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没见的老爹与四郎的“这是怎么回事!”的战斗。
“我回来了!” 打开家门,平时的话大助总是像“欢迎回来!”一样地跑到门口来接的,但今天却不见大助的影子,
代之以从客厅传来的。
“回来啦??” 粗粗的声音。
“啊,老爸,你已经到了?”没有回答,我脱下鞋子上了走廊,打开客厅的门。
“唷。” 正要开门出来似的大胡子笑着。
“一点也没有变大么。” 他伴着这句台词抱住我。
“不过才四个月没见而已。”我说着,因为将要落到脸颊上的啾一声闭起眼睛。
老爸从生到长都是纯粹的日本人,但对家人都采用了充满浓厚肢体接触的欧美式甚至可以说是丛林式的问候,把人抱
得紧紧的然后在两边脸上一边亲一下,这是基本格式。 但是,这一天却遭到了阻挠。因为有个家伙把已经觉悟地闭着
眼等着被亲的我粗暴地从老爸怀里拖开。
“唉,四郎!?”叫出声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挡在那高挑的黑色身体后面了。
“光鱼是四郎的。”四郎协迫老爸一般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这小子是怎么回事?”老爸的声音也是挑战的模式。
“四郎,这是我的老爸!”赶快做个说明,还没来得及把四郎介绍给老爸的时候,
“连招呼都不打的家伙,说我儿子是他自己的,还真是自来熟啊!而且你怎么看也不像女人,是同性恋?还是人妖?
对我来说如果是人妖我还会笑着欢迎。”老爸似乎对他的不逊言语相当介意。
他从年轻时就拿着照相机走遍世界,因为要和许多不友善的人打交道甚至一起工作的缘故,老爸是抱着“话不说不通
”的国际主义态度的人,即使会引起风暴般的争吵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主张。从过去就是个“小孩子吵架也要来护犊子”
的老爸,即使面对的是和自己儿子同年的小鬼,也会为了保护孩子,毫无顾虑地大吵特吵。
“等一下等一下!我来说明!”虽然为了阻止战争我这么说,但无论是四郎还是老爸都一付没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去
的表情,互相瞪着对方。
“四郎,老爸,快住手!和平解决,和平啊!”还是我的请求遭到双方无视的形势。
忽然老爸的嘴张开了。“光鱼。” 他叫我。
“啊,在?”
“这个年轻人你是从哪里捡来的呀?”
“唉?啊,打工的地方。”
“有着野兽的眼睛。”心噗嗵大跳一下。
“而且还是发情期失控的样子。”噗嗵噗嗵!
“如今的日本很难得一见的类型。”
“哈、哈哈哈,是这样吧。”
不会吧。莫非与野生动物打了多少年交道的老爸感应到了四郎的本性?如果那样该怎么办!?啊,除了封住他的嘴让
他守秘也没有别的办法。背上和腋下冒出冷汗。脑子里一团乱的我听到老爸说:
“我很担心他对你妈出手,所以绝不能放着他不管,是你捡了他,就要负起责任来。”
“呃,嗯,我尽量。”
对我点了点头,老爸转眼盯着四郎。“年轻人,喜欢光鱼吧。”
“你、你说什么?”
“喜欢。”
“很重视他吧。”
“很重视。”
“美绪是我的。”
“那是谁。”
“光鱼的母亲。”
“老妈吗?”
“请称伯母,太失礼了。”
“我知道了。”
“就是你搞错也不能对美绪出手,不然我杀了你。”
“四郎不会搞错。”
“好,那,加入我的族群吧。”
“老、老爸?” 但对四郎来说,老爸奇怪的话言似乎没有理解障碍。
“是吗,这里是族群的话,老爸就是头领了?” 一付接受的样子在点头。
“是大人,小鬼,伯父大人。” 老爸立刻回话。
老爸其实比我还矮一点,和四郎比就更矮了,但即使我也能理解气势上是老爸赢了。
证据就是。 “伯父大人,是吧?”
