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火 下+番外——呆萧
呆萧  发于:2013年05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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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崧青一愣,忽然有些心慌意乱,忙说道:“以前都是我不好,我让你伤心难过,你都忘了好不好,我发誓,以后只对你好…

…绝对不辜负你……”

赵兰衿听在耳里,心知他误会了自己意思,自他胸前抬起头说道:“不是这样的……”语气一顿,却是带了点恍惚的神色, 许

久,方喃喃说道:“崧青……你常问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有没有爱吃……还是不爱吃的东西……你也问过我……我的

朋友……我的生活……但是……你似乎没问过……我的家人……”

赵兰衿眼睛一闭,语带涩然,“我……只是……想起我的家人……”

也……想起你的……

这最后的一句,终究……没有说出口。

赵兰矜终于娓娓说着自己的身世家庭,父母胞弟,原本单纯和乐的家,因为自己的愤恨妒忌,导致了一场生离死别,最后独留

了他与年纪老迈的祖母相依为命,若非为了祖母,恐怕他早已追随家人而去。

愧疚悔恨从未在心中抹去,从祖母而来的责备怪罪他默然吞下,而那最深的伤痛,他则独自品尝承受。

直到祖母过世,他亦未获得原谅。

但他选择继续独活,活着……赎罪。

形单影只,孑然一身,苟活于世,赎尽罪孽。

直到遇到了傅崧青……那一刻,他才真正有了活的欲望,也有了生的喜悦……

单纯,自然,纯粹的为一个人活着,并且付出一切……

与这个同样活在绝望谷底的人,站在同一个高度,走同一条钢索,行同一条路上,与他相互扶持,生死并肩。

赵兰衿语调平淡却带着深浓的哀伤述说着往事,只听的傅崧青心里拧成一团,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原来对于赵兰衿

,他的认识一直以来都是肤浅若此,以前总以为他平淡软弱,却出乎意料的有着旺盛不灭的执着,原以为他单纯平凡,却原来

藏着如此深沉浓重的过往。

这个人,对于生命这一件事,只怕看的比任何人都要透彻深入。也比任何人,都要坚持强悍。

这人,彷佛脆弱易碎,实则坚忍不拔,看似如此的矛盾违和,却自有让人追随沦陷的风骨气韵。

不畏一切,逆风而行,带着他,一步又一步的攀爬出谷,迎往崭新的生命。

此时此刻,傅崧青汗颜惭愧之馀,不由对他更增敬重爱慕,倾心怜惜。

他紧紧的将赵兰衿揽入了怀中,将头椅在了他的发际,听着那一字一句含着血泪的往事,最后,恍惚间听见了赵兰衿问了他一

句:“崧青……如果你是我的家人,你会愿意原谅我吗?”

傅崧青神色征忡了一下,想了一会方说道:“不是你的错……有甚么好不原谅,兰衿……你不要太自责了。”

“是吗?真的不是我的错吗?但是我奶奶……看着我的时候,总是又怨又恨……崧青……恨人与被恨的人……所受的苦都是一

样的……为什么……我们都宁可怨恨人,也不愿意原谅人呢?”赵兰矜的声音缓慢低沉,言温语软,但说出来的一字一句,却

是铿锵如铁,如暮鼓晨钟,敲的人振聋发聩,耳膜生疼。

傅崧青结结实实的愣住了……

他低下头与赵兰衿四目交接,彼此凝望,许久,赵兰衿终于说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话,“崧青……你的亲人亏负于你,如同我

亏负我的父母兄弟,我得不到原谅,一辈子负疚自责也是罪有应得,但是……你跟我不同……你一心仇视怨恨着你的亲人……

可那心底的苦……究竟能消除得了几分……?”

傅崧青静静听着他的话,眼神直视着远方,神情却是变幻莫测,让赵兰矜看得心惊不已。久久,只见他缓缓的皱起了眉,口气

既平淡又冷漠的说道:“我只有一个人,没有亲人……”

“崧青……”赵兰衿叫了一声,坐起身子,急切忧愁的看着他。

傅崧青蓦地一阵心烦意乱,一偏头,闷声说道:“我只有你一个……没有其他人……”

“崧青……不要这样……我们好好谈谈……”赵兰衿紧紧握着他的手,情意恳切的说着。

“有什么好谈的?”傅崧青终于也忍无可忍的坐了起来,冷冷道:“你谁都可以说,可以谈,但是就是别提他们……”

赵兰衿脸色一白,低下了头。傅崧青见状不由一阵愧疚,语气一软的说道:“兰衿……我不是怪你……”

