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裸心裸身
裸心裸身  发于:2013年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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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纤船者,多走水路而不行陆路,当然过峰的商船也须付奉一定钱财,容成峰才开坝栏放行。也是这原因,于容成峰,江湖

商僚船客在面上无不多客气一成。

近日,沿着壁江北上过峰的轻便商船剧减,连带峰中行奉也剧减,峰中虽不缺钱财,但这却是峰上钱财的主要来源,长此以往

怕是要亏待了峰中众骁武勇士。这减亏多为移运精罕稀巧玉器之商船,稀疏与墨玉谷瓜葛,但这也不至于自己要亲往墨玉谷。

容成百部微蹙俊眉,拿起旁边一黑色拜帖,黑硬如木的皮纸上熠熠金色“封”字狂舞,精美绚丽,贴中并未写任何礼言奉词,

只夹了一只赭赤剑羽。

墨玉谷不似容成峰,殿阙秀雅精巧,灵云善雾相伴,犹如仙府神邸。谷中半环峭壁,密灌参林,楼宇多隐于林荫之中,谷腹却

坦阔,蝴蝶瓦梅花砖,桃阁檀轩,朴草淳木,极是清净自然,疑似世外桃源。

入了厅堂又不是这味儿:“工”字大厅,尚且不说宽敞极致,器具都为墨玉所制,正中摆放两长排墨黑端椅,厅北正首一把墨

黑端椅,阔如床,周圈数十只大火盆燃得白炽如昼,张扬雄气,竟有些山寨的味道。

容成百部在一侧首椅坐定,绢衣罗袖下无茧修美的手半露,慢抚着茶盖,独绽的嫣红,不管在哪儿都是动人心魄。

感受着厅中压抑的谧黑,邑人紧靠在椅子旁边,气不敢大出,站到腿酸背僵时终是忍不住地东张西望了一阵,便嘀咕开来:“

公子,即墨把我们丢这儿这么久,那封裔怎么还不出来相迎,明明是他送来的邀帖,这会儿怎么耍姿摆架,倒要咱们来等他了

。”

“你有要事大可先回了峰。”容成百部谈谈回他一句,闭了眼养神。

邑人自知冒失乖乖闭了嘴,这次公子亲赴墨玉谷虽也因商船之事,但主要都是为了自己那只打小死党——赤箭!前些日与赤箭

断了联系,紧接着又收到封裔的赤羽黑帖。赤箭被扣,自己是辗转难安。

转念间,一席人已入厅来:“容成公子久等,封裔愧拜!”

封裔紫黑武装,襟衽兽首锦纹,背心刺蟒蛟图,窄领紧袖,爽煞利落。

容成百部未抬头,手指轻轻一摇,示意不必。

封裔微笑,朗声:“要请得容成公子亲赴,可让我大费心思。那黑帖商船之劣策,望公子涵了才好。”

容成百部抬头,迎上他面,半阖了眼,拿余睑睥他:“封谷主漫天周章,就请百部来做客么?”声音软得似那二月春风三月柳

,掩不住的流韵。

噗……中途有人笑场,不出意外应是那邑人。

不怪也,封裔大肆坦然:“我谷中近来闹腾,不想几天前雨夜谷又有访客。”抬眼观厅下之人,依旧平淡容颜。

这刻赤箭已被带上厅来,身上有少许打抖而留下的血渍伤口。虽然双手被缚,但被两个侍卫擎着双臂时还是略有反抗,瞟见厅

上红衣时蓦地一僵,便顺从地由侍卫带到前排,垂首而立。

邑人心里激动却又不敢唤他。

容成百部这才放下陶盏,神色骤凝,却只道了两字:“九疑!”