等着四郎拙拙地确认过,老爸继续说,“还有伯母大人。”
“唉呀,还是美绪比较好。” 老妈的声音让三个人一起回过头来。“吃午饭了哟。”
微笑着的老妈是比自称这个家的BOSS的老爸还要上位的存在,四郎的脑袋里应该是这么想的,而且估计这也是对的。
话说回来,以老爸的眼力,能看穿四郎这家伙到什么程度呢……虽然很想问问,但又怕穿帮,结果还是没问出口。
这天晚上举行了为欢迎老爸“光荣归来”的晚会,连住在千叶的哥哥都赶来参加了。
老爸因工作需要不知什么时候要走什么时候回来的,所以他的“您走啦,”和“您回来啦”的聚会都要尽可能地召集
家庭成员。
这一天,大哥没有来成,而从二月起要一家调任新加坡分公司,二哥的妻子也没有来。
但是我仍然把这个家庭还不熟悉的四郎作为新交上的朋友介绍给了二哥一个人,心里觉得轻松了点。
哥哥和四郎的见面没有变成大助或老爸时那个样子,这一点我大大地感谢。
发生问题是那之后……原因是,酒。
四郎是第一次喝酒,我心想着“喝醉了可就麻烦啦”,他严正保证“只尝尝味道而已”,我也戒备着。 但当我去厕所
的空当,哥哥十分打趣地把一杯酒让他一口气灌了下去。
回来的时候,四郎正在舔来舔去,这下可坏了,赶快把他拽回屋里,果然,我连门都没完全关上他就变回了猫的原形
。
这个夜晚,我房间里出现了穿着衣服的大猫呼呼大睡的光景。唉,四郎还好是“酒后大睡”,这要是“酒后粘人”或
者“酒后暴走”,最糟糕是“酒后袭人”的话,又该怎么办哪……
第二天早上,四郎心情与身体都是极差。因为宿醉头一跳一跳地疼不说,穿着衣服就睡了一晚还导致了肌肉疼痛。
我趁机赶快“所以才跟你说,酗酒是恶行的!”说教了一顿,四郎也充分理解了的样子。
那封信送到的时候,是全家都因为宿醉爬不起来这天的下午。托必须照顾四郎的福,只有我一个人免于宿醉之苦。久
违地带着大助去散步回来,看到邮箱里有一封信在。
收信人是四郎,寄信人是敦夫,没贴邮票也没盖邮戳,看来是自己送来的。 把四郎的行李送过来的时候也是,为什么
这个人总是悄悄地做些怪事啊。
在厨房给大助准备好狗粮,我回了房间。“我回来了,四郎,有信给你。”
我说要出去散步,他说要跟我一起去的,还变身成人,结果脚步趔趄地根本走不动路,现在他正光着身子团在我的床
上继续补觉,但听到有信就马上跳起来。
“敦夫来的吗?”
“嗯,这个就是。喂!多少穿点什么。”以穿上睡裤为条件,把信递过去,四郎唰的一下撕开,几乎把信撕成两半。
“唉??真够乱来的,用剪子剪开不行啊。”什么东西哗啦啦地从撕开的信封里掉到四郎膝上,是B5大的一张白纸,似
乎见过的红色本子,还有,银行提款卡?
“怎么回事?” 我问他。
“入学许可证?东亚学院的吧。” 红本子是我也有的带ID卡的学生证。
“这是……”
“拜托敦夫弄的,四郎要去光鱼的大学。”
“可是,入学考试的时候你还是猫吧?”
“四郎脑袋很聪明,没有考试的必要。”
“……不是这个问题吧。” 看起来应该是使了什么手段,走后门人学的。“算了,随你便好了。”
就是这样,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这也是决定了的事项,我反正做不了什么。可是……这不就意味着,四郎的大学生活
要由我全面照顾了吗。
“唉呀呀。” 不禁脱口而出。
“光鱼不喜欢四郎去大学吗?”他尖锐地反问回来。
“啊??……”我的心情到底又怎么样呢?“如果不再有昨天那样的争吵的话,我也无所谓。”嗯,这是真实想法。
我也算是认真上大学的,但是对所学的学科没什么兴趣。总之先毕业了再说,其实是出于惰性而已。而且我对社团活
动也不热衷,虽然岛本学长热心地邀我。但我没有加入任何社团,也几乎没什么朋友,就是这种大学生活实态,这不意
味着将来的三年会过得很闷吗。
但是,如果四郎也一起来的话……应该就不会闷了吧。
“从你学习适应社会的这一点想来,是很不错的选择,不过有上课时被分在不同的教室里这种可能性。”这个让我有
点担心。
在我照顾不到的地方,万一四郎闹出什么事的话……身为人猫族的真相被揭穿了,四郎和我要怎么办哪。
“四郎和光鱼一起。”
“说对了,什么系?啊,和我一样是经济系,大一大二的课程是共通的,既然和我在一起应该没事的,我去年的经历
你明年才会有,那时我想你一个也该没问题才对。”
“四郎和光鱼一起就好。”
“大二大三学生上课可就不会在一起了,从大三开始有专业课的。”
“我不太懂。” 四郎拉着脸说。
“我去年也不懂的。”我笑笑。 “总之,既然已经这样了,还得去给你拿一份学生必读和选修课程申请书啊。”
“那,走吧。”
“现在就去?教务处都已经关门了,明天吧。”
“知道了。” 四郎点着头,他膝边好像还掉着一张纸。
“那是不是敦夫给你的信?”四郎打开那张便条纸读起来。
“是ZEM的。”他说。“写着来电话。”
“是是,嗯,打个电话去比较好吧?那你用这个好了。”我把自己拿到房间里的子机递给他,顺便教了他拔号方法。
“我要去给大助洗澡。”我离开房间。
“啊,不要讲太长哦,我们家的法则是,工作以外的电话限‘三十分以内’。”
“我知道了。”听到他的回答后,我关上房门。
唉?四郎他会看时间吗?
