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肉记——黄桃花
黄桃花  发于:2012年0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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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这荒郊野岭闹狐狸,这两日鸡骨头都被这畜牲叼走了。我风干了一只鸡挂在厨上,又晒了些草药。你将风鸡好

好收了,明日再放些米和小葱,熬荤粥儿吃。若觉得下面痛,便将草药煎些喝。”

李阿乱一一答应下,黄秀才还要将册子留与他,李阿乱道自己不识字,说甚么也不受,推让再三,黄秀才叹口气,将册

子塞回袖内,道:“黄某就此别过。”

说着深深一揖,径自去了。李阿乱瞅着他背影,几个转折,远远没在山林里。

此一遇,正可谓:无心栽桃桃回春,应是黄粱梦中人。

却说黄秀才了却一桩心愿,神爽目清,步履如飞,顷刻走到家中。他自小聪慧异常,只是无法定下心性,但若想做甚么

,便定要做出番名堂来。此时掐指一算,离秋闱时日无多,即刻约下几个士子,订了赴荆州城的日子,再扫出两间屋子

来,将墨卷全拣入其中,封了门,叫家人将食物清水俱隔着门递给他,用起功来。

黄秀才家人见他这般,都甚欣喜,不来扰他,只盼着就此秋闱中举,登科入仕。

黄秀才此番用功苦读,有何造化不提,再表李阿乱自黄秀才走后,几日便养了回来,想到今后打算,未免茫然若失。这

一日出得门来,望山冈子上行得数里,忽然背后有人叫道:“李三儿,你怎在这里?”

毕竟来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上回说到李阿乱伤好全了,离了土地庙,望山冈信步行来,忽听背后一人唤他,回身一顾,竟是许久不见的高屠户,但

见他一手松松笼着扁担,下面搭两个空筐儿,一手理着腰间绦子,定是又担了肉去过几户人家,止剩了空筐要回转镇上

李阿乱见了高屠户,虽在意料之外,倒十分欢喜,两人唱罢喏,就地说话。

高屠户见他形容萎顿,便问近况,李阿乱支支吾吾,答几句又没了下文。高屠户见他语焉不详,叹了一声,筐内拎副大

肠出来,道:“李三儿,你既不肯讲,定吃了不少苦头。我送肉回来,只剩些零碎肠子,你拿去煮了吃。”

李阿乱寻思着原听过吃哪补哪,老高送这一副大肠,莫非教俺好生将补肠子。他也不敢问,忙接在手里,道了谢。

高屠户又道:“外面风头正紧,你不是歇在那西边土地庙里么,且多将养几日,不要四处乱串。”

李阿乱见他仿佛消息灵通,忙问道:“老高,怎地风紧?”

高屠户也不答他,道:“我听小黄秀才助了你些钱。再过几日,你把出来做个小本生意,也好过在这冈子上喝风。”

李阿乱奇道:“你们认得?”

高屠户拊掌大笑,道:“他常饿得发晕,到我后门赊骨头,怎地不识?”又道:“小黄秀才难得发善心,你便受了他的

,也没甚么。我听人说他要应乡试,正发狠用功,顾不上你,不如我来照应一二?”

李阿乱听他说得不似顽笑话,忙道:“俺练上乘武功,要与人双修,老高你会也不会?”

高屠户愣怔片刻,忽呵呵大笑,笑得打跌,扶着腰道:“这双修、可、可深奥地很,我一个粗人,自是不懂。”

