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得薄情——月名
月名  发于:2013年0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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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朱九郎莫名其妙红着脸奔得老远,待桐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只得依言拿了双崭新的筷子入帐侍候,萧令瑀仍端坐桌前,男人接过竹箸後便沉默用膳,待桐见萧令瑀一如往常,心下只当朱九郎又惹他家王爷生气,也没留意,一如以往安静布菜,待萧令瑀用毕,他撤下膳食,这才发现王爷平日最喜爱的那道鲜鱼竟只动了一口。

待桐不知道,满怀感恩只差没痛哭流涕吃了那唯一一口鲜鱼的朱九郎,在半夜时分才敢摸上端王爷的床,并堪堪闪过萧令瑀一掌,朱九郎握住直朝自己脸门招呼来的手,带着在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一下,因笑而勾起的唇并在上头落下一吻,可惜的是他为了摸进帅帐灭去周遭所有火把,所以他看不清萧令瑀脸上是否又同竹林那回一般泛起红晕,总之端王爷没再反抗,任朱九郎笑着吻上他的嘴,唇舌交缠间竟有淡淡酒香,萧令瑀似乎察觉,遂偏过了头。

「本王讨厌酒。」

这麽说来,倒真没见过萧令瑀饮酒,朱九郎玩心大起,也不顾他闪来躲去,硬是要亲,萧令瑀奋力抵抗,却被朱九郎制住双手,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青年凑在他耳旁,湿热气息低声而挑逗地滑过他的耳。「讨厌酒没关系,喜欢我就好了。」

萧令瑀没回应,只趁朱九郎松开他双手的那瞬间猛然出招,朱九郎轻而易举地卸去他的掌力,却不想他们还在床上,任端王爷的床再大也禁不起他们这般你来我往,险些就要翻下床去,亏得他反应敏捷,硬是拉着萧令瑀往另一边倒,手下也没闲着,扯下腰带就将男人双手缚於床头,端王爷气急败坏,奈何又挣不开,只得低声威吓:「放开本王。」

「偏不,我还怕你把我踢下床呢。」

「朱九郎!」

「嘘,小声点,你想引得外头巡兵都来看啊?」朱九郎按住他的唇,帐内静了好一会儿,他才又笑开。「萧令瑀,我放开你,你答应我不可以生气。」

萧令瑀没有说话,朱九郎也不理会,一手扯开床头绳结、一手扳正男人的脸,低头轻轻地去吻他,丝毫不顾他偏头闪躲,黏人得很,可吻却柔而甜,像踏进一塘蜜里,怎麽挣扎都带着十分的腻,萧令瑀让他吻得意乱情迷、心神荡漾,不自觉地回应着他的需索,甚至贴上他的身躯探求更多!

单衣凌乱、双颊晕红,萧令瑀在朱九郎握住自己下身时忍不住低低喘息,青年笑着凑上他的耳,低喃明日二字……他一瞬清醒,正要起身,朱九郎又将他压了回去。「放心,我知你要亲自出征,不会累着你的。」

朱九郎将自身勃发欲望与他的一同握住,因欲望燃烧而略显低哑的声音在他耳畔恳求着,听来那样可怜。「萧令瑀,你帮帮我好不好……」

二十六、

萧令瑀低垂着头,彷佛害怕让青年看见自己飞红的双颊,他微喘着,缓缓探手握住朱九郎的阳具,那物刚硬灼热到几乎烫坏他的掌心,但他撑着没有缩回手,学着青年的动作慢慢滑动,紧密贴合的阳具彼此摩擦,比起快感更多的是羞涩,却带起奇异的感受,怕、可越是怕越是想要!萧令瑀一直低着头,朱九郎也不看他,只故意凑在他耳边,让他听见自己因他手上动作而无法压抑的喘息。

前端泌出的液体湿滑了两人的手,萧令瑀几乎就要握不住了,但朱九郎靠得很紧,像是怎麽也不许他松开,他便更用点力,耳边只有青年的声音,彷佛世界只剩下这里,理智被晕热撩拨得迷迷糊糊,萧令瑀随着他的动作摆动起腰,索求更多的贴合与擦触,要再贴得更紧、动作要更快更用力!

将要高潮之际,朱九郎蓦地吻上他的嘴,力道之猛,竟像要将他吞吃入腹,青年吸乾了他拥有的空气以及所有清明……就在这一刻,朱九郎与他俱皆射出,白浊的液体沾染彼此,情欲的气味扑上鼻间,犹如另一重刺激,青年软软地压在他的身上,竟带着一种令人怜惜的温暖,萧令瑀几乎就要伸手拥抱,朱九郎却怕压坏了他,偏在这一刻撑起身,男人缩回手,说不清心底是什麽滋味,面上只自低低喘着,却是任凭朱九郎如何低声叫唤也不肯睁眼看他。

横竖不用去看也知道青年定然在笑!

