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要根上黑毛与卵蛋都贴上李阿乱屁股,直把李阿乱干得死去活来,哭爹喊娘,到后来下面都似摇散了,臀上糊成一片
,口内不知喘些甚么。
李阿乱此时也不是不经人事的雏儿,逢着樊雀儿依旧吃了大亏,实因此人也是天赋秉异,那两条獒犬都没有这等长久的
怪力,两人翻滚良久,又是前后两回千余下,末后樊雀儿丢在李阿乱身子里,热热地溢出好些在外面,依旧不肯出来,
压在他身上,戏道:“我的儿,这番消遣得如何?”
李阿乱醒过味儿来,只觉屁股麻痛,那乱窜的热气早消失得无影无踪,手脚都能动了,忙着从他身子底下往外爬,却觉
他双臂犹如铁箍一般,怎么也挪不动,只得还嘴道:“便消遣了老子,也无钱耍,还有脸称大侠,只好做贼哩!”
樊雀儿沉下脸色,一手扼了他咽喉,道:“你倒有种!我听说人被勒死时那里最紧,不如叫我消遣一番,就此扼杀了,
在这林子里作个孤魂野鬼才妙!”
李阿乱觉得喉头越收越紧,大骇之下,双手用力抓挠樊雀儿的膀子,樊雀儿吃痛将他丢下,身下那根也顺着抽了出来,
他伏地一阵大咳,鼻涕眼泪齐出,依旧强嘴道:“贼鸟人!你要杀就杀,怎地又停了手!俺李阿乱便做鬼也不放过你!
”
樊雀儿听了此言,脚尖抵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挑,李阿乱骂得正欢,被这一挑咬了舌头,痛得打颤,身子也跟着仰起。
樊雀儿逼住李阿乱,森然道:“你方才说,自己姓甚么?”
李阿乱念头一转,猛然醒了,悔得恨不得将舌头咬掉才好,张口嗬嗬数声。
樊雀儿见他舌头似是伤了,微微出血,气消了一半,怀中掏出一瓶苗疆的止血药来,蹲下身托着李阿乱下颚,喝道:“
伸出舌头来!”
李阿乱痛得要命,岂肯张嘴,樊雀儿轻轻在他脸上打了一掌,道:“要命不要?不敷些药,你就憋着舌头往肚里咽血罢
!”说着掰开牙关,胡乱在他舌上洒了些儿,收瓶入怀。
李阿乱觉得舌上微凉发苦,血却止了,知道是好东西,方不吭声,樊雀儿两根手指捺着他额头,道:“你不姓朱,倒姓
李?”
李阿乱见此回实瞒不过去,狠下心来将头一点。樊雀儿嗤然而笑,道:“你与那姓李的妇人,怎生称呼?她是你家姊妹
?”
李阿乱疾忙摇头,樊雀儿又问几回,见问不出,干脆仰首将那官府印信榜文,又读两遍,待读到那“借沽肉之名,行剪
径之实”两句,越琢磨越哪里不对,揪着李阿乱再问道:“我且问你,那赵子胆你认不认得?”
李阿乱躲躲闪闪又缩脖子,被他揪紧了望上一提,没奈何只得点头。
樊雀儿又问道:“既认识,他那沽肉的勾当你定然晓得,快与我细说!”
李阿乱张口啊啊不止,樊雀儿怒道:“放屁!我这药粉千金难求,点上就好,你还不快讲,在这里装哑巴哄鬼呢!”
李阿乱两边肩膀被他提着,着实疼痛,然又不敢不说,颤声道:“实、实是俺在前面吊着,赵瘸子在后面把风。”
樊雀儿倒听得愣了,将他推一跤跌在地上,道:“甚么?”
李阿乱只得大着舌头,将那沽肉的计儿说了一番,樊雀儿不听则已,一听之下,真个哭笑不得,斥道:“你一个汉子,
粗皮糙肉,也学人来卖,丢杀人哉!”
李阿乱心中愤道:嫌俺粗糙还要睡,杀千刀的贼鸟人![毛几][毛八]烂成疮才痛快哩!嘴里却道:“不是你写那几个鸟
字,俺咋会与人唱这一出!这告示下面便是那字,俺说的岂能有假!”
