比的墙壁上。

那身子如秋风中落叶,委顿而下。

鲜红的一道血顺着由上至下刻印进了墙壁。

火殇愣住。

他低首看自己的手掌。

墨晴啊——痛哭着扑向了已经没有声响的易水寒。

半途却被突然窜出的人拦下。

一个掌风接着掌风的击打,墨晴节节后退,又不死心地拼力往前进。但未央果天生神力,且功夫高强。而墨晴只是医术

过人,会使点毒术,若论硬碰硬,岂是未央果的对手。

自然败下阵来。

他捂着胸口,抬起了头,“火殇。”

是火殇,而不是调笑味十足的花——

火殇觉得胸口闷痛。

未央果已经一步踢开了墨晴,侧身站在门口,问:“不走待何时?”

火殇无言跟了出去。

后面,墨晴又叫了声,“火殇——”

火殇不自觉顿步,转身。

“火殇——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

火殇皱眉。

未央果猛地拉了他一把,同时一把大刀临空而出,至半空直直下坠,眼见着就要将墨晴拦腰砍下。一条黝黑带细密倒钩

的长鞭缠住了大刀,险险贴着墨晴的身体拽了回去。

“火殇?”未央果不解。

火殇拾手就要往下打。

可高举的手定在了半空中。

他想起了易水寒苍白的脸颊,刺心的痛尖锐得呼叫着——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啊啊啊!!!

“火殇。”

火殇闻声回头。

未央果贴着墙壁,抚着胸口,叹气,“火殇火殇——你要我怎么办?”

火殇疑惑的视线在他脸上溜了一圈,扔了一句,“神经!”甩头就走。

蜿蜒曲折的地道,出去后就是光亮的大街,原来是一民宅里的水井,火殇湿漉漉地爬了出来。趴在泥草地上,火殇很沮

丧。

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最后还是未央果出来拉着他,他才肯起来。

未央果道:“火殇,你一点都没变呢。”

火殇瞪他,“废话真多!”

两人进了酒楼,酒楼小二犹如见了熟客般立刻奉迎上前,哈着脸搓着手问:“大人今日怎么会过来的?依旧是桃花酒两

盅加三个小菜儿,要不要尝尝我们今天的招牌菜——奶汤鲜核桃仁?”

火殇纳闷,未央果闪了出来,点头,挥手,身子一转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火殇随之坐下,问:“挺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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