以为男人羞赧,朱九郎唤了十几声便就放弃,起身又是端水又是清理的,还拿了新的单衣来为萧令瑀换上,好险他之前挂在窗台时看了不少次宫人服侍的样子,做起来倒还算得心应手。待萧令瑀终於清爽乾净,见他本微蹙的眉终於松开,看似舒服地躺着,朱九郎这才心满意足地抱着他,可男人还是闭着眼对自己不理不睬,他不觉又笑了开来。「萧令瑀、萧令瑀?」

被呼唤的端王爷仍不回应。

明明就是别扭,他看着只觉可爱得紧!心底满得像要炸开一样,他启唇,反反覆覆、颠来倒去就是几句。「萧令瑀,我喜欢你,怎麽办?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知他不会回应,朱九郎只用力将人往自己怀里塞,也不管男人还能不能呼吸……不要紧,他就是想说而已,就算男人装睡也没关系,他一点都不委屈!

可却自他胸口传来萧令瑀闷闷的声音,透着几分不耐更似安抚。「本王知道了,快睡。」

朱九郎楞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又扯开笑,这是要教他怎麽睡?他都想出去狂奔个八百圈了!

真是……怎麽可以这麽温柔又这麽别扭、这麽正直又这麽扭曲?

朱九郎无奈地摇头,放轻手上力道,萧令瑀终於缓过气来,也不说什麽,只在他暖暖的怀里动了动,自己寻个舒适的位置便睡了,而青年当真无眠,就这麽看着怀中沉睡的男人傻笑一夜。

虽说整夜未眠,眼眶底下挂着浓重的黑,青年上场却依旧以一敌百,敌军越多,他笑得越狂,骑着硬是同萧令瑀换来的白马一路往前奔,死也不怕似的,其二万兵马与之冲锋陷阵,长枪指向何处,铁骑随即踏平,无畏不惧、绝不回头,勇往直前为齐军杀开条条血路。胡宗一重兵攻城,城破之时,萧令瑀手持寒綫,率其一万精兵冲入城内,守将不战而降,立毙端王剑下。

桂阳一战,黑缨长枪曳动战神传说。端王大赏齐军,兵士痛饮一日夜。

拿着酒坛,朱九郎靠着他已成传奇的长枪与兵士笑谈,越过几人的肩,他远远地就看见待桐与萧令瑀向自己走来,忙站直身,众人见了端王便行礼退下,军纪丝毫不乱,偏就朱九郎毫不在意地靠上萧令瑀的肩。

「喝一杯?」

看着眼前的酒坛,明知青年故意寻自己开心,萧令瑀却不生气,身後待桐将手中行囊重重摔到朱九郎身上,青年手忙脚乱的接着,男人则转身走出军营,朱九郎还摸不着头绪,待桐已推推他,摆手作势要他快跟上去,他忙背着包裹追上男人并肩而行,将身後欢声雷动的军营抛得越来越远,几乎看不见帅旗的同时,朱九郎笑着去牵萧令瑀的手,後者没有抵抗,他们就这麽往前走,朱九郎没有问要去哪儿,萧令瑀也没有说,远了军营、不进桂阳,反攀上九龙山道,山路难免陡峭,朱九郎便一路拉着萧令瑀上去。

山中极静,只有些虫鸣鸟啭,天已渐渐热了,朱九郎摘下两颗果实,用包里的水洗净後递给萧令瑀,男人接过,顺从的吃了,青年啃着果子,一路倒是难得的安静,萧令瑀本也寡言,两人竟未交谈,只专注赶路,终於在月升之际踏上山顶。

九龙山,相传古时九龙夺珠,群龙於此嬉戏时扫出九道山峰,他们攀上最近也是最低的一座,放眼望去只见层峦叠翠,夜色下森然重重。瞥了一眼沉默的萧令瑀,朱九郎始终没有松开的手微晃两下,轻问:「看见你要的了吗?」

萧令瑀摇摇头,吴国仍远,又兼山险屏障,他看不见。

「我看见了。」没理会萧令瑀投来疑惑目光,朱九郎指向远端。「越过这山便是吴国,打下吴国就是京城,你要的天下就在那儿。」

他要的……天下!他苦心经营,所图就是那端千秋霸业,分明应当雄心万丈、热血奔涌,萧令瑀却只觉得冷,看不见的京城、他记得的皇宫、父皇和蔼的音容笑貌,甚至是娘亲临终前的一句不悔,他该要的、他想要的、他不要的……点点滴滴顿成汹涌浪卷,心口刹时一窒,纵是夏夜亦冻成寒冰三尺,周身唯一热源只有朱九郎仍牵着的那只手,他不自觉地用力握紧,又在察觉那刻猛然甩开!

