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情深——芝兰真由
芝兰真由  发于:2012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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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纪那又似惨叫又似恳求的模样让瑛司感到莫名奇妙。他心想,至少也得等比较熟悉了之后再进行,正想把腰拉离悠纪

的身体,可是悠纪那锐利的视线却让他不敢随便乱动。

“快一点……快一点?”

“……为什么这么急?我没有说不做呀!我只是想让你快乐一点。”

悠纪的背在颤抖,瑛司可说是全然拥抱住了他的痛苦,不禁心疼地皱起眉头。

这是他的第一次哪!瑛司事前却没有充分地爱抚他,两个人也都还衣衫未退,竟然就这样长驱直入了。想到悠纪受到的

冲击,瑛司很难得地为自己的莽撞行事感到有点后悔。

瑛司怀着满心的悔恨,依然继续用自己的身体冲撞着在他身体底下颤抖着的少年的背部。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那种态度谁都会认定你是个中老手的。”

“……无所谓。”

“悠纪?”

“没关系,反正无所谓!”

悠纪睁大了他那略带媚味的双眼皮眼睛,焦躁地大叫。

“我说没关系就是没关系!快点做!”

对已经完全恢复理性的瑛司施加压力是不可能有任何效果的,可是当悠纪用自己的身体感受到瑛司已经失去兴致的事实

时,他突然用跟刚刚截然不同的声音说道:

“快做……求求你。”

悠纪刚刚那种神气活现的眼神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泫然饮泣的乞求色彩。

这是他的第一次吗?

瑛司不由得产生一种模糊的恐惧感。

他最大的恐惧在于这一切行为都是悠纪出于本能表现出来的。那种媚、那种兴奋都没有经过算计,而是悠纪出于本能,

在感情的作动下直接表现出来的结果。

这是与生俱来的蛊惑。瑛司终于了解了。

悠纪并不习惯为男人所拥抱,自己也不是单纯受到诱惑的。那么,他这么做的原因何在?瑛司刚刚那些油然而生,使得

原始的欲望萎缩的理性,在看到悠纪那乞求似的眼神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他有的只是想征服对方的,属于男人的——主动者的欲望而已。

“……如果觉得痛就跟我讲一声。”

这些话虽然陈腐得像公式一样,可是他还是得说。悠纪不可能不痛的,因为他到现在都还一直流着血。

吐出柔弱喘息的悠纪屏住气,企图配合紧抓着他的腰,再度发动攻势的瑛司。

被瑛司抓住的腰部一阵炙热。

被瑛司触摸的脚好烫。

被刺穿的部位则像火燃烧一般炙热——

对鲜少跟别人讲话,甚至经常一整天没开口跟人交谈的悠纪而言,这种炙热感都直接包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吸吮着他的脖子的嘴唇让他觉得好快乐。只要想到有人触摸着自己,他的身体就没来由地兴奋起来。

刚刚瑛司只是将手指插进他的体内,可是这已经让悠纪够兴奋了。

被别人碰触和别人深入他体内一事,就已经让悠纪的心情雀跃到极点了。

这种痛正是他和别人在身体的深处结合的证据——

当悠纪的脑袋产生这种感受的瞬间,那原本只有痛感的部位却有了一种令他难以置信的绝顶快感。

“啊……唔……”

床单上红白混杂的颜色晕染开来了。

瑛司见状,全身上下也被一股可怕的激情燃烧着。

迫切地追求某种感受到几乎在伴随着出血的痛感中射精的悠纪让瑛司感到畏惧。此外,他还被想要做进一步尝试的欲望

所驱使。光是凭空想像着这个少年在了解真正的快乐时即将蜕变而成的样子,就让瑛司再也无法克制。

这时悠纪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还要…我还要!”

悠纪弓着背,抓着床单恳求者。

瑛司把手伸向在痛苦当中仿佛被什么东西追赶而迫切地寻求依靠的悠纪的前面。他希望能让悠纪更加了解性所具有的本

能快感。

他希望能让悠纪在事后多少对这段时间留下美好的回忆。

“啊……啊……”

在瑛司从背后给与无限的宠爱之下,悠纪不禁发出叫声。他的叫声不像娇喘,倒更像是惨叫,可是他的身体产生某种感

觉却是不争的事实。

悠纪虚幻的视线看到了自己那被瑛司的左手爱抚着的分身。每当瑛司的手指头一活动,那细细的金口就反射着光芒。

这时候,悠纪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是左撇子……

可是下一瞬间,悠纪的脑海中便一片空白,额头不禁抵在床单上。

瑛司开始剧烈地摆动。

“啊!啊!啊!”

“悠纪……”

“嗯……啊……唔……啊——”

“啊!啊!啊!”

那流到大腿的鲜血使得悠纪的整个身体看起来是那么地惨白。

流血、疼痛、快感和喜悦——

这些错综复杂的感觉在悠纪的身体内部交错、闪烁…然后消散。

在瑛司于悠纪体内释出他的激情之前,悠纪已经因贫血而晕厥了。

他们连一次亲吻都没有。

 

 

第二章

 

‘突如其来的邂逅——’

看到电视上开始播放戏名非常陈腐的节目那一瞬间,才洗完澡的悠纪不由得把刚刚喝过的宝矿力饮料罐丢向电视机。

易开罐在地上滚动,发出钝重的声音,还剩下半罐的半透明液体整个洒在起居室的地板上。

二楼立刻传来怒气冲冲的质问声。

“悠纪,你在搞什么?”