“九疑!”封裔扫袍起身,饶有兴趣下了台阶。

“此次派人来探,不是言而无信,怀疑封谷主与盗兰一事相干,只为九疑而来。”

九疑之毒,无解莫解,江湖谁人不知。

封裔眉宇间,旁边即墨已为赤箭松了绑。

“这九疑行踪不定,江湖罕有人见过其真面目,容成公子是断其盗兰后潜于本谷中?”封裔架腿复入坐,一略思索,道。

容成百部水眸魈昧,以手背支了下颌,望旁侧一直沉默的人:“百部尚未确晓,所以派人来探,谷中防卫事宜似由副谷主代劳

,副谷主可有发现可疑之人?!”堪称瑰媚的脸上虽是调侃,眼中越聚集的凌气却是神鬼莫近。

霍峰闻言不惊不诧,貌似早有腹稿,回:“近日闯谷者共二十三余人,但全为江湖鼠辈狗盗不值一提,可疑之衔都不配。”

容成百部流袖一施:“既然如此,百部还另有要事,人也一并带了走,商船一事就拜托封谷主了,告辞。”

留心不留客,封裔母指反抵眉心:“罢,闯谷之事既已昭然,不留人。”

邑人搀了赤箭出谷,赤箭心里自责还未来得及开口,话就被截了去。

“好生养了伤,十日后自有你的去处。”一把柔韧好音。

天有些灰沉,淅沥着又下起了小雨,丝丝的寒意。

穿过木廊,进了苑囿,苑中草疏木扶,“谷主!”即墨跟在封裔身后。

封裔也不停步,心不在焉:“怎么?”

“篱城富商孔蔺休,五天前被刺客断筋而亡。蔓玉骨……也一同被害……留下独子孔水,为此神情疯溃。”

封裔转身逼近他,狞了脸:“即墨侯!你的消息可是灵通狠了,这等事要五天才入得你耳,怎不复拖上三天再来报?!”

即墨硬了头皮,又补充:“……还有……就是孔家财物也尽数被席卷……”

“哼!”

“是属下办事不利!”

“禁了这消息,谷中谁敢私传一句,剐刑伺候。”余音未尽,人已钻进雨雾,向酒窖方向去了,只依稀见得一个黑蒙蒙的背影

未上漆的黄木方桌上放着一盏小小烛台,插着的白烛只剩下小半截,摇曳着发出朦胧的黄光,微弱。

蔓笙倚在床脚。

那天后,自己每日的食物都由繁弱送来,由于自己没能五日十坛,所以三餐也缩水成了一餐。本以为每日只食一餐也无大碍,

可是三天下来,自己手脚无力,饿得晕头转向。每晚只得喝了坛中半好不好的酒来抵饱驱寒。

刚才自己又喝了满满一大陶罐,可愈加觉得腹中空荡,脑仁晕痛欲裂,眼睛迷离地望向门口,见一人随着斜雨凉风进门来。

是半夏!他来看自己了!

可他今天怎么穿了一身乌衣,他不是惯穿浅色袍衫的么?不过他穿这身紫黑武装,也很是好看。蔓笙晃晃脑袋痴痴地看他。

封裔见他裹了青灰薄被,瑟缩在窄窄的床脚,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眼神却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尽相同,烛光在他眼中一跳一跳

封裔也不动,只等他缓缓下了床,脚步很不稳但勉强能站住,一步步走到了自己面前。抬头用荧荧晶亮的眼睛看住自己,眸中

蜜意泄出,一脸的柔情。

他,醉了,只有混了心智,他才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他低了头好一会儿,似犹豫,又抬了头,弯弯的眼里染上笑意,极美!就像亘古老潭中散上初阳一缕,恬静淳美,但是抓不住

