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王子 五——秋月透
秋月透  发于:2012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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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虽然作品不错,可是为人真是讨厌到想踹他几脚的地步。”
“不会跟女人偷情吗?”
“我?不会的。在学校里是画了不少石膏像,可是要素描的话,还是想画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已。”
“……四郎看着可以吗?” 他问。
“你是要监视我让我不能偷情吧?”似乎是说中了,西塔露出一幅受伤的样子来,我急忙补救:“你看这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马上就会腻了。”
“四郎喜欢光鱼的画。”
ZEM到傍晚才过来,结果他带来了五个大美女,五个!
“这样就能实现你的愿望了吧。”
“那个……其实只要一个就好了的。”
“哎呀,有什么不好的。我可是根据人种的不同来选的哦。大家各自的体态和面孔都不一样。格蕾达是盎格鲁萨克逊人。玛尔塔雷娜是拉丁美洲人。光子是东南亚系的代表。妮娜是非洲人。谢拉是本土美国人。”
“啊,是。请大家多多指教。”
的确如ZEM所说,我个人的身材都超棒。面对着这些散发着不是模特就是明星的华丽气息的大姐姐们,被那种气氛压倒了的我畏畏缩缩地低下了头打着招呼。
“那,嗯,也不能一下子画五个人,按顺序各画一张好了。”
“啊,这一点随光鱼的喜欢就好。”ZEM说着,向女性们回过头去。“好了,我所爱的恋人们。从现在开始到明天,都禁止穿衣服哟。脱吧脱吧。”
说着他自己就率先赤裸了身体。大姐姐们也发出呀呀的娇声迅速地脱了衣服,让我陷入不知道把眼睛往哪里摆的困境,只得向四郎求助。
……结果四郎也脱了。也对,他原本就是更喜欢**的家伙。
一瞬间,我们的房间就变成了天体俱乐部,不管看向哪里,都会看到**美女和**美男的身影。
“就想这里是澡堂,是混浴的澡堂就好。”我虽然这么对自己说着,但我其实是第一次看到**的女性(因为写生课的模特都是着衣的),心脏跳得好快,脸一定也红了,都不敢正面好好看。
呜呜,真不该托ZEM介绍**模特的……可是,现在也没有后悔药可以买了。
“光鱼,要摆POST的时候不要客气哦。”
“是,是。”
“哦呵呵,要把人家画得很漂亮哦~”
“是、是。”
“ZEM,可以喝杯咖啡吗?”
“啊,我、我去泡。”
“不用了呦,有咖啡机,我自己来就好了。”
“光鱼会画下来的对吧?”
“嗯、嗯。”
对了,这些人是为了给我做写生模特来的,不画不行。不画不……现在哪儿是画画的时候啊~!
然后,我花了一个小时总算是把心情给冷静了下来,认认真真地面对了素描簿……一开始画了起来,对女性身体的那份羞涩与畏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啊……也许这就叫看惯了吧。
女性们毫无拘束的自如享受着,在沙发、餐桌和树荫这些各自喜欢的地方坐下来,和ZEM与四郎闲闲地聊着,或者玩着电视上看过的纸牌游戏打发时间,到后来我都忘记了她们是赤裸着身体的了。
或者说,一丝不挂的她们(和四郎他们)都是那么地自然,让我感觉到:“人来就是‘生物’的一种,而且是一种美丽的动物。”
比起色情感来,那份健康活力的魅力更打动了我,我努力地要把它捕捉下来。虽然我还不能随心所欲地做到这一点。
七个人裸着身体言笑晏晏地吃着文雄先生做的晚饭的样子,品尝鸡尾酒的样子,ZEM在树荫下和女性们亲亲热热地玩在一起的样子,睡着的样子,都是他们作为人类这种生物最真实的样子……
“还不睡吗?”伴着ZEM的低声,一只手也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回过头去。
“啊,你在画妮娜吗。因为她的睡脸看起来好幸福的样子?”
“是啊。”
“似乎已经有了成果呢。”包括线稿和草稿在内的画,已经填满了两本素描本。
“还有明天一天呢,今天晚上就先睡了吧?可别努力过头把眼睛都熬红了。”
“是。”这时四郎来了,问ZEM说“去不去散步?”
“好啊,一起去。舒舒服服地睡一会儿。”
人猫们说的“舒服”,就意味着要变成猫形的意思。
“莫非……她们还不知道吗?”