李阿乱听他如此说,失望一回,高屠户笑唏唏地辞了李阿乱,挑着担儿下山去了。

李阿乱拎着肠子,回转到破庙内,将肠子煮了两大碗,就着风鸡米粥,尽吃了两日,缸内的米又罄了。他四处寻了一回

,扯出个褡裢搭在肩上,揣了银子,便要找个人家换些麦黍来。

酒肉林本不是太平地儿,出了林子再走四五里才见人烟,李阿乱摸摸下颏上髯须又生了寸许,扎楞了满腮,宛若燕人张

翼德再世,胸腿并那耻处却不知被麻脸汉子施了甚么邪术,竟就此光滑溜溜,寸草不生,虽然暑天十分凉快,却少了几

分威猛之相,难副“恶猢狲”其名。

然而李阿乱今时今日,得了黄秀才一番劝诫,满心只要从良,若没了满身长毛,人怎认得他是恶猢狲?由此反不嫌少了

毛发,大踏步转过山冈,走不过数里,便到了往日与赵子胆两个赚人沽肉的所在,却惊噫一声,动弹不得。

原来那沽肉的大树本被刮了皮儿,极好认的,却不知为何,贴了一张字纸儿在上面,掩了那十个大字。李阿乱见招牌被

掩,虽已拿定主意不做那营生,依旧有几分慌乱,定下神来,细瞧了那字纸儿一回,见上面数行虽不认得,末后却盖了

一方朱印。

李阿乱心中存鬼,一见那朱印,慌了神儿,扭身拔脚便走,不想走不得数步,迎面正撞着一人,大喝道:““呔!哪里

走!”

但见这人皂绢裹头,脑后一对镀金圈儿,穿一领鹦哥绿团花缎紧袖武生袍,腰扎深青鸾带,足蹬鹿皮软靴,一双含威吊

梢眼,满脸密圈细麻子,端得是风流侠士,无双无对,正是幽州大侠樊雀儿。

李阿乱一见此人,两腿便如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半步也挪不了,心中翻来覆去,只思道:阿也!怎么是他!他怎地又

来了!越思越觉得屁股隐隐有些作痛,渐渐双股战战,立也立不住了。

樊雀儿见他也不吭声,只是乱抖,定睛看了一回,忽露出极古怪的神色,道:“是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按理此时与二人初见,已隔了数月,樊雀儿应早不记得李阿乱形容相貌,然则樊雀儿临去前整治李阿乱那一手极是得意

,常常想着发笑,再回味那黑大汉一口红腚,睡着倒好。再一件,李阿乱身上浓毛俱是他除的,胡子留出许多,又和往

日有几分相似,因此上认得清明。

二人酒肉林再逢,都是只打个照面便认出对方,各怀一番心思,李阿乱听他问,不敢不回,却不愿失了气势,牙缝里硬

挤着道:“俺此处生,此处长,自然该在这里。”

樊雀儿皱眉冷然道:“你上次却说本不是本地人,家里遭了灾,才来此落草。”

李阿乱支吾道:“家里遭灾,也是有的。此处生长,也是有的。”

樊雀儿见他双眼乱瞄,双掌却捂着臀,向后直蹭,一想之下笑出声来,大声道:“上次爷爷的宝刀,你可想念了?”

说着双手叉腰,故意将腰一挺,吓得李阿乱三步并作两步,逃到大树后,嘴里大叫道:“不要过来!”樊雀儿岂容他去

,一手掀了肩膀,顺势揿在树干上,另一手摸定他两个卵蛋,往上一挤,嘻嘻而笑。

李阿乱双腿间酸麻难当,慌乱之间双手乱舞,又被樊雀儿制住了,圈在怀中,笑吟吟道:“你这副贞烈模样,演给哪个

瞧?上回那样浪才好看。”说着在他小腹上搓了一把。

李阿乱被他手掌一覆,丹田内忽有热气牵动,才想起来新学了神功,还未曾用过。他胆气壮了,猛睁眼瞪着樊雀儿,双

臂向外一挣,咬牙切齿道:“贼厮鸟!大爷不来睬你,你却来招大爷!再不放开,休要怪俺!”

樊雀儿顺势松了他,笑迷迷道:“本以为你吃些苦头,会学乖些,没想到还是欠些教训。爷爷我只好照原样料理了。”

说着双掌一错,如猛虎扑食,便要将李阿乱扑在身下。

李阿乱岂容他近身,迈开半步,心中想着那长生功要诀,两股热气从丹田中嗖地窜出,却根本他不听使唤,斜着窜到不

知甚么经脉去了。李阿乱瞬间觉得那经脉里如无数小刀子攒刺,惨叫一声,双腿一绊,向前就跌,结结实实被樊雀儿顺

势搂在怀中,捏着嘴将两根手指送进去,扯出舌头来。

樊雀儿并了二指,眯着眼道:“我有话要问,你老实回答,但骂出甚么脏的来,爷爷先剪了你的舌头!”说着手指发力

,李阿乱舌头疼痛,全身却又因那乱走的热气,麻软成一团,只能呜呜两声,横眉怒视,恨不得将樊雀儿活剥了。

樊雀儿剪着他舌头,道:“你既惯在这里剪径,刚才看到那榜文,可知近来有伙光棍同一个姓李的妇人,在此诈人钱财

?”

李阿乱听着似是而非,舌头又被钳住,又是呜呜两声,樊雀儿放了他舌头,又在他脸上拧了一把,李阿乱吃痛,歪着面

皮道:“俺不识字,只认得那官印。”

樊雀儿笑道:“谅你也不识!”扯着李阿乱到了树前,大声念与他听。这一念不要紧,直把李阿乱吓得连骨头都软了,

本僵麻的身子不是樊雀儿扯住,早摊在地上。原来那字纸儿上道:

龙阳县示:今有刁棍赵子胆,即赵七,借沽肉之名,行剪径之实,鱼肉乡里,滋扰良民,已拿获在案。另访得尚有女犯

李氏在逃,通告各乡知悉,慎戒毋法,若有缉获人犯者,速解归案。

下面盖着乔县令的大印,便是道李阿乱的索命符。你道乔县令因何知道赵子胆另有帮手?原来自拘赵子胆归案,过两日

又抓了几个私盐贩子。那私盐乃是斩头的重罪,这几人却都是两淮盐客,辖在一个大盐枭手下。那盐枭也坐盐帮中一把

交椅,与官府素有往来,此事一出早打点了人,要将此事了了。

那几个盐客关在狱里,却被牢子听了一事,秉了乔县令。乔县令开堂一审,果然这几个盐客数月前曾至龙阳,于那县北

的林子里,被一蹊跷事耽搁了行程,却是有人在路边行那娼家之事。

一旁熊师爷掩着嘴与乔县令咬耳朵,说上回赵子胆捆在堂下打,确说另有个姓李的先困住来往客商,他再上去施计。

乔县令惊堂木一拍,叫诸盐客供出李氏形貌来,好发下海捕文书,按图索骥,捉拿归案。那几人皆支支吾吾,说不出那

李氏何等模样,问得狠了,只说未曾见到脸,生得倒粗壮。

乔县令只疑是个粗壮妇人,或为暗娼,与赵子胆勾结,行此伤天害理的勾当,便究了这几个盐客“有伤风化,知情不报

”之责,各自打了十板,又罚了许多钱,胡乱结了案。他也不再细访,发出告示来,只认那李氏是个妇人,张贴在各处

再有一桩,上回樊雀儿撞着李阿乱,只图快活一场,虽问名号,李阿乱自答是“恶猢狲乱三郎”,因此樊雀儿不知姓李

李阿乱听樊雀儿念了官府榜文,心尖透凉,哑口无言,樊雀儿见他不吭气,两个眼睛乱转,疑心顿起,道:“你竟与那

李氏是认识的?”

李阿乱扭头支吾道:“俺、俺、俺真个不晓得。”

樊雀儿心中更疑,贴身推了他一把,道:“上回只问了名号,却没细问你姓甚名谁,快说与爷爷听!”

李阿乱吞吞吐吐道:“俺、俺也不知你的名儿,俺不要说!”

樊雀儿眼中精光暴射,冷笑数声,道:“爷爷就告诉你,洗耳朵听了,吾乃幽州樊雀儿是也!速速报上名来,就饶你一

顿打!”

毕竟李阿乱如何答返樊雀儿,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上回说到李阿乱伤已痊愈,出门闲晃,酒肉林中正撞着樊雀儿,又被他拿住了。樊雀儿上次走得急,并不知他姓甚名谁

,此回只问他姓名。李阿乱见捱不过,急中生智,扯出娘家姓来,道:“俺姓朱,行三。”

樊雀儿听了,将他通身打量一番,道:“原来是朱三官。”

李阿乱见他眼梢上吊,似笑非笑,一阵胆寒,忙道:“俺都说了,快放了俺!”

樊雀儿抿着嘴放脱手,李阿乱手脚还麻着,打了个趔趄又往前跌,又被樊雀儿接住了,笑道:“我的儿,你到底是要我

放,还是不要我放,勾得人心里且痒哩!”

李阿乱又羞又怒,面皮涨得通红,只是满脸胡茬,看不大出,樊雀儿乐得便宜,又摸一把,正把在他脉门上,嘿然称奇

道:“咦?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他上次摸着李阿乱脉门,知道这大汉皮粗肉厚,只有几分蛮力,此时却体内隐隐有一道真气,虽微弱之极,还有走火入

魔之相,却与平素所知行功的法门不同,颇为邪气。

他皱眉冥思,李阿乱在他怀内挣了数下,依旧不能动弹,只得梗着脖子,心道:啥子刮目相看,你就剜了俺的眼睛,俺

也不愿睬你!忽然手腕一痛,被毫不留情捏着向上翻转,抬头见樊雀儿双目如电,盯着他道:“你那日后,又撞见甚么

?是不是见过那李氏?”

原来樊雀儿见多识广,也知邪派武功讲究双修之道。这朱三只是个剪径的粗人,怎会体内忽然多了道奇异的真气,定是

有人借邪派妖法,度在他体内。

李阿乱听他问来,却不知怎生作答。那日之后,撞见的物什着实太多,这厮没头没脑地问,他却不敢没头没脑地答。至

于那李氏,此地李姓是外姓,除自己一个,并不晓得有甚么姓李的,那告示上虽说这李氏与赵子胆行骗,却是个坤客,

那便不是自己,想是另有其人。

他心存侥幸,想那李氏不是自己,壮着胆子道:“俺每日只在这林子里走动,并没见甚么女娘。”边说边想:若有女娘

俺就扯住睡了她,还轮到你问?

樊雀儿料定他不肯吐实,这鸟人不识好歹,一回二回撞在他手里,正好腾出手段来收拾他,当下又是一阵冷笑,道:“

你扯得好谎!”

李阿乱见他不信,惊惶不已,抖着嗓子道:“俺、俺、俺说得都是真的!砍了俺也是这句!”

樊雀儿把他往那官府告示下只一推,口内道:“你舌头都短了,还敢称真?”

说着解了鸾带,蹬了软靴,武生袍两边扯脱,皂绢巾顶上摘落,只着一件清水锦织的贴身短打,就势将李阿乱按实了,

在他耳边吐一口热气,道:“你不吐实,爷爷就陪你细细地审!”

他这口气正正吐在耳中,接着便在耳尖一咬。李阿乱只觉耳朵似有火燎,脖子一缩,背心撞到粗糙的树干上,着实难受

,见樊雀儿撕扯他衣裳,便想明白了,狠狠啐了一口,骂道:“贼厮鸟!说来说去,只是要拿老子作消遣!

樊雀儿虽躲开了他这一啐,毕竟离得近了,面色顿变,手上使力,那青布短打应声而裂,撕作两半。

李阿乱依旧动弹不得,樊雀儿见自己并没点他穴道,他却依旧不动,不禁啧啧称奇,摸着他深褐色的乳首撕扯亵玩,只

捻弹数下,那乳首便硬硬立了起来,褐中透出点点血红。樊雀儿见此奇景,食指大动,又在他肌肉虬结的小腹上掐了数

把,这才转到后面,用指探路。他练武之人,手指比寻常人更粗长许多,骨节分明,兼有许多刀剑磨出来的厚茧,与那

幽窄滚热的内里互有碰触,顿觉妙趣横生。

李阿乱努着嘴还要骂,樊雀儿忽然露齿一笑,腰里露出那口尺把长的营生儿来,狰狞滚热,鲜跳挺直,上面一道道紫筋

遍布,便如那大虫身上的纹路一般,又增威武,又骇煞人。

李阿乱曾与这肉大虫战过千余回,自然晓得利害,自思若这次再叫他捅实了,屁股便要做八瓣儿,然而退无可退,打又

打不过,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天绝人也。

樊雀儿攥了他一只手,覆在上面,那营生儿便如活物也似,又跳又抖,李阿乱心尖跟着一颤一颤。樊雀儿见他脸色唰唰

直变,也耍弄够了,一手将他翻过来按定,[毛几][毛八]顶上,又是噗哧一声,从头至根直插到底,略顿一顿,在内里

又涨大几分,就着抽拽了几下。

李阿乱虽有准备,却也当不起这巨物翻搅,不禁雪雪呼痛,樊雀儿腰力极强,每一拽都堪堪拔到尖儿卡在门上,每一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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