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火 下+番外——呆萧
呆萧  发于:2013年05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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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赵兰衿对于自己所在的区域十分陌生,所幸医院隔局大致相同,找了一会,竟也让他找到了两人说话之处。

此时傅濯然与傅崧青就立在电梯旁的逃生楼梯间里,只听傅濯然声音略响,透着不耐的语气:“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

问几次都一样……”

“我知道傅霄已经见过你了,告诉我他在哪,我一定要见他。”

只听傅濯然冷笑一声:“见他?好让你害他性命不成,告诉你,别说我不知道父亲在哪,就算知道,你认为我会说吗?”

一瞬间的无声让一旁偷听的赵兰衿忍不住屏住了气息,就在他以为傅崧青将要暴怒而起的时候,对方却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

缓缓说道:“傅濯然,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更不想浪费唇舌,我问最后一次,告诉我傅霄在哪,如果你不想说,也行,告诉我

傅岚在哪也一样……”

“傅岚?……呵呵……傅崧青你疯了不成,岚叔都死了十几年了,你难不成见到鬼了?”

一阵无言的沉默后,只听傅崧青淡淡说道“……傅岚没死,我亲眼看见傅霄用轮椅推着傅岚到地下停车场,昨日若不是不小心

给兰矜撞了一下,我也不会跟丢他们,我知道傅霄去找过你,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傅岚还活着的事情吗?”

又是一阵寂静,许久,才听傅濯然呼吸不稳的说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爸爸找过我的事情,你是跟踪我还是跟踪他,还是,你

根本是为兰衿来的……”

一旁的赵兰衿听闻,心中一跳,屏住气息,却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或者,还能期待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傅崧青道:“我没想过……没有想过见他……”声音低哑,彷佛隐忍着什么,久久,方又说道:“既然

你不知道傅霄的去处,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顿一顿,忽然话锋一转:“傅濯然,你如果不甘心,就好好活下去吧,

活着,夺回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什么意思……”傅濯然紧握双拳,狠厉的瞪着那转身要走的人:“傅崧青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再走……”

背对的身影停顿了一下,继而冷冷的说道:“我的话很清楚了,没有对手,我玩起来其实也很没有意思,所以……我等你来找

我……”

不再停留,傅崧青走出了楼梯间,傅濯然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意犹未尽,见他已然要离,大步向前便想要拦他,转眼却见傅崧

青楞楞的站在梯口,身形动也不动,傅濯然一征,随着他的视线转头一瞧,亦是吃了一惊,低呼一声:“兰衿……你怎么……

”语气一顿,不由有些心慌意乱,竟呐呐不能成语。

赵兰衿定定的瞧着两人,最后视线调到了傅濯然的面前,轻声说道:“我担心你,所以来找你。”

傅濯然听闻,心知他可能是怕自己受到傅崧青的欺侮,这才道出关切之语,虽是如此,心里依旧泛起了一丝甜蜜喜悦,走到他

面前执起了他的手说道:“你放心,我没有事情,你身上有伤,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

赵兰衿低下了头,任由傅濯然牵着自己的手走回病室,却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站在那一直不曾动作的人。

此时以届午后,秋至的阳光虽然明媚的照进了与世隔绝的医院大楼,却暖不了拍打玻璃窗的阵阵秋风,赵兰衿不知怎地,总觉

得站于暗处看不清神情的傅崧青,纵使挺立如松,却好比那枯黄落叶,无根浮萍,在凄凉的秋风吹拂中,散发着无尽的寥落与

孤寂。

“你要退院?我不同意,你头部受过冲击,医师说有脑震荡,一定观察个几天。”傅濯然带着赵兰衿回到了病室,便见汤尤娜

有些无措的站在病室门口,见两人一同转回,登时把赵兰衿的要她办理退院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述给了傅濯然听。

傅濯然自是不能答应,对着赵兰衿苦口婆心的说道:“兰衿,你不要让我担心,好好住着,要有什么万一,好歹这里有医师护

士阿。”

赵兰衿面无表前的看着连成一气的两人,许久,方说到:“你说我,我还没有说你,你现在就去跟医师说,开刀如期,不要延

迟了。”

傅濯然一愣,随即心中一阵喜悦,一阵伤心,他低下头,轻声说道:“你就这么巴不得快点离开我是吗?”

“你胡说什么?”赵兰衿匪夷所思的看着他,又是错愕又是震惊,只听傅濯然低声说道:“这半年我执意不肯开刀,你总是想

不出原因吗?”