「萧令瑀?」

他偏过头,不让青年看见他面上表情。「本王累了,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再下山。」

朱九郎看了看他,心下虽觉奇怪也不说话,只转身去寻适合的地方,虽说只是一晚,但萧令瑀总不及他习惯露宿荒郊,朱九郎费尽心思拣了湖边一处乾地,平铺着他四处捡来的乾草,又去翻待桐那个包裹,里头果然有块不知什麽材质的布,摸着轻软,展开则极大,弄妥睡处後他又生了火,不忘顺手抓几条溪鱼烤着,这才拉着一直站在原地的男人来坐。

看着跳动火光,萧令瑀仍旧是不言不语,看着却像平静许多,朱九郎不敢再提什麽天下皇位,只一边撕着烤鱼、一面扯了许多小时与老头露宿野外的趣事说给他听,末了还指向身後小湖。「知你爱净,可这水怕有点冷,你别勉强,横竖一晚而已。」

萧令瑀看了他一眼,迳自往水边走去,不知他是要洗手还是真打算沐浴,朱九郎总是放不下心,搔搔头就跟过去,湖边难免湿滑,朱九郎跟在男人身後看得是胆战心惊,就怕他不小心摔了,又不敢靠得太近,萧令瑀没理会他,自己在湖旁脱下鞋履後便赤脚踏入水中,朱九郎看他这孩子般的举动倒觉新鲜,就站在岸上也不避讳地直盯着瞧,男人转过身,看向他的眼神不复昔日淡然,反如身後旺盛火堆跃动炽热光彩,无端端地叫朱九郎心头一跳!

萧令瑀缓缓朝他伸出手,明明仍是那张他熟悉的死人脸,朱九郎却觉得那就是一块冰,将融未融,冷得那样无助。男人启唇,不过二字竟绽着将这湖水烧乾的诱惑狂热。

他说,水冷。

二十七、

朱九郎快步踏入水中,萧令瑀只听得水面哗啦啦地响,如火灼热的掌握上他的手,而後一阵天旋地转,他已与青年一同倒在湖岸边,连呼吸都成了奢侈的想望。

朱九郎吻着他的嘴,几乎咬出血来,分明疼痛,却恍惚吻出浓情蜜意,像是察觉他疼,朱九郎低下头来缓缓舔过他的下颚直至向後仰起的颈,等他不疼了,又回来吻他的唇,彷佛要将这一夜全耗在亲吻上,没完没了、至死方休!明明只是吻、明明双脚仍在冰凉水中,萧令瑀却觉得热,交缠的舌吞吐着热气,一丝一丝地迷乱心神,看不见的吴国、京城,死去的父皇、母亲,所有的一切都飘得极远,他被困在青年的身下,十指缠得那样紧、身子压得那麽密,几乎没有空隙,而他的天下……只剩这里。

衣襟被拉扯开,白晰的胸膛触及夜风轻轻一颤,青年低身含住他胸前突起,吸吮戳刺,萧令瑀扭动身躯,依旧忍着声音,朱九郎将手指放入他口中,低沈的声音撞击心跳,他笑。「这回咬我,别再咬伤你的嘴了。」

萧令瑀当真咬住朱九郎的指,软热的舌划过他指上薄茧,粗糙的触感竟也能带起快感,而青年仍执着在他胸前,偶尔啃咬、偶尔抚弄,敏感乳尖绽着花般的红,痛楚挟带快感蔓延四肢百骸,萧令瑀瞬间咬紧口中的指,一点血腥於舌上漫开,他立刻偏过头,不肯再咬。

「我不疼……」

「本王讨厌血。」

朱九郎不免一笑。「又讨厌酒又讨厌血,我的端王爷,你还真是难伺候。」

青年笑着又来吻他,手却不肯闲着,滚烫热度包裹阳具,或是套弄或是揉搓,一波波快感化成低哑呻吟,却被吞没在朱九郎的舌间,萧令瑀又慌又乱,双手都不知该搁在哪儿,只得环上青年的颈,近乎无助的动作牵动青年内心,停下缠绵细吻及手上动作,他低声道:「出声,不要紧的,这儿只有我们两个啊……不怕,没有人会听到的。」

