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 下——小茄子
小茄子  发于:2012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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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殇弯了眼角难得笑得温情可人。

火殇道:“水上玄,我想得到你的笑想让你死心塌地,从第一眼见你开始我就知道,我火殇天不怕地不怕却惟独不愿失

去你。水上玄,你何德何能要我为你拼上一切?你有曾想过为何我要服食傀儡以换得你的五感?你可曾好好想过?”

傀儡——服食者,魂飞魄散,行尸走肉。

他拿命赌回来的人,却无法理解他。

“你怎能让我的付出成空,我心中若没你怎可为你服食傀儡?水上玄,我爱你,只爱你,从来都那么深深地爱着你。”

千言万语也不及火殇的一个爱字。

这一夜,火殇拥着水上玄,一言未发,安静睡去。

隔天,水上玄醒来,火殇却不在身侧。慌忙跳下床,来不及穿戴洗漱就冲出了门。

院子里,火殇和周洲正煮了壶茶对弈,聊得开心。

“你醒了,火绿,快去拿新做的玫瑰糕。”火殇投下一子,笑得欢畅,“堵你生门,看你还敢跟爷嚣张,哈哈——”

周洲黑着脸,视线在棋盘上转来转去,最后却投在水上玄身上,道:“呆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帮帮我。火殇算你狠啊

,这种贱招都使得出来。”

风很轻,轻轻吹起水上玄的发。

山里的银色世界里,火殇黑色的长发拖了一地,他一身红袍鲜艳夺目。

火绿小跑着送上了还热乎的糕点。

玫瑰糕,清香甜腻,是火殇最爱的口味。

水上玄咬了一口含住,他拾手扶脸,却抚到一手的湿润。

那边的吵骂声还在继续,火殇一脚踩在棋盘上,两手叉腰大骂特骂:“丫!爷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啦?看爷不揍死

你个小兔崽子!”一手鞭子耍得震天响。

然而火殇突然感到背上一重。

“咋了?”

“火殇。”

火殇问:“大男人的你矫情个什么啊?”

水上玄的声音闷闷的,“火殇,你在,真好——”

起风了,吹的树叶哗啦哗啦的响。

周洲尖着嗓子哇哇地叫,“啊啊!真恶心!真肉麻!啊啊!受不了掉啦!”

火殇却在这阵风中笑得一脸欢愉。

他要的人,他等得情,终于完完整整的回到了他的身边。

一九:九幽

火殇不笨,未央果看上了他,鬼妞子钻进了牛角尖,火绿依凭着他,这些——他通通都知道。可他不说,更不会给予他

们一一的回应。

所以,他对水上玄道:“我就一个人,只能跟你好。”

水上玄握住火殇的手,占有欲十足。

连夜打包离开,火绿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好奇。

“爷,我们去哪里?”

火殇翘着二郎腿一口一口吃着水上玄送到嘴边的糕点,舔了舔嘴角挤出三个字:“九幽谷。”

包括周洲在内的四个男人趁夜色迷人,翻墙出了这座无名的宅子。

他们一路飞奔疾奔,就为防止未央果察觉到了而追过来,结果跑了个把时辰发现后面什么都没有。

火殇安心地吐气,“靠——自己吓自己。”

水上玄将水壶递给他,“王子不是简单人物,他看上的人岂会轻易放弃。”话说了一半,却发现火殇一脸怒气瞪着他,

水上玄不解,“火殇,怎么了?”

火殇干笑,“王子?你表跟爷开玩笑了,就未央果那德行会是那个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王子,开玩笑!”气哄哄得甩着

手冲到了四人前头。

水上玄上去想解释什么,却被周洲拉住了脚步。

水上玄回头询问。

周洲冲他摇了摇头,低声道:“先别说,等安全了再说也不迟。”

林中没客栈打尖,只好野外露宿。找了个枝叶繁茂的大树,除去火绿,三人轮流在树下守夜。

山里野兽多,毒虫毒蛇就更不用说了。

火殇天不怕地不怕,但人生在世岂有不怕的道理。

周洲守上半夜,他说他怕黑,这借口实在蹩脚,火殇和水上玄懒得和他计较。周洲后面就是该轮到火殇守夜了,他打着

哈气使劲拍了拍火殇的肩,道:“好好守着,别半夜没事偷袭水上玄,知道吗?”