樊雀儿挥手道:“罢罢罢!我本路过此地,那知县京中有人,与我祖上相识。我承他个情,过来拿人,既然如此,只好
捆了你去交差,可别怪爷爷我不疼惜你!”
李阿乱自撞见樊雀儿,便自认运交华盖,霉气冲天,却没一刻如此时这般晦气,他还未伸手相抗,就被樊雀儿一指点翻
,又防他骂人,再补了指哑穴。
樊雀儿旁边早备下了绳索,将李阿乱捆得像个粽子也似,提着百余斤在手中,健步如飞,径投龙阳县衙。李阿乱被他提
在手中,颠得头晕眼花,他晨起又没吃甚么,便被樊雀儿又打又弄了许久,此时身在半空,肠胃都绞在一处,直呕酸水
儿,肚内只问候樊雀儿并他家十八代祖宗,翻着花样儿骂了几轮。
到了县衙还没过午,乔县令尚未升堂,樊雀儿与那县丞也认识,打过招呼,猿臂轻舒,将李阿乱丢在堂下,抱拳一礼,
飘然而去。
毕竟李阿乱遇着此险,如何交待,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回
上回说到樊雀儿与李阿乱一番纠缠,终问出那乔县令榜文上所书的李氏,就是李阿乱无疑。
世间床笫之事,多为露水姻缘,可怜李阿乱屁股还热,就被樊雀儿捆了,丢去龙阳县衙结案。樊雀儿与县丞说一番原委
,径自去了,那县丞一声令下,两旁数名虎狼之役一拥而上,将李阿乱索儿解了另换上铁镣,就此收监。
李阿乱昏头昏脑之间,被人从后面猛然一推,跄踉几步,跌在一堆发霉的稻草上。等扒起来抬头一望,见左右都是石壁
,前面铁栅森然,旁边忽然有人道:“咦?这黑大汉怎地眼熟得紧?”
他转头去看,那人推推身边趴伏在地的一人,道:“老兄快瞧,是谁来了?”
另一人哎唷一声道:“莫推莫推,我痛得利害。”
再旁边又有人骂道:“格老子的!咱将头绑在裤腰带上的人,还怕这几板子?阿也!”
最后一声大叫,却是看清了李阿乱才惊讶出声。原来这同牢收监的五六个人,竟都是从前同奸过李阿乱的私盐贩子,被
捉在牢中胡乱按了李阿乱此事的罪名在头上,各挨了十板。那盐枭不在荆州地头,虽打点了上面州府,却并无些油水落
在乔县令荷包内,因此被另判其罪,罚了钱钞,暂收监中,待盐枭那边破财放人。
这几人认出了李阿乱,且喜且厌,也不顾伤势,一齐挤上来拿住他细瞧,嗤笑不止。李阿乱却不认得他们,且惊且惧,
大叫道:“你们是谁,拿住俺作甚?”
那操蜀音的盐客便是当日率先奸了他的,将他脸左右一扯,痛得他龇牙咧嘴,骂道:“先人板板,老子为你吃了板子,
你却不识得老子,真是岂有此理!”
另一人早在李阿乱身上扭了几把,道:“你只晓得‘一夜夫妻百日恩’,却不知‘表子无情,戏子无义’,还废话甚么
,先睡了再说!”
先前叫痛那人道:“照也!在这鸟牢里关了这久,难得那混帐县令发了善心,送肉来给咱们解闷。横竖咱都是为他挨这
顿板子,趁着还没出去,先快活一场要紧!”
李阿乱被他们围着乱嚷乱摸,头似涨了一圈,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七手八脚按了下去,带动身上镣铐,铮然有声,他心
中慌乱,不由想道:黄恩公教的那神功,俺对那姓樊的麻脸贼试了,却不灵验,定是那麻脸贼武功太高,制不住他。这
些人虽身上带几分功夫,应没那麻脸贼那样邪乎,俺运起功来,说不定有用。
他心慌意乱,运起结发长生功来,那两道热气嗖地窜出,依旧照前回行事,硬蹩进旁地甚么经脉里去。那真气窜入脉中
,所感却和前回截然不同,顷刻便如注了冰水进去,手脚僵硬,全身发寒,簌簌直抖,冻得他嘴唇发紫。上面几个盐客
上下其手,见他臂上腿上起了鸡皮疙瘩,还道他怕得狠了,抑或摸到敏感之处,这才如此发颤。
那操蜀音的盐客一马当先,二话不说,分了李阿乱双臀便往里闯,那肛里还余着樊雀儿浓浓的体液,挤轧之下,咕唧作
响,便有许多淌出来的。
旁边一人嘲道:“嘻!你镇日里吹嘘自己勇猛无敌,怎地今日刚进去便丢盔弃甲了?”