望着傅濯然深幽如潭,情深不悔的眼眸,赵兰衿顿时哑口无言,他有些狼狈的逃离那热切逼人的目光,捂着阵阵发疼的胸口,

有气无力的坐到了了沙发上,许久,方缓缓说道:“小娜,你去帮我办退院吧。”

汤尤娜与傅濯然面面相觑,眼见赵兰衿回避话题之馀,却还是一心想着离院,想他表面随和温顺,骨子里却是刚毅决断的性子

,皆知他心意以决,汤尤娜也不再迟疑,转身出了病房。

傅濯然见赵兰衿不但不听劝告,更是闪躲回回避自己的情意,不由心灰意冷,挫败已极,他颓丧的坐到了床铺之上,再不知如

何言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赵兰衿略略沙哑的说道:“濯然,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在小娜或是奶奶柱子面前说了……”他顿了一

顿,只觉头痛欲裂,额边伤口隐隐作痛,胸口窒闷难喘,缓了缓气,方又说道:“我实在累的很了,今天先回住所,明天再来

吧……你尽早安排手术的日期,不要再拖延了……你这样……我受不起……”话落,站起身,毅然决然的转身走出了病室。

傅濯然呆呆的望着那毫不眷恋更不回头的身影,不觉捂住了脸,许久,呵呵干笑了起来。

赵兰衿一身单薄的立在医院外头,任由冷风侵袭着早已麻木的身体,静静的凝视着过往的车辆,却迟迟不出手招车。

他一脸疲倦,神情却是平静无波,唯有那总是散发着温润平和的眼眸此时却是黯淡无光,紊乱失神。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就在他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然僵硬无所觉的时候,却又恍然的动了一下,伸出了手,招过了车。那知眼前的

出租车过而不停,呼啸而去,赵兰衿偏头望去,脸上却无什表情。

就在他神游魂外的等待着下一辆车到来之时,忽然一台黑色休旅车停到了自己的面前,赵兰衿尚未反应过来,一抹挺拔劲瘦的

身影以然晃到了他的面前,将手上的风衣披到了他的身上,几乎是半抱半推的把他送进了副驾驶座里,这才稳稳的坐回自己的

位置,开车驶离了医院。

赵兰衿偏头静静的瞧着开车的人,许久,小心翼翼,如梦似幻般的叫了一声:“崧青……”

“嗯。”坐在驾驶座,俊美风流,正认真专注开车的人,听了他的叫唤,轻轻的回了一声。

赵兰衿眯起了眼,眼底逐渐朦胧痴迷,恍惚间又叫了一声“崧青……”

傅崧青回眸一瞥,眼底散发着深浓厚重,难以言传的复杂情绪,里面有挣扎,有痛惜,有哀伤,也有丝丝的惶恐与不安,他似

乎是忍了又忍,终于再忍不住的伸过了手,紧紧的握着对方放在腿间尚未恢复暖意的冰冷手心,用着低哑难耐的声音缓缓说道

:“我在这,兰衿……我在这……”

赵兰衿闭了闭眼,过了片刻,将自己的手抽离了那温暖并且纠缠不休的手掌之中,突然恍恍惚惚的笑了起来,:“原来你在这

,原来你听得见……”

傅崧青一听,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只觉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头直窜到了脚底,他眼前一片眼花撩乱,几乎看不清前方,只

得把车开到了路边停下,低头压抑着痛苦不已喘息声。

赵兰衿似无所觉,静静的望着前方穿流不息的车潮,片刻之后,淡淡的开了口:“你既然听的见,便好好的听,我只能说一遍

……”赵兰衿转过了头,深深的望着他,温润清澈的眼眸散发着一抹奇异而深刻的光彩,只听他轻声说道:“崧青,我爱你,

从来没有变过,我不恨你,也不怨你,我也求你,放过你身边的人,放过你亲人,放过你自己,不要一直的活在仇恨里,好好

的过日子去……”赵兰衿说着,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满是凄凉,却又带着怜爱,他伸出手,抚上了傅崧青柔软的鬓发,目光

是说不出的痴恋,又有说不出的哀伤,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对生命逝去的了悟,是看尽世间,看破一切的决然。

傅崧青征征的望着眼前这人,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恐怖的感觉,那感觉告诉着他,这人,不要他了,不但不要他,甚至不要

一切,而准备漂泊远去,随风而逝。

他抖着身子,伸手想要去抓握对方那温柔抚摸自己鬓发的手,却因眼前一片模糊,伸出的手只抓的一片虚无,朦胧间,他看见

赵兰衿对着他浅浅一笑,却是笑容坚定,有着无人能撼动的绝决:“崧青,这一次,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而来,但是,我请你

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尤其……不要在伤害濯然了……如果……你伤害了他们任何一个,我……恐怕永远也……不能原谅你…

…”

赵兰衿说完,对着他又是一笑,随即开了车门,走出车外,脱下了披挂在身上的风衣,不再停留,更不迟疑,一个转身,清减

单薄的身影踏着落日夕阳,禹禹独行,渐行渐远。

赵兰衿躺在床上,浑身发热,口干舌燥,不但额头隐隐作痛,胸口一片更是疼的他呼吸困难。

他艰难的自床上坐了起来,头晕目眩中,依稀看得见黑暗中窗外的点点星光。寂静的夜,除了虫鸣唧唧,再无其他声音,却将

这一片辽阔的别墅里外,衬得更为凄清,寂寥萧索。赵兰衿闭上眼,待眩晕退去,这才缓缓的下床,汲着脱鞋,慢悠悠的出了

房门,踏下阶梯。

他自撞着了傅崧青,听见他与傅濯然的对话,直至傍晚十分坐上他的车,到最后一人独行于街道之上,心绪其实一直处在混乱

与紧绷当中,再加身体因车祸受到的冲击,浑身从头到脚无一不疼,难受至极,回到住所,二话不说,上了二楼房间,连衣服

都懒得更换,一头就栽进了床被当中。

他虽疲累至极,却因身体不适情绪难缓而无法沉睡,不但辗转反复作梦不断,时近午夜,更是被一身的燥热给热醒,这一坐起

身,便知道车祸造成身体冲击的后遗症已然陆续发作,此时全身如同做了剧烈运动,酸痛难耐之馀,更因胸口挫伤引起了发炎

反应,开始引起了高热。

赵兰矜被热的头晕眼花,脚步蹒跚的下了楼,到得厨房,开了灯,好不容易拿了玻璃杯装好水,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不止,手