火殇撩起袖子差点跟他直接干上。这混蛋!火殇一边骂着一边爬下树,两腿一盘,闭目养神。

水上玄在上面看他。周洲就在一边笑,“这么不舍得就下去陪着他喽,光看顶什么用啊。”

水上玄冰着脸看了他一眼,道:“周洲,你过分了。”

周洲一把捂住了嘴巴,睁圆了吊斜眼,似乎是被吓到了。他默默转过身躺下,良久,声音幽幽传来。

“水上玄,我想我是嫉妒了。”

水上玄没有回答他,他也没期待有什么回答。只是下方火殇没事哼着慢摇的小调,一旁火绿睡的呼噜连天。他想,他是

真的嫉妒了。可是到底是嫉妒火殇还是嫉妒水上玄,或许,两个都嫉妒。

下半夜,林子里的虫兽们开始不安分起来,特别是夜行动物,像野狼,像毒蛇毒蝎……

临近零点的时候,火殇啊!得一声凄厉的叫声,吓得火绿咕噜一声滚下了树杈。水上玄跳下去一把扑住火殇。

火殇两眼滴溜溜盯着水上玄的脚跟,叫唤,“水,水上玄,虫,虫子啊!!!”

啪——

火殇不敢置信的移动视线,那方周洲提着蝎子的尾巴,嘲笑,“大少爷,就一毒蝎子,你一药堂的人怕这毒玩意儿,说

出去不要笑死人喽。”

火殇瞪他,使劲瞪他,“爷,爷就怕这个,怎么招了?”

“不怎么招。”周洲潇洒地掀起袍子前摆,身子一扭上了树。

火殇咬了咬下唇,嘀咕,“这傻X,脑子犯神经,干嘛老跟爷过不起的。”

水上玄拍抚着火殇,眼睛却往树上的方向瞄了几眼,他道,用温柔的声音宽慰道:“没事了火殇,我陪着你,咱们一起

守夜。”

又是啪——一声脆响。

火殇一脚踢开了水上玄,而自己身子一旋也上了树,两脚叉开站在粗壮的树枝上,喝道:“丫——轮到爷睡觉了,鬼才

陪你守夜呢!”

不远处火绿摸着屁股一头雾水,还没从刚刚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周洲却笑得在树枝上来回打滚。

九幽谷,隐于胜雪峰与极北之巅的交界处,因其地处险峻,机关重重,加之奇门八卦镇守,甚少有人踏足。

火殇飞出去的身子摇晃了两下险先掉下热河,他拍拍小心肝,狐疑得看向自己的后摆。

水上玄和火绿已经到对岸,刚刚的情景吓得这两人魂飞魄散,水上玄身子一动又蹿了回来。

“怎么了?”水上玄拉着火殇下岩石。

周洲也还没过热河,他站在火殇后面关问道:“跑太急了吧?叫你小心着点的。”

水上玄牵着火殇跳到对面,周洲落后了一步。

火殇嘀咕,“个混蛋!”

“火殇?”

火殇猛抬起头,剐了水上玄一眼,细腰一扭跑在了前头。

后面周洲跟了上来,水上玄叫住了他。

“周洲,你到底在搞什么?”