悠纪抬眼望着天花板,正经八百地回道:

“爸爸,对不起,我手一滑,把易开罐掉到地上了。”

“我不是常常告诉你,家里大吵会让我写不出论文!都已经十六岁的人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吗?”

“……对不起”

悠纪弯腰捡起罐子,看都不看那被他弄脏了的地板,在睡衣上面披上一件毛衣就来到门外。

今年十一月,悠纪就十七岁了。那个男人竟然连自己独生子的年龄都不知道?十二月的风有些冷,可是,对悠纪那刚刚

洗过澡而略显炙热的身体而言,却是再舒服不过的感觉。

他从睡衣口袋里拿出凉烟,点了一根,将烟灰弹到易开罐里。

他坐在离家不远的公园长椅上,在街灯下一边抽着烟一边仰望着月亮。

有过突如其来的邂逅经验的,是真实世界中的他和瑛司。

那一天,瑛司正要到公司上班,才发觉车子的电瓶没电了,可能觉得偶尔走走路也不错吧?因此,他决定搭电车上班。

而在偶然的机缘下,上课时间比平时晚了许多的悠纪刚好也在那个车厢当中。

不知道一向内向的自己为什么会在那拥挤的电车中,在感觉受到保护的那一瞬间开始就决定采取如此大胆的行动——这

仍然是个谜;然而,跟那个当天第一次碰面的男人一起到饭店去开房间发生关系,却是不争的事实。

每当悠纪怀疑那段火热的过往只是个梦境时,残留在身体内部的疼痛却一再地告诉他那是真实的。

那一天悠纪因为第一次性交而大量流血导致贫血,最后还陷入半昏迷状态,当他醒过来对,时间已经过中午了。

瑛司已经整齐地穿好了西装,正一边抽着烟一边眺望着窗外。刚醒过来的悠纪也不是赤裸的,他的身体已经被清理得干

干净净,还裹着一条浅绿色的浴巾。

然后,他们叫来客房服务,吃了过午的午餐,分手之际,觉得自己该负许多责任的瑛司轻轻地抱住悠纪时,悠纪确信,

这样就够了。因为这是他十七年来最感觉得到自已确确实实活着的时候。

悠纪把装着烟灰的罐子丢进公园的垃圾筒里,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当时的痛感已经几乎不存在了,可是,每当在某种情况下牵动出痛感时,悠纪都可以感受到一股甜甜的、麻麻的感觉蔓

延到全身。

那是一种长久以来一直被灌输的禁忌的痛。——也因为这样,让悠纪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突然,他听到狗叫声。’

悠纪跑向介于道路和庭院之间的栅栏,轻抚着从栅栏.里探出来的小狗的鼻子。

 

“乔。”

家后面的人家所养的狗是他这四年来唯一的朋友。

自从母亲离家之后,悠纪就仿佛找到取代品一样宠爱着乔。乔的饲主是一对隐居的夫妇,他们有一个早就已经在外独立

的儿子和一个出嫁的女儿,偶尔还会回来老家玩。这户人家的主妇非常疼爱在狂觑的青春期时失去母亲的悠纪。当然,

内向的悠纪几乎不会主动找话跟她说,可是,也只有这个主妇看过这个少年那难得一见的,连他的亲生父亲都不曾见过

的微笑脸庞。

悠纪任乔在他手掌上舔了好一阵子,然后站了起来,轻抚着它的鼻子。

“对不起,乔。怕爸爸又要唠叨半天,我得回家去了。”

悠纪这句话有大半是说给自己听的,然后朝着那仿佛一座要塞似的家走去。

***

看到黑色的无线电话的收讯灯闪着,瑛司拿着罐装啤酒,将原本看着报纸的视线收了回来。

他把抽了一半的烟捻熄在水晶烟灰缸里,拿起话筒。

话筒里立刻传来瑛司的忠实秘书多野中的声音。

“是鹰宫经理吗?我是多野中。

“什么事?”

“明天是鹰宫社长的生日,夫人交代,请您在下午五点钟回主宅去。”

“……知道了。”

瑛司冷冷地放下话筒,又点了一根烟。

和妻子鹰宫蓉子是在两年前的十一月结婚的。这么一提才想起来,今年的结婚纪念日他也没有回去。不是因为工作忙,

纯粹是忘了。那一天他在银座喝到天亮,第二天看到寄到公司的电报才让他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算了,反正结婚第一年的纪念日也没记住……)

瑛司喝了一口冰块已经溶化为水的酒,嘴角扬起一抹带着自嘲味道的笑意。

进这家公司一年后,被当时到公司来当OL学习工作经验的蓉子看上,后来被迫和她结婚也不过才半年的时间。瑛司的家

距离都心不远。他回到单身时代所住,目前依然保持原样的公寓去,继续过着以这个公寓为据点的生活。

取了一个无趣的千金大小姐当老婆,瑛司根本无意长久居住在那跟自己的老家一样让人感到不快的主宅。

他是小老婆所生,但是养母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地疼爱,而父亲也是一个充满人情味的人。他对身为继承家