中杯子一个抓握不稳,“匡当”掉到了地上,水渍碎片瞬间溅了一地,赵兰矜还来不及懊恼,猛然一股的恶心反胃袭到了胸口

,他再忍不住趴到了洗手槽连连干呕了起来。

他这日根本米粒未进,连水都没喝多少,这一吐,什么没有,只将胆汁连连的呕了出来,这吐的凶了,登时头痛欲裂,眼前翻

黑,再也站不住脚,滑坐到了洗手台底下。

正浑浑噩噩间,赵兰衿却在这寂静的夜隐约听见了无比焦急的撞门声,门外窗边是一声声惊慌又惶急的呼唤,“兰衿,赵兰衿

开门,你怎么了,快点开门……”

赵兰衿听这声音,异常熟悉,又十分陌生,却怎么也想不起这是谁的声音,或者要说,他不相信自己耳中听见的,心中所想的

,正恍惚间,猛然一声“匡啷哗啦”的玻璃破碎声响起,随即一人踏着碎片急奔而来,赵兰衿朝着声音的来源往厨房外看去,

朦胧间,那抹熟悉到不能熟悉,令他爱之入骨,却也让他伤心成灰的人,正一手鲜血淋漓的往自己奔走而来,脸上则是带着慌

恐,失措,担忧,以致于万分痛苦的神色,赵兰衿只觉疑似梦中,却又有种庄周梦蝶后似幻似真的恍然,他不由皱起了眉,正

想分辨眼前之人是虚幻还是真实的时候,猛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他以然被人拦腰抱起,落入了一抹宽厚温暖的胸膛

之中。

躁热不堪的身体让人轻柔的用着温水擦拭而过,被汗水浸透的衣服换了又换,受了伤的额头也重新包扎,快要烧起来的喉咙则

被一双柔软的唇注入了甘泉,继而被灌进一口又一口磨成粉的苦药,赵兰衿神智朦胧,四肢瘫软,任人摆布,却是被人一点一

滴悉心的照料着。

到了最后,也不知道是药效发挥了作用,还是身心过份疲惫,不知不觉间,被照料的身体逐渐放松,赵兰衿终于陷入了沉沉的

昏睡当中。

这一觉可谓昏天暗地,竟连个杂梦都没有,当他醒来的时候,登时有种今夕是何夕的恍然,直到意识整个清明,这才惊觉,除

了胸口稍稍窒闷,身上尚有些发热外,身体原本的不适居然缓解许多。

正是征忡惊疑,猛地房间门被打了开来,只见来人体态修长,俊美非凡,却穿着一身不合尺寸略显紧缩的家居服饰,腰上则是

系着一条蓝围裙,手臂缠着纱布,手上端着一锅热粥,见赵兰衿以然清醒,登时笑颜逐开,柔情万千的说道:“我就猜到你该

醒了,这刚好,吃点咸粥后吃药吧。”

赵兰矜有些失神的瞧着这人风华绝代的笑颜,还以为自己正作着梦,与此同时,只见眼前的人将稀饭置放到了床旁的桌柜之上

,坐到了床边,伸手探向了他的额间,随即与他额头相抵,似是在探着温度,却是过了许久,才恋恋不舍抽回身,一手依旧爱

怜不以抚着他的脸颊,轻声说道:“还是有些发热,快些吃东西,好把药吃了……”

第二十二章:真相

赵兰矜不语,只是定定的瞧着他,神情透着迷惘,似是疑惑,又似不解,到得最后,却是将视线调到了他那有些奇怪的装扮之

上,许久,清俊的脸上蓦地露出了温柔又奇异的微笑,伸出手摸着那蓝色围裙,喃喃说道:“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崧青,

你怎么就阴魂不散,总是在梦里跟我纠缠……”

傅崧青闻言一颤,握住那轻抚的手掌,低下头,凄然一笑,哽着声音说道:“你怎么梦到我的……我什么样子?”

赵兰衿偏着头,似乎被他的问题给困扰住,想了许久,有些的恍惚,却又笑的十分欢喜,指着他的身上,说道:“以前的都忘

记了,现在嘛……就是这个样子……真是可爱……”

傅崧青笑了起来,握着他的手紧了又紧:“可爱是吗……你喜欢吗?……你如果喜欢,我以后都穿你的衣服,系你的围裙,然

后帮你煮饭洗衣拖地打扫家里……你看,我已经可以站可以走可以做很多的家事,以后有我帮你,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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