周洲莫名回头,一双吊斜眼看上去有些邪气,“搞什么的人是你家那位,跟我什么关系。”

一路上,火殇闷不吭声反复看向自己的脚后跟。火绿好奇问道:“爷,要绿儿给您擦擦吗?”他以为是火殇嫌山林泥泞

肮脏。

火殇懊恼地一脸不爽。

路渐变窄,四下里雾气缠身,稀薄得充斥了整个空间。举目处只可见周身半尺不到的范围,其他一概被迷雾覆盖。

因为热河的恐惧还缠在心头,火殇细细唤了声,“水上玄。”

没有回应。

火殇张嘴意欲大声点叫唤,手却被握住,很体贴很细心地包住了整只手,不是水上玄是谁?火殇咧嘴笑得傻里傻气。

下悬崖的时候,火殇故意拉住水上玄,道:“牵着爷。”话音刚落,腰间的鞭子甩了出去。

火绿叫喊着:“爷!等等绿儿啊!”跟着跳了下去。

寸草不生,冰雪满目的崖沿上,周洲抱腿蹲着,一双眼忽闪忽闪都是诡异的光芒。

悬崖下又是迷雾丛生的林子,甫一落地,一女子张狂的笑声从后背传来。火殇忙转身去看,笑声又从前方传来。火殇又

要去寻,被水上玄拉住。

“等等。”水上玄道。

火殇闻声去看,水上玄的侧脸很是模糊,带着水雾的毛边儿,却柔和了这张原本堪称冷漠的脸。

火殇心中一暖,想起过热河时水上玄那惊慌失措的表情,还有迷雾林里温柔的手掌,甚至于跳下悬崖时水上玄放心的把

生命安危放在自己身上。

他反复想反复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女子的笑声还在继续,断断续续的却很刺耳。

水上玄上前一步,火绿也壮着胆子挡在火殇身前。

好像他是那般的脆弱而娇柔。

火殇很想笑。

那女子道:“火殇火殇,没死成还不死心吗?”

火殇才听出那是何方圣人,不是那个长相平凡的瓶子是谁?火殇回了句,“爷要迷迭香的解药,请九幽谷主成全。”

那瓶子遥遥传声道:“谷主说了,傀儡与花使大人,你我二人缘分已尽。”

火殇一听就急了,推开火绿往前冲了好几步,他四处张望,却未曾寻到那名女子。忙道:“爷不懂,既已馈赠傀儡,为

何还要下迷迭香?”

“花使大人奇怪了,何以能证明是九幽谷下的迷迭香?这迷迭香不是傀儡,虽珍贵但未到求之不得。”

火殇语塞。

周洲却站了出来,他袖摆一抚,挽在身后,道:“用迷迭香解傀儡之毒,也亏九幽谷主想得出来。”

话音刚落,林子里四面八方同时发出凄厉的鬼叫声。啊啊啊——的很是惊悚。叫声持续了一段时间,换上了男子醇厚的

笑声。

“周洲小儿,莫要猖狂。火殇你没死成,怎么尽知道往我九幽谷跑?”

火殇一头黑线,扭过半边身子,一手叉腰,一手曲起指骨放在嘴边咬,吐字不是很清楚,“托谷主的福。”

九幽谷主哈哈大笑不止。

从迷雾中走出一名面色灰败、朱砂赤红的白衣男子,瞅了眼周洲,就对火殇道:“花使大人可知雪使大人为何会中迷迭

香?”

火殇愣住,所有人都愣住,只有周洲眼神暗了暗。

水上玄中迷迭香是在胜雪峰底下的那片林子里,当时火殇已近癫狂的边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回来后,水上玄的左

臂整只发黑,且日久不褪。只是未央果说了傀儡和迷迭香,火殇才会想到赠与傀儡的九幽谷主或许会有解药。可是谁下

的毒?毒从何而下?火殇不知道。

他看向水上玄,水上玄也在看他。

火殇问:“是我吗?”

水上玄摇头,伸出手抚上了火殇的脸,很是温柔,“怎么会是你?”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就算是你,那又怎样?对火

殇,水上玄能怎样?