他举起手来捧自己的脸,踮了脚尖才凑上自己的唇。

外面雨又大了些,打在金叶上,滴答滴答,好宁静的一个夜晚。

那些雨,像都落进了封裔心坎,涨得自己胸口发痛!明知道他是醉了心,失了智,还是忍不住一把抱满了他,五指扶着他背,

在他柔软的口中肆意蛮搅。

这次他没有挣扎,反而配合着自己,偶尔还探入自己口中,不用片刻自己浑身就变得灼热。

封裔腾出一只手解了他腰带,脱得他只披了件贴身白衫,抱起来横放在一个大酒缸上,他的颈脖和臀背刚好架在缸沿上,让他

手也把住两边沿,扯去裤头,两条玉质般的美腿从缸上直直地挂下来。

蔓笙的衣服头发全数都垂浸在微绿澄清的酒液中,黑亮的发丝轻轻游荡,像峰泖山涧中的一掠黑色水草,伴着碧水白云。

封裔左手抬住他酥软的腰,不让他坠入缸中,一边在他滑溜白嫩,如今又饿得凹陷一片的下腹处一寸寸地添吻。蔓笙呼吸开始

变得急促,无力地睁了睁眼,手环上了封裔的脖颈。

火烤欲焦,封裔分了他两腿,自己站在中间,撕了自己繁复的裤带,无名指沾了酒液涂于他臀瓣秘处。

后穴冰凉的触感让蔓笙浑然清醒不少,自然地回忆起以前的痛楚,嘴里吱吱呜呜,含混道:“……不……要……要……”

封裔附身又把他吻得晕乎了,才一点点嵌入他身体。

“……好……疼……”蔓笙两条腿不由自主地夹紧。

这下缩紧让封裔欲火更涨,抑制着放慢了速度,在他耳边轻声,骗道:“不要动!等一下就好!”。

待蔓笙重新放松了身躯,封裔将他肉嘟嘟、软糯糯的臀抬高些,把他左腿扣在自己腰上,让他右腿踩在缸沿上。缓缓送了十几

下,内壁渐渐变得滑润。

蔓笙急急地吐出热气,舌头打结般念叨:“……夏……呜……”

“虾?!”这会儿还记着那青虾羹?!

蔓笙微睁的眼眸没了光灿,溃散靡醉,脸颊泛出诱人的胭脂红。

这只是一个惯常的反应,可对自己来说是怎样的希冀。

封裔用手轻抚他的侧脸凝望良久,后又搂了蔓笙的腰,单手撑起两人的重量,渐渐加快了速度。

这个“醉卧摇松”的姿势着实累人。

第二十五章:谁的离别?

这个“醉卧摇松”的姿势着实累人。

封裔热汗顺着侧颞淌下,由鼻尖滚落,坠入淡绿液体中,亦像自己坠入这场痴狂的缠绵中,熔进这个身子去,再不能收。

“……绿蚁……!!”声音似驯服的暴兽低声哀求,有谁能拒绝这样悲彻的挽留,谁能抵挡这样强硬的委婉。

缸中绿酒肆意地晃荡,酒浪飞溅,醇香醉世,缸中两人的倒影破碎不堪。

又是几个冲刺,蔓笙全身抖颤,与他一起泄了那亢奋。

有一种喜欢可以狂热到,就算是淡淡地望他,心都会止不住的痛。封裔把蔓笙按在怀里,细细地抚摸眼眶的轮廓,想象他闪亮

的眸子。兀的,封裔黑眸一定斜瞟闪过杀意,袍子一裹,欲要冲出门外。才踏出一步,身后传来哼声。

回首,见蔓笙半个脊背已坠浸到酒液中,收步手一捞,把迷糊的人揽在怀里,复闪出门,人影已不见,只有丈高的乔木树尖还

再微微摇动。

天明雨停,天死灰色。

黑色衾室中,封裔敞衣而卧。

“谷主,据属下调查,昨晚那人应是扮成劳力混进来的,来历还不清楚,就知他叫‘南门半夏’!”即墨道。

“……夏……是么……?!”亏得自己还有这么天真的时候,还以为他糊涂时念叨的是那虾羹,锐利的黑眸弥蒙黯翳如秋雾:

“走,去酒窖,看是谁能让他这么念念的难忘。”

蔓笙又换了一个站姿,后庭的不适,不得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昨晚,自己喝了很多酒来填饱肚子,后来依稀记得半夏来过,自己还主动亲了他,他还抱了自己。后来的事情就不大记得清楚

,可是下体微微的疼痛却让自己很不安,以前可能还胡涂,现在却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难道他真跟自己……