“不……算了……你不想谈就算了……”赵兰衿截断了他的话,苦涩的一笑,心里却涌上了前所未有的沉重疲惫。他缓缓的躺

回床上,却再也不敢面对傅崧青,一个人转过了身,背朝着他,默默的闭上了酸涩发红的眼眶。

傅崧青坐于一旁,征楞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突然泛起了极度的不安。

第十一章:烈焰

那晚之后,两人对于当时的话题默契的不再提及,然这几日,赵兰衿却有度日如年,煎熬难当的恐慌感。

他时时刻刻的观察傅崧青的一举一动。讲电话的时候,开电脑的时候,甚至沉思不语的时候。

当傅崧青叫唤他时,他如坐针毡,当傅崧青碰触他时,他如惊弓之鸟,他食不知味,夜不安寝,惊慌失措,恐惧害怕,短短数

日,竟瞬间憔悴了下去。

但是傅崧青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与其说没有注意,不如要说,他自身彷若也陷到了某种危机当中,日日亦是苦思冥想,

不得其解,懊恼万分。

两人皆是重重心事,一个似乎遇到了难以排解的困境,无法摆脱,一个则猜测害怕对方的反应变化而焦躁敏感,惶惶不安。

又这样过了数日,赵兰衿几乎忍不住想向傅崧青和盘托出自己与傅濯然见面一事。只是,坦承言明的话每一到嘴边,赵兰衿脑

中便浮起了傅崧青的那一句决绝狠厉的话。

你若欺骗,那怕只有一次,我定要恨你……

这样的日子持续反覆,赵兰衿只觉得自己心压着千斤巨石,连呼吸都困难。

直到一通电话,终于把他推下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赵兰矜接到傅濯然的电话的时候,心里的惊骇可谓无以复加,如果可以,他实在不希望见到这个人,更明白不应该再见这个人

就在他想拒绝对方,并要求对方到此为止的时候,却又因他的一句话,赵兰衿的心瞬间沈到了谷底。

电话那一头的傅濯然声音嘶哑颤抖,几乎是质问的口气问着他,为什么……为什么是傅崧青……

天旋地转间,赵兰衿几乎有了晕厥的感觉……

他不得不向傅崧青编出一个谎言,表示齐亨柱找他,便留着他一人在医院复健,匆匆的离去。

赵兰衿压抑着心头不知何谓的情绪,走出了医院,步行到了停车处,远远的,一颀长俊秀的人影靠着一台铁灰色的Lamborghini

,一身简约贵气装扮,显示出了与众不凡的身份地位。虽然是戴着墨镜低着头,更被冷风嗖嗖的吹翻了他那一身深灰暗朦的风

衣,却无法令他挺拔的身姿有丝毫的动摇。

赵兰衿直直的朝他走了过去,对方也似有所觉得抬起了头,摘下墨镜,一脸凝重的与他四目相对。

赵兰衿心头烦乱无比,看着他不由轻轻蹙起眉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启口,而对方似乎也不打算开口,只是征忪的直盯着他。

最后,还是赵兰衿打破了沉默,轻声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约我出来,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傅濯然瞪着他,彷佛不能理解眼前这人为何还能如此镇静自若,从头至尾,这人的所作所为,言行举止,委实令他匪夷所思。

一直以来,赵兰衿总是特意的与自己保持距离,那时,他隐约知道是自己的心思让他为难,他也不欲强求,只是退居一旁,默

默守候。

但是,自己几次要求会面,他虽无奈,却又在无形中显露了放纵容忍,甚至还会流泄出不意察觉温柔关怀。

傅濯然单纯的想,这是因为赵兰衿心慈善良,对自己于心不忍罢了。

谁知道,不可思议似的,赵兰衿居然不知从何处知道了傅氏集团的机密企划,甚至一句话要求自己审慎观察,切勿燥急。事实

证明,他成功的阻止了自己在决策上的错误,甚至制止了了一场阴谋诡计。

当时他虽然疑惑赵兰衿的消息来源,但还是对此进行了查核,这才发现,欲与他合作计划开发的跨国企业,根本是一个黑道组

织,而且,还是个空头公司。他不敢想像,如果自己当时就这样把案子签了下去,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傅氏集团将遭受什么

样的损失,而信任自己的祖父,又要怎样的失望生气。

傅濯然对他不可谓不感激,但是,他依旧不明白,赵兰衿究竟从何处得知自己集团的内部消息。

忍不住,他开始着手调查赵兰衿,却晴天霹雳般的发现到,赵兰衿相伴在身边,表示倾心相爱的人,竟然是那一心企图报复傅

氏家族的诅咒孽种—傅崧青……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傅濯然站直身子,一双几乎跟傅崧青一模一样的深邃眼眸是不解,是怀疑,亦是困惑到难以排遣的神色。

“你的目的是什么……帮助我,指点我……为的是什么……你……不是跟傅崧青在一起吗……还是……你不是心甘情愿跟他在

一起……是被他强迫的……你是在利用我报复他……”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傅濯然站直身子,一双几乎跟傅崧青一模一样的深邃眼眸是不解,是怀疑,亦是困惑到难以排遣的神色。