“是啊。大家都只是我的‘恋人’。虽然觉得让妮娜做‘爱人’也不错,但我现在还看不出来,她能不能接受身为赛塔的我。”ZEM说着,以无比温柔的眼神看着妮娜,也让我知道了,他们也是以他们的想法在为别人着想的。
“好,既然要出去那不穿衣服不行了。唉,真麻烦啊,没办法。”
“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人在。”
“‘应该’是危险的判断方法。千万不能忘记了‘也许’这种谨慎心理啊,四郎。”
“知道了。”
四郎他们出去做深夜的散步了,我在完成了妮娜的写生后,也上了床。虽然那里已经有格蕾达和光子两个先客在,但我以与猫咪分享被窝的心态钻进了毯子下面,为了明天蓄积精力而睡着了。
第二天也是大好天气。而且不只是天气,连七位野生人也悠悠闲闲地享受着快乐的假日,我也是高高兴兴地努力画画。
“光鱼要成为艺术家吗?”格蕾达问。我说是啊,她说想看看我的画。
“啊,我还在学习中呢,只到在素描簿上写生的程度而已。”
“哦,我喜欢素描簿!虽然看画好了的作品也很不错,但我对完成作品的过程更感兴趣。”
于是,我把昨天到今天画的三本素描簿,还有从家里带过来画了四郎和大助的那些(当然,除掉了那些画西塔和西格马的画之外),都给格蕾达看了。
其他的女性也一窝蜂地都过来看,大家都说“画得很好啊”“感觉很棒呢”之类的话,让我产生了有点得意地感觉。
可是。
“呐,这个能看吗?” 我向问这句话的光子回过头去,这是光子已经翻开了架子上的第一本,那正是以前在学校用过的,我不想让人看的东西。
“啊,那个!” 我正要跳起来的时候,光子说:“哇,好可惜啊!为什么被涂成这样了呢!?明明画得又帅,诗又很好的。”
“啊?什么东西?”
“怎么了,有事吗?”
“哇,等一下,那个不能看!”可在我抢回来之前,本子已经递到ZEM手里去了。一看到里面的内容,ZEM的表情顿时僵硬了。
“光鱼,这是……?”他翻开的,正是那以《传真之书》为主题,被相原讲师批得一钱不值的草稿。
“啊,呃,我是想画一个课题的草稿,可是被讲师臭骂一顿,说我的构图糟糕透顶。”我硬着头皮说。
“四郎知道吗?” ZEM把画给四郎看,四郎看到画,眉头唰地一挑,以硬梆梆的声音答了句“不知道”。
“这的确有大问题了。” ZEM以恐怖的表情重重地强调着,我以为这是ZEM开玩笑的方法。
“他每天都这样给我的画上打叉子,就连我很认真地完成的课题,他看也不看就画上道子,我是很生气。不过,这也是学习的一部分,我只是刚好赶上了相原先生挑我的刺罢了。”
“恋人们,实在抱歉,但是天体聚会到这里就结束了。” ZEM对女性们说,他们相互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等大家都穿上衣服,ZEM一个个地吻过恋人们,送她们出去了。在亲吻的时候,ZEM也对她们每个人都耳语了什么,似乎是“忘记刚才看过的画”的样子。多半是施了催眠术吧。
以格蕾达为压阵,女性们全部上了电梯,ZEM对她们笑着说“我过五分钟就去,在车里等着我哟”,还附赠一个飞吻。之后电梯关上了门,载着她们开向了楼下。
“好,现在我们先不管是谁的责任,来说些现实的东西。”
ZEM那严肃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是开玩笑,可是我一点也搞不明白,他会突然生起气来的理由。那个时候,我还以为ZEM的怒气是针对相原讲师的,所以还在想着,如果ZEM说出排除相原先生的话来,我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他。
“看到这个的人,只有涂这些道子的讲师吗?”
“啊……嗯,多半吧。”
“有没有给朋友们看过?”
“……坐邻座的人也许偷看过也说不定。”
“你觉得那些人物看过写在这里的那些诗篇了吗?”
说到这里,我终于发现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那个……ZEM说的是……”
“你从西格马那里学习《传真之书》的时候,应该听他说过禁止用笔记录的吧?”
“啊……”

“《传真之书》是包括了一族所有秘密的秘传书籍。所以我们为了防止它在一个大意之下流传出去,一直保守着不把内容写成文字的禁忌。即使只是一张便签纸的内容,也会带来可能被谁看到的危险。 如果记载着诗篇的纸片被偶然放近了窗边,如果它被偶然吹过来的风吹了出去,有偶然地被谁捡到的话呢?我们正是为了防止所有的这些近乎于不可能的偶然,才只以口耳相传的形式把这部诗篇继承下去的。”
然后ZEM转向四郎:“我必须要去送走恋人们才行。接着的话就交给你了。”
“知道了。” 四郎很惶恐地,以耳朵往后缩着的样子回答。ZEM上了电梯。被单独剩下来的我们两个陷入沉默。
“那个……对不起。”先打破沉默的是我。
“西格马明明对我说过‘不可以用笔记下来的’,我本来应该好好遵守的,可我没想到那个注意原来是这个意思……”
“把这个烧掉吧。”四郎指着手中的那个素描簿说。
“嗯……”
“虽然画很好,可是也没有办法。”
“……嗯,那个……”
“什么事?”因为四郎并没有像ZEM那样生气,我就尝试着对他说了。“那个,只要不写下诗篇就OK了吧?”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以诗篇为主题画成画的话……”
“不行。”以没有余地的干脆,四郎说。“其实,画四郎和西格马的画也并不好的。只是西格马没有追究而以……知道不能留下肖像的铁则吧?”