那盐客扶定李阿乱屁股,一边前后摇着,一边涨红了脸喘着气还嘴道:“老子自然勇猛无敌,对这淫货叫旗鼓相当!只
怕待会轮到你这龟儿子上阵,几个回合就片甲不留了!”
他这般前后摇动,李阿乱只觉后面一根滚热的棍儿捅入股间,倒好受些,那盐客泄了离身,又换与他对答那人上场,待
这人也吐了精,换上第三人,终于后面渐渐有了知觉,痛中觉出痒来,痒中又带痛,宛如有几百只蚂蟥附在壁上吸血,
又如有几千只蚂蚁在那沾了蜜的身处乱爬乱搔,真令人活了又死,死了又活,死去活来,生不如死。李阿乱全身剧震,
也图不得了,放开嗓子又叫又嚷,整个监内都听他鬼哭狼嚎,却没一句听得懂。到后来那处仿佛不是长在他身上一般,
蠢蠢欲动,吸吐不止,吸吐之间,带出点点石榴般的深红色泽,旁边数人看得目不转睛,一个个渐渐停了嬉笑,呼吸粗
重,只在李阿乱身上乱摸乱咬。
左右监中都收满了犯人,也有作奸犯科的,也有生事斗殴的,皆不是重罪,李阿乱这屋里响动分明,谁不晓得,各个爬
起来将脸贴在铁栅上,只要看个分明,自有看到的鼓噪骚动,也有看不到的拿着镣铐在栏杆乱敲乱喊,那看到的便隔着
监牢讲与他听,唾沫横飞,手臂也伸到外面,一时间众囚大哗,屋顶都似要被掀开。
那几个管事的牢头听到响动,只怕是牢内走水,或犯人火并,或有人劫牢,这都是不得了的大事,忙点齐了手下的小牢
子们一齐来瞧,待瞧到这等光景,一个个肚内笑得要不得,却虎着脸提了棍棒,在栅栏上猛敲一阵,将那伸出来的手都
敲回去,缩得慢了隔着铁栅再夯几棍,一面吼道:“吵甚么!想造反么!小心哥儿几个禀了上面,一个个发去站笼!站
到死!”
那数名盐客奸得正好,见牢子们涌进监来,也不敢在这些阎王爷眼皮底下放肆,其中一个爬在李阿乱身上的吃了一吓,
顿时泄了,忙将软脓那物扯出,跳下来跪在一边。
大牢内人犯起哄本属常事,那总牢头见李阿乱这间牢房内乌烟瘴气,稻草上一人面朝下俯着,不知死活,双股间都是惯
见的浓汁,不禁一哂,对那几个盐客人道:“你们几个恁大胆子,是爱在这里睡,不想出去了?”
那几个盐客只俯着,不作声,旁边牢头内中有个积年的油嘴,这几天也听了不少风言风语,打趣道:“依我看,倒不干
他们的事,实是发错了监。这几人都牵在这沽肉的案子里,又锁在一处,卖肉的赶上吃肉的,岂有个不贪嘴的!”说了
吃吃而笑。
此言一出,不止那些牢子们,四边监里的犯人都笑,那盐客其中一人大着胆子回道:“大老爷说的极是,这李氏当日便
是如此,你越奸,他越浪,实是他诱了小人们,小人们并不想睡他的。”
那总牢头一口浓痰啐在地上,笑着骂道:“呸!才进来半日便弄出这事,嫌板子挨得不多么!”
另有个看着伶俐的牢头接嘴道:“这人上面还没审,你们一总还要陪他过堂,且老实几日罢!”