算了,给大助洗个澡大概也是三十分钟左右,回来的时候如果他还在打,就告诉他时间到了好了。
他真的不会看时钟的话,那不教他不行。和猫不同,人类不看时间就无法行动的。
这么说四郎也没有手表,给他买的话,是指针的好还是数字的好?哪种更方便猫看一些?问问敦夫吧。
夜里,四郎在浴室里造成骚动。
他一个进去,有咔的一声传来,然后就用仓皇失措的声音叫我,赶紧跑进去,见他两只手捂着脸孔正在混乱中。
“眼睛疼!光鱼,救救我!”
“……难不成是香波弄进眼睛里了?”
“疼疼!光鱼,疼疼!”
“知道了知道了,总之先冷静下来,真没办法,好像小孩子一样啊。”
用水帮他洗眼睛,心下苦笑着“好麻烦的家伙”,这样需要照顾,好像有了个年幼的弟弟的感觉?
说起来四郎年幼的也只有内涵,但如果他真的是小孩子,我还会这么关心他吗?挺难判断的。
因为,好不容易洗干净眼睛里的香波后,他睁开眼睛说:“光鱼,衣服湿了,就一起洗澡吧。”表情很渴望似的,看
来是希望我再照?怂?硪桓龅胤健?
“你自己来好了,我不是教给你怎么做了吗?”我这样说,但是,
“四郎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四郎十件事里忍了九件了,剩下的一件就不会对光鱼让步。”这种只能出自幼稚头脑的反
论,又用再忍下去就要生气的表情威胁似的说出来,本来就不顽强的我没法再做更多的抵抗了。
结果,是猫却比我的还大、精神百倍的、健壮得让人有畏缩感的四郎的那个,又由我的手进行了服务,连本来该躲开
的对我的B级接触我也接受……而且还被吻了!
洗完澡用吹风机吹着陷入自我厌恶的脑袋,混乱地想着这些那些,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四郎不处在幼儿阶段的不过是人类的生活习惯和“人类”那一面上,其它方面已经是完全成熟的了。没错,这样一来
就很容易理解了。
四郎第一次变身或“人类”多半就是袭击我那一天的前一晚。
说起来四郎成为人类的历史还不满两周呢,而且还要扣除变回猫去流浪,发高烧倒下的那几天,那么人类四郎岂不是
才出生一星期而已?
就是说作为“四郎”的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来是理所当然的了。
但是作为“猫”西塔的他又怎么样呢……已经是成兽了,也就是大男人,把猫族的文明换成人类的来想的话,就是到
了结婚年龄该找老婆的成年雄性。
“嗯~~~这个落差还真否够麻烦的。”但是不早点解决我就得一直被他耍了。
上床睡觉时四郎跑到床上来。
“你给我下去。”我把他赶了出去。
“西塔就可以一起睡的。”他表情恨恨地说。
“是西塔还好。”我回答他,“那孩子不会做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就是色色的事,比如你在浴室里做的事情。”
“那,不做了就可以?”
“……可以是可以,但你还不能用自己的意志变回西培吧?而且我也帮不上你,不知道方法么,那就晚安喽。”
快要睡熟的时候,忽然被热醒了,睁开眼一看,巨大的黑猫脑袋钻在我怀里,贴得紧紧地睡得正香。似乎四郎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