业的长于瑛一郎并没有什么不满,但是,他不能不承认自己对那个家是有疏离感。

众所周知,公司的人都说父亲是一个疼老婆的人,而且是一对神仙夫妻。既然如此,父亲又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呢?一一瑛司是在进高中念书时才从母亲口中听到事实真相。

父亲是经由相亲结婚的,婚后十年一直没有生孩子。

他基于自己身为公司高层管理者一定要有嫡子传承的理由,耍求和元配之外的女性生孩子。答应父亲这个请托的就是有

着一头黑发和乌黑而细长眼睛,让人印象深刻的瑛司的亲生母亲。

虽说是代理生产,但是似乎不是借由人工受精或代理孕母的方式进行。瑛司听说他们拥有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独处时间

而怀了孩子。谁也不知道这之间是否有爱。

她顺利地怀孕了,父亲为大肚子的她买了一间公寓。

可是,很讽刺的是,结婚十年来一直没能生下一儿半女的原配,却也在瑛司的母亲怀孕进入第四个月的时候发现自己也

怀孕了。

父亲大感困扰,后来决定谁生了儿子就由这个儿子继承家业。于是在瑛司被生下来两个月后,元配也产下了她的第一个

儿子。

嫡子诞生一一命运何其地讽刺,又何其地残酷。

当嫡子出生的瞬间,先生下来的瑛司是哥哥,却同时又是弟弟。按照当初的约定,瑛司和母亲的生活完全由本家照料,

地位也获得认同。可是,一直到亲生母亲过世之前,瑛司从来就没能跨进主宅的大门一步。

瑛司至今仍常常思索着。

母亲为何要生下明明知道总有一天会离她而去的孩子?为什么会轻易地答应要帮常常不在家的父亲生孩子?

瑛司终究没能听母亲亲口说出个中缘由,但是他想,或许……或许母亲也跟元配一样深爱着父亲。

瑛司家是不破新药制药厂的中坚干部。这个药厂是历史久远,在业界享有相当盛名的公司。会长是瑛司的亲生父亲,由

于迟迟未能得子,因此没办法采完全的世袭制,现任社长是由父亲一手调教出来的,可是总有一天还是会由嫡子瑛一郎

继位的。

瑛司的老家在东京和大阪各有一座宅邸,而本家在大阪。然而,瑛司却从来没有在大阪的主宅住过,他一直和母亲两人

在父亲送给他们的公寓里相依为命。父亲每个月会到公寓来两次,但是却从来没有留宿过。

虽然只有母子两人,但是瑛司的生活一样过得快乐无比,一直到他十五岁那年的夏天。

瑛司就读国中三年级的那个夏天,母亲因病人院了。

和病魔缠斗一年之后,终于在瑛司进入圣南高中升学科就读时过世了。死因是癌症。

消息是由父亲告知的,瑛司完全不知情。

当时瑛司才刚刚进高中就读,再加上圣南没有宿舍,校方又不准学生独居,正当瑛司在不知所措的当儿,父亲在非常自

然的情况下对瑛司说道刚好我们打算搬到东京来,愿不愿意来跟我们一起住?

事实上,瑛司是在母亲临死之前才从她口中获悉自己的出生经过的。当时他只是一个无力自主的高中生,在无可奈何的

情况下,他答应和新家人一起到东京居住,可是,他的心却是再清醒不过了。他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同年纪的兄弟

是个讨人厌的家伙时,该如何与之对峙?如果养母明显地偏袒兄弟时,他又该怎么做?在这重重的心理设防之下,他带

着挑衅的眼神,带着行李来到了本家。

然而,看到养母和养兄弟都带着温和的眼神迎接自己进门时,原本摆好架势,准备展现高傲气势的瑛司不禁像泄了气的

皮球一般。

穿着跟他不同的升学学校制服的养兄具有比他想像中更体贴、更率直、更沉稳的性格。再看看养母,瑛司终于知道瑛一

郎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个性了。

瑛司原本认为他们三个人是因偶然的机会才一起到东京来往的,后来他才弄清楚,瑛一郎将高中的第一志愿从关西改到

关东来,而父亲一年内有一半的时间会到大阪出差。这不折不扣是一家三口费尽了心思,有意将瑛司迎进门当成新的家

族成员而进行的“家族游戏”。在发现了这些事实之后,瑛司真是无法忍受。

当着在户籍上的身份是单身而亡的母亲的面,瑛司和父亲保持疏离的关系,可是和把简直就是不肖子的自己视如亲生的

养母,以及亲切如亲兄弟一般的养兄一起生活却让瑛司觉得好悲哀。虽然他从来不挂在嘴巴上,但是心里却一直很感谢

他们两个人。

高中毕业之后,瑛司和瑛一郎各自进了不同的大学,父亲也结束了三年的义务,带着妻子回到大阪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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