说着又隔着栅栏将众人攮了几棍,都赶散了,这才出去。那几个盐客松了口气,再看李阿乱手脚僵直,还道是厥过去了
,也不顾他死活,只丢着不理。
这一番变故,李阿乱却通共未听到几句,只觉得寒意全无,无数道热气在全身乱串,串了良久,后面渐渐不痛痒了,那
热气全身再游走一番,在小腹一带消失得无影无踪,等醒过味儿来,睁开眼睛,早过了几个时辰。狱卒已是送过晚饭,
虽只是些馊饭硬饼,却被那几个盐客吃罄了,连些汤水也没留下。
李阿乱翻过身来,饿着肚子呆躺了一刻,似清醒又似在梦中。忽然外面一阵喧哗,不一时走了几个戴黑红帽子的衙役近
来,说是知县老爷要夜审,将李阿乱稀糊糊拽了出去,吆喝着推在堂下。
李阿乱扑倒在地,见明晃晃灯火照着,同牢的那些盐客也跪在两边,偷眼一溜,见上面那人一身补服,纱帽圆领,好不
端整威严,想是个官儿。两旁衙役恰在此时持了水火棍,口内呼喝威武,吓得他把头一低,勉力并拢了腿跪着。
堂上那人正是乔县令,他因事心情不佳,见了李阿乱更是不耐,只拖长了声问道:“堂下跪的可是李氏?
李阿乱虽不甚清醒,也知此刻认了便要糟糕,哼唧了几声,乔县令已经将惊堂木一拍,厉声道:“大胆刁民,竟敢在本
官面前支吾不认,藐视公堂!来呀!拖出去打!”
衙役作势要拖,李阿乱便有几分弯曲肠子也被吓直了,忙叫道:“休打!休打!俺是姓李,却不知大老爷说的李氏。”
乔县令哼了一哼,又拖长了声道:“李氏,你可知罪?”
李阿乱不知说甚,又怕答得迟了讨打,左右一瞟,捏着嗓子道:“俺、俺实是不知。”
乔县令猛地又将惊堂木一拍,道:“大胆刁民,还敢出言强辩,拒不认罪!来呀!拖出去打!”
衙役又要上前,李阿乱双手乱摇,手上铁镣哗哗直响,苦着脸道:“休打!休打!俺招!俺招!却不知大老爷要俺招甚
么?”
乔县令将卷宗展了,道:“前日酒肉林沽肉一案,有人告你帮从赵子胆,讹人钱粮,有碍风化,是也不是?”
李阿乱被他一拍两拍,拍得心惊胆战,知是必要答些甚么,就此俯首认罪,却是难得很,只得赔笑道:“俺虽在酒肉林
边住,却不知有这回事,与这姓赵的也无往来,想是错认了,也是有的。”
乔县令似是火气更盛,双眼一瞪,怒道:“咄!那赵七已经认了!你如何谎称不知!”说着旁边熊师爷展开一张字纸儿
,大声念了,却都是沽肉一案的罪状,末后走到李阿乱身前,将赵子胆的画押与他瞧。
李阿乱见了那画押的结罪书,顿没了主心骨儿,自成个软脚虾儿,堂上乔县令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又审那几个盐客,那
几个盐客人也走过堂,晓得这位乔父母脾性难惹,若答得不爽利,顿时就是一顿板子,忙争先恐后,添油加醋,将当日
李阿乱吊在酒肉林中之事,又说一遍。
乔县令又问牢内骚动,所为何事。那几人忙不迭叩首道:“青天老爷有所不知,这厮真个泼皮破落户,浪惯了,只要同
人睡,刚一进来,便勾了小人们,叫得整个牢内都听见,此事牢内那些人都亲见的,作不得假。”
乔县令点一点头,将惊堂木重重地一拍,向李阿乱道:“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何话可说!来呀!拿大板子来,敲他个臭
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
上回说到李阿乱入得狱来,遇见几个故人,先遭一番苦楚。当晚乔县令将李阿乱并一干盐犯提了问话,言不过数句定了
罪,只叫取大板子来打。
沽肉一案,毕竟不是什么惊动府台的要案,又已判赵子胆为主犯,李阿乱乃是从犯,何须连夜提审?这其中缘由却端地
古怪。
原来那乔县令单于房中之事上,有许多隐癖,不足道焉。此前新得一个女子,甚为宠爱,前日聚了几个爱妾饮酒玩乐,
却是酒后失态,下手重了许多,弄得满榻鲜血淋漓。那新得的宠妾也是弱质女子,娇怯可怜,哪里禁得起重手,顿时昏
厥过去,等救转回来,真个面若金纸,气若游丝,只是伏床哀哭,连请来的郎中都不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