蔓笙脸上一热,手心却出了冷汗。

清澈的溪水倒影着自己。

乌溜的眼睛,瘦小的脸,青莲领子,月牙白袍子。

慢慢地蹲下,捡起地上那块唯一的白色鹅卵石,捏在手中。溪底高高垒起的卵石堆,大概是半夏一人无聊时丢的。

望着那石堆定定地发呆,天下飘了小雪。

无风,雪静静飘落,在溪中隐没了踪影。

刚想扬手,把卵石也抛进溪中石堆里,耳边劈过一道冷风,蔓笙感觉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才转头。

半夏,自己差点喊了他。他仍是水蓝袍衫,有着丝质的优美垂感,迷人依旧,可是今天的他却有所不同,让自己感觉不到往日

的温暖。

他在离自己十步之外的地方站定,没有再靠近,只是静静地看着溪水缓缓地流淌。

如此异常安静的他,蔓笙不敢靠近,只是看他。

后来,他终于转过了头,说了一句话,声音不高也没有很轻,说得很伤感,虽然那是一句很美的话。

“问君那得清如许?唯绿蚁白衣青莲!”

雪依旧不大,却横亘在自己和他的眼神之间,他的眼中没有自己预想的厌恶秽然,只是依稀看到他惆怅。

啪!

白色鹅卵石又回到了众多的灰卵石中。

“……绿蚁!昨晚他唤的你!”

透明的泪珠在空中滑翔冰冻,砸在石头上,碎了,蔓笙低下头。

他若有似无的声音夹在雪中,降落沉淀。

早就料到有这天,只是没料到这么快;心里定会难过,只是没料到会这么的疼。

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实在是想不出来。

“本来昨晚去,是向你辞行的,换了今天也一样。”属于他的,这最后一丝声音,随风雪落款名“离别”。

他要走!蔓笙抬头,一片大雪花落下来,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再看的时候,半夏已不在了,就好像根本不曾来过一样。

又是很长的一会,自己就在酒窖了,是自己走回去的,封裔也在。

他单手拎了自己,对自己吼:“他是谁?!”

眦裂发指,却惊不起自己心湖一点波澜。

没有回他,就觉得左脸一阵麻,然后是右脸一阵麻,嘴里有点咸,放松了两条腿。

再醒过来的时候,眼前还是一片黑,但是没有在那个黑色的屋子里,而是在一个山洞中,不过也是黑色的。洞不大,不远处是

几道铁栏,这应该就叫做‘地牢’吧!

自己就这样趴在湿润冰冷的石板地上。

“……呼……”不由地翘了一下头,本来没什么力气是不会没事直翘头的,只是现在有一只脚蹬在自己背上。

然后是,一张纸缓缓地飘落在自己跟前,上面的正楷眉清目秀,述说的那些气穴口诀美好依旧。

“最后问你一次,他是谁?”压抑着暴怒。

他是谁??自己竟不知道要怎样形容。

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有一张迷人的脸,有一段凄惨的身世,他会吹空灵的埙曲……

蔓笙脸上有了笑意。

背上的力道猛地加重,忍不住呕出了一口血,原来吐血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封裔又在自己下腹踢了两脚才离开。

这次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晕过去,直到又来了两人,架起自己,把自己高钉在墙上,又脱去自己鞋袜,在脚底塞上东西,自己才

晕过去。

再后来,很久后是繁弱叫了自己。

“蔓笙……蔓笙!”

睁开眼睛,朝那声音望过去,是繁弱。他也被关在不远处的铁栏里,双手握着栏杆,正惊恐地看着自己。

“终于把你叫醒了,你还好吧?”话虽这么问,语气却是满不在乎。

蔓笙只点头,不想讲话。

“一天送一餐饭,是我擅自做的主,并不是谷主的意思。”说到此处顿了一顿,语气转冷:“你别以为我是封裔派来,给他说

好话,收人心的,我才没那么善的心,更不会把他让你的。”

蔓笙有些不明白,什么让不让,自己有想过抢什么吗?不过还是沉默着,继续听他唠叨。

“他……他却因为这件事,把我关在这个阴森的鬼地方都好几天了,他从来都不这样待我,可如今却为了你!”语气转为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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