火殇跳了开去,盯着沙道:“谷主有办法不是?火殇愿付出一切换取解药。”

风幽幽的,吹散了迷雾,那层层旋木间,一男子,红发赤眼,嚣张地被风吹刮着飘在空中,右手握着一把长八尺宽一尺

的弯型巨刀,刀身由人骨而做,刀柄一颗狰狞的骷髅头,两颗空洞的眼睛犹还冒着蓝火。

“火殇。”男子一步一蹦跳下旋木,“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万物有源,生亦生来,死亦死。”

二零:失心

迷迭香没有解药,它是香料,混合天地间最纯粹的花汁调制而成。就像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水上花一样。

“那么未央果说他知道解药也是骗爷的了?”火殇怔怔问。

这个问题无人敢回答他。

离开九幽谷,重新回到胜雪峰下镇子里的好客栈,火殇就一直在问这个问题——迷迭香没有解药?那水上玄你的手怎么

办?

浑浑噩噩过了几日,一日清晨,火殇从梦中惊醒,床边的位置是冰的,想是水上玄有事出去了。而隔壁的火绿和周洲还

没醒。他跳下床,拾起靴子取过屏风上的外袍,随便套在身上。

打开窗子想透口新鲜空气,一人却趴着窗台呵呵笑。

火殇挤着眼角刺瓶子。

那瓶子嬉皮笑脸道:“花使大人,谷主不放心要我来看看你。“

火殇不相信,“无事不登三宝殿。到底所谓何事?“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吗?”瓶子小声嘀咕。

火殇懒得理她,转身关上了窗,还不忘一脚飞过去把门给踢上。既然解药谈不出,其他还谈什么谈?火殇回到床边,鞋

子也懒得脱,直接四肢大张着躺了下去。

不多时,门口传来节奏分明的敲击声。

叩叩叩——三下一顿,不见回应,又是叩叩叩——三下一顿。

火殇把头闷在被子里,道:“冻死了就给爷滚进来!”

门吱嘎推开了,一女子的笑声也跳了出来。“花使大人花使大人,你的面子真大,瓶子那样求你你都不理瓶子。”

火殇背对来人,手指大门,道:“滚!”干净利落。

瓶子捂着嘴巴做委屈状,“花使大人脾气好大哦。你说是吧?雪使大人。”她感到肩膀一重,水上玄推开了她走到床沿

边,坐下。

火殇仍然是那个字,“滚!”喊得惊天动地。

水上玄皱了皱眉,问:“我滚了你怎么办?”

绞心的沉默。

水上玄又问:“你嫌弃我双手都残废了,不要我了是吗?”

还是没有回应。

水上玄只好道:“那行,我滚就是。只是火殇我走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别再服食什么傀儡之类的东西来吓唬我,更不

要突然又玩什么失踪。即便我不在身边,我也会时刻记挂着你念着你想着你。”

肉麻的话听得瓶子一阵恶寒,水上玄却冷冷瞟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脚步声蹬蹬蹬得,很清晰刺耳。

火殇熬不住,猛跳起来,人已不在房里了,他冲到门口,院子里也没有那个银发男人。这会是去哪里?火殇瞪圆了眼。

后面瓶子嘻嘻尖笑,“找什么呀!不是你让他走得嘛?急成这样干什么呢?”

气得火殇拆下门扉,直接扔了过去。

哐当!

瓶子跳开,还算机灵,望着地上的残骸抚着胸口惊喘不定,“太恐怖了太恐怖了!花使大人真是神人有神力啊!怪不得

我们谷主大人要反复叮嘱我怕您出事呢!”

当天午膳,餐桌上多了个狼吞虎咽的女子,却不见那个银发冷面的男人。

火绿平日里对水上玄不甚关心,但今日却无端地问了句,“爷,雪公子是要去哪里吗?绿儿今早看他整理东西来着。”

火殇不语,埋头猛吃。

午膳是在客栈大堂用的,今儿人不多,就他们那桌算热闹。

客栈后面走出个银发及臀,月牙长袍的男人,把一锭银子搁在掌柜的桌上,道:“掌柜退房。”

好客栈的掌柜对这几位大人还惊魂未定心有余悸,躲得远远地吆喝,“走走走——您走好啊!小人就不送啦啊!”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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