“你的目的是什么……帮助我,指点我……为的是什么……你……不是跟傅崧青在一起吗……还是……你不是心甘情愿跟他在

一起……是被他强迫的……你是在利用我报复他……”

这话一出,赵兰衿便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在傅濯然心中,竟将傅崧青当成了卑鄙险恶之人,再听他污蔑曲解自己与

傅崧青的关系,心里更是一阵不悦,不由脸上一冷,沉声说道:“崧青没有强迫我,我心甘情愿跟他在一起,你不要冤枉误会

了他……”

傅濯然焉听不出这番维护表白之意,想自己十多年来对这人痴心以对,见面时却总被排斥拒绝,怎么也料不到,这其中关键,

竟是牵扯到了那与自己水火不容的兄弟,原来从一开始,他便输了,输给了家族里一直轻视唾弃的孽种。

心念于此,傅濯然登时又怨又妒,哑声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在我面前揭穿他的把戏,将他的阴谋诡计全说与我知道,你

这么做又是甚么意思。”傅濯然只觉心有不甘,问话之中,登时显得咄咄逼人,充满压迫,赵兰衿看着他一脸凄苦怨怼的神色

,心里五味杂陈,既无奈又无力,一个偏头,说道:“我会这么做的原因,早就告诉过你,你又何苦再问?”

傅濯然脸色一变,随即冷笑出声,“我并不明白……你说的赎罪是甚么意思,你这样做,能替谁赎罪,能赎甚么罪……难道我

会因为你这样,就原谅了傅崧青的所作所为吗?你的目的是这个吗?”

“是……这就是我的目的,我的原因……”赵兰衿忍不可忍,声音跟着他大了起来:“我就是不要他一错再错,不要到后来后

悔莫及,不要他做着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的事,你们明明是兄弟,明明是手足,为什么要互相怨恨,彼此仇视,要让两个人都

陷入无可挽回的地步。”

“这些话,你该原封不动的转告他,陷人不义的是他,杀父伤人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陷害我傅氏的是他,若不是集

团根基深厚,若不是我祖父善于防患未然,这傅氏早让他掏空毁坏的一干二净。”

赵兰衿一听,强压在心的怒气登时蜂涌而出,更是为傅崧青的遭遇心痛不值,他银牙一咬,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的指责道:

“难道……这不是你们逼出来的吗?”

见赵兰矜一心一意为了傅崧青辩白维护,甚至不惜与他翻脸相向,傅濯然心里不禁生起了前所未有的愤恨与伤心,愤恨傅崧青

,却伤心赵兰矜对自己的不屑一顾,想到了此处,再也无法掩饰满心的妒意,口不择言的道:“看来,傅崧青在你面前到是成

了委屈受害的苦主了……”

赵兰矜神色一变,双拳紧握,胸口起伏不定,明显的强压着怒意,他瞪着傅濯然,久久,终于说道:“我一直以为,你好歹是

个明辨是非的人,想来是我错了……”

话落,一个转身便走。

听了这话中之意,竟是失望多于责怪,傅濯然心里怦然一动,尚不及细想,见他愤然要离,登时又惊又慌,一把拉住了他的臂

膀,把人拖到了自己胸膛之前,嘎声叫道:“你别走,我们把话说清楚……”

赵兰衿被他大力一扯,险些站不住脚,歪倒在了他的身上,傅濯然为了稳住他的身形,长臂一伸,搂紧了他的胸腰,把他圈在

了怀里。

虽是瘦削结实的身体,但偏偏温暖的让人心猿意马,傅濯然鬼迷了心窍,不觉将他死死的揽住,不让他动弹,随即抬起了他的

下颏微微一扳,低头凑前吻住了赵兰衿的的唇瓣。

这远远一看,如同相互依偎彼此拥吻的亲腻情侣,两人的姿势举止瞬间暧昧不清了起来。

而就在赵兰矜根本还来不及惊叱挣扎的同时,一声冷淡且漠然的声音却缓缓的传了过来,“还真是浓情蜜意,难舍难分的很了

……赵兰衿,想不到你有这么好的本事,竟然可以瞒过我勾搭上傅氏少东阿~”

“还真是浓情蜜意,难舍难分的很了……赵兰衿,想不到你有这么好的本事,竟然可以瞒过我勾搭上傅氏少东阿~”

语气寒冷如冰,声音却沙哑低沉,话似利刃箭矢,调却如困兽悲鸣。

犹如闪电霹雳击中脑门,赵兰衿只觉眼前一黑,神懵头昏,几欲昏厥。他用力挣扎脱离傅濯然的胸膛,但因动作过于猛烈而趔

趄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一个抬头,赵兰矜登时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一尺开外,傅崧青面上平静无波,眼神却如同一条斑斓毒蛇般死死的钉着他,背后,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将他缓缓推前,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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