萧令瑀猛力摇头,朱九郎几乎叹息,随手取了萧令瑀的腰带来让他咬,男人顺从的咬住,然後只是闭上眼睛,青年当真叹口气,瞧这模样倒像被自己强要了一样……又是好笑又是怜惜,空下的手温柔地抚过他的脸,另一手却加快动作,萧令瑀浑身一震,闪不开躲不了,只能深陷快感之中!他张口,却来不及发出声音便射在朱九郎手中,那样难堪,他却无法挣扎,也许他就是想要这样,想要朱九郎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不要思考,只要感受,青年的手指沾着他的热液在身後戳探,越是深入越是疼痛,他用力去咬腰带,不肯发出半点声音,朱九郎无法吻他的唇,柔情万千的细吻却仍不停落在他的眉间眼角、他的颈、他的肩,甚至是他的心口。

激情逼出薄薄泪雾,在朱九郎挺身刺入他体内时成为货真价实的泪水,青年看见了,轻轻舔过,像是终於受不了似的拉开腰带,又绵绵密密地来吻他,其实还是疼的,像是撕裂身体一样,可是朱九郎的吻那麽甜,甜得盖过一切痛楚,温柔到令人想哭,萧令瑀恍恍惚惚地想,其实身体的疼不到哭泣的程度,但眩然欲泣的冲动源自心口,竟是无法阻拦!

「萧令瑀,很疼吗?」发现他只是闭着眼被动承受,朱九郎停下动作,惊讶地抚过他湿润眼角。「萧令瑀、萧令瑀?」

「别停……抱紧本王!」

朱九郎将他抱得更紧更紧,恨不能分担他心底一点苦。「傻瓜、你真是傻瓜!」

天天发楞,想得那麽多却总还是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明明不开心,可一个字也不肯说给他听!抱着男人,朱九郎又是疼惜又是无力,竟张嘴在他肩上狠狠地咬上一口,萧令瑀缩了一下,他却咬到见血也不放,气得只能靠伤害他来平息心底怒气,可更气自己!

「朱九郎……」

朱九郎终於松口,柔柔舔过那处齿痕,终究还是满含歉意地吻上他的嘴,相贴的额头滑过湿热汗水,靠得太近所以什麽也看不清,望不进对方的眼底,索性便不再去看,身体仍因火热激情而律动,心底却凉,朱九郎想,毕竟他抱了一块冰。

後庭已满是青年射出的热液,每一次进出都发出低微的淫靡声音,萧令瑀仍被抱在朱九郎怀中,每当以为要结束了,青年又磨着来缠,彷佛带刺的怒气体现在他不复白晰的身躯,点点青紫、又是吻痕又是齿印,竟像再无一块完好的皮肤,然而每一次的挺入退出都那麽温和体贴,可越是轻柔越是缓慢,越是折磨,萧令瑀觉得自己就要化了,无论是理智或身体,全都消融在朱九郎的手下心上,一点点都不剩了。

看萧令瑀连挣扎都无力,几乎软倒在自己怀中,失神的双眼仍微微睁着,但只怕是什麽也看不进去,朱九郎又去吻他,男人似有若无的微弱回应,他不免笑,然後直接抱着萧令瑀去清洗。整个过程朱九郎始终将他抱得很紧,像是怕萧令瑀冷又像怕他就这样沉下去,其实更怕没抱好,这块冰就融在湖里了……一面笑着自己的胡思乱想,朱九郎一面抱着男人换上单衣,一旁的火堆早已熄灭,他随手抛些枯枝,连带把弄脏的衣物也都丢进去,火一瞬间便旺了起来,他便就着火光去看睡着的萧令瑀。

这张好看却冷冷冰冰的死人脸只有睡着时才能露出一点安宁静谧,可他也知男人总是睡不好,若不是自己方才那场欢爱失了分寸,怕难能睡得这样沉,他垂下眼,轻轻地去抚萧令瑀颈上一处爱痕,他这回没个分寸咬得重,方才还察得几处都见了血,可身上也没带药,只得这样了……朱九郎还在出神,萧令瑀却已转醒。

「水。」

忙掏出包裹里的竹筒,朱九郎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萧令瑀喝了几口就摇摇头,然後仍是软软靠着他,眼眸低垂,也不知是睡了还是又发楞。朱九郎握着他的手,五根指头扣得死紧,然後放开、再扣上、又放开,萧令瑀抬眸看他,发现青年竟不笑了,反奇怪地去摸他的唇角。

朱九郎低着头,只看他的手却不看他的眼。「我弄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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