“啊,知道。可是,那个,ZEM他……”
“四郎不知道详细的事情,可是那是有一定期限的,而且要以以后再也不能出现在世上为条件,做模特的时候赛塔就承认了这些了。”  
“可是,他说下次要主演好莱坞的电影的……”
“是吗。那说不定这就是最后的工作了。电影拍好之后,就是超级模特‘ZEM’突然死了,四郎也不会吃惊。”
“咦!?那、那,不会是要自杀吧!”
“是从世间消失的意思。恐怕会装成事故死亡之类的吧。就算再怎么是天才模特,现在的脸仍和十年前的照片一样年轻都会让人疑惑。疑惑会产生探索心,让一族的秘密暴露在危险下。所以我们不能留下照片或者肖像画。”
“……嗯。可是,那个……这张画虽然我是以四郎为模特画的,但我会把脸换掉,这样也不行吗?”
我会这样执著,是因为我想把《传真之书》画成叙事画,把它当成我一生的作品,所以无论什么形式都好,只要能画就行。我就是如此地爱着这个主题。
可是四郎的回答是无情的。“长老会恐怕会说‘不行’的。对于保守一族秘密的事情他们非常慎重。”
“……是啊……”
“光鱼想把《传真之书》画成画吗?”
“嗯……因为诗篇简直就是一篇神话,那么浪漫……哪怕要花上一辈子也好,我想把全部的场面都画成画……”
“啊哈,太遗憾了……可是也没有办法,因为一族的安全要远来得重要。”
如果被世人知道了的话,会被叫做“妖怪猫”的吧。我很明白四郎他们的存在是必须要保密的。
在人类的科学史上,他们是完全崭新而不同的生物。一旦他们的存在遭到暴露,在那个瞬间,他们就会遭到生物学家们打着“研究”大旗的暴行,被媒体和民众视作展览品,引发种种的冲突,这些根本不言而明。
即使面对的是同为“人类”的存在,但彼此之间一点点些微的差异都可以导致冲突。连自己之间的民族纷争都无法解决的人类,在面对有着人类以上的能力、身为“异种”的人猫们时,会有那种平静地认为对方是同乘一艘宇宙船地球号的“稍微有点怪异的同类”的程度吗?绝对不可能!99.99%的可能性,他们会因为极度珍稀而享受短时间的光荣(?),然后就会进入“狩猎妖猫”的时代。就像中世纪席卷整个欧洲的狩猎魔女行为一样,极端残酷的迫害时代。
“那,那我还是把画着你和西格马的素描簿也烧掉好了。停车场旁边就有一个焚烧炉,可以烧掉废纸制的垃圾。啊哈哈,早知道会做出这么糟糕的的事情来,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画的。我真是个大傻瓜……对不起,四郎。”
我道着歉,下了决心要烧掉自己最心爱的画,因为无法补救的悲伤而哭泣。在那些眼眶中打转的不舍的眼泪,让一点错也没有的四郎也被我的难过心情传染了。
“火柴或者打火机……啊,家里都没有,因为我和四郎都不吸烟。木内先生他们那里应该会有的吧,我去借来。”
拼命地装出开朗的口吻,要把被判处火邢的四本素描簿夹在助下,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四郎也要去。”
“嗯。” 不如说是去赴葬礼比较合适。
坐上了终于到来的电梯,在底下一层的三十一层定了下来。拿了一个画着管子图案的火柴盒,下到一层。
为了走到放着焚烧炉的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去,我们走出了公寓的大门。
这时,啪啪啪不断闪动的闪光灯,和喀嚓喀嚓的按快门声一起袭击了我们。
“什、什么?”
对这种突然袭击很受不了的四郎似乎是连尾巴都被惊出来了,发出了极其狼狈的叫声。
“你们是和ZEM有关的人吧!?”
男人的声音在叫喊。
“是堂兄弟!?亲弟弟!?你们和ZEM到底是什么关系!?”